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到标準,做不了手術。”
年瞿旸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女人,面無表情。
他清楚的記得剛剛這個女人是怎麽跟他說的——
“我從前有個小孩,但生出來就去世了。身體随之落下了一些毛病,加上體質特殊,醫生說過,無論我用什麽方法,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他很清楚,希和并不是一個因為自己害怕痛
或者難受,就會不要小孩的人。
他不知道年瞿深到底都對她說了什麽,在飯桌跟前時,她明顯說了些違心的話。
比如,她讓芯瑜照顧老爺子時,連着她那份也一起照顧了,是因為她最近要參加面試,會很少顧得了老爺子。
她不是一個為了自己的事情,就不顧長輩的女人。
年瞿旸閉了閉眼,很快将視線從希和臉上移開,沉沉的看向秦老醫生:“秦叔,我希望今天發生的事情,您能替我保密。”
秦老醫生明白這個晚輩話裏的意思,他欲言又止,而後嘆了口氣:“我是可以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父母,但總有一天,他們總是會明白的。你們主動說,和到時候被他們知道,是兩種概念,我希望你能好好斟酌。”
年瞿旸抿着唇點了頭。
送走了秦老醫生,年芯瑜便歪着頭從卧室外面走了進來,擔憂的看向年瞿旸:“爹地,這個女人是生了什麽大病嗎,怎麽秦爺爺都來了?”
年瞿旸轉過身子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淡淡的道:“剛剛秦爺爺來過家裏的事情,不準告訴她。”
她自然指的是希和。
年芯瑜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大概真的是生了什麽重病,爹地是怕那個女人知道後自己吓自己。不告訴就不告訴,省得她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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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和一醒來,便看到一張放大的小臉擱在自己眼前。
看到她醒過來,小人兒很小心很輕柔的問她:“你哪裏痛不痛?想不想喝水?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将貼心的小棉襖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
希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年芯瑜還想問什麽,身後已經傳來一道夾帶着警告的輕咳聲。
年芯瑜身子一僵,連忙站起來,朝希和道:“飯菜已經做好了,懶豬,還不快起來一起去吃晚餐。”
晚餐?
希和一愣,她記得自己吃了午飯後就十分的困,便上來睡個覺。
可是一覺醒來,就已經到晚上了?
她瞧了一眼對面牆壁上複古的大鐘,時針已經指到了六點。
她連忙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子睡得有些疲了,才起來,腦袋一陣發昏,身子一軟,又倒了回去。
“睡久了,有些沒有力氣。”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下一刻,一陣男人的氣息撲鼻而來。
帶着淡淡薄荷的香氣。
似乎最近兩天,他身上香煙的味道淡了不少。
年芯瑜在旁邊就被年瞿旸給抱起來,希和有些臉紅,小聲嘀咕了一句:“以後別在孩子跟前抱我,影響不好。”
還不等年瞿旸說什麽,一邊的年芯瑜已經輕嗤了一聲:“都看過親親了,抱一下算什麽。”
希和的身子僵了僵,去看面前的男人。
卻發現面前男人的神色很是奇怪。
面無表情。
但又好像有些表情的。
那些表情被他藏在了眼底深處,希和窺探不到。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絲擔憂。
“瞿旸……”她輕喚了他一聲。
“嗯?”年瞿旸低下頭,視線淡淡的看進她的眼睛裏。
“我……”那一刻,她的心莫名的有些心虛。
“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年瞿旸淡淡的問道。
希和的心窒了窒,連忙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問晚餐吃什麽,你做的?”
她又轉移了話題。
那麽一瞬間,年瞿旸的眸光似乎冷了一些,而後便淡淡的道:“楊媽回來了,晚餐是她做的。”
說完,他便不再看她,似乎沒有了說話的興致一般,希和只能悶悶的窩在他懷裏。
下了樓,她便連忙從他懷裏下來。
剛好楊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将最後一道菜放到桌上。
看到三人,她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希老師,趕緊來吃飯。前段時間家裏有事,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這些菜市了,也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楊媽的笑容很大。她本來就喜歡這位小姐,再加上她上一次就覺得自家少爺對這位小姐有意思,這次看樣子,兩人是終于走到了一起。她為自家少爺感到高興。
希和點頭,走到桌前。
一張桌子,竟然滿滿的布滿了菜市,大都以清炖煲菜為主。
烏雞湯的香氣濃郁純香,勾得人十指大動。
“看着就很好吃,楊媽,謝謝你。”
“希老師客氣了,趕緊來吃,楊媽給你盛一碗湯。”
說着,楊媽便盛好了一碗湯放到了希和跟前。
晚上,希和迷迷糊糊中,感覺床往下陷去。
沒等她出聲,身子便被一個還帶着微冷水汽的身子給摟住了,下一刻
,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
她勉強睜開了一只眼,黑夜裏,看不清楚年瞿旸的面容,也知道自己推不開他,便任他在自己身上點火。
但這一次,不知道怎麽了,他只是只點火,卻沒有大的動作。
希和被他撩撥得不行,身子難受的扭動,忍不住的細細的哭了起來。
嘴角被男人吻了吻,年瞿旸的聲音帶了絲低沉的沙啞和性感:“跟我一起去美國?”
希和聽清楚了他的話,沒有開口,身子難耐的動了動。
年瞿旸的喉結上下滾動,漆黑的夜裏,他的雙眸像是點燃了一簇火光。
“答不答應我?”
身體的渴望讓希和幾欲崩潰,殘存的一點理智卻在讓她保持那麽一點點的清醒。
不能答應他……
“瞿旸……”她小聲哭泣,嘴唇被咬出白色的紋路,“我好難受……”
“快說,跟我一起去美國……”汗水濡濕了額前的黑發,男人的臉色因為隐忍而沉黯得如同寂靜黑夜。
“我不去……”希和胡亂的搖頭,心裏生出一股委屈,“我不去美國,我不想去,我不去……”
她的嘴唇幾乎要被自己給咬出鮮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忽然開始重重的推他,一邊推,一邊小聲低泣:“你走……你好讨厭……”
身子忽然腫漲,希和的話語被吞進了男人的嘴裏。
他看着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眸光卻又在一瞬間變得更深,而後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呵護身下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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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澄這一天過得并不好受。
兩個自己讨厭的女人同時懷了兩個她在乎的男人的孩子,沒有什麽比這個打擊更大的了。
她直接跑到了慕氏。
前臺小姐一看是她,不用詢問的,直接告訴了她:“總裁在辦公室裏。”
宋心澄一路到了總裁辦公室推開了房間的門。
慕靖桓正坐在大班椅上批改文件。
他的頭微垂,有力的手上握着筆,眉微蹙,正寫着東西。
從宋心澄這個角度看過去,慕靖桓一身氣度無限,比之當年的年瞿旸,不會差。
她的心裏湧起無限的委屈。她已經答應了跟他在一起,卻并沒有體驗到自己期待中的生活。
慕靖桓,她不知道他都在想什麽,一邊放不下希和那裏,另一邊,又讓齊婉懷了他的孩子……
慕靖桓擡起頭,就看到房門口正掉着眼淚的女人。
他抿了抿唇,從椅子上站起,朝着宋心澄走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他将她拉進辦公室裏,關上了外面的房門。
宋心澄哭得更加委屈,忽然一把将慕靖桓給重重的推開——
“靖桓,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說,你是為什麽要讓齊婉留着她肚子裏的孩子?!你想繼續跟她牽扯不清?!那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宋心澄哭得越來越厲害,慕靖桓的眉頭稍蹙,摟過了她的身子。見她想要掙紮,他将她摟得更緊,“這都怎麽了?”’
“怎麽了?今天齊婉給我打電話,說她懷了你的孩子,說你讓她生下來。靖桓,如果你不愛我了,你告訴我,我會直接離開,成全你和齊婉,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嗚嗚……”
慕靖桓的眉眼沉了下去,他輕聲的安慰懷裏的女人:“你別多想,齊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宋心澄“嚯”的一下擡起頭:“你說什麽?齊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這……怎麽可能?齊婉當真有那麽蠢……蠢到用這一招?
慕靖桓神色不悅,嘴唇也緊緊抿着。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沒有将孩子打掉……
他看向宋心澄,語氣溫柔了不少:“我不會讓別的女人為我生孩子。”
“那希和呢?”宋心澄忽然問道。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出這一句話,話剛剛出口,她就愣住了,也後悔了。
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都已經想過了,讓希和慢慢淡出兩人的生活,這樣,他們的生活裏以後再提起希和也不會覺得什麽了。
可是宋心澄忽然想到,希和并沒有離開淮城,她還在淮城,而且,如果齊婉沒有說謊,她還懷了年瞿旸的孩子!
“靖桓,我聽說,希和……已經懷孕了……今天還去婦産科檢查了……”宋心澄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佯裝漫不經心的道。
如果希和懷孕,那就是說,早在她還沒有和慕靖桓離婚時,就已經跟年瞿旸搞在一起了。
那個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總是一副愛慕靖桓愛到無法自
拔的樣子,其實滿肚子的壞水,早就勾搭上了年瞿旸!
可恨自己到最後,也被她利用了一把!
宋心澄的心裏怒火重重,眼睛卻若無其事的看着慕靖桓。
慕靖桓聽到宋心澄說希和懷孕了,心裏莫名的刺痛了下,如果懷孕了,那就是說,在上次他陷害兩人時,就是在那次懷上的。
可是下一刻,他便冷下了臉,冷冷的哼了一聲:“她不可能懷孕了。”
當年希和生下孩子時,醫生有說過的,她幾乎不能自然受孕。
但如果她去了醫院的婦産科……
那晚從手機裏聽到年瞿旸和希和做·愛的憤怒,希和欺騙自己并沒有離開淮城的郁火熊熊的燒了起來。
“啊!靖桓,你怎麽了,你弄痛我了……”
腰被箍得痛起來,宋心澄連忙掙紮。
慕靖桓想到那兩封郵件,心裏漸漸平息。
沒關系,他可以慢慢來進行這一切!
宋心澄的心并沒有因為慕靖桓的松手也跟着松下來。
剛剛慕靖桓的那句話——“她不可能懷孕了”說得十分肯定,讓她似乎察覺到了哪裏有些蹊跷。
“靖桓……”宋心澄頓了頓,小心問道,“為什麽希和不可能懷孕了?”
希和現在和年瞿旸在一起,完全有可能懷孕啊,慕靖桓為什麽那麽肯定她不可能懷孕?
慕靖桓低下了頭,細細的打量着自己懷裏的女人。一如當年的好看,瓜子臉、柳葉眉,一雙秋水般的雙眼盈盈如玉。
可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麽了,每次她不在自己身邊時,自己幾乎很少會想到她。她在自己身邊時,視線就算落在她身上,也不如曾經那種的炙熱。
慕靖桓隐隐察覺得到自己的心思,他擡起了頭,往辦公桌後走去:“心澄,你該多陪陪我母親,她經常一個人在家裏,很無聊的。”
宋心澄的身子一僵,知道他是在對自己下逐客令。一種失落和失重的感覺緊緊的圍繞着她。
她……越來越抓不住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咬了咬唇,轉身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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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年瞿旸将佯裝賴床的女人給拉了起來。
“早上我要先去醫院看爸,你跟我一起去,然後跟我一起去公司。”年瞿旸不容她找借口,又是摟又是抱的将她拉進了洗浴間洗漱。
希和想起瞿旸大哥的話,找足了理由,最後都被否定了。
早餐搭配得很有營養,可惜希和不愛吃雞蛋。
她想要去盛碗粥,楊媽卻笑眯眯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希小姐,以後早餐我都會按照營養食譜來搭配,希望你喜歡。”
無奈的坐回去,見芯瑜也一臉糾結的看着自己盤子裏被剝好的雞蛋,自己也糾結起來。
年瞿旸看着母女倆相似的小表情,嘴角微微勾了勾,早餐吃得心情不錯。
上了車,希和便開始忐忑起來。
“想去衛生間。”
“肚子痛想躺着。”
“臨時接到面試通知,要趕過去。”
……
各種理由都找遍了,年瞿旸卻沒什麽表情,不放她走。
車子開到醫院門口,希和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車門被陳連恭敬的拉開,她卻沒有下車,手死死的抓着車門處。
前面,年瞿旸已經從另一邊下來,走到了她面前。他的一雙眸子沉黯如水:“你到底是在怕什麽?我說了,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受到委屈。”
年芯瑜也從另一邊開了車,看着兩人,有些搞不懂兩人這是怎麽了。
希和勉強的笑了笑:“你想多了,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我只是……身子不舒服,想回家躺着。”
“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順便進醫院裏去看看醫生。”年瞿旸抿了抿唇。
希和抓着車門框的手,手指骨節隐隐泛白,她幹笑了一聲:“那要不然,你們先上去吧,我整理下,随後就上來。”
年瞿旸不說話,但一雙眸子已經給了希和答案。
見她頹喪的垂着頭,年瞿旸輕嘆了口氣,上前将她抱下了車。
“如果你不想我抱着你去我爸的病房,你就自己下來走上去。”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帶着不容拒絕的味道。
希和不明白,怎麽經歷了一個晚上而已,面前的男人就好像有些什麽變化了一樣。
她昨天都說好了最近要面試,可能很忙,所以顧不了年老爺子這邊的,卻還是被他強行帶來了。
希和咬了咬唇,從他身上下來:“我……自己走。”
跟在年瞿深身旁,他有力的一只手摟着她的腰,不容她逃避,
另一只手牽着年芯瑜,一家三口往醫院住院部走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年芯瑜驕傲的擡起頭,努力将自己沉穩氣質的一面展現出來,看到這樣的年芯瑜,希和心裏的緊張感舒緩了一些。
走到直升梯,按下年老爺子住院的樓層。
看着電梯一步步往上,希和的手心裏因為緊張而微微出了些汗。
這個電梯裏只有他們三個人,感覺到希和的緊張,年瞿旸更加緊的摟緊了她的腰。
昨天是年瞿深在這裏守的老爺子。因為老爺子不喜歡陌生人在自己身邊,生病期間都是家人在照顧。
此刻年瞿深正從老爺子病房裏出來要去倒壺水,剛剛轉過身子,便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一家三口。如果不去顧慮別的,光是看着這樣和樂融融賞心悅目的一幕,一定會覺得這是無比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的視線從年瞿旸摟着希和的腰處往上,很快的看了希和一眼,便看向年瞿旸。
“今天來得好早,怎麽不多在家裏休息會兒。”
年瞿旸淡淡的道:“公司裏還有事,我來看了爸,就直接回公司開會。”
“嗯。”年瞿深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水壺,“我去打水。”
說完,便是一陣沉默。
希和被他剛剛的那個眼神看得心裏難受。自知自己沒有遵守兩人之間的約定,希和從年瞿深的手裏接過了水壺:“你們有事要聊,我去打水吧。”
說完,不等年瞿旸說什麽,就直接拿了水壺往後走。
她的行為讓年瞿旸的臉色微微沉了沉,看了一眼年芯瑜,年芯瑜便乖乖跟着希和走去。
等到走廊空的只剩兩人,年瞿旸才忽然冷冷的道:“等爸好後,我們會直接回美國。”
年瞿深的臉色微變,眉眼也跟着蹙了起來:“瞿旸,你什麽意思?既然已經回了國,又怎麽要離開這裏?”
年瞿旸習慣性的去掏煙,但因為昨天秦老醫生說過那番話後,他便将自己的煙給扔了,此刻兜裏什麽都沒有,他有些煩躁的道:“你們容不下她,那我只好帶着她離開。”
“她對你說了什麽?”年瞿深心裏升騰起一種無奈感。
他的弟弟,就是太固執!他們一心為他,可他并不打算領情。
“她不是那種女人,你也不用去看她給她壓力,今天,是我強行将她帶來的。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只希望,以後別再為難她。”
年瞿深的眉頭狠狠的蹙了起來:“瞿旸,你聽大哥一句勸,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無論是誰,家裏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只是這個女人不行。”
“那我今天也放下這句話,除非你們想讓我一輩子都不娶。”
年瞿深的臉色更沉,還想說什麽,年瞿旸已經直接越過了他,朝着病房裏面走去。
兩兄弟先後進入病房,門才一關上,年老爺子便将床櫃上的紙巾盒給狠狠的砸了過來。
“你要走,你趕緊走,別在這裏丢人礙眼。你大哥一心為你,你卻不識好歹,你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是不是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給感動哭了?年瞿旸,我也放下一句話,你要是敢定居美國,我年靖遠,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年瞿旸的唇抿得死緊,沒有說什麽。
年老爺子一想到那個視頻,心裏更氣,忍不住的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當年救了那個安然,她知道後會感激你?你知不知道,那輛撞你的車子,就是她和她的同夥安排的。她知道你一定會救她,才用了這一招,只有你傻,被蒙在鼓裏!”
☆、106.106慕總,那位正在面試的小姐……您認識?
“不可能!”
年老爺子的話音剛落,年瞿旸便沉着臉,低沉的聲音想也不想的就反駁。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眸光堅定,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
年老爺子被他氣得心血又往上湧,平息了好久才鎮靜了下來,冷冷的道:“你是覺得不可能,因為你一直護着她。當初我就察覺她與那件事情有關。瞿旸,我是你爸,難道我還要做害你的事情不成?”
只可惜他當時看到那個視頻後太過氣血攻心,大兒子因為着急他的病情沒有想太多,一時忘了将視頻給錄下來,此刻,哪裏還找得到視頻的影子躏。
心知這是有心人故意要發給他看的,但安然也就是希和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他同樣也不能姑息!
年瞿旸一雙眸子黯沉得如漆黑的夜,他定定的站在年老爺子跟前,忽然開口:“安然對我做過什麽,我心中有數。這次回美國,就是想斷掉從前的一切,重新開始。爸,她是我孩子的母親。崾”
“芯瑜如果知道自己有個這樣蛇蠍心腸的母親,還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年老爺子捂着胸口冷嘲熱諷。
年瞿深輕嘆了口氣,幾步走到年老爺子跟前:“爸,先別說這件事了,醫生說了您要多休息,少思慮。”
“我是想少思慮,可是這個混賬東西生來就是氣我的,巴不得我哪一天兩腳一蹬了才好!”
年瞿旸不說話,嘴唇抿得死緊。
外門有“扣扣”的敲門聲傳來。
年瞿旸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幾步走過去打開·房門。
房門外,希和不在,只有年芯瑜抱着水壺,吃力的看過來:“爹地,給,水壺。”
年瞿旸蹙了蹙眉:“她呢?”
年芯瑜抱着的水壺被接過,頓時輕松了不少:“她說要去面試,先走了,讓我把水壺帶過來。”
看到自己爹地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年芯瑜有些忐忑,直到自己爹地轉身回了病房,她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她剛剛去上了個衛生間,出來就碰到希和,說臨時要去面試,将水壺給了自己,跑了。
想到她說的工作是為了給自己買小黃鴨,年芯瑜就暫時原諒她的中途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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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和将水壺交給年芯瑜後,便很快的朝着醫院外面走去。
她剛剛在病房門外意外的聽到了裏面的一些話。
雖然有些不怎麽明白,但有些事情還是清楚的。
比如,瞿旸曾經愛着的那個女人——安然,似乎背叛過他,甚至還想制造車禍讓他出意外。但瞿旸很堅定她不會對他做那樣的事情。
希和自認還是比較了解年瞿旸的為人,能讓他斬釘截鐵相信的人不多,能讓他不顧一切維護的人也不多。
剛剛他想也不想的就說出“不可能”三個字時,她能聽出他話語裏全權的信任。
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能讓他如此的去維護?
希和的腳步有些淩亂,深深的呼吸,走出住院大樓時,自己也忍不住自嘲起來。
明明說過要相信他的,可聽到他剛剛一番話,諸如“她是我孩子的母親”這些話,希和心裏依然有種悶悶的難受。
他昨天才對自己說過——
“芯瑜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有孩子的。”
可今天卻變成了,“她是我孩子的母親”。昨天的安慰仿佛都變成了敷衍,即便知道這個醋吃得太過可笑,希和也忍不住暗暗握緊了手心。
她想到電腦裏莫名發來的那封郵件。
那張圖——
瞿旸和那個女人火熱糾纏的那張圖……
猛地甩掉腦海裏幾乎讓自己窒息的畫面,希和腳步更加匆忙的往外走。
她确實是跑去面試了。
沒事的時候總愛胡思亂想,不如找個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
她面試的這家公司,是做工程室內裝修的;面試的職位,是企劃人員。
她從前在慕氏企劃部做過一段時間,兼任慕靖桓的總裁秘書,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但總歸還是有一點感覺在的。
公司看中了她曾在慕氏工作這一點。
“希小姐,我們看過您的簡歷。在畢業之前,您一直是在慕氏實習的,足有兩年之久,為什麽後來卻突然決定換職業,畢竟企劃人員與幼師相差還是較大的,而後現在,又是為什麽想重新做這個職業。”公司的人事公事公辦的問道。
在填寫簡歷時,她也有考慮過要不要寫上在慕氏工作這一段的,但現在工作不好找,這份資歷,會給她的簡歷加分。且她并不需要回避什麽,便早就想好了回答:“當時出了一些私事,想要做幼師,事情解決完了,覺得自己還是适合這個職業,所以重新找了企劃的工作。”
那名人事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狐
疑的問道:“你真的曾做過總裁秘書?出了一些私事……恕我冒昧,這件私事是什麽事,希小姐方便告知嗎?”
關于總裁秘書這個職位,只要有心,總能問到這位小姐曾經是否真的做過總裁秘書這個職位。如果做過,都做到那個位置了,又突然轉了職業,就不得不引起這邊公司人事部的懷疑。
萬一是因為洩露商業機密,或者是被慕氏以什麽理由辭退的,他們可就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
畢竟慕氏,他們還得罪不起。
希和扯了扯嘴角,那些理由怎麽告訴他們?說自己曾經就是慕氏總裁的妻子,為了投丈夫所好,所以去做幼師,現在離婚了,也就不想做了?
她無奈的搖頭:“抱歉。”
那名人事部職員微微蹙了蹙眉,除開希和做過慕氏職員這條信息,其它有關她的教育背景和工作經驗都不算出彩。那人剛剛才在希和的面試結果上打上叉的一筆,外面隔壁的大會議室裏突然走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商業男人,一看便知是商業精英。
為首的那個,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黑色西裝,面容嚴肅冷峻、氣度不凡,眼裏是屬于成功商人的氣場和霸氣。他才剛剛走出會議室,後面一個又胖又矮的男人滿臉谄媚的追了上來。
“慕總,慕總,請等一下——”
慕靖桓頓了頓腳步,還沒有轉過身,那個男人已經跑到了他跟前。
兩邊的人讓開了一定的距離,男人臉上堆滿了笑意:“慕總,這次合作,我們華信是帶着百分之百的誠意的,請慕總務必多考慮考慮我們,至于利潤方面,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慕靖桓冷漠着一張臉,聽到華信經理的話,只淡淡的挑了挑眉,沒有同意,也沒有否決。
華信經理的額頭急出了汗,卻知道再急,都不能說多了讓面前這位厭煩。
“下次,我做東,請慕總吃個飯,慕總還請賞個臉。”
“華經理客氣了。”慕靖桓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就直接轉過了身,可卻在一瞬間,他微蹙了眉,“嚯”的一下轉了九十度,身子對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會議室。
華信公司除了兩處大會議室,公司四周還散了許多小會議室和休息室,基本都是直接用玻璃隔開的,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場景,裏面的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場景。
此刻,從慕靖桓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會議室裏坐了兩個正在交談人,一男一女。
男的他不認識,但女的他卻是再熟悉不過的。
是希和。
她此刻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看上去應該是在面試職位。
她果然沒有離開淮城……
慕靖桓的臉色微變,眼神一瞬間變得如漩渦一般幽深,想到那通電話,想到宋心澄說的那些話,他垂放在身側的手幾不可見的死死握緊。
果然是冤家路窄麽?即便分開,但他總會和她再次相遇。
再想到她為了年瞿旸,竟騙了自己……
一直察言觀色的華信經理當然沒有錯過慕靖桓臉色變化的這一幕。
他看了眼小會議室,再看了看慕總的表情,心中訝異,難不成,裏面那個正在面試的女人,是慕總認識的?
“慕總,那位正在面試的小姐……您認識?”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會議室裏的兩個人看過來之前,慕靖桓已經轉過了身,身側衣角被風帶起,弧度微冷,大步朝前走去,聲音卻一字不落的落到了華經理的耳朵裏。
“華經理,這次合作我十分重視,就派剛才那個女人來我公司洽談詳細事宜吧。”
華經理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為了這個項目合作一個月都沒有睡好覺了,也已經與慕氏洽談了許多次了,但慕氏總是不松口,讓他急得頭發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可是剛剛,他似乎聽到慕總松口了?
反應過來,華經理心裏湧起一股狂喜,連忙答“是”,送走了慕氏的這位大佛,立馬就馬不停蹄的回公司,找到了剛剛面試那位給他公司帶來福音的女人的人事專員。
“什麽,你說那位小姐你并沒有錄用?”華經理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沒眼光的人事專員,“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無論多高的薪資,你必須将這位小姐給我重新請回來。記住,态度給我恭敬點!”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跟慕總是什麽關系,但剛剛慕總的話已經說明了,要想得到這次與慕氏的合作,非那位小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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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和走出面試的公司,無奈的嘆了口氣。
近幾年的工作越來越不好找,她脫離企劃工作五年,要再找這類工作有些難,特別是現在人才的競争越來越激烈。
正在站臺等着公交車,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
看了一眼,沒有忘記這是通知她去面試的那位人事專員的號碼,接了起來。
“喂,是希小姐吧?”
“我是。”
“是這樣的,希小姐,剛剛我們和慕氏人事部聯系了下,确定了希小姐當初确實是在慕氏工作,且工作表現優異。我們想請希小姐來我們公司任企劃一職,剛剛的失誤請原諒。”
希和心裏閃過詫異。
“你是說……我被聘用了?”剛剛還說她不符合他們公司的用人要求,這才過了幾分鐘,就要重新聘她了?
沒有去想慕氏人事部都怎麽跟他們說的,她曾經在慕氏工作,但沒多少人知道她和慕靖桓的關系,不會節外生枝。
那人在手機裏态度十分恭敬,卻又讓人挑不出什麽。
“是的,我們考察過,希小姐确實有能力擔當我們公司企劃一職。且希小姐的簡歷看得出來并沒有弄虛作假,我們歡迎這樣誠實的員工。”
雖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找到工作了是件好事。
“那行,那我什麽時候去公司報道?”
“如果可以的話,希小姐能不能馬上回公司?”那邊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太過急切了,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們企劃人員臨時辭職,落下很多工作需要人接手。希小姐也需要先熟悉熟悉我們職位的工作,如果馬上回來的話,更好。當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