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帝的風流事
鎮國大将軍宋琰去世的第四年,先皇駕崩,五皇子繼位。
這新皇帝是個怎樣的人呢。
話痨,變态,不要臉。這是太監小杜子的結論。
小杜子原名杜庭安,羨州人士,但他其實不是太監,他那玩意兒還在。
他混進宮來,是為了一個女人。
新皇登基,壯大後宮,他的初戀被選進深宮做了秀女,他要救她出來。
小杜子,小肚子,皇帝無意中聽到這個名字,笑了三分鐘,然後命人把這個小杜子帶到了自己面前。
然後小杜子就莫名其妙的升為了禦前太監。
禦前太監可不好做,時時刻刻有總管太監盯着,小杜子沒辦法,去儲秀宮找初戀的事兒只能先拖一拖。
“小杜子,朕長得好不好看?”皇帝放下看了兩個時辰的奏折,突然沒頭腦的問了一句。
“好看。”小杜子低着頭,心想這皇帝又要抽什麽風。
“你都不看朕一眼,怎知朕好不好看。”
小杜子聞言立馬擡頭目光炯炯地看着皇帝。
“我是不是你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皇帝眨巴眨巴眼道。
“是。”小杜子脫口而出。皇帝是長得不錯,但他心目中最好看的人還是自己的初戀。
“你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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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總不能回答不喜歡吧。
“那就是說你喜歡朕咯。”
小杜子一時語塞。
“既然你喜歡朕,那朕也勉強喜歡你一下吧。”
然後皇帝就賞給了小杜子秋聲院,驚掉了總管太監的下巴。
秋聲院,碧梧數株,流蔭滿院,金風初度,葉中有聲。
小杜子搬進秋聲院後,一下子成了宮中的大紅人,他借着得勢,很快就找到了初戀的下落。
具體來說,是初戀墳冢的下落。聽說是惹到了貴妃娘娘,被亂杖打死的。
小杜子當晚就鑽進了貴妃娘娘的寝宮內,一刀了結了那個婦人,然後回到秋聲院,喝了好多酒,第二天就睡過了頭。
皇帝穿着睡袍怒氣沖沖的沖進了秋聲院。
“你今早為何不來給朕更衣!”
“奴才知錯。”小杜子跪在地上,垂頭喪氣。
“朕要罰你今晚侍寝!”
小杜子以為皇帝口中的侍寝是指侍寝太監,就是晚上守在皇帝卧室,聽皇帝睡覺安不安穩,呼吸均不均勻,翻身幾次起夜幾次的那種太監,有時會有內務府或太醫院院尹來詢問,以關懷龍體安危。
但是當小杜子被皇帝扒下褲子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反應過來侍寝的另一含義。
“你……你有……”皇帝驚恐的指着小杜子下身。
小杜子也驚恐的捂住自己下身,心想自己應該是完了,欺君之罪,怕是要誅九族。
誰知皇帝咧嘴一笑道:“這樣才好玩!”
小杜子更加驚恐了。
一聲凄厲的叫喊聲響起,禦前侍衛瞬間沖了進來,擒下了小杜子。
“我堂堂衡山派掌門,豈能被人如此侮辱!”小杜子指着皇帝破口大罵。
皇帝捂着自己的手,淚眼花花。
太後把小杜子關進了大牢,不給飯吃,三天過後,小杜子餓得前胸貼後背。
皇帝突然來了,帶了很多好吃的。
“吃飽了飯,給朕侍寝吧。”皇帝一臉期待的望着小杜子。
小杜子拿筷子的手一頓,一扔,冷冷從口中說出一個字:“滾。”
“朕是天子,你必須聽朕的。”皇帝仍不死心。
“信不信我可以弑君。”小杜子威脅道。
“小杜子你太暴躁了,”皇帝嘴角一撇,“你應該多讀點書,去一去戾氣。”
然後皇帝天天跑來念書給小杜子聽,從四書到五經,早上念半個時辰,晚上念半個時辰,快把小杜子煩死了。
“皇上,”小杜子忍無可忍,“你每天很閑?”
“不閑啊,朕有好多好多奏折要看。”
“那你能不能專心看奏折,別再來念書給我聽。”
皇帝果然沒有再念書了,他把書房搬到了牢裏,一本正經地坐在小杜子面前批閱奏折。
小杜子心想,至少皇帝把嘴巴閉上了不是,但下一秒他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呀,這個地方怎麽會有旱災呀,怎麽辦怎麽辦,要不要請國師給他們求個雨呀?”皇帝手裏捧着剛瞄了一眼的奏折,睜大眼睛望着小杜子,似乎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小杜子轉過頭,閉上眼睛裝睡。
皇帝每看完一個奏章,小嘴就要嘚吧嘚吧奏章裏的內容幾句,吵得小杜子根本睡不着。
終于有一天,小杜子陰沉着臉,突然站起身來走到牢門前,吸氣,吐氣,雙掌一拍,大牢的門一下就飛了出去。
皇帝吓呆了,随即拍手叫好,就像剛欣賞完胸口碎大石一樣。
小杜子冷冷地看了皇帝一眼,擡腳往外走去,皇帝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
“小杜子,朕也要學你剛剛那一掌,你教朕好不好,朕學東西很快的。”
“小杜子,衡山派長什麽樣啊,那裏好不好玩,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厲害?”
小杜子伸手捂住了皇帝從沒閉過的嘴,咬牙切齒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弄死你。”
皇帝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對方的手掌心,小杜子身體一震,狠狠瞪着他。
禦前侍衛又來了,把小杜子團團圍住。
小杜子眼神一冷,掐住皇帝咽喉,威脅着衆人。
衆人萬分驚恐,皇帝一臉興奮。
小杜子輕功一展,在皇帝的指引下,片刻後就逃到了京城郊外,他松開皇帝,準備回衡山。
皇帝一把抱住小杜子大腿道:“小杜子也帶朕回衡山好不好?”
“皇上日理萬機,不可随意離京。”小杜子努力去掰皇帝的手。
“朕不要日理萬機,朕要去衡山!”皇帝眼裏在發光。
小杜子一狠心,一個手刀砍暈了皇帝,随即一個人匆匆離開。他本以為皇帝醒來後會自己回皇宮去,回到衡山卻聽到了皇帝失蹤的消息。
三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皇帝仍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宮中大亂,太後暫管前朝,朝堂岌岌可危。
小杜子心中懊悔,皇帝若是真的沒了,自己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其實這個皇帝挺好的,仁愛謙和,不貪圖女色,不沉浸酒肉,日日夜夜勤勤懇懇的批閱奏折,是個明君的好苗子,可惜了……
突然一個弟子跑來敲門:“掌門,有個丐幫弟子求見!”
小杜子見到這個乞丐過後,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道。
“朕迷了六次路,摔了十次跤,才終于找到這兒的。”皇帝咬着唇,一臉委屈。
小杜子嘆了一口氣,吩咐人擡熱水來給眼前這個黑不溜秋的玩意兒洗個澡。
“朕要小杜子伺候朕沐浴更衣!”皇帝大喊,随即立馬被捂住了嘴。
小杜子不想讓衡山派衆弟子知道自己進宮做了太監,于是跟皇帝約法三章,不準再叫小杜子。
“那你叫什麽名字?”皇帝坐在浴桶裏,開心的玩水。
“杜庭安。”小杜子拿着毛巾給皇帝擦背,他看到皇帝身上摔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出門在外,不能讓別人知道朕是皇帝,要不你也叫朕名字吧。”
“不敢直呼皇上名諱。”
“朕命你叫朕名字,”皇帝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着小杜子,“朕叫姜固。”
“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去。”
“朕好不容易來到這兒,朕不要回去!”皇帝傲嬌地把頭一昂。
“你再不回去,你的皇位就保不住了。”小杜子一臉嚴肅。
“朕不做皇帝了,朕要成為衡山派弟子,每日和小杜子待在一起!”
“杜庭安。”小杜子糾正。
“每日和庭安待在一起!”皇帝接受了糾正。
“你要怎樣才肯回去?”
“朕要和小……和庭安一起回去!”
“我是衡山派掌門,衡山離不開我。”
“可朕也離不開你。”皇帝難過的垂下頭。
小杜子氣得把毛巾往水裏一砸,水花一下濺了皇帝一臉。
“哎呀呀,水進眼睛裏了!”皇帝突然捂住眼睛大叫起來。
“眼睛進水死不了人。”小杜子甩下這句話後,就走出了房間,任由身後皇帝發潑耍賴,理都懶得理他。
晚上小杜子躺在床上,正琢磨着天亮過後把皇帝綁回皇宮去,卻突然瞧見一個黑影在門口試着推門,沒推開,然後繞到窗戶那兒,笨拙的開始爬窗。
緊接着一團肉砸在了地上,發出咚的聲音,還附帶一聲哎喲。
皇帝站起來瘸着腿走到小杜子床邊,作勢就要爬上來。
“你幹什麽!”小杜子一腳把他踹開。
他恐怕是天底下第一個敢踹皇帝的人。
皇帝在地上轱辘了一圈後,馬上捂着肚子叫了起來:“庭安你下手好重,疼死朕了,哎喲!”
小杜子心中一緊,他是習武之人,向來下手比平常人重,皇帝又是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莫非真被自己踹出了好歹?
想到這兒,小杜子趕緊下床,走到蹲在地上的皇帝身邊問道:“可有大礙?“
向來話多的皇帝此時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杜子慌忙把皇帝扶上床,正欲給他搭脈,卻被皇帝用力一拉,他一個不穩撲在皇帝身上,緊接着嘴上就傳來了陌生又奇怪的感覺。
小杜子睜大眼睛看着皇帝放大的臉,嘴裏有根舌頭在搗亂。他正欲發火,皇帝突然停下了,兩張唇又重新分開。
“庭安,宰相要造反,朕不敢回宮。”皇帝垂眸,輕聲說道。
小杜子成功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竟然沒有追究剛才皇帝強吻了自己的事。
“你既知宰相要造反,滅了他便是。”
“沒人幫朕,朕滅不了。”皇帝一臉落寞。
“你是皇上,誰敢不幫?”小杜子疑惑。
“我是個窩囊皇上,”淚珠突然從皇帝眼裏啪嗒啪嗒的掉了出來,“沒有兵權,沒有政權,也沒有錢。”
“好多大臣都看不起朕,朕明明那麽努力批閱奏折,向太後請教,向太傅請教,向尚書請教,可都在敷衍朕,當朕傻子一樣,只知道顧着他們自己的利益騙朕。”
“那些老狐貍,硬把自己女兒塞給朕,今兒要陪這個,明兒又不能冷落了那個,一個個假惺惺的嘴臉,背地裏全是蛇蠍心腸。”
“十二個從小長大的兄弟,如今就剩下三個,其中兩個手裏還握着兵馬随時準備背後捅朕一刀,朕這皇帝做得有什麽意思,回不回去又如何,他們大不了再選一個皇帝,朕死了他們也不會難過。”
“說什麽心系蒼生,求什麽國泰民安,朕也是人,被囚禁在那個冷冰冰的籠子裏生活了二十年,朕再也不要回去!“
說完這些,皇帝把被子往頭上一蓋,鑽到床角嗚咽起來。
小杜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後決定暫時不把皇帝綁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小杜子一個人來到後山練劍,皇帝坐在旁邊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嘆。
“哇庭安好厲害,朕也要學!”
小杜子被逼無奈教皇帝紮起了馬步。
“挺胸收腹,膝蓋垂直,腳下要穩,頭擡起來!”小杜子很嚴厲。
沒過一會兒,皇帝就堅持不住了,屁股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撅着嘴道:“朕明明要學的是劍法,為什麽要紮馬步。”
“底盤不穩,你手上的劍花再好看也沒用。”
“可朕就喜歡好看的劍花!”
小杜子瞪着皇帝,氣得直吹胡子,雖然他沒有胡子。
“朕劍法不行,但君子六藝樣樣精通,庭安要不要來比一比?”皇帝覺得剛剛紮馬步有點丢人,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顏面。
“奉陪。”小杜子也很好奇,皇宮中的貴族從小學習六藝,不知能有何樣的水平。
二人來到了衡山的靶場,一人一把平時練習用的彎弓,每人十根箭,看誰中的靶心多。
結果二人都是百發百中,打了個平手。
小杜子驚訝的看了皇帝一眼,沒想到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皇帝還有這等能耐。
皇帝一臉驕傲。
“不如這樣,射禦結合,”小杜子覺得遇到了對手,于是決定好好比試一番,他帶着皇帝來到了馬廄,指着兩匹馬道,“這兩匹是剛從蒙古商人那兒買來的烈馬,還未完全馴服,你我一人一匹,騎馬狩獵。”
皇帝繞着兩匹千裏駒看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人牽着馬來到了半山腰的圍場,小杜子命弟子放了兩欄子雞進去。
“一個時辰內,看誰射中的雞多,誰就算贏。”
二人的箭做了區分,到時候只要把雞的屍體撿回來數各自的箭就好了。
但難點在于,馬不太聽話。
皇帝蹬了好幾下才上馬,因為馬總東走走西走走,就不讓皇帝穩着上來。
小杜子也不輕松,剛上馬就差點被竄着摔下去,好容易才讓馬平靜下來。
适應了一下烈馬後,二人騎在馬背上,對視了一眼,随即揚起一陣風沖進了圍場,開弓射向四處逃散的雞。
皇帝自信一笑,一張弓弦上竟同時搭上了三只箭,箭無虛發。
小杜子也不甘示弱,蘊含內力的箭一支能瞬間穿過兩只雞的身體。
兩人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正當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皇帝突然驚呼一聲,原來是身下的馬鬧了脾氣,撂着蹶子硬是要把背上的人給甩下來。
小杜子聽到聲音朝皇帝這邊望了一眼,見皇帝緊勒着缰繩身子歪斜,當下掉轉馬頭朝皇帝奔來。
皇帝要是真摔下去,被馬踩上幾腳,那估計是該換新皇帝了。
眼見皇帝整個人都要翻過去,小杜子馬背上借力施展輕功,一把撲過去将皇帝抱在懷裏滾下了山坡,他起身趕緊查看龍體是否有恙,卻見皇帝眼眶一紅又要哭出來的樣子。
“朕輸了,禦馬比不過庭安。”
“皇上騎射一絕。”
“可朕還是輸了,”皇帝擡起頭委屈巴巴的看着小杜子,“輸了就得在下面。”
“哈?”小杜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皇帝猛地直起上身吻了上去,将一臉驚恐的小杜子按在地上,雙手開始扒對方衣服。
小杜子臉上惱怒,一個翻身把皇帝壓在了下面,也開始扒對方衣服。
二人在草地上一陣互扒。
“啊!”皇帝一聲慘叫。
不過這次沒有禦前侍衛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