第11章 ☆、第十三章
在地宮尋得的東西均上交給了宗門,司決和晏重燦一人分到了三千貢獻點。
萬景清和一衆長老确定了那就是異道三聖曾經的據點之一,在聽到司決将一塊令牌交給了役靈宗的人後,竟也沒有生氣,還誇他懂得審時度勢。
原來司決本就拿到了兩塊令牌,如今失去一塊也不算什麽重大的損失。從主殿出來,他側首道:“此牌乃是銀臺城的通行令牌。泛金的為行商牌,泛紅的為武鬥牌。”
“那你給他們那塊……”
司決似笑非笑:“自是泛紅的。”
“這銀臺城又是什麽地方?為何我從沒聽說過?”
“它的名聲不在明面上,”司決與他并肩步下階梯,兩側樹影濃濃,讓人心也得以寧靜“盡管去的人多,但都不約而同将它當成秘密,若聽不懂暗語,自是不會知道。”
晏重燦欽佩地仰頭:“不愧是師兄,連這等事都一清二楚。只是行商牌我尚還能明白,武鬥牌又是何作用呢?”
“銀臺城的護衛報酬豐厚,所以一些人是為了去應征護衛。另一部分修士則是囊中羞澀,抑或生性好鬥,便憑着武鬥牌在決鬥場贏得想要交易的物品。”
從小生活在虛界的少年對這些離奇故事越聽越好奇,反正他們現在還算閑,便也不禦劍,纏着自家師兄散着步說了一路,臨到山頭了還不願意分開。
銀臺城原是一個神秘大能建下的小城,在此城內任何人都沒有尊卑之分,只要是憑令牌進入的修士都受城主的庇護,就連武鬥也是有專人看守的。城內規矩很簡單,持兩種令牌的,都只能和與自己相同令牌的人進行交易,比如若是武鬥之人想要強行與行商之人交易的話,不僅會被轟出去,還會被終身剝奪進入銀臺城的權利。而進入城後,遲遲不進行交易之人,同樣會被當做內奸處理。
許多修士去銀臺城實際上也不是為了尋寶,有時就随意買兩件物什,便開始享樂。平日在外享受不到的事情,在銀臺城都毫無顧忌。于有能力又有錢的修士而言,此城簡直就是他們的極樂世界,不用擔心他人的眼光,更不用顧及道德倫常,只要在規矩之內行事,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們。
只是能進入城中的令牌卻是極其難得,過去還有些門路,近年卻是毫無消息,使得任何人都不知道它的獲取方式。
至于司決這個也只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居然知道得這麽詳細,晏重燦卻一點都不猜忌。誠然司決身上有太多令人想不通的東西,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懷着滿腹秘密呢?他們倆只可謂是誰也嫌棄不了誰。
本還想着回到宗門再閑散一段時間,結果當天掌事房就又傳了消息來,令他們盡早前往銀臺城一探究竟。
“是因為那地方會有異道三聖的線索?”晏重燦對銀臺城好奇極了,一點時間也不想拖,得到任務便跑到了決雲峰等師兄一起走“我想,這令牌必定是他們故意留下,好引誘我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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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決颔首,算是認同他的說法。
“那這算不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籌碼,便不是。”
晏重燦一下來了精神:“我們有籌碼?”
司決唇角微翹,“你。”
诶?
晏重燦一愣,還想追問,卻被師兄嫌煩,直接拉到了半空之中,吓得一個哆嗦,終于閉了嘴。
他們沒有直接去銀臺城,而是被司決帶着先進了一個狀似尋常的酒樓,裏頭已經快打烊了,掌櫃的靠在櫃臺前昏昏欲睡,聽到有人前來,眼皮掀了掀,竟是根本沒理他們。
司決扔了塊中品靈石到桌上,随意撿了個座位坐下,臉朝着正前方,話卻是對着身後的人說:“庫裏還缺金條麽?”
掌櫃的聽了依舊是那副睡模樣,藏在胡須下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他們聽得清楚:“老位子都擺滿了,好久沒出貨,缺不缺有什麽要緊?”
“從前三個月出一次,如今是不景氣還是沒人要了?”
“哦?熟客?”掌櫃的雙目完全睜開,謹慎地打量着司決,至于坐在邊上一頭霧水的晏重燦,他直接當做看不見了。
司決又向後擲了塊靈石,語氣森寒,顯是有些不耐了:“加兩塊金條,不壓人。”
接了靈石,大腹便便的男人摸着下巴考慮了半晌,許是也覺得看不出什麽不好的,便直起身子,恭敬道:“請入內間,讓主人看看成色。”
掀起簾子,推開暗門,裏面是極其普通的房間,一個商人打扮的男人正在床上打坐,聽見掌櫃的通報,只得停下吐納:“何事?”
掌櫃趕緊小步跑過去,附在男人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男人立即冷目看向了兩名不速之客,将他們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一番,然後沖司決手掌一攤:“東西。”
司決也不含糊,聞言就将令牌扔到了他手上。
男人拿着令牌先是用眼看,接着用神識滲透,最後還拿出一樣法寶試了片刻,确認無誤後才還給司決。
“成色不錯,哪來的?”
司決臉色如常,一絲表情也沒有,淡然道:“總有門路,什麽時候能出貨?”
“來得正巧,明天一早出發。”男人又眯着眼瞥了晏重燦一下“這位是你……?”
司決難得卡了下殼,還未說出話來,男人連同掌櫃的都笑了:“我們懂,我們懂,感情挺好啊。”
默默站着的晏重燦:“???”
司決許是覺得這個誤會挺省事,便沒有解釋,又問道:“我們需要添什麽寶?”
“噢……果真是熟客啊,”男人這回是真的驚訝了,見司決好說話,臉也沒再冷着,開懷笑道“最近破魂珠行情大漲,相信你也知道,把貨給我們,到時賣了□□分。這個價在附近商行都是良心價了。”
“可以。”
司決果斷應下,信手将一個儲物袋遞給了男人:“五十顆破魂珠,五十株夜魄草,都是上品。”
男人拿到東西,眼睛都發起了光,笑容越發真誠了起來:“這感情好啊,既然是一套,我也不多說了,五五分,以後還和我們合作啊。”
占了便宜,他也殷勤了不少,把手下揮退,親自下了床給他們倒茶:“本人是存金商會的會長,姓魏,單名一個蘊字,不知二位怎麽稱呼?”
“司劍,晏小玉。”司決簡明扼要給他介紹。
被強行改成小姑娘名的晏重燦:“????”
魏蘊仿佛也驚了,遲疑地看向晏重燦:“這位……是女子?”
司決一口否決:“不是。”
“哦,”魏蘊呵呵笑“好名字,兩位真乃天作之合,般配,般配!”
生意做久了,這些人的話都是聽聽就算了,口頭上的都當不得真,晏重燦卻是不知道的,聽了魏蘊的話,一張臉瞬時漲得通紅,暗道他和司決看起來就那麽像一對?難不成還不能當兄弟了?這可是他未來姐夫呢!
他在這裏糾結着,司決也迅速結束了寒暄,禮節性地喝完了茶,帶着晏重燦到樓上歇息了。
在房間裏設了陣法,憋了許久的晏重燦終于有膽子開口:“今晚是怎麽回事?”
“銀臺城近年去的新客少,想不引起注意,只能混入老商隊裏,方便行事。”
晏重燦頓了頓,又小小聲問他:“那,那你怎麽不解釋我是你師弟呢?”
“宗門弟子混着商隊,跑去銀臺城,是想做什麽?”司決反問。
“那也能是你弟弟,再不濟還能是朋友呢……”
司決笑着揉了一下他的柔軟的頭發:“這樣他們才會少些戒心,越違背常理的人,在銀臺城便越合理。”
晏重燦這才明白了,怕師兄覺得自己多事,想趕忙道歉,就見司決和自己隔得很近,他漆黑的眸子認真地看着自己,竟還含着一絲歉意:“委屈你了。”
“啊?”晏重燦立即跳了起來,拍着胸脯表忠心“不委屈,不委屈的。師兄這麽好,我怎麽會委屈?”
司決瞬時失笑,将他拉到床上:“早些歇息吧。”
“好……”晏重燦應着,環視了一圈房內,突然意識到居然只有一張床,又彈了起來“我還是睡地上吧。”
男人卻不容拒絕地将他直接放倒在了被窩裏,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聽話,睡覺。”
晏重燦整個人被禁锢在他身下,感覺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燙了,但心裏還是舍不得師兄睡地板,就算坐地上打坐他也覺得是讓師兄沾染了塵埃,于是膽大包天地順勢拉了一把司決的衣領。
沒預料到身下人的動作,司決反抗都來不及,眼前一晃就躺到了少年身邊,兩人肩抵肩,腿并腿,幾乎連呼吸都近得交纏在一起。
晏重燦還小心地把被子分給了他一半,于是這□□溫也徹底沒了間隔,一點點在相觸的肌膚間傳遞,如同沿着手臂燎起了遍野的火。
這下始作俑者又開始不好意思了,一直動來動去,折騰得他們之間愈加熱了起來。
司決嘆口氣,不自然地側了下身,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語氣溫柔又無奈:“乖,安分些。”
許久又道:“好夢。”
像是這話有什麽魔力,方才還渾身燥熱,睡不着的人立即就安定下來。
晏重燦看了會兒天花板,感受着枕邊人平穩的呼吸,心頭亦是一片熨帖,終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