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個人吃着聊着快到下半夜,老板才收了攤。
淩晨三點多的上海,只有路燈還開着幾盞,從他們倆回家的路上可以看見東方明珠和高樓三兄弟,它們都暗了燈,只能看見一個輪廓。
“在想什麽。”陶函和徐以青走回去的路上,雖然左右都似乎沒有人,但依然不敢牽手,一個手插在風衣袋裏,一個手插在褲袋裏。
“想那些信。”徐以青的臉埋在圍巾下,“在想他們那些人,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同情我。”
陶函擡頭看着天:“兩者的區別呢。”
“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忽然有朝一日讓你感覺他和想象中不同。但這份感情時間跨度很長,付出精力很多,讓你在無數次準備放棄時覺得割舍不下……也愛不起來。”徐以青扶了下眼鏡,“我是一個在不了解的人眼裏有污點的藝人,每一次的出現都像是在宣告我有多慘……可我一點也不想這樣。”
“你太敏感了。”陶函說,“把感情分這麽細你不累嗎?”
“只是覺得配不上。”徐以青說,“不說這個了。”
“明天什麽時候的飛機?”陶函問,“我送你去機場。”
“下午。”徐以青掏出家門的鑰匙,準備走入樓道,陶函眯着眼看向一個地方,輕聲喊住他:“哥哥。”
“嗯?”
“我們就是在那裏被拍的吧。”陶函指了指。
徐以青在原地愣了會,走到他的旁邊。
一年前的記憶翻江倒海地湧現,陶函那天剛下飛機,跟着徐以青回家。
但走到這裏的時候,他一時沖動拉着函親了下去。要不是他下意識地防備動作保護了陶函沒有被拍,媒體到現在都在猜測他的戀人究竟是誰。
徐以青嘆了口氣,和他挨着,藏在袖子管下和他牽着手:“每個人知情人當時都質問我,十年都熬過來了,為什麽憋不到上樓去的那一刻,拉上窗簾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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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函在黑暗裏轉眼看他:“你怎麽回答的?”
徐以青擡手摸摸他的臉,手滑到下巴:“……我怎麽憋得住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十次機會,一百次機會,我還是會親下去,我不後悔。”
“謝謝。”陶函抱住他,“別問了我也不知道在謝什麽……或許是,謝謝你不後悔。”
……
相聚的日子短暫。
陶函開車送他去機場回來,四點五十徐以青登機,而他轉身要去開一個臨時的教研組會議。
開完會已經七點,徐以青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到了。
“到了就好。”陶函說,“不拍戲的時候多穿一點,回來還聽見你嗓子不太對勁,你是唱歌的,嗓子不能壞了啊。”
“嗯,好。”徐以青應道,“再拍二十天,還有二十天我就回來了。”
“我知道。”陶函說,“回來就能看見我們的新家了。”
徐以青笑起來:“我很期待你會裝修成什麽樣。”
陶函:“好了,說再見吧,怎麽剛過五個小時我就想你了。”
“我也想你。”徐以青說。
最後兩堂考試,學生正式脫離考試周放假了。老師還有批改作業和公布成績的時間,但學生永遠不知道,老師絕對比他們還想放寒假。
終于熬到了寒假和過年,給過去辛苦又漫長的一年做個好好的道別。
發布成績的那天,于梓連和陳珏先後給他發來賀電,說自己這學期沒有挂科。
陶函一邊說着恭喜一邊誇他們有進步,直到于梓連發來了火車的信息,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還答應了這幫小崽子們出去什麽調研的事。
于梓連:
——日期就是兩天後,你快收拾行李吧!
陶函:
——為什麽是火車??
于梓連:
——經費緊張……
陶函當時很有沖動說要不我給你們把機票包了算了,坐火車這事兒不是要了他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