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五回
其實也不怪那兩位姑娘會如此，只要想想被送去洪恩寺的那位小姑娘，便能明白對面二位姑娘的忌諱。
沒錯，鄰居的兩位姑娘對虞褰棠和王語貞這是在避之唯恐不及，洪恩寺小姑娘的結果就是緣故。
虞褰棠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便比王語貞沉得住氣了。
虞褰櫻是在次日召見的虞褰棠。
虞褰櫻還特特打發了心腹燕兒，來接的虞褰棠。
來到漢廣宮，虞褰棠在宮門外看了看這座前世被太上皇親自下旨拆除重建的宮宇。
至于被拆除的原因，賤女不知道，虞褰棠便更不知道了。
可當看到漢廣宮中猶如月宮一般的亭臺樓閣，虞褰棠不由得惋惜。
虞褰棠無由來的惋惜，在東配殿廊檐下的虞褰櫻自然也看到了，可她不明白虞褰棠為何會這般。
虞褰棠依禮向虞褰櫻深福，“恭請婕妤金安。”
不待虞褰棠蹲實了，虞褰櫻便将她扶起，說道：“快起，我宮裏是再沒外人的，咱們姊妹只管一如還在閨中之時的樣子。”
虞褰棠看着虞褰櫻挽來的手，說道：“終究是不同了，婕妤雖從未和家裏說起過，可婕妤一人在宮裏，想要站得住腳又豈是輕省的事兒？故而還是依足了規矩才好，能為婕妤省些麻煩，還是省些的好。”
虞褰櫻詫異在心頭，面上卻是欣慰的，“妹妹果然是長進了。”
虞褰棠說道：“不瞞婕妤，臣女大病的那一場，讓臣女看見了多少的悲觀離合，世事無常。就似婕妤曾經答應過臣女的，當日代替臣女進宮的再不會是婕妤的，可結果……”
虞褰櫻眸光躲閃着說道：“就似你說的，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準明日之事的。”
虞褰棠悔不當初地說道：“可婕妤當日為何要蒙騙臣女？這不是要臣女此生再不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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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褰櫻避重就輕地說道：“你又何必如此，你也看見了，我如今是比在家裏時還要好的。也罷，不要再說這些了，風大，咱們姊妹還是裏頭說話吧。”
進了東配殿，燕兒是又給虞褰棠脫鬥篷，又是上熱茶糕點地伺候。
虞褰櫻都問了一回國公府裏的人安好，才說起請虞褰棠來的目的，“你也知道這回備選的是再不同以往的，旁的也都尋常，只要依足了規矩再沒大錯的，只一件最是要緊。”
虞褰棠一聽詫異在心頭，暗道：“難不成虞褰櫻就是渣男說的，會告訴我‘什麽是能拿的，什麽是碰都不能碰’的人？
可他們二人又是怎麽湊到一塊兒狼狽為奸的？又或者說，虞褰櫻是怎麽被渣男拿捏住的？前世虞褰櫻可是渣男的對手，最後雖然落敗了，但給渣男造成的麻煩可不小。”
想罷，虞褰棠問道：“婕妤說的可是緣法之物？”
虞褰櫻點頭說道：“正是。我也知道，不管太子，還是序皇子，家裏都無意于他們中的誰，故千方百計打聽緣法之物到底是甚？”
聞言，虞褰棠趕緊說道：“這緣法之物就是家裏都打聽不出來的，婕妤千萬不可冒險。臣女今日也瞧見了，進宮備選之人不少，會中選的未必就是臣女了。”
虞褰櫻很是欣慰地拉着虞褰棠的手，說道：“能得妹妹這一句足矣，但說起來也是慚愧，我在宮中的能量有限，能打聽出來的都不過是皮毛。我的話你可要仔細記在心裏了。”
虞褰棠點頭答應。
虞褰櫻這才又說道：“後日便是皇上賞賜之日，賞賜之物皆是各式物飾，除了六尾點翠鳳釵的頭面，旁的你千萬別碰。”
“果然還是六尾點翠鳳釵。”虞褰棠暗暗道。
只是既然虞褰櫻與渣男是有瓜葛的，若得了這六尾點翠鳳釵，會是什麽結果便有待商榷了。
但面上虞褰棠還是十分的感激。
又說了許多體貼的話，虞褰櫻這才讓虞褰棠回去了。
虞褰棠一走，燕兒進來伺候，說道：“既然婕妤不喜，又何必告訴她實情？就說緣法之物是金玉觀音滿池嬌，她也會十分相信的。”
虞褰櫻藏起微微發顫的手，說道：“你不懂，若如此，太子頭一個就不能饒了我。事到如今，我還不能和太子撕破臉。”
燕兒不忿道：“真要這麽饒了她？若不是她，婕妤也不能替她進宮來備選，落得這樣的下場。”
說到這，燕兒又紅了眼眶，“在這宮裏，沒有子嗣的嫔妃，将來可是要……”
虞褰櫻慢慢歪倒在炕上，道：“不要再說了，我自有分寸。只是如今還不可輕舉妄動。”
說着，虞褰櫻閉眼養神。
就在燕兒以為虞褰櫻睡了，又聽她說道：“燕兒，你說太子想讓誰當序皇子妃？”
燕兒思索道：“若依着奴婢，定讓序皇子娶個攪家精，讓他往後再不得安生将養了。”
虞褰櫻笑道：“就當太子是會讓個攪家精當序皇子妃的，你說若是皇後娘娘知道了會如何？”
燕兒說道：“就算皇後娘娘會知道，也遲了。如今可是除了婕妤，沒人知道成序皇子妃的緣法之物是甚的。”
虞褰櫻又笑道：“她若提早知道了，又會怎麽樣？”
燕兒說道：“皇後娘娘自然是不能讓攪家精進門的。”
虞褰櫻坐起身來，道：“既這麽着，讓皇後娘娘提早知道就是了。”
送虞褰棠回去的小內侍進來回話，虞褰櫻問道：“這一路，虞姑娘可問了你什麽話？”
小內侍回想了一下，回道：“回禀婕妤，這倒沒有，只是……”
不待小內侍說完，虞褰櫻便緊張地問道：“只是什麽？”
小內侍說道：“虞姑娘在出了漢廣宮時，回頭看了眼，然後莫名其妙說了句‘可惜了了’的。”
虞褰櫻緊皺雙眉，把小內侍打發出去後，問燕兒說道：“你說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燕兒道：“‘可惜了了’？漢廣宮可惜了了？不能夠啊。難不成是說婕妤可惜了了？可婕妤怎麽就可惜了了？也說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