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懲治刁奴
這一夜,謝素書睡得不太安穩,夢境連綿,有各色懷孕的女子,有前世緊張的會議,還有前世劈腿的渣男,耳邊是咿呀不停的水磨腔,磨得人心煩躁。夜間醒了好幾回,天色微明時,才安靜深睡,因而起得比平日晚了些。太子走後,她沒心思日日應付那些女人,便免了她們日日前來問安,晚起一會也無甚不妥。
侍女們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更衣完畢,剛剛坐到桌前,外面的小宮女便進來禀報,道是王良娣過來給她請安。
謝素書舉箸的手頓住,王良娣?王良娣向來是不把她放在眼裏,非必要時候都不來永寧殿,今天這麽早就過來,不知道又要做什麽。不過來得正好,她今天也有舊賬要與王良娣算。
明川瞪那小宮女一眼,輕聲罵道:“沒眼力的東西,沒見着太子妃正在用膳?”
謝素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笑道:“讓她等着吧!”
王良娣卻沒耐心等着,不過盞茶功夫,外面便亂了起來,宮女們攔着道:“良娣,太子妃正在用膳,且稍等。”
“讓開!本宮可沒那個耐心!”王良娣怒喝。
“良娣,不可。……”門外宮女內侍們慌張攔着她說道。
謝素書取了巾帕擦淨唇角,擡眸柔聲道:“放她進來吧!”
伺候的宮女內侍們如逢大赦,傳了話出去,放王良娣進來。
王良娣面上雖然有些怒容,可是腳步卻很輕快,見到謝素書,她倒也收斂情緒,微笑着問候行禮,謝素書見她一反常态,并不吃驚,知道她來着不善,打起精神應付。
“王良娣今日屈尊降臨本殿,可是有要事?”謝素書問道。
“妾今日過來,是特地來恭賀太子妃。”王良娣笑吟吟說道。
“哦?”謝素書挑挑眉。
“太子殿下尚無子嗣,如今李孺人有孕,妾自然要來恭賀太子妃。”王良娣盈盈笑道,“李孺人若是生下兒子,便是陛下的皇長孫,真是可喜可賀呢!”
謝素書擡眼瞥一眼王良娣,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可悲,她時時刻刻都在東宮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費勁心思,就算是得了太子寵愛又如何?一個不受皇帝喜歡手無實權的太子,以後能不能坐上皇位都是個問題!而且這段時日她冷眼旁觀,太子對王良娣,也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寵愛。!
“良娣說的極是,的确可喜。本宮已派人好生安置李孺人,并給殿下寫了信,殿下自會妥善處理此事。”謝素書端起杯,喝了一口杏仁乳。“想來如此,李孺人也可安心養胎。”
“太子妃真是賢良!只是可惜,這孩子沒福氣,沒有托生在太子妃肚子裏。”王良娣說得漫不經心。
“此話怎講?能成為殿下的孩子,本就是天大的福氣!”謝素書涼涼掃王良娣一眼,心下了然,這個女人,今天是過來挑撥離間了。
“說來這李孺人真是頗有手段,不動聲色懷了殿下的血脈,該是太子妃先誕下長子才好,哪能讓那低賤之人生下長子?”
謝素書聽了這話笑了笑,“若是良娣有孕,想必也是要生下來的,殿下已經二十有三,該有子嗣了。李孺人有孕,也是喜事一樁。”
王良娣見謝素書說話滴水不漏,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好生懊惱。
寒暄幾句,起身準備離開。
“王良娣且慢,今日本宮還有事情與你說。”
“何事?”
“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被毒蛇咬死的容孺人?我已遣人去傳各位良娣、孺人,待人到齊後再說此事。”
王良娣的臉色白了白。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坐了下來。
不多時,衆良娣、孺人都陸續到了永寧殿。
“當日容孺人的死,想必各位也有所耳聞。容孺人死後,殿下下令徹查此事,但玉梅已死,死無對證,兇手并未找到。但最近,我們找到了線索。”
玲珑後背發涼,中衣濕漉漉的貼在後背,只覺得愈發的冷。
王良娣道:“此事殿下都沒能查出什麽線索,你又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謝素書斜睨她一眼,微微勾唇,“玉梅入宮,也有了些年頭,怎能不知道這宮中最多的是什麽事?幫人做這等陰毒之事,又豈不留後手?”她都能查出來的東西,至于太子的人為什麽沒有查出來,謝素書也覺得有些意外,難道太子真的如在朝中表現的一般懦弱無能?在這東宮中也無可用之人?這樣的理由,她不太相信,這些日子與蕭越相處下來,雖然他陰晴不定,但也不似無能之人。
謝素書看着殿中神色各異的衆人,自嘲的笑笑,太子殿下還真是神秘的讓人猜不透的啊!
“太子妃有何線索,可有物證人證?不妨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也好讓大家心服口服。”說話的是何良娣,她是白鹿書院何院首的女兒,出自詩書世家,平日在東宮極為低調,難得此刻在衆人面前開口。
謝素書側頭看向明川,“把東西拿出來!”
明川轉身,從身旁宮女手中的托盤中取出一長條型的紅布小包,層層展開。
殿中諸女聚精會神看着她,目光都落在那紅布包上,玲珑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額上豆大的汗粒緩緩滾落。
謝素書不動聲色觀察着殿中每個人的反映,唇角笑意漸起。
布包展開,雙燕纏枝花金簪在晨光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紅寶石燕眼鮮紅刺目,仿若欲滴的鮮血。
玲珑腳下退了一小步。
“此簪大家可見過?”謝素書問道。
殿中寂靜,諸女面色變換,無人應答,“嗯?王良娣?”謝素書尾音高挑,轉眸看向王良娣。
王良娣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扭頭看向別處,“沒見過!區區一只金簪而已,能說明什麽?”
謝素書笑了笑,看向玲珑:“玲珑,這金簪是你的嗎?”
玲珑聽得此話,肩頭顫了顫,答道“回太子妃,此簪,此簪,前些日子丢失了,奴婢找的好苦,不想被太子妃拾得了!”說完垂頭擦了擦額邊的汗水。
“胡說!”謝素書喝到,“此簪乃是從玉梅處搜得!你還想狡辯?當日你送金銀錢財與玉梅之時,有人曾親眼見你與玉梅之間的勾當。”
訓斥完玲珑,謝素書目光掃向王良娣,毫不客氣的說道:“王良娣,此事你作何解釋?”
面對謝素書怒氣洶洶的問話,王良娣面上閃過一絲慌亂,“此事與妾何幹?妾實不知情!”
聽得這話,玲珑突然擡起頭,看向王良娣的目光中滿是震驚與絕望。
謝素書冷笑,“別告訴我是你的侍女自作主張,我料她也沒這個膽子!” 說完看向玲珑,“玲珑,坦白從寬,如今證據确鑿,勸你還是好自為之!”
玲珑哇的一聲大哭,匍匐在地,哭喊道:“太子妃,冤枉啊,奴婢确實不知啊!”
“冤枉?來人,将這賤婢押下,掌嘴五十,看她冤枉不冤枉!”謝素書話語沉沉,面上陰雲密布。前世她手底下幾百號人都能管得服服帖帖,如今要讓這小小奴婢開口,她有得是辦法。
謝素書得了線索便決心要收拾王良娣,與容敏君報仇,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大殿兩側站着十來個健婦,聽她令下,當即有兩名健婦走上前去,将玲珑拖到大殿中央,掌起嘴來。因王良娣素來嚣張,永寧殿的人慣被麗正殿的人欺負,早就心懷怨恨,此刻聽得謝素書命令,下手也是毫不手軟。
王良娣雖想置身事外撇清關系,但是謝素書打她的侍女,便是如同打她的臉一般,她本就潑辣,此時如何肯依?
“住手!放肆!我的侍女豈是你可以随意打罵?”王良娣怒罵道,邊罵邊往前沖,欲與謝素書拉扯。殿中的健婦站着可不是擺設,早已上前攔住了王側妃。
謝素書笑笑,“王良娣,本宮身為東宮太子妃,理當管理東宮內務,哪條律法寫着我不能懲治犯錯的奴婢、姬妾?你這般護着這個奴婢,莫非你害怕她說出什麽對你不利的東西來?做鬼心虛?”
“哼!我怕什麽!我可沒做什麽謀害容孺人的事情!”王良娣瞪謝素書一眼,又狠狠掃玲珑一眼,沖她使了個眼色。
玲珑眼中本已全是絕望,此時聽出王良娣話中的警告之音,已是心如死灰,自家主上竟是如此絕情之人,不替她遮攔也便罷了,竟然急着與她撇清關系!
其他姬妾見太子妃與王良娣争鋒相對,火花四濺,一時俱是心中震撼,沒想到平日裏溫和的太子妃如此厲害。她們也不傻,此刻都很聰明的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看那兩人鬥法。一時殿中只聽得啪啪的掌嘴聲。
五十下打完,玲珑已是口鼻皆鮮血淋漓。那樣子,謝素書看着都有些不忍,要知道,她前世管理員工可是只罵不打的!“玲珑,你還不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妃要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