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埋下的
下山的衡候人并未離去,而是去了予虛仙姑所居的院落。
衡候人寶貝似的,收好虞褰棠給他的藥糖和果糖,又吩咐佘守義說道:“回宮後,記得提醒我按時吃糖。這可是虞妹妹特特為孤量身做的藥糖。”
佘守義笑眯眯地答應道:“是,主子。也不知是藥糖的效驗,還是就虞二姑娘能讨主子爺的歡心,主子爺總算是有笑臉了。才出宮的時候,主子爺的臉色可吓人了,老奴和小胡子氣兒都不敢往大裏喘了。”
也覺得痛快多了的衡候人,一邊搖頭,卻一邊笑着說道:“也不知道她怎麽想出來的法子,竟讓人山上鬼叫狼嚎的,沒個體統。”
佘守義知道衡候人這并非是真心責怪虞褰棠,便說道:“憑是什麽法子,管用就行。吼過一場,太子爺可不是痛快多了。”
衡候人又笑說道:“也就是在這了,若回了宮,這法子就不好使了。”
佘守義說道:“虞二姑娘不是說,若實在找不到這樣的地方,就悶被子裏嚎。雖不比在開闊地的效驗好,但多少發洩點出來,對身子也是有益的。”
衡候人一聽這話,不自覺又笑了,說道:“就她鬼主意多。”
說到這,佘守義卻又嘆息道:“每回見虞二姑娘都是那樣朝氣蓬勃,精氣神十足的,那裏能想得到,她還有那樣苦悶的時候。”
衡候人慢慢收起了笑,起誓一般地說道:“往後,孤定會待她好的。”
正說着,伺候予虛仙姑的女冠出來,主仆二人才不再說了。
這回,女冠不再說予虛仙姑不見客的話,恭恭敬敬請衡候人進去了。
予虛仙姑比當今太後的年紀還要小些,是先帝的原配,被廢後xian帝賜的出家修行。
又這麽些年過去了,知道予虛仙姑身世的人便不多了。
衡候人從虞褰棠那裏知道,予虛仙姑的病會讓她的腦子變得越來越遲鈍,說話定要直擊她的心結,不然她會無法明白與人對答。
所以見到予虛仙姑,衡候人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太後之尊原該屬于仙姑,若仙姑願意,待孤承繼丕基之時,便是仙姑恢複尊榮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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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說了半天,也不見予虛仙姑有何反應。
衡候人便知予虛仙姑的心結不再此,又忖度了一番,說道:“能幫仙姑與xian帝合葬之人,只有孤的父皇和孤了。”
這話一出,不多時予虛果然就擡起了頭,遲緩地說道:“先……帝……xian帝,我……還能和……xian帝……同穴。”
衡候人聽了也不由暗暗感嘆一句,“好個不慕權勢富貴的癡情人,可惜了。”
“只要靖西侯府能成孤的膀臂。”衡候人又說道。
予虛半晌才聽明白了,慢慢點頭。
從予虛處取得信物,衡候人這才回了宮。
這便是衡候人遲遲才去繼德宮,與張氏洞房的緣故。
只是張氏把衡候人遲來的賬,都記到了桑柔的頭上。
翌日,早朝過後,衡候人攜張氏分別去給皇帝和魏皇後行大禮。
讓張氏沒想到的是,虞褰櫻竟也在太極宮。
只是張氏瞧見自己的手下敗将,難免流露出了些許的得意。
虞褰櫻自然是都瞧見了,面上不顯罷了。
直到衡候人和張氏給皇帝三拜九叩禮畢,虞褰櫻說了句話,讓張氏當場便變了臉。
虞褰櫻說道:“啓禀皇上,太子妃與妾也算是舊相識了。當初備選之時,太子妃沒少照拂妾。”
皇上聽說後,很是高興,說道:“你的性子太過冷清,偌大的後宮也沒個能和你說得上話的。既然太子妃好,又是晚輩,往後就讓她來陪你說說話。”
想起當日,她對虞褰櫻的算計,張氏多少心虛了,又唯恐虞褰櫻會趁機報複,張氏絞盡腦汁地想要推辭。
沒曾想,衡候人卻替她領旨謝恩了。
張氏險些沒嘔出一口血來,好不容易才隐忍住了。
可一想起當初那些傳言,都說的是衡候人對虞褰櫻的青眼,張氏覺得衡候人是不是對虞褰櫻還餘情未了的,這才對虞褰櫻有應必答了。
一想到這,張氏火氣又上來了,暗罵虞褰櫻是狐貍精。
從太極宮出來,張氏便對衡候人說道:“不管如何,她如今都是皇叔的妃妾了,還要避諱着些的好。”
衡候人不知道張氏的所思所想,自然就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只說道:“你知道便好,別當誰都是蠢的,看不出來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拙劣手腳。”
張氏一聽,知道衡候人是清楚當初她算計虞褰櫻的事了,立時便沒了脾氣。
到了中宮,魏皇後一句假托有病在身不便相見,就把衡候人和張氏打發了。
序皇子聽說後,勸說魏皇後道:“母後何必如此,就是父皇也不好太駁太子的臉面。”
魏皇後怨憤道:“怎麽就是本宮駁他太子的臉面了?本宮鳳體有恙,衆所周知的,就是內治之權也因此旁落于四妃,收不回了。”
序皇子也知道魏皇後對皇帝那道讓四妃協理公務的旨意,是有怨言的。
他也想幫母親再成後宮獨一無二之主,可每每與皇帝說起這事,結果都鬧得不歡而散,序皇子也只能暫且擱下了。
而回到東宮的張氏,正與衡候人在用朝食。
瞧着舉手投足俊雅無雙的衡候人,再想起昨夜的親密,張氏不由得是又羞澀,又慶幸。
深以為若非當日她當機立斷設計了虞褰櫻,如今與衡候人夫妻相稱的,還不知道是誰了。
越想越美的張氏,才要給衡候人搛菜,就見衡候人已經放下了筷箸,盥手漱口,往後頭桑柔處去了。
在衡候人跟前,張氏還是知道收斂了臉色的,可衡候人一走,她便變了臉,唬得服侍用膳的宮女,大氣都不敢喘。
還是曾嬷嬷和胡前程捧着好幾摞的禀折,和一些東宮事務進來回禀,張氏臉上才好看了些。
再一聽說,這些都是東宮的內務等事,張氏便覺桑柔等沒眼色的狐媚子也不過末事,大權在握才是頭等要緊的,這才又有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