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後厲風還是放棄了要用舌頭撬開那塊“硬石頭”的念頭,就在外面輕輕的摩挲,細啃。
看着兩瓣嬌豔欲滴的粉唇被自己啃得微微發腫的樣子,他的眼眶漸漸發紅。
起初,肖芊芹一直跟條死魚似的無動于衷。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呼吸通道被長時間堵住,弄得不舒服了,她才逐漸恢複了些意識。
兩只眼睛睜開,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炬。
在那道直接坦蕩的視線下,厲風莫名産生了一絲心虛。
他輕輕推開她,坐起身來,低咳了一聲。
肖芊芹不說話,安靜地坐在一邊,只是用手輕輕摸着嘴唇,似乎在模拟剛剛厲風的動作。
那個耐人尋味的動作充滿了誘惑的意味,厲風腦子一熱,差點又撲過去了。
他按壓住沖動,靜靜地看着她,想聽聽她對剛才的事情會做出什麽回應。
其實以他對肖芊芹的了解,她現在應該還沒有清醒過來。
肖芊芹每次喝醉之後,表現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正襟危坐,看不出絲毫喝醉的征兆。
第二階段,癫狂發瘋,化身舔臉狂魔。
第三階段,又變回一本正經。
在這三個階段裏,無論發生了什麽,第二天醒來之後她都能忘得一幹二淨。
Advertisement
就像那次他送她回宿舍,路上她還很有精神地跟他讨論了某道數學題的解法,結果第二天她就忘了,還深信不疑地表示自己根本沒有做過這道題。
即使知道肖芊芹現在并不像臉上表現出來得那樣清醒,厲風還是想聽聽她怎麽說。
而肖芊芹唯一的反應就是不知所從。
摸完嘴巴之後,她就看向他,問:“你不是說你不會喜歡我嗎?”
問出這句話時,她的語氣非常的冷靜,冷靜得一點都不像剛剛接過吻的女人。
厲風反問:“我有說喜歡你麽?”
肖芊芹再反問:“那你幹嘛親我?”
厲風噎了一下,聲音有些幹澀:“是你先親過來的!”
肖芊芹回憶了一陣子,腦子裏并沒有關于是誰先親誰的記憶。
好吧,姑且算厲風說的是真的。
她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麽不推開我?”
“有女人主動送上門來,我幹嘛要推開?”
厲風故意說得吊兒郎當,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平時的兩倍。
肖芊芹閉上嘴巴,不再與他争辯。
可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先冒犯了人家,是不是應該道歉?
“對不起。”肖芊芹立馬擺明了态度。
厲風愣了一下,“幹嘛說對不起?”
肖芊芹說:“我喝醉,親了你,你不生氣嗎?”
厲風輕哼一聲,“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啊?”
“我的意思是,反正不是初吻,無所謂,就當被小狗舔了一下吧。”
他在心裏把自己鄙視了上萬次,說這種昧着良心的話,會被雷劈吧?會被車撞吧?
可他總不能拉下臉跟她說,對對對,是我處心積慮灌醉你!故意引誘你!是我厚顏無恥忍不住欲望想親你!
他怎麽可能這麽說?
厲風,你真是比女人還矯情!
肖芊芹又問:“那你的初吻是跟誰啊?”
這個問題可把厲風難到了。
他腦中快速地編造着一個優雅有詩意的女性名字。
而肖芊芹先猜了一個自己心目中的答案:“楊玥嗎?”
厲風臉一僵,好臉色頓時沒了,不悅地瞪着她:“瞎說什麽!”
“那是跟誰啊?”
“你猜。”
肖芊芹在人臉儲存庫裏搜索了一遍,發現自己認識的厲風的女性朋友屈指可數。
除了楊玥和自己,好像就沒有誰了。
“我猜不到啊,你說吧。”
“猜不到就別猜了。”
“別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
“是你前女友?可我也沒聽說過的前女友是誰。”
厲風板起臉:“哪有什麽前女友。”
他以一句簡短的話結束了這個話題:“不準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肖芊芹只好乖乖地閉上嘴巴。
厲風沒想到,比起眼下的狀況,肖芊芹居然更關心他的初吻是跟誰。
厲風怎麽可能告訴她初吻也是她,而且也是在她喝醉之後他趁人之危的情況下發生的。
就像明早天一亮,她就會把今晚的事全部忘掉,而他永遠都不會讓她記起來這兩次經歷,實在是……太丢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吐過的原因,肖芊芹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略顯蒼白。
厲風說:“你現在怎麽樣,還想吐嗎?”
肖芊芹搖搖頭:“不了。”
“确定?”
“嗯。”
厲風站起身:“那就去洗個澡吧,時間不早了,我去給你放熱水。”
肖芊芹:“不用了,我還是回宿舍洗吧。”
厲風說:“不行,這個點你回去會被記晚歸。”
“……”他說的倒是個理,肖芊芹在考慮。
厲風又說:“今晚先在這睡,我把床讓給你。”
肖芊芹點點頭,也不糾結了,“好的”。
***************************
天氣轉熱,蚊子也明顯變多起來。
屋裏點了蚊香,但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肖芊芹半夜還是被時不時從耳邊掠過的“嗡嗡嗡”給吵醒了,三番兩次,她忍無可忍,終于掀了被子下了床,要大開殺戒了。
等把那幾只惱人的生物消滅掉,她順便去上個廁所再回來睡覺。
剛拉開房間門,就看見客廳外面燈光大亮,還有兩個巴掌拍在一起響亮的“啪”聲。
——厲風也在打蚊子。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肖芊芹睡房間裏都有蚊子飛進來,更何況厲風毫無防備地睡在客廳沙發上,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靶子。
肖芊芹一眼望過去,就看見他手臂上好幾個大包,右邊臉頰上也被叮了個大包,顯得有點滑稽。
肖芊芹無比同情他:“你還是進屋睡吧,外面蚊子太多了。”
厲風點點頭,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他抱着枕頭和薄被回到房間,打地鋪。
不知道是因為手臂太癢撓個不停,還是因為床上躺了個存在感極強的女人,他後半夜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第二天清晨,厲風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嘭嘭嘭。”
“厲風!開門!”
“嘭嘭嘭。”
“厲風!起床了!”
“嘭嘭嘭。”
“大汪二汪都餓了!快起床做早飯!”
“嘭嘭嘭。”
“快點起來!再裝死我就踹門進來了啊!!”
厲風不勝其煩,要是往日,他肯定得磨蹭個半小時才起來。
他慵懶地翻了個身,将被子拉高蓋住耳朵,試圖将厲峥的聲音隔絕在外。
肖芊芹還在!
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信息,猶如當空一道閃電将他劈醒。
厲風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來,全身神經都緊張起來。
最近厲峥對生人的抵觸情緒非常強烈,一激動起來失控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到肖芊芹。
他趕緊推推床上的人,“快躲起來。”
肖芊芹緩慢地從被子裏探出顆腦袋,臉上呈現出還沒睡醒時的茫然和呆滞。
厲風更用勁推她:“快點起來。”
肖芊芹左看看,右看看,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
好像正在思考:這是哪裏?厲風怎麽在這?
外面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厲峥在撬門了。
厲風等不及,直接用蠻力将肖芊芹拽了出來,粗魯地塞進了旁邊的衣櫃裏,關好門。
與此同時,厲峥推開門走進來。
“叫你這麽久,你怎麽不理我啊。”
他懷裏抱着大汪二汪小汪,幾只小奶狗低聲嗚咽,可憐巴巴地瞅着厲風。
厲峥指控道:“看,小家夥都餓得走不動路了。”
厲風無奈地推着他們往外走:“行行行,我現在就去做早飯。”
門關上,屋裏重新安靜下來。
肖芊芹被關在密不透風、漆黑一團的衣櫃裏,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半個小時後,厲風做好了早餐才回來解救她。
打開衣櫃門,肖芊芹原本将頭靠在門上,這下失去了支撐點,整個人好像一座雕像直直地倒下來。
厲風條件反射地伸手扶她,不想手掌心沒選好位置,居然握住了一團柔軟的東西。
正面的。直接的。完全的。
厲風臉上冒煙,像碰到了個燙手山芋,忙不疊将手撤回。
在那連萬分之一秒都不到的瞬間裏,他的腦子裏卻閃過了成千上萬條訊息。
44e?
她瘦了幾十斤,但不該瘦的地方卻似乎完全沒縮水。
女人跟男人果然不同。
軟綿綿的……
肖芊芹夢到自己在坐公交車,拉着吊環晃晃悠悠地站着,突然一個急剎車,她整個人失重往前摔去,然後就醒了。
入目是厲風微微泛紅的雙頰。
厲風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你可真牛,在衣櫃裏都能睡着。”
肖芊芹呆若木雞地盯着他,大腦當機了整整半分鐘。
然後才回憶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
昨晚她來厲風家找他,兩人喝了點酒,後面的事她就沒有印象了。
估計是她又沒把握好量,喝得爛醉如泥,然後厲風就讓她在他家留宿了一晚吧。
唉,又麻煩他了。
可是……厲風為啥要讓她睡在衣櫃裏呢。
厲風看不下去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雞窩,伸手幫她拍平,可惜無濟于事,他一把手拿開,那頭傲嬌的劉海又雄赳赳氣昂昂地翹到天上去了。
肖芊芹揉着惺忪的睡眼,聽厲風說:“厲峥也在家,你待會兒注意點,別說刺激他的話。”
聽他這麽說,肖芊芹立馬慎重地點點頭:“嗯,知道了。”
“不過他今天早上看起來情緒挺穩定的,應該不會怎麽樣。”
肖芊芹再點頭:“嗯。”
走出房間,厲峥坐在飯桌前安安靜靜地吃着早餐,肖芊芹走到他跟前,聲音不高不低地問好:“叔叔早上好。”
厲峥擡起頭,看到她,就如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很大:“你!你是誰!”
肖芊芹盡量保持友好的微笑,“我是肖肖啊,你不記得我了?”
厲峥反應更大,驚恐萬狀地往後退:“不,你是華雲裳!你是來殺我的!”
他看到旁邊的厲風,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躍躲到他身後,恨不得把整個人藏起來。
“厲風!快把她趕走!華雲裳來殺我了!她不想我活!快救救我!”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身子瑟瑟發抖,确實是極度恐慌的樣子,聲音到了末尾都尖銳得快破音了。
肖芊芹很無辜地站在一旁,丈二摸不着頭腦,華雲裳不是陳言墨的母親嗎,跟她有什麽關系。
歷叔叔好像病入膏肓了啊,怎麽連人臉也辨別不清了。
厲風緊皺眉頭,以一個保護的姿态緊緊拽住厲峥的手。
輕聲安撫:“她不是華雲裳,你認錯人了。”
“她是!她就是!我不會認錯人的!”
“她是肖芊芹,我的朋友。”
“不對!那是她假扮的!她要來害我!”
厲風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道:“相信我,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認錯了。”
厲峥停下劇烈的掙紮,慢慢轉過頭,怯生生地瞅了肖芊芹一眼。
肖芊芹忙又揚起純潔無害的笑容,甚至撩起上衣下擺,露出肚子上一圈白花花的肉,以示清白,“華雲裳哪有我這麽胖啊。”
厲峥将信将疑地盯着她。
肖芊芹說:“叔叔,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去醫院給你送過雞湯的啊,我們還一起吃過田雞火鍋呢。”說完,用很誇張的手勢學了個青蛙跳。
厲峥終于漸漸卸下警戒心,松了口氣。
他站在原地,兀自沉默一會兒,說:“我記得了,你是肖肖。”
肖芊芹笑着點點頭:“唉,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