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言靈知道厲風這幾天來了港城,就瞞着肖芊芹偷偷聯系了他,意思是想聯合他一起在肖芊芹生日那天辦場party,給她一個驚喜。
厲風倒沒想得那麽多,他來港城只是單純地為了看看肖芊芹,當面說聲生日快樂就行了。不過對于陳言靈說要辦party的建議他也沒拒絕,他對這種事情不擅長,就把全權交給陳言靈操辦,有什麽需要的時候找他說一聲再出力。
陳言靈說想在酒吧裏訂個包廂,氣氛熱鬧些,最後還是厲風聯絡高博幫忙找的場子,他在蘭桂坊那一塊兒比較熟,不容易被黑。
十月五號那天晚上,肖芊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厲風帶到了酒吧的一間包間前,推開門,一室的熟悉面孔站在裏面,嘭的一聲,五彩缤紛的彩帶和禮花從天而落,紛紛灑灑,全班同學異口同聲地喊出來“肖肖生日快樂!”
實際上肖芊芹一點兒都不驚訝,陳言靈打電話跟厲風商讨相關事宜的時候,語氣非常激動,她一激動音量就拔得高,那聲音洪亮的程度完全不像是在密謀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肖芊芹該聽的都聽到了,不該聽的也聽到了。但為了不掃陳言靈的興,她還得裝作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然後揭曉真相的那一刻表現出非常驚喜的樣子。
當然,驚是裝的,喜卻是由心而發的,作為一個從小到大沒正經地過過一次生日的孩子,陳言靈為她做的這些無疑可以為她留下一個非常美好難忘的回憶。
她那時候估計是開心過頭了吧,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好像語無倫次地拉着每個同學的手,感激涕零地說了一遍又一遍謝謝。明明今天她是壽星她最大,理應趁着這個機會頤指氣使一把的,結果搞得像個山區小孩接受赈濟似的,大家心裏都想着這孩子可真實誠。
過生日自然是免不了要被灌酒的,肖芊芹今天也很放得開,不管是誰遞過來的酒杯她都很豪邁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喝酒的時候面不改色,穩如泰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千杯不倒呢,實際上只是還沒到那個臨界點而已。
高博也在包間裏,名義上是來服務的,不過既然周圍都是同齡人,而且又跟肖芊芹和厲風認識,就沒什麽好顧忌的,坐下來其樂融融地跟大夥一起喝酒唱歌了。
他打心眼裏兒對這個肖芊芹還是有點看不起,這也不能怪他,出入社會早,接人待物難免勢利了點,現在與人交往考慮的第一步都是利益關系。對厲風不同,人家是認識了七八年的好兄弟了,哪能生分。可對這個初來乍到的肖芊芹,他真看不出她有哪裏好了,便忍不住想欺負欺負她,存心刁難一下。
當時一夥人正在玩大冒險,這種最能促進男女關系的游戲,受到衆人的暗暗期待。一群大學生還比較羞澀拘謹,不敢做太露骨的指定,一直打着擦邊球,即使如此,氣氛也被挑逗得相當緊張了。
這一盤,啤酒瓶轉到了高博和肖芊芹,他朝坐在對面的肖芊芹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得有點壞。
“敢不敢讓厲風摸你的胸,他摸一下,我就自罰一杯。”
此話一出,在場的都倒吸一口氣,心中驚呼,也不乏小聲拍手叫好的。
厲風的臉當場就沉下來了,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惡狠狠地瞪了肇事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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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拿老子開玩笑?你丫活膩了是不是?!
高博故意不去看厲風恐怖的臉色,只是一味地饒有趣味地盯着肖芊芹的反應,本來是想看看她出糗的樣子,結果肖芊芹的反應卻讓他始料未及。
她特別豪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抓住厲風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右胸上,大放豪言:“按着別放!讓他喝!”
厲風上一秒還烏雲密布的臉,下一秒就變成火燒雲,紅了半邊天。
而周圍旁觀的人也或多或少看出來了,原來表面上看起來量如江海的肖學霸,其實已經喝醉了呀,不然怎麽會說出如此大膽開放的話!
肖芊芹确實是喝醉了,對于那天晚上的記憶,她的腦海裏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記憶的最後停留在那個啤酒瓶轉到了自己和高博,至于自己說的那些豪言壯語和後面更加讓人跌破眼鏡的大膽行為,全都丢到記憶的黑洞裏了。
第二天醒來時,人已經躺在宿舍的床裏了,她掙紮着坐起身來,只覺頭痛欲裂,緩慢地轉過頭,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室友們已經坐在電腦面前開始新的一天了。
她暈暈乎乎地問:“現在幾點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聽到她的聲音,陳言靈第一個回過頭來,“都下午兩點啦!你可真能睡!”
肖芊芹吃了一驚,她一直是個生活作息很講規律的乖孩子,向來早睡早起、言行律己的,這次居然一覺睡到了下午!心裏罪惡感頓時爆棚!
她一個激靈趕緊下了床,拍拍腦袋嘀咕道:“我昨晚是不是喝了好多?頭好痛啊……”
不提還好,一提陳言玲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地撲上來握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啊搖,“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open!天啊,我從來不知道肖肖你是個這麽主動熱情的妹子啊!!”
“啊?”肖芊芹不明現狀地眨了眨眼睛,“我做了什麽?”
“不是吧,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她茫然地搖搖頭。
“哈哈,你居然斷片,太可惜了!”陳言玲哈哈大笑,然後就躍躍欲試着要給她重述當時的場面。
“我們不是玩大冒險嗎,後來瓶子轉到你和那個服務員了,服務員叫厲風摸你胸,厲風不肯,然後你就超主動地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按,哈哈哈,厲風當時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臉上又紅又黑的!唉……其實我是有點羨慕嫉妒恨的,為什麽不叫我摸你啊!嘤嘤我都沒摸過你的胸呢,看起來軟綿綿的很有手感啊!!真是便宜厲風了!!”
陳言靈越說越跑偏,肖芊芹卻已經被她的前半段話深深打擊到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什麽?自己居然!抓着厲風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胸?!她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瘋狂的事情!!
陳言靈很快也發現自己說跑題了,又馬上将話題引回正軌,“這還不是最勁爆的喔,高潮還在後面,哈哈哈哈哈。”
聽她笑的那麽開心,牙床都露出來,肖芊芹就知道鐵定沒什麽好事,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陳言靈後面說得內容徹底讓她三觀颠覆了:“厲風反應過來後立馬就把你的手甩開,你,你居然還欲求不滿,又去抓他,哈哈哈哈,他趕緊坐遠一點讓你抓不到,你就一直粘着他,抓着他不放,還變本加厲整個人纏在他身上,還……還舔他的臉,哈哈哈哈。”
肖芊芹聽得目瞪口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
怎麽可能啊,抓着厲風不放,還舔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哪有那個膽子這樣欺負他啊!
她極度懷疑陳言靈說的這番話的真實性,可偏偏自己記憶空白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而且看着她笑得那個花枝顫抖的樣子也不像是無聊瞎編的……
難不成自己喝醉了之後真的會瘋狂舔人嗎?然後厲風坐得離自己最近就不幸中招了嗎……天啊,光是想想那個混亂的場面她都覺得不忍直視了,那怎麽會是自己做出來的事!她一直以為自己酒品很好的!
嘴唇上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扯痛感,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才發現嘴角不知何時竟然破了一塊,結了硬硬的痂。
愣了愣。
這……大概就是自己對厲風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行為的最佳證據了吧。
唉,看來陳言靈說的都是真的了。
可這也說不過去啊,厲風的臉又不是鐵做的,還能硬到讓她把嘴巴都磕破了的程度麽?
陳言靈撞了撞她的胳膊,打斷她混亂的思緒,“唉,肖肖你也太不厚道了,到底什麽時候跟人家在一起的,還死不承認,居然連我都瞞着,我太受傷了,我要鬧小情緒了!”
肖芊芹聽得直冒冷汗,忙不疊擺手解釋:“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你別瞎猜,我這不是單方面發酒瘋嗎,厲風他又不是自願的,肯定嫌棄我嫌棄得要死。”
陳言靈聽了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當時他臉都黑成炭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可是又被你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哈哈哈哈,我們一大群人全都在旁邊看好戲沒一個上去幫忙的,本來不想笑的,但是實在憋不住了,個個都笑得倒在地上打滾,厲風的眼神都快噴火了,估計恨死我們了吧,哈哈哈。”
肖芊芹聽得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只有一個想法——以後,一定!一定!不能再碰酒了!
不忍心再追問這個令人難堪的話題了,她決定換一個問題。
“那我後來,是怎麽回來的啊?”
“不知道呀,後來厲風終于反抗成功,怒氣沖沖地把你推開,然後就拉着你出去找醒酒湯了,之後你們就沒回包間了,我回宿舍時你已經在床上打呼嚕了。”
這麽說來,一定還是苦大深仇地厲風同志一步一步地把她給馱回來的吧……
肖芊芹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厲風。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她令他男人顏面盡失,他現在是不是正在紮小人狠狠地詛咒她?
哎,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碰上這麽棘手的事,她得好好想辦法跟他誠懇地道個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