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醉
白鷺匆匆忙忙跑到打工的地方,已經遲到了10分鐘,着急忙慌的往更衣室跑,剛巧遇到同事黎曉。
黎曉沖她笑了笑,扯下圍裙交給她。
“別着急,值班經理出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我剛才替你頂了一會兒班,沒什麽事兒。”
白鷺感激的點點頭,摟着黎曉的胳膊,貓一樣撒嬌的蹭。
“黎曉,你最好了。下次要換班,你就吱聲。”
黎曉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多說,稍微交代了幾句,便脫了制服離開了。
幾個月前,白鷺來到這家離學校不遠的咖啡店打工。做的是晚班,從下午4點一直幹到淩晨12點。而黎曉這個南方女孩兒,和白鷺剛好相反,做的是白班,從早上8點一直到下午4點。
其實,兩人共事的時間很少,偶爾同做一個班也是屈指可數。可不知是否因為年齡相仿的關系,兩人一見如故,成了知己。
黎曉沒比白鷺大上幾歲,算是他們這一組的小主管,對白鷺很是照顧。聽說,黎曉的男朋友考上了申城F大的本碩連讀,黎曉大專一畢業,便跟來申城陪伴在男友左右。而除了白天在店裏打工,黎曉晚上還要去F大,就讀夜大的本科課程。
白鷺曾問黎曉做什麽那麽辛苦。沒想到黎曉笑着告訴白鷺,自己從前上大專的學費都是男友休了學,一點一點靠開渡船攢出來的。如今男友終于如願以償的回到高等學府念書,她怎麽能不為他義無反顧?
一種惺惺相惜在白鷺心中油然而生,世間之人的命運總不盡相同,但願将來的路,她和黎曉都能一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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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白鷺甚至有些忘記了那天在林蔭小路上發生的事故。只下意識的會在經過那條路的時候,看一看馬路的盡頭。
這幾天是小長假,白鷺接了個酒吧賣酒的兼職。12點咖啡店一下班,她便迅速趕到酒吧,成了一個性感妖豔的啤酒妹。
因為,只是臨時工,所以白鷺沒有底薪,可酒吧的提成很高。一瓶啤酒50元,她就能提成5到10元。三五成群的客人,都是幾瓶甚至一箱的買,白鷺人美嘴甜,一個通宵下來,總能淨賺四五百。這對于白鷺來說,實在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今天是白鷺最後一天兼職,明天還要上學,所以她打算做一個小時就收工。可誰知,剛要走就被幾個客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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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這麽早下班了?不賣酒了?”
白鷺厭惡的看着幾個流裏流氣的醉漢,扯出一絲幹笑。
“不好意思,我的單都賣完了,你們找其他人買吧。”
“喲呵,生意不錯啊?”
為首的醉漢嗤笑着,竟伸手朝白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白鷺從小學習芭蕾,氣質出衆,身材好的沒話說。露臍裝下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十分動人,馬甲線清晰可見,一把圓潤的翹臀更是弧線優美,難怪引得這些醉漢垂涎三尺。
白鷺朝後大退,尖叫。
“你做什麽?”
被她這一叫,那醉漢顯是有些怒意,剛想發作,卻見酒吧的保安經理迅速的站在了白鷺的身後,一臉謙和的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酒吧本就是個是非之地,保安們一般都訓練有素,既要保證酒吧的權益,又要顧忌顧客和員工的安全。
醉漢自是明白其中道理,收了脾氣,朝沙發上一倒,從懷中掏出幾張粉紅色的票子,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們都是斯文人,不過是想和這位小姐買酒喝。既然,她的酒都賣完了,不如我們換一種買法。”
說着,他指了指身下的半箱啤酒。
“我們還有幾瓶沒喝完,也差不多喝飽了,丢了可惜,就請這位小姐代勞幫我們都喝了吧。只要這位小姐能全喝完,桌上的錢就是這位小姐的了。”
聽着眼前的醉漢“這位小姐”、“這位小姐”的叫,白鷺禁不住暗自作嘔。可保安經理卻俯在她耳邊嘀咕了兩聲,無非是,“你趕緊喝了酒,拿錢走人,剩下的我們來擺平”雲雲。
白鷺盯着桌上那一小疊鈔票,把心一橫,覺得犯不着和錢過不去。走上前,舉起酒瓶就往肚子裏灌。
她喝得那麽急,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啤酒從襟口,順着緊致的腰線,一直滑落到裙擺,被酒吧裏閃爍的鐳射燈一照,頓時有種野性的美。
那醉漢癡迷的看着,不自禁舔起嘴角,露出豺狼般貪婪的本色。
誰知,白鷺把最後一瓶空酒瓶往桌子上一砸,抄起桌上的鈔票,就從幾個保安的身旁鑽了出去,飛也似的逃走了。
醉漢抻着脖子,朝身形高大的保安身後眺望,可只能看見在音樂聲中醉生夢死的人們,卻再也找不到白鷺的身影……
…………
白鷺從酒吧裏逃出來,慌張的将書包裏的小外套穿上,擋住裸|露在外的腰線。沒走幾步,忽然打了個飽嗝,酒氣上湧,當即便醉了。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清醒,搖搖晃晃的朝前走,走到那片梧桐樹蔭之下,她莫名有些安心。只要穿過這條小路,學校就在眼前,她就可以美滋滋的睡一覺了。
可還沒等她穿過這條馬路,便看到那連日來她一直忍不住回頭張望的馬路盡頭,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居然也停在了那裏……
白鷺歪歪扭扭的走到那輛寶馬車的跟前,繞到駕駛位旁查看,這是她之前撞過的地方,白色的漆油光锃亮,完好無損,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被撞過的痕跡。
她不禁嘿嘿笑了兩聲。
“都修好了呀。”
随後,從口袋裏取出才揣進去不久的一小疊鈔票,朝車門遞去。
“對不起啊,我弟弟學費交完了,剩下的不多,加上今天賺的可能還不夠。我以後再補給你哈。”
她醉得不輕,雙手向前遞着,兩只腳卻不聽使喚,反而朝後踉跄了幾步。她晃了幾下勉強站定,才忽然發現根本沒人将她手中的錢拿走,竟有些懊惱。
“你怎麽不收呀?這是我早就應該賠給你的。我雖然窮,可人窮志不能短。這些錢,你趕緊拿着!”
她嘟着小嘴向前一路猛沖,好似那寶馬車不是個死物,反倒是個人一般。結果“咚”一下,正撞在了駕駛位旁的窗玻璃上。她捂着額頭,呻|吟出一聲“哎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白鷺打了個酒嗝,臉上現出心疼,趕緊趴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撿。秋風吹起,有幾張吹得有些遠,白鷺爬過去好不容易全部撿在手中,卻身子一歪,竟閉上眼睛,躺在馬路中間,呼呼的睡着了。
就在白鷺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寶馬車駕駛位的車窗也落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的臉,是赫連清。
赫連清其實一直在車裏,等着楊祎出來。楊祎雙目失明,經常黑白颠倒,沒什麽時間概念。半夜研究資料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有份參考案例忘在診所,就把都已經睡到一半的赫連清揪了起來。赫連清雖然一肚子火,可還是連睡衣都沒換,便開車把楊祎送了過來。等到楊祎進診所取東西,自己則坐在車裏假寐。誰知竟碰到了白鷺……
赫連清隔着車門,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鷺大喊,“喂——”。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白鷺動彈。
赫連清有些擔心,雖然淩晨1點的沈康路車流稀少,可一個女孩子就這麽躺在馬路中間,不出交通事故,也會引來隔壁酒吧一條街的醉漢們的垂涎。
赫連清嘆了口氣,放平駕駛座椅,仰頭把後座上的輪椅舉了下來,然後拉着車頂的把手,又将自己拽出車外,扔進輪椅裏,撈過兩條不受控的長腿,放在踏板上。
他扶着輪椅來到白鷺身旁,白鷺緊緊攥着手中的鈔票,睡得猶如一個嬰兒。她的雙頰因為不勝酒力,而變得紅彤彤的,好像熟透的蘋果。小嘴嘟起,宛若紅潤多汁的櫻桃。那嬌俏可愛的模樣,甚至比赫連清第一次見她,還要美上三分。
赫連清不自覺摸了摸砰砰直跳的心髒,那不平穩的節奏,難道是心動的聲音?
微風拂過,帶起落葉片片,有幾片飄過來,被赫連清低垂的腳趾擋住,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因為走的急,又是深夜,赫連清沒有穿鞋。睡褲下面孱弱的雙腳,軟綿綿的搭在踏板上。
赫連清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又看了看白鷺,深吸了一口氣,習慣性的沖着自己不着一力的雙腿笑了笑。
然後,他伸出左手拉住椅背,躬身前探,右手輕輕拍了拍白鷺的肩膀。
“醒醒。”
白鷺絲毫沒有理他。
赫連清抿了下嘴角,試着拉了拉白鷺的胳膊,白鷺紋絲未動,而他自己的腿卻不規則的顫動了幾下。
不多見的,赫連清眼中劃過一絲懊惱,掏出手機,放在耳邊。
“你好了沒有?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