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他,他也對自己不理不睬。就算是上次她找去他的公司,他見了她,也只是頗有深意的對她說,讓她好好想想她最适合的人是誰。
她最适合的人,不就是他麽?!
連年老爺子都努力的要将他們兩個湊成一對!
見機會來了,也不再拘泥于自己的位子,想了想,端起了面前的一杯紅酒,走到了正淡定吃菜的男人跟前。
“瞿旸,你放心,現在我在芯瑜的班上教她,一定會好好幫你照顧她的。”
她說的話頗有意味,像是漫不經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此刻正緊緊的握着杯子。
年瞿旸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并沒有回答。
宋心澄深吸了口氣:“瞿旸,五年來,我并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我雖然沒有戳破過對你的意思,但想必你應該也知道的。”
她追逐他的腳步五年,沒有先對對方說出那句話,不過是為了自己那點微薄的虛榮心,都希望是男方主動先對自己說。
但現在,她等不及了。
“我……喜歡你。”宋心澄的頭垂了下去,耳朵上染上了一抹緋紅,“很久了。”
從很久看到他時,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上他。即便知道他心底深處深愛另一個已經去世的女人,
即便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
她垂着頭,一直等着他的答複。但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男人說什麽。
垂着的脖子漸漸僵硬,宋心澄捏着杯子的手幾乎要将玻璃杯捏碎,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稍稍有些扭曲的臉,擡起頭時,是溫和的笑容:“不打算給我個答複麽?”
“我更想知道,這場相親宴,是你提出來的,還是我父親提出來的。”年瞿旸停下筷子,淡淡的掃向面前的女人,并沒有打算舉起自己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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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澄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年瞿旸放開了自己的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手:“你知道,我最讨厭別人安排我的時間和事情。”
宋心澄的臉色瞬間就大變,連掩飾都掩飾不住。年瞿旸最讨厭什麽,她當然知道。當初她自作聰明找過年老夫人,讓年老夫人總是将自己往他跟前送,後來,他竟然派人來警告她。她本來以為他只是說着玩玩的,誰知道,父親在東南亞的分公司,莫名其妙的出了事,逼得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她至今都不敢告訴她父親,那次公司出事,都是因為她……
“瞿旸……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宋心澄的臉上閃過委屈。
“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和我身邊的一切?”年瞿旸淡淡反問。
宋心澄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宋家,難道就很差了?你覺得我是看上了你的家世,所以才想要嫁給你?”
年瞿旸淡淡的笑了,但宋心澄卻覺得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
“你第一次遇見我是什麽時候還記得不?”年瞿旸突然端起了紅酒杯,細細的把玩。
宋心澄鎮定了下心神,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失控:“是在五年前你回國時那次,剛剛開始接手年氏,年伯伯為你辦了一個宴會。”
年瞿旸嘲諷的笑了:“錯了,是六年前。徐家小姐的生辰宴,你在休息區向徐家小姐的哥哥徐啓元表白時。”
宋心澄眯了眼睛想了想,突然臉色大變。
徐家小姐就是她的好友徐靈,說起來,兩人的友誼也是在六年前,她為了追徐啓元時建立的。她從前喜歡徐啓元,可惜那時徐啓元已經名草有主,那次說是徐靈的生辰宴,其實是想借着這個宴會,将兩人的關系公之于衆。
她那時在休息區,看到左右沒人,不僅向醉酒後暫時在休息間裏倒下醒酒的徐啓元表白了,還……
宋心澄咬了咬唇,臉色又紅又白,她那次不僅表白,還想借着酒醉,引得徐啓元跟自己發生關系,便能阻止那場“訂婚宴”,即便不能發生關系,她事先安排的那些照片,也能幫到自己了。但沒想到,半路突然從休息間的洗漱間裏出來一個男人。
她當時衣衫半褪,加上徐啓元根本沒什麽反應,吓得她連忙用衣服遮住自己,往外跑,也顧不得別的了。
後來害怕事情被人知道,努力讓自己忘記徐啓元。淮城男人那麽多,她難道還碰不到一個屬于她的?後來年瞿旸就出現了……
所以那晚從洗漱間裏出來的男人就是瞿旸?!
“就算這樣,難道你就直接否定了我?”宋心澄的眼圈通紅,讓自己不要慌張得露出馬腳,“瞿旸,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徐啓元,他那時喜歡別人,我不甘心,但我最終還是放下了。難道放下後,我就不能喜歡別的男人?憑什麽說我喜歡你,是為了你身後的東西。”
“宋心澄,你不是一個單純為了愛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女人。”年瞿旸淡淡的道。
“你什麽意思?”宋心澄的眼眶裏濕潤一片,“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憑感覺。”年瞿旸面無表情。
宋心澄被氣得兩手直抖索,她的嘴唇咬得死死的,卻忽然笑了:“年瞿旸,你有喜歡的人了對不對?”
年瞿旸淡淡的抿了一口紅酒,沒有回答。
“你這麽多年都單身,是不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宋心澄提高了聲音,“你這樣踐踏我的愛,那個女人就踐踏你的愛。果然是報應不爽!”
說完,宋心澄再不想呆在包間裏,徑直走了出去。
她沒有想到年瞿旸竟然這麽不給她的臉面。
她好歹是個女人,他的措辭卻總是往最讓她尴尬的一方面。他憑什麽!
想到他剛剛的問話,宋心澄又覺得哪裏不對,他……是不是知道她曾經計劃的一切?
忐忑中,又有些後悔。
她剛剛放話太狠了。她不過是想挫挫他的傲氣,他可以說她,她為什麽就不能說他了?
可是說完後,她才覺得自己沒有給自己留後路。下次如果要見他,該以什麽理由?
正心煩意亂着,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氣悶的拿起手機一看,卻見是希和打來的,緊蹙的眉頭沒來由的就松了松,她的唇邊泛起一個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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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瞿旸
一個人在包間裏連喝了好幾杯酒才放下杯子。
剛剛宋心澄臨走前的那句話戳到了他的心。
“你這麽多年都單身,是不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
“你這樣踐踏我的愛,那個女人就踐踏你的愛。”
踐踏宋心澄的愛倒不至于,當年她運用的手段雖然經過了層層遮掩,騙騙一般人還行,卻并沒有騙過徐啓元和自己。當初他和徐啓元是好友,也知道他的愛人總收到恐吓信和電話之類的東西,甚至有一次,有人惡意跟車。
如果不是宋老拉下臉面懇求,她的事情早就已經曝光。
他沒有告訴家裏人有關她的事情,先是覺得沒必要,可如果再這樣下去……
年瞿旸的眼裏閃過一道微光,而後卻因為想到了某個女人,那道微光變得黯淡。
那個女人果然就是在踐踏他的愛。
他害怕她覺得他太過急躁,他耐着性子等她離婚,平時努力保持距離。
可到頭來,只換回一句——她的事情他管不着。
是啊,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機會,他又怎麽管得到她的事情?
想到今天她忽熱忽冷的态度,他的唇邊泛起一絲嘲弄,忍不住的,還是給那個狠心的女人打了個電話。
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年瞿旸仰頭又喝了好幾杯酒,趁着酒勁,他一遍一遍的打,終于,那邊被人接了起來。
“怎麽不繼續漠視我的電話了?”
年瞿旸覺得自己應該有些醉了,否則,暗地裏被她拒絕就夠了,現在還明目張膽給她機會狠狠的傷害自己。
那邊沉默了很久,希和才淡淡的道:“我以為我的意思很清楚,年先生,不管你是以什麽目的出現在我的身邊,我都不想跟你再有過深的接觸。”
年瞿旸笑了。
不管你是以什麽目的出現在我的身邊。
這句話,他曾經也對她說過,但後面那句卻是跟她截然相反的。那時,他拉着她的手,滿目的瘡痍卻不想放開手中的溫暖。
“安然,不管你是以什麽目的出現在我的身邊,我不在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那個年齡,他遇到了他覺得的真愛。安然,就是希和,費盡心思來到他的身邊,事情敗露後想要離開。那時他不顧一切,只想挽留,可是什麽都挽留不住。
現在,她告訴自己——
不管他是以什麽目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都不想跟他再有過深的接觸。
“為什麽?”這句話,他想了五年都沒有想通。她到底是多麽得狠心,才能這樣傷他!
希和卻忽然問道:“你在哪裏?”
年瞿旸沉默,仍然道:“在酒店。”
“工作上的應酬?”
聽到這句話,年瞿旸的扯了扯嘴角:“嗯。”對他來說,跟宋心澄的相親宴根本不算什麽,他不喜歡那個女人。可在聽到希和問話時,還是下意識的不想多讓她誤會。
他果然無藥可救了麽?
另一邊沉默了很久,希和才低低的道:“年瞿旸,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有你光芒璀璨的人生,而我只想要平淡。”
平平淡淡度過這一生,幸福的跟自己的愛人相守,是她想過的生活。她玩不起成功男人對女人的游戲。
說完,也不等年瞿旸再說什麽,她直接挂了電話。
男人是不是都一樣。表面上一套,實際上又是另一套。
明明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談事情,卻偏偏要說自己是在談生意上的正事。
慕靖桓是,年瞿旸也是。
希和無悲無喜的将手機放進包包裏,正好電梯到了一樓,她正要走進電梯,卻跟迎面走出來的兩個中年男人撞了一下。
其中一個連忙扶住了她:“小姑娘,別毛躁,好好看路。”
☆、77.077她不是你的未婚妻麽
神思正有些恍惚,希和擡起頭時愣了一下,随即就歉意的站到了一邊,讓兩人先走。
“對不起。”
“沒關系。”剛剛扶她的那個中年男人溫和的朝她笑了笑。當希和擡起頭時,他的笑容微微有些頓住。
希和已經走進了電梯裏犬。
宋天陽往後瞧了一眼,轉過頭時,便看到年老爺子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嘆了口氣:“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要是瞿旸不同意,我們也強求不來。”
宋天陽以為年老爺子在煩心年瞿旸的态度。
他本來也不是很看好年瞿旸跟自己女兒在一起的,這完全是自己女兒在單戀那個男人,而他看得出來,年瞿旸對心澄根本沒有一絲的感覺。
但話音落後,很久都沒有得到年老爺子的回複。宋天陽側過頭看向旁邊的人,卻見年老爺子一臉的深思,意識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踺。
“我知道你盡力了,回去後我會跟心澄好好談談,世界上男人那麽多,她也不會死鑽牛角尖的,你也不用覺得抱歉。”
年老爺子終于回過了神,但臉色依然不是很好,聽到宋天陽的話,他抿了抿唇,神色忽然有些冷:“是年家的孩子,就得聽長輩的話,心澄我很喜歡,除了她,我不承認別的女人成為年家的媳婦!”
說到“別的女人”時,他的話音格外重了一些。宋天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麽。
只是快要走出酒店大堂時,他的目光往後電梯那裏看了看,而後便搖了搖頭,笑着跟年老爺子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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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和按照宋心澄說的乘電梯上了十二樓。
電梯門“廳”的一聲打開時,宋心澄正站在電梯門外等着她。
看到她,她長長的松了口氣,連忙拉她出電梯。
“希和,你總算趕過來了,等會瞿旸還有事,這份禮物得趕緊給他送過去。”
希和連忙将小禮盒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來遞給她:“心澄,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希和說完,轉身要走,手卻被宋心澄給拉住了。
她不解的轉過身。
卻見宋心澄拿着那個小禮盒,臉上漾着幸福卻躊躇的笑容。
見希和看過來,她吐了吐舌頭,羞澀的笑了笑:“希和,我想了想,要是我親自送給瞿旸,多不好意思。人都說,女生太過主動了不好,我怕瞿旸覺得我是太過豪放的女人。”
希和默默的沒有回答。
宋心澄便拉起她的手搖了搖:“希和,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你幫我将東西給瞿旸拿進去,好不好?”
希和默默的沒有回答。
宋心澄便拉起她的手搖了搖:“希和,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你幫我将東西給瞿旸拿進去,好不好?”
希和不知道宋心澄是不是為了徹底讓自己死心還是什麽的,她想到了早上自己和年芯瑜父女倆一起去吃早餐的場景,是這件事讓她心裏不舒服了?
她扯了扯嘴角,轉過頭點了點頭:“好。”
就是送個東西而已,況且她剛剛已經跟年先生說清楚了的。既然能讓宋心澄打消猜疑,她送送也無妨。
從宋心澄的手裏接過那份小禮盒,希和朝着宋心澄說的那個包間走去。
在包間外面時,希和的心還是緊張了起來。
突然有種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裏面的男人的感覺。她握緊了手中的小禮盒,棱角将她的手心刺得有些疼,她卻不管不顧。好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她閉上眼推開了包間雕花複古型的大門。
“如果你是來譴責我的,悉聽尊便,不過,以後這種相親的把戲還是省省,不是每次都能騙到我過來。”
門才剛剛開啓,裏面便傳來一道熟悉低沉的男聲,聽得出來裏面帶了絲不悅。
雖然知道宋心澄不在裏面,包間裏估計也只有年先生一個人,可真正看到,希和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提了提。
此刻,年瞿旸已經不在飯桌前。
包間是豪華的VIP包間,旁邊有精致的休息廳。
年瞿旸正仰躺在沙發上,他的一只手捂着雙眼,另一只手的手指上正夾着一支香煙,旁邊煙霧缭繞。
似乎是因為沒有聽到該有的呵斥聲,年瞿旸微微挪開了擋着眼睛的手臂,視線在觸及到門前的女人時,他的身子一下子便僵硬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希和。
可是希和,又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身體比心裏更誠實,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幾步朝着希和走了過去。
明明剛剛她才在手機裏将他拒絕,他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她後想要靠近的心。
嘴
角微微扯了扯,年瞿旸高大的身子已經站定在了希和跟前。
兩人之間有陣沉默。
年瞿旸的眼鏡一直直直的盯着希和的雙眼,似乎是要看到她的心靈深處,良久,他才沙啞的問出聲:“你……怎麽來了?”
垂放在身側的那只空空的手,下意識的往後伸了伸。
希和的視線先落到了他身側拿着煙的那只手上,而後視線落到了沙發跟前的茶幾上。此刻,茶幾上放着的那個玻璃煙灰缸裏,已經滿是煙頭。
察覺到希和的眼光,年瞿旸蹙眉,随意将手中的煙頭摁進了旁邊花臺的煙灰缸裏。他記起,希和很不喜歡煙味。
“有什麽事嗎?”
看着年瞿旸眼裏隐隐的光芒,希和垂了垂眸,将手中的小禮盒往前遞了遞。
年瞿旸的眼裏閃過不可置信,他有些遲疑的将小禮盒給拿了過來,看了小禮盒一眼,再看向沉默的希和,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他的聲音比剛剛更加沉黯:“希和……”
希和的身子微微顫了顫。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的心裏突然莫名有種難受的感覺。
“你剛剛以為是誰進來了?”
她佯裝淡定。
剛剛她進來時,聽到他說什麽——
“如果你是來譴責我的,悉聽尊便,不過,以後這種相親的把戲還是省省,不是每次都能騙到我過來。”
他剛剛不是跟宋心澄在一起的麽?這句話,卻明顯不是對宋心澄說的。
年瞿旸的眸光很深,直直的看着她:“我父親。”
年老爺子……
希和腦海裏對他的印象不深,上次年氏的慶祝宴,她好像也沒有看到他。
“不問問剛剛我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嗎?”年瞿旸忽然問道。
她突然出現在這裏,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管原因是因為什麽,都知道了剛剛他電話裏跟她說自己在應酬工作的事情是謊言。
希和想到了宋心澄對自己的試探和警告,她笑了:“沒有必要知道吧。這是心澄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
她刻意忽略對面的男人聽到後面這句話時,瞬間沉下去的臉色,轉身要走。
手卻忽然被男人給緊緊的握住了。
希和的身子一僵,轉過身時,便看到了他拉着自己的左手。
手指上有着傷口,有兩處地方表皮已經扯掉,裏面紅紅的一片,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
這是他下午接芯瑜走時,一拳砸在車身上留下的傷口。
希和的眼裏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她便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擰眉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而後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年瞿旸:“年先生,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這樣糾纏,有意思嗎?”
年瞿旸本來還帶着絲弧度的嘴角一下子抿得很緊,他的手死死的抓着面前女人的手腕,有那麽一瞬間,他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你憑什麽幫她将禮物給我送過來。”他的聲音很冷,眸光也漸漸涼了下來。
他的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個小禮盒,突然将那個小禮盒連看也不看的,直接就扔進了垃圾桶裏,直直的盯着希和,“你憑什麽幫她将垃圾給我送過來!”
希和微愣了下,手腕上疼痛的感覺在蔓延,提醒着她面前這個男人已經瀕于發怒的邊緣。
可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希和重重的掙脫了下,卻沒有将自己的手從他的桎梏中掙開,她咬了咬唇,恨恨的瞪了年瞿旸一眼:“年瞿旸,你發什麽瘋,她不是你的未婚妻麽,我只是幫她轉送下東西而已!”
☆、78.078跟我訂婚
如果不是今天心澄主動說出她和年瞿旸的關系,自己只怕還會被他蒙在鼓裏玩弄!
希和想到他前段時間對自己的暧昧,眼光不由得也有些冷了。
可這樣冷下來的目光,卻讓年瞿旸的心更加的沉了下去,手中抓着希和的手不自覺的更加用了力。
希和只覺得手腕都快骨折了,疼痛讓她的臉色微白,卻倔強的只是咬着嘴唇,一聲不吭的冷冷的看着年瞿旸。
眼前櫻花似的唇瓣上下互相咬着,那雙刻入他骨子裏的眼神,潋滟的眸光,倔強的神色,都讓年瞿旸微微失了神,一時沒有去注意她都說了什麽。
五年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入了什麽魔,明明她的到來帶着重重的疑點,他卻還是一步一步對她卸下了心防。這雙眼睛,只要直直的看着自己,他便舍不得裏面帶上那麽點點的委屈踺。
眼神恍惚中,年瞿旸的右手忽然撫上了她的雙眼,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微顫,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他喃喃的蠕動了兩下唇瓣,不自覺的輕聲道:“不要離開我……”
伴随着話音的消散,他的唇瓣,直直的落到了面前的那雙紅唇上。
看着那雙眼睛由微冷變得驚訝再變得仿徨無措,年瞿旸的右手忽然一把将她的身子重重的攬着貼向自己,火熱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的唇瓣微甜,帶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道,年瞿旸本只是想要淺嘗辄止,可當唇瓣碰到她的柔軟,回憶紛至沓來,那些等待和尋覓,痛苦和思念,洶湧的如潮水般朝他襲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深沉的***。
她的身體很軟,他幾乎是想将她的身子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的吻很深很沉,帶着一種不死不休的味道,重重的吮·吸着她的唇瓣,看到她驚吓得看着自己,他的眼光更是要灼燒起來,手不自覺的往下,攬上了她柔軟的腰肢,忽然重重的咬了一口她緊閉的唇瓣。
在她呼痛張開唇時,火熱的舌頭便長驅直入,纏着她的舌頭一直吸啜。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确實也是在做夢。
“啪——”的一聲,打醒了剛剛那個如夢的場景。
希和被氣得渾身發抖,她使勁的推開臉色陰沉下來的年瞿旸,右手手背狠狠的擦着唇瓣,眼圈已經紅了一圈。
“年瞿旸,為什麽偏偏是我?!我很好騙?還是我很傻,可以傻得任你玩弄?!”
他的味道還留在唇瓣上,希和感覺到唇瓣已經被自己擦得火辣辣疼痛一片,卻還是沒有放開手。她想将他的味道擦去,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關系。
她剛剛,就該将東西放下後,就直接離開的。心裏……為什麽還想問他什麽?
這一切不都擺在眼前了麽?
他有未婚妻,卻還來招惹自己。他今天明明跟他未婚妻幸福的吃晚餐,卻又吻自己!
可是……她為什麽沒有放下東西後,直接離開?
不敢讓自己深想,希和幾乎是有些狼狽的轉過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還沒有邁出去一步,整個人忽然被身後的男人一把圈進了懷裏。
他桎梏她的力道很大,好像要将她捏碎,剛剛那一巴掌,傷了他的男性自尊,連帶着他箍着她的手,都帶了無限的怒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卻只讓她覺得寒冷。
“你放開我!”
“如果可以,我真想放你走得遠遠的,最好不要這樣鬧我的心!”耳邊傳來低沉切齒的聲音,帶着恨意,通過手臂的力量全都傳給了她。
希和的臉色煞白,卻倔着一張小臉,只是唇瓣咬着下唇的力度,像是要将下唇給咬破。
看到下唇上幾欲滴血的紅色,年瞿旸的眸子深了深,像是深不可見底的寒潭,忽然冷冷的道:“你可以試試再咬着唇瓣,我會用什麽方法解救它。”
看着他眼裏升騰的那片紅***望,希和的心微微一驚,連忙放開了自己的唇瓣,可才放開,唇瓣卻再一次被面前的男人給攫住了。
他身上的薄荷氣息和淡淡的煙草味襲來,希和幾乎有種快要暈厥的感覺。她想掙紮的,可突然沒有了力氣,身子軟軟的挨着他,良久,才閉上眼,臉上滿是默然。
唇瓣上的觸感不再像剛剛那樣狂熱,變得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呵護着易碎的瓷娃娃,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反側。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松開,從她的襯衫裏往裏往上,手掌上薄薄的一層繭子和熨燙的溫度刺到了她的皮膚,希和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看着她臉上屈辱的神色,年瞿旸的心中微痛,忽然冷漠的将她推開,後退了一步,冷冷的道:“記不記得我問過你,你為什麽對芯瑜那麽好?”
希和眼眶溫熱,卻強制自己不準流下淚來,她別開頭,沒有出聲。
年瞿旸輕哧一聲,不屑的笑了:“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久了,人也變得索然無味。下次要接近我,大可以自己放馬來,不用通過接近我
女兒。”
“你說什麽?!”希和不可置信的又回過頭,瞪大了眼看向面前神色淡漠的男人。
年瞿旸已經瞟了她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極,像是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随即便朝着沙發走去。
看着他棱角分明卻冷漠至極的背影,希和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
他果然只是玩玩自己而已!
心裏的某一角隐隐作痛,可希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痛。是因為他直接踐踏了自己對芯瑜的心?還是因為他剛剛那句話,讓自己覺得難堪?
“年瞿旸,你混蛋!”淚水忍不住流出來,希和轉身,朝着外面跑去。
心裏隐隐的察覺到了什麽,希和只覺得手腳冰冷,她會這麽難過,難道是因為……
不會的!她愛的是慕靖桓,即便他們即将離婚,即将她已經不想再愛他,她愛的人也不會是那個男人!
匆匆跑過走廊,迎面卻和正往這邊趕的宋心澄碰上。
“希和,你這是怎麽了?”看到哭着從不遠處的包間裏跑出來的希和,宋心澄連忙拉住她,奇怪的問道。
“心澄……”希和的心裏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夾着難過帶着愧疚,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宋心澄更加疑惑。
希和卻只搖頭,而後掙脫開了她的手,朝着外面跑去。
宋心澄攔不住,蹙眉看着希和逃似的離開的背影,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包間房門上。她抿了抿唇,眼睛裏閃過什麽,而後朝着房門而去。
門是開着的,裏面很亮堂。
從門口,就能看到不遠處的休息廳裏,年瞿旸正狠狠的吸着香煙。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寬肩窄腰,西裝革履時仿若帶着一股魄力,生來便生有高貴優雅的氣度,一張臉更是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一般。曾經在那年的宴會上,她看到了在高臺上侃侃而談的他,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是,她承認,他身後的一切也是她看中的一部分,可他這個人,也更是讓她看重!
宋心澄抿了抿唇,而後調整了自己的視線,緩緩的走進了屋子裏。
正背對着門口吸煙的男人身子驀地一僵,卻很快的轉過了身,眼裏是來不及遮掩的急切和慌亂。
可等他看到來人時,剛剛眼裏的一切都很快的隐藏了下去,随之換上的,又是那副冷冷的神色。
“怎麽,你以為是希和?”
宋心澄嘴角帶着勉強的弧度。
如果這樣都還不能讓她相信,那就是她在自欺欺人了。慕靖桓說的話,再加上她郵箱裏莫名多出來的那些照片……
年瞿旸,果然是對希和有意思了,不止是有意思,只怕……
手心被指甲狠狠的掐住。
很早之前,在終于放棄徐啓元時,宋心澄就對自己說過,再不會有第二個徐啓元能這樣對自己,可是現在!
想到剛剛希和傷心而又愧疚的神色,宋心澄很快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看着面前對着自己時面無表情的男人,卻驀然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片紅色的印子……
宋心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瞿旸,你的臉……”
她剛剛離開時他還好好的,希和出來後,他的臉便變成這個樣子了。
剛剛是希和打了他……
年瞿旸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沒有對此多說什麽。
想到他剛剛擡起頭時眼裏期待的目光,即便被希和打了一個耳光,這樣傷男人自尊的事情,他卻還想着她能夠回來……
“瞿旸,你說,如果年伯伯知道你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後,會對希和做出什麽樣的舉動?”宋心澄死死的咬住唇,忍不住的就開口。
年老爺子手段狠辣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如果知道了希和的存在,畢竟不會讓她好過的!
果然,年瞿旸的眼神驀地就沉了下去,他眼神冰冷至極的掃了一眼宋心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你可以試試。”
“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很可怕的。”宋心澄眼裏有着火光,“反正就算我要被你拉下水,也有希和陪着,我怕什麽!”心中的憤恨之心在不斷的膨脹,憑什麽希和能得到他的青睐!
包間裏的溫度瞬間低至零點,年瞿旸的眼神幽深得很可怕,他手指上的香煙很快就燃到了盡頭。他忽然将煙頭随意的扔到了垃圾桶裏,淡淡的掃了一眼,“如果我沒有記錯,希和已經向慕靖桓郵寄出離婚協議了。”
很快就不會是有夫之婦。
宋心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臉色微微一變,卻笑了:“但統歸還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年家又怎麽可能容忍這樣一個女人做他們繼承者的妻子!
年瞿旸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弧度,他像是在笑,但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提出你的條件。”
宋心澄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年瞿旸最讨厭被人威脅,可為
了希和,竟然主動讓她提條件。
心中忽然對希和帶了一股恨意。當年,既然兩人已經在孤兒院分開,又為什麽要再次相逢!
“和我訂婚。”像是不給自己退路,宋心澄很快的道。
“不可能。”男聲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宋心澄的臉色驀地變得十分難看。
年瞿旸卻沒有去顧慮她的臉色,他聽到宋心澄的這句話,腦海裏回想到了什麽,似乎是被他遺忘的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雙眉緊蹙,薄唇微抿。
宋心澄看到他這樣一副神色,心裏反而松了松。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他并不是如自己想象般的愛希和。
“果然是因為是替代品麽?既然如此,為什麽非希和不可?我的眼睛,不也很像芯瑜的母親麽!”
眼裏忽然燃起了一股期待。如果是平常,讓她做一個女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