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朝之危
(更新時間:2003-8-31 13:36:00 本章字數:6714)
天朝的領地世外桃源是一個詭奇美麗的地方,以主島為中心畫出一個十字,頂端恰為鎮守主島天外仙境的四大島嶼,分別是東島春回大地、南島烈日青天、西島紅葉秋霜、北島冰天雪地,四島均依其特色命名。
東島四季如春、草木長青,花開遍野,一色花凋一色花開,從未曾使島上缺少花香和色彩,種類不一而足的蝴蝶采蜜花間,像是沒有生命盡頭般終年飛舞于島上。
南島終年白日裏烈陽高照,把居民的皮膚曬得黝黑,有時朗朗青天會被烏雲籠罩,豆大的雨滴沒頭沒腦的從天降下,豐沛的雨水讓島上設置了完整的排水系統,也使其成為一處水鄉澤國。
西島始終是楓紅時節,有點乾燥的氣候,與南島形成反比,一年裏鮮少有下雨的時候,引井水灌溉的稻田随風吹送淡淡的稻香,一眼望去盡是一片金黃。
北島則是長年遭受冰封的土地,從未曾停止過的雪花,讓島上除了少數耐寒植物外寸草不生,居民更要時常清理積雪,在這樣環境下長大島上的人民都遠比天朝任何一類人,更俱堅毅的性格。
受到四島守護的主島天外仙境,是一座受老天特別愛顧的島嶼,它沒有明顯的四季變化,卻奇特的能夠生長四季特有的植物,梅花開時滿池蓮花亦不落人後,楓葉紅時卻又見田蛙遍野。
這就是世外桃源,一處為外人向往,充滿安和樂利的人間仙境。
天朝的聖陽宮由四組建築城組成,正門青龍門直進是天宗處理朝政的朝陽殿,舉行大典的開陽殿,稱為外朝雙殿;內廷則由天宗休憩地升龍宮、天宗後宮妃子的居處飛鳳宮、天宗處理日常政務的麒麟殿、供內廷皇族游玩、生活的寬心園及東西院落組成;外朝東邊為壽陽宮,是下任天宗及宗妃的住處;西邊保疆宮為天宗親衛軍隊的居住之地。
在這四組建築之外,聖陽宮的大後方是主島上最高的山,山名鎮九州,海拔約一萬九千餘尺,西面陡峭如刀削般的黑色頁岩遍布,東邊坡形稍緩,北面則是一處近乎垂直的斷崖,南面對著聖陽宮遍生綠色的矮樹,遠遠望去可看見一座青銅色的扇蓋涼亭。
此時亭內有二名男子正在下著黑白棋,兩人分東西面對而坐,東首是面紅齒白,既有男子的英氣,又有女子嬌柔美貌的天鏡玄,此刻他身著一襲雪白素袍,僅在左右袖子繡上一條銀煉。
與其對奕之人雙鬓銀灰,兩眼亮若星子有著悟透世情的了然,他有著天朝人典型的俊逸五官,卻又擁有獨一無二的特質,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配上他一身灰袍前胸後背處分別繪制著太極八卦圖,更突顯他的超脫凡俗,恍若随時會飛天而去。
此人是天朝三奇人之一的天眼,姓典名飛玄屬天朝少數族群觀天族的後裔,和天鏡玄年齡相若,從小到大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典飛玄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幽幽一嘆道:“你又輸了。”
天鏡玄往棋盤看了一眼,苦笑搖頭道:“我輸了。”
“以前你什麽事也順其自然,只求盡心盡力不求勝利、超越,唯有這黑白棋從來沒輸過人。”
典飛玄将白子一一收在掌中,然後舉高在空中攤開掌心,白色的棋子滑下一顆接著一顆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盯著雜亂的棋盤道:“現在你的心就像這些棋子,已經亂了。”
“怎能不亂?”
天鏡玄笑容更加苦澀,道:“我這硬被趕鴨子上架的代天宗,完全沒有勝任的能力,以往還有心蝶宗妃四人一旁協助,現在我看到奏摺就頭疼,體會到歷任天宗為何總是英年早逝,一天超過四百份的奏摺要批閱,忙得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挪不出來。”
典飛玄站起身遙望那只有二任宗主待過的聖陽宮,道:“當初是你親自批準天鳳宗妃四人外出尋找亦玄殿下,難道你沒有想過會弄到今天這樣嗎?心亂如麻、鎮日長噓短嘆。”
天鏡玄将棋盤上的黑白棋分開各自堆放,道:“換作是你,你忍心看她們臉上那強裝出來的笑容嗎?”
“不忍心。”
典飛玄雖無心于男女情愛,但對美之人事物亦是充滿愛憐,道:“可你不同,你早經過前四大宗妃的鍛煉,怎麽還硬不下心腸?”從他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以月彤馨為首的前天四女到現在,他從沒見過四人發自內心的笑容,有時他真忍不住埋怨恕誠殿下,為何就吝于給她們一點點憐惜?那怕是微不足道的尋常問候,也會讓她們很開心。
天鏡玄嘆道:“就因為我看過皇嫂們的例子,我才更不忍心讓宗妃她們一輩子不開心。”
“可是你知道彤馨她們現在有多憔悴嗎?而你也變了,變得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天鏡玄。”
天宗之位究竟有多沉重,除了歷任宗主之外沒有人能夠衡量出來,可從天鏡玄身上典飛玄約略能體會一二,仔細一想代天宗不知有多長的時間臉上僅剩下苦笑,說不到二、三句話總要發出嘆息。
“又有什麽辦法呢?”
天鏡玄道:“亦玄殿下不在,他的輔臣又死也不願屈服于我之下,即使我與他們平起平坐,甚至向其屈膝,他們依然不屑一顧,我又什麽辦法。”
他說得不無氣憤,所謂輔臣就是用以汰換朝中舊人的新血,這些人都是從全世外桃源各地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才,挑選出來後除了專人教導亦會上朝跟班學習,通常都是一代天宗一朝臣,一任天宗若駕崩他的朝臣也會更新大半。
輔臣大部分都不會拒絕正式上任,但是重量級的輔臣往往會在學習告一段落後,雲游各地親身體察民情,這些人如果沒有宗主親自去請是沒有人會回來,因為他們待的地方都有極需宗主關注的部分。
只是他真不明白為何除了宗主之外,其他人去都不行呢?難道說只有宗主才能解決他們找到的問題嗎?當年就連心蝶等四位宗妃親往都沒能說動他們。
聽到好友苦惱的根源之一,典飛玄唇邊不禁扯開一抹慘笑,幾句話勾起他近日來的憂心,道:“還記得我的小侄女典沨渰嗎?”
天鏡玄為他的笑容皺眉,道:“她不是失蹤多年了嗎?”
觀天族的佼佼者都會進入國師府,當中的喬楚将繼任天眼之名,成為天宗遇事不決時首要徵詢的對象,而典沨渰若沒失蹤便是亦玄殿下的國師,是輔臣中相當傑出的女子。
“唉,那孩子真不配被稱為天朝人。”
典飛玄雙目泛起水氣,道:“我們觀天族不能看透視俱有相同能力者的未來,但歷任天眼因對宗主全心盡忠,所以能夠清晰的看到宗主的未來……”
天鏡玄渾身一震,猛地起身道:“你怎麽突然告訴我這些?這可是只有宗主殿下才能獲知的機密!你別再說了!”
典飛玄搖搖頭神情嚴肅,道:“鏡玄我一定要說,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天鏡玄突覺腳軟的倏然坐倒地面,道:“難道……”你看見自己的死亡?會讓天眼說出‘沒機會’這種話的只有一種可能,然而面對好友他完全沒有勇氣問出口。
典飛玄知道他未竟之意,黯然點頭道:“唯有将死之人才能看透原非己力所能及的未來。”
天鏡玄垂下頭,不想讓好友看見他流下的淚珠道:“我會仔細聽的。”
“從十五年前觀見亦玄殿下的初次浮現蓮花宗印後,無論我多努力嘗試都不曾再看見亦玄殿下的未來,這就表示沨渰也看不透殿下的未來,她自小就心高氣傲,怎受得了沒有辦法用自己的能力來協助殿下?”
典飛玄道:“當時我們猜想也許是受到八方鎖雲陣影響,幾經考慮終于決定将沨渰送出世外桃源,給她二年的時間讓她深入其他國家去感應殿下的存在,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一去不回,而且還設下結界使我們無法利用觀天尋導陣找出她的位置。”
觀天族人一出生會有一場名為定星的儀式,就是在滿天的星鬥中找出一顆代表自己的本命星,此後便能就本命星察知自己或其他族人的情況。
觀天尋導陣是觀天族用來尋找族人的奇陣,布陣施法時需有十名觀天族人,加上定星圖、一盆清水,由能力最強者在定星圖上以朱砂筆圈出欲尋之人的本命星後,四人分執圖之四角平放于水面上,接著十人會以八卦鏡聚光投射在為朱砂筆圈選的星子。
經過一陣冗長的聚神頌咒,水面會出現被鎖定者的現狀,一旁則會以黑點聚成地點名稱,這陣法一個人也能勝任,只是觀天族本身不僅有一至兩次的天劫,更會因能力越強而導致性命減短,若不聚衆化解劫數,可能一個觀天尋導陣施展下來,就僅存不到三天的壽命。
當初在布八方鎖雲陣時,衆人将觀天族的天劫算入,布陣之主材鎮石正是吸納天劫威力的利器,然而有一利就有一弊,想躲避觀天尋導陣的搜索,只要在定星圖上用鎮石壓住自己的本命星即可。
不過典沨渰離開之時他們曾費心的檢查,沒想到仍讓她帶著禁品出陣。
聞言天鏡玄的眉頭皺得更緊,道:“典沨渰背叛天朝。”這是肯定句,唯有叛徒才會設結界,也唯有背叛會令典飛玄一臉慘痛。
典飛玄沉重的點頭,道:“我們一定要派人找出沨渰并且殺了她。”
天鏡玄呆愣了下,事情有嚴重到要下達追殺令的地步嗎?遲疑了會道:“飛玄,你到底看見了什麽?竟然要我派人殺了你的親侄女?!”
典飛玄冷漠一笑,道:“天朝誰都能饒,唯有叛徒一律殺……呃……”他話語尚未說全,突然跪倒在地向前俯趴。
“飛玄!”
天鏡玄看見他背後一支貫穿心髒的致命羽箭,大駭下急撲去扶他。
典飛玄兩手緊捉天鏡玄的衣襟,努力瞪大雙眼想要看清好友的面貌,道:“殺…
沨…渰…切…切………”頭一歪溘然而逝。
天鏡玄目不轉睛的瞪著懷抱裏逐漸冰冷的軀體,腦海裏一片混亂,這…這怎麽可能?!飛玄被一箭射死了,可是…他茫然的望向聖陽宮的方向,那麽遠的距離即使用弩弓射程也不可能射到這裏來!
目光投注在近處的矮樹,難道敵人是藏在這裏頭嗎?到底是誰?!
他不假思索猛地抱著好友屍身站起,一身功力彙聚雙目精光四射,力貫雙耳耳聽四面八方,受到他運功的影響,從典飛玄身上滴下的血珠以極緩慢的速度滴到地上,形成一個暈開的小紅點,周遭沒有一絲濺散開的血跡。
适才若不是因為他心神不專而漏聽羽箭的破風聲,飛玄說不定不會死,他以神光閃爍的眼眸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點仔細觀察。
随著手中屍體的僵冷,山上的風也逐漸轉大,發絲順風撲在臉面隐隐發疼,白色的衣袍被鮮血浸濕,黏稠的貼緊身體,這些都不能幹擾天鏡玄一心的專注。
忽然狂風拂來黑發擋住他的視線,變得敏銳的耳畔響起鳴咽的風聲、枝葉的窸窣聲,他的心神受到幹擾自然的微微分散注意力,就在這一瞬之間身上的寒毛直立,一陣心悸竄起。
“锵!”
不過眨眼的剎那,天鏡玄将典飛玄單用左手環抱著,右手拔出他仗以成名的、只有紙張般輕薄的軟劍——‘銀河蒼茫’,彎曲的劍葉閃電掃中一抹疾飛而來的銀芒,銀芒墜落的同時天鏡玄的身前泛出一道宛若銀河、又像是一道迷蒙白霧的劍痕。
天鏡玄唇邊逸出一聲輕嘆,多少年了?自離開異界黑域,銀河蒼茫就沒有再離開過他的腰間,而他也幾乎遺忘劍與他血肉相連的感覺,握著劍他似已回到從前那段沒有束縛、自由自在的日子。
感嘆過後,視線不偏不倚的鎖定左斜前方一處離自己約有百餘尺的矮樹叢,就算多年的宮廷生活磨滅他大半的野性和警覺心,可是在他的好友失去的那一刻,他用最大的努力把從前的他找了回來,那樹叢裏正藏著他欲将其大卸八塊的殺人兇手!
雙眸裏透露出森冷的殺意,使他精致的五官蒙上一層薄薄的寒霜,江湖人送他一個稱號‘佛心慈俠’,因為他的劍從來沒有沾染過血,但是今天他扼殺自己過盛的仁慈,他要讓銀河蒼茫在他的手上痛飲敵人的鮮血!
受到他視線壓迫的矮樹叢中微不可見的搖晃了下,天鏡玄直覺認為潛藏的敵人正在竄逃,他大步跨出,怎能讓兇手逃離呢!
什麽!
赤裸的雪足不經意的踩在敵人被他擊落的箭矢上,足下的滑溜讓他大吃一驚,身子頓時失去平衡,清晰的嘯聲發自二支不斷逼近的箭矢,天鏡玄利用短暫的瞬間判斷,順著滑勢以臀著地,一支箭擦過發頂、一支迎面來的箭硬硬生地咬在齒間,震得他齒龈發疼、腦袋一時昏眩。
将箭吐到一旁,放下手裏緊抱著的典飛玄,倏然彈身躍起竄往箭矢發射之處,經過的地方都留下銀河蒼茫的痕跡。
這并非是為私仇殺人,仔細一想暗殺者定然是天朝的敵人,而且潛藏在世外桃源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今天他能不被人察覺的暗殺了天眼,對天朝構成莫大的威脅,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這個兇手生還!
天鏡玄轉眼間掠出五十餘尺,一口氣用盡內力未生,足尖自然的在矮樹叢上一點借力再起,但當他踩在樹枝上感覺到的不是冰冷粗糙,而是一股痛徹心扉的疼!
慘哼一聲摔落矮樹間,心中油然升起一陣心寒,彷佛置身于冰窖般渾身大大發顫,腦裏浮現不久前典飛玄堅持要殺親侄女的決心,又思及自剛才開始自己處處落于下風,就像自己的每一步都掌握在敵人的手中!
他不顧腳疼的掙紮起身,流入眼裏的冷汗模糊了視線,僅隐約看見一道玄色身影,手腕一振打直銀河蒼茫,緩步向前行,麻木似的喃喃自語道:“殺沨渰……”跨出的腳尚未踩到地面已眼前發黑頹然倒下。
那暗藏的殺手并非穿著玄色衣裝,而是一身深綠色的緊身勁裝,同色的頭罩只露出帶點褐色的雙眸,腰懸尚有三、四支箭矢的箭囊,手裏拿著帶有準星的弩弓,冷眼凝視天鏡玄倒下的地方,道:“哼,天朝國師的能力可真令我大開眼界。”
幾個起落來到天鏡玄伏到的地點,道:“就不知天朝代天宗是否能抵抗得了失律咒術。”
目光移到天鏡玄完好無缺的雪白腳掌,那裏頭已被打入北方噬垩術之一,能令人暴躁易怒、喪死自制力的失律咒術的施咒器,只要桃源外的人行動成功,再加上他施咒時間配合得當,天朝必能毀于一旦,而他們也将一舉除去心頭大患!
喜形于外的快樂,連隔著頭罩都能清楚看見,他反身躍入亭內将适才射出的箭通通收回箭囊裏,對典飛玄的屍首道:“號稱天朝能力最強的天眼也不過爾爾。”略一蹬足往聖陽宮方向掠走。
天鏡玄從惡魇不斷的無盡夢境裏驚醒,逐漸清晰的視線裏映入輕柔的粉紅色紗帳,恢複知覺的胸龐被滑膩似柔羽般的紗輕輕撫摸著,他有點呆愣想不起記憶中是否存在這個畫面。
這是哪裏?我不是應該在山上嗎?
渾沌的腦袋閃過典飛玄的死狀,他猛然坐起失聲道:“飛玄!”
“鏡殿下,您可醒來了。”(天朝中有些人認為屬下不能與主上同名,雖不致于改名,但稱呼時會特別把與宗主犯諱的字眼去掉)
垂紗由二名侍女卷起系在兩旁,開口的是一個身著鵝黃色宮裝,頭挽單髻戴上一頂紅蘇冠,如玉的白淨臉上顯得蒼白,眼下有著疲累的青黑,些許發白的唇帶著淡淡的笑,正是目前被天鏡玄倚為左右手的前宗妃月彤馨。
天鏡玄飛快掀被跳下床鋪,一把捉住她纖細的手腕,急迫的問道:“有沒有看見飛玄?飛玄在哪裏?!”
“國師?”
月彤馨對從手腕處傳來的痛楚恍若未覺,輕颦柳眉搖首道:“臣并未見到過典大人。”
“沒看到?!”
天鏡玄又問道:“不是你從鎮九州山上把我救下來嗎?飛玄就在眺觀亭裏啊!”
月彤馨仍是搖頭,道:“臣發現鏡殿下未在麒麟殿中辦公,又至黃昏而不歸,便召集人手四處搜索您,在山上找到您時,您一身血漬、汗水的倒在矮樹叢裏,臣等心覺不對将四周都查了遍,并沒有發現第二個人。”
以往天鏡玄聽到月彤馨這種必恭必敬的語氣,一定會苦口婆心的教導一番,但今天那裏會有興致?!道:“沒有?!難道亭中連血跡都沒有?”
月彤馨搖搖頭,察覺到事情不對的問道:“鏡殿下并沒有受傷,難道是典大人出了事?”
天鏡玄點頭道:“是啊,他…他…”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在腦裏爆開來,他兩手捉著頭狂叫著往後仰倒。
“鏡殿下!”
月彤馨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一掌将他推跌回床榻,甫一觸及床榻的天鏡玄兩眼通紅的彈起來,撤出銀河蒼茫挺向月彤馨。
一旁的侍女被他強烈的氣勁彈開,月彤馨緊抿嘴唇,看似随意的從背後抽出配劍,緩緩遞出。
一快一慢的速度卻在兩人手臂同時伸直時劍尖撞在一塊,兩人同時晃了下,月彤馨錯開劍尖刺往天鏡玄的喉頭,另一手也毫不遲疑的扯下自己的劍鞘,電光火石間将他的劍套入鞘內,用力向外一揮天鏡玄的虎口立時撕裂軟劍為她所奪。
劍尖未觸及天鏡玄劍氣先至,剎那間封住他全身的穴道,僵直的站在原地。
月彤馨沒有時間多想,喚道:“請三師府諸位大人到鏡殿下寝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