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六回
虞褰櫻也只當俏才人是被那日虞褰棠說的樓起樓塌,給唬住了。
只是這樣還不夠,虞褰櫻還偷偷寫信回誠國公府,奈何如石沉大海了。
虞褰櫻知道只能靠自己了,偏這時俏才人有喜了。
一如當年的虞褰櫻般,皇帝當場便晉俏才人為婕妤了。
虞褰櫻恨得大病了一場。
而知道這消息的魏皇後,頭一個就傳了虞褰棠去說話。
魏皇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說道:“你可聽說了,俏婕妤有了?”
虞褰棠回道:“也是才知道的。”
魏皇後道:“她那肚子若平安到瓜熟蒂落了,壽親王會如何?怕是再難有立足之地了。”
虞褰棠勸魏皇後說道:“娘娘如今就說瓜熟蒂落之時為之過早了,且就算是到了瓜熟蒂落之時,便一定會是皇子,不能是公主的?”
魏皇後聽了心裏的焦急果然就緩解了些,又說道:“話雖如此說,可我到底不能不緊張。壽親王又是那樣的一個身子……唉!”
虞褰棠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王爺照料好才是眼前頭等要緊的。”
魏皇後點頭說道:“你說得是。”
虞褰棠見魏皇後聽勸,又說道:“十月懷胎日子的可不短,咱們沒壞心卻保不準旁人也是沒壞心的,所以娘娘可要仔細別人栽贓嫁禍了您。”
魏皇後說道:“正是了。回頭我就下旨免了俏婕妤的請安,讓她離我遠遠的養胎,出了什麽事,也就和我不相幹了。若要賞賜,但凡是能入口的一概沒有,賞也是賞些瓷實的瓷器就完了,再沒把柄給人拿的。”
虞褰棠道:“這樣就更好了。”
回到皇子苑,虞褰棠也是這樣說的。
衡序人聽了也覺滿意,還說:“有王妃勸着母後,我再沒不放心了的。”
沒想這裏才哄好了魏皇後,虞褰櫻又來請了。
虞褰棠只得又去了漢廣宮。
虞褰櫻正病着,便不能親來迎接。
虞褰棠進了東配殿,就聞到了一股比衡序人屋裏更嗆人的藥味。
見虞褰棠來,虞褰櫻再端不住架子,哭道:“若再沒法子,等到對面臨盆産子,就是我死的時候了。”
虞褰棠說道:“那婕妤想要如何?”
虞褰櫻說道:“二妹妹,我也……也是沒法子了,你幫我求求太子爺,看在誠國公府的臉面上,求太子爺饒了我這一回吧。”
虞褰棠看了虞褰櫻半晌,才淡淡地說道:“長姐你在胡說什麽?你可是忘了,我如今可是壽王妃,拿什麽去求太子?”
虞褰櫻如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虞褰棠,半真半假地說道:“那是你不知道,太子一心想要咱們誠國公府為其所用。六尾點翠鳳釵為緣法之物,就是太子告訴的我,由此可知他的心意。”
虞褰棠仍是淡淡的,無喜無悲道:“長姐既然深知,為何又陽奉陰違算計着讓我得了金玉觀音滿池嬌的簪子?”
聞言,虞褰櫻的身子倏然一僵,分辯道:“二妹妹哪裏聽來的離間之言?我害你如此,我又得什麽好處?”
虞褰棠起身站于床邊,嘆息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可不管如何,事情的确是你做下的,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虞褰櫻暗道:“看來虞褰棠是認出呂嬷嬷來了,既如此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罷,虞褰櫻滿腹冤屈地說道:“你既已認定了我,我也百口莫辯,只是我也一直在查當日的事,好容易查到了呂嬷嬷這人,遲早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虞褰棠轉身說道:“婕妤怕是還不知道,呂嬷嬷雖不起眼,可在我還備選之時,婕妤召見我,我便在漢廣宮見過她了。婕妤也不必再指望家裏,家裏也早知道了你的行事,念着你是虞家女,這才都隐忍了下來。
看在姊妹一場的份上,那日我對俏婕妤說的話,不防再說一回,這宮裏誰不是得寵過又失寵了的,但又有誰是再過不下去的。在婕妤千方百計想要進宮備選的那一日起,就該想到會有這一日了,不是嗎?”
虞褰櫻摔回床榻之上,仰躺着大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你們都知道,只是看着我拙劣地遮掩欺瞞哈哈哈……”
見虞褰櫻如此癫狂,虞褰棠只得又說道:“你放心,只要國公府在一日,便不會看着你被人磋磨,但也不會幫着你争寵出頭就是了。
俏婕妤有孕之事,我想再勸婕妤一句,這宮裏除了皇上,還有誰是願意看到結果的?怎樣都輪不到婕妤操心。婕妤只管安安生生的養病就好。”
聞言,虞褰櫻一怔,還想再問什麽,可虞褰棠已經走了。
俏婕妤的胎,虞褰棠敢斷定絕對是等不到瓜熟蒂落的,可她再沒想到會促成另外一個結果。
三月末,俏婕妤的身孕還差一月方足頭三個月,可都一再聽說了她的胎氣不穩。
皇帝也是在這時忽然向魏皇後提起說,壽王府已修建齊整,衡序人該出宮開府去了。
魏皇後聽了當場就氣得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
虞褰棠和衡序人趕過去時,禦醫才給魏皇後請完脈。
禦醫告訴衡序人說,魏皇後這是似有中風之兆。
衡序人聽了好險也倒下了,虞褰棠是安撫這個,伺候那個,好不容易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魏皇後哆哆嗦嗦地拉着虞褰棠和衡序人的手,哭道:“他這是疑心咱們娘仨害得他心肝肉胎氣不穩了,這才忙忙的就要我兒子出宮去。他那心肝肉肚子裏的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這就容不下咱們娘仨了。”
虞褰棠看着一直捂住胸口咳嗽的衡序人,勸說道:“依妾說,這時候出去了也好,躲開這些個是是非非的,安安心心地将養身子。不管他們是個什麽結果,都與咱們不相幹了。”
魏皇後急促着氣息說道:“憑……憑的什麽……就該咱們給那不知道……哪裏來的賤蹄子……騰地兒。”
衡序人忍住胸口的疼痛,心灰意冷地說道:“母……母後,既然……這是父王的……意思,兒臣……又如何……能抗旨。王妃……說得極是……這宮裏……怕是要……不得安生了……這時候出……出宮去,正……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