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管怎麽樣, 風起又有了希望, 他把為風溪做的骨刀交給阿落, 并叮囑他這是開膛快手龍的爪子做的, 有毒, 要小心,別劃破手,要不然會死。
阿落點頭, 小心翼翼捧着骨刀回家了。
風起慢慢走回暫住地, 思考如何讓更多男人自願加入姜氏。
姜氏周邊有個散人部落,大概有五六個男人。
只是,散人部落裏幾乎都是犯了事被原部落趕出來的人, 他們聚在一起生活,沒有女人, 無法繁衍後代, 故而過着得過且過、肆意妄為的生活,有些不好控制, 但他們是最容易吸納的。
風起打算先過去探探情況, 如果那個部落裏的男人是好戰的,他就不打算将他們吸納過來了, 以免沒給姜氏增加助力, 反而引狼入室。
如果這個散人部落不行, 那他還可以找性子溫順且願意幹活的奴隸,正好姬氏大集在即,以他現在的戰鬥力, 獵幾頭長牙豬長角羊都不是問題,到時可以去與那些女強氏族人交換一些聽話的男人過來。
這一刻,風起真正将自己當成了姜氏的一員,認真為姜氏部落的未來考慮着。他想為溪建立更大更安全的部落,讓溪和阿落好好的生活在這裏。
待小廣場上人散了,風溪與蒲叔說了做木藝的事,她讓蒲叔多教幾個族人,從他們當中找出幾名心靈手巧的,在姬氏大集前,大家要趕制出一批木桶和一些其他小物件。
風溪還請蒲叔用綠皮小龍的骨頭做一些精細工具,比如骨針,骨質刻刀等等,她打算用這些工具給溏的玉器上做些精雕。
等她忙完回到家中,一進門就見阿落趴在床上,晃着他那雙灰撲撲的小腳丫,盯着面前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形狀像牛角,卻又比牛角短,尾部很尖利,他一臉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阿落,那是什麽?”
“阿母,你回來了!”阿落從床上爬下來,直接跳到地上,向風溪跑來。
他已是部落裏最幹淨的孩子了,連鞋都沒有的時代,風溪也不能強迫孩子不許出去玩弄髒腳吧!
木屐,對了,他們可以用木頭來做鞋,還可以做木梳,這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新鮮玩意兒,不管是拿到姬氏大集上換東西,還是留下自己用都是不錯的。
“阿母,這骨刀是阿父要我帶給你的。”阿落拿着那黑黢黢東西遞到風溪眼前,羨慕的小眼神藏也藏不住,“阿父說這是開膛快手龍的爪子,黑色的爪子尖有毒,不能碰,要拿那邊的木頭柄,才可以。阿父說,這是特意給你做來防身的。”
風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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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需要好嘛!
風溪有附魔小吹箭,還有部落分配下來的綠皮小龍爪子,她剛才請蒲叔磨骨質工具時順便幫她也做柄骨刀出來。
她只有兩只手,要那麽多防身武器幹嘛用呢!更何況這黑黢黢的爪子還有毒,有……有毒!
“阿落,快把它扔了!”有毒的東西怎麽給孩子玩,這個風起是不是腦殼壞掉了。
“阿,阿母,這骨刀是阿父專門給你做的……”阿落聽她嫌棄,一癟嘴,欲哭不哭道:“阿母不喜歡麽?”
得,風溪還有什麽脾氣呢!
“沒有,阿母怕你不小心碰到傷到自己。”她忙蹲下.身,小心從阿落手中取過那骨刀。算了,還是不要當着孩子面說風起壞話,有機會将這骨刀還給他就是了。
總的來說,他也是好意,只是沒想到這麽危險的東西給小孩子玩會出意外罷了。
“阿母,我有很小心,不會傷到。”阿落又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風溪懷裏靠了靠,小聲道:“阿母,阿父都送你東西了,那你要不要也送他點東西呀?”
“啊?”風溪沒想到這茬。
“阿父跟古氏的山叔他們住,沒有多餘的幹草床,只能睡地上,要不,咱們把床上的草席給他一張?”阿落建議道。
風溪:……
這小胳膊肘拐的!
“阿落,阿母對你不好麽?”風溪又忍不住逗阿落道。
“好,阿母對我可好了。”阿落猛點頭。
“那你為什麽總想着你阿父,不想着阿母呀?”
“咦?我,我有想着阿母啊。”阿落有些急,又猶豫着不知要不要說:“我,我都和阿父說,說了……”
風溪見他這樣,不由問道:“說了什麽?”
阿落怕她生氣,小聲咕哝道:“說了你說阿父好厲害,你一直覺得阿父特別好。”
風溪額頭冒出青筋,這坑娘的崽子要不要吊起來打一頓?
“阿母?”
“沒事,走,咱們去見你阿父!”不成了,她不能再等機會,她今日就得将這柄帶毒的骨刀還回去,并向風起說明情況,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阿落被風溪牽着往外走,他偷瞄風溪臉色好幾眼,不由忐忑問:“阿母,天都晚了,咱們去見阿父幹嘛?”
“把骨刀還他,并謝謝他對你的照顧。”
風溪牽着阿落來到部落西邊的小帳篷群,除了風起古山他們,這裏還住着幾名失怙的孩子,其中就有姜牙。
此時,姜牙正抱着腿坐在帳篷口,一動不動地望着遠方紅霞,像是在思考人生一樣。
直到風溪牽着阿落走近,他才回過神。
“阿溪姐,你怎麽來了?”他猛地從帳篷口跳起來,一臉驚慌無措。
風溪:“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
姜牙:“沒,我沒事。阿溪姐你怎麽會過來?”
“我來找風起啊,他在不?”風溪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帳篷,她記得沒錯的話,風起應該住在那裏。
“不,不在。”
“不在?那你知道他去哪了麽?”風溪納悶,他不是剛還和阿落說過話。
“起,起他……”姜牙看了眼阿落,猶豫道:“起他離開部落了。”
“诶?”風溪很詫異。
阿落聽後急了:“牙小叔,你說什麽?我阿父離開部落了?
風溪忙摟住小孩:“先別急阿落,聽牙講完。”然後沉靜的目光看向姜牙,輕聲詢問道:“牙,起他有說去哪麽?”
姜牙搖頭:“他不想讓你們知道,他說他最遲明天或後天就回來了。”
風溪皺眉,這是什麽情況?
“阿父他明明說不會走的!嗚嗚嗚,阿父說不會走的!”阿落有些受不了,他掙開風溪懷抱,向部落大門方向跑去。
“阿落!”風溪急忙去追。
別看阿落人小,跑的還挺快。風溪沖出帳篷區,稍稍避讓迎面而來的族人,再追出去時已看不見阿落的蹤影了。還好部落只有一個大門,她追出去,就見阿落蹲在一棵樹下哭。
風溪長長嘆了口氣,慢慢走過去,安慰道:“你阿父沒走,他不是說明天或是後天就回來麽,乖,別哭了。”
風起和阿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先見到的人,風起不用說,就阿落而言,他是第一個向她釋放出友善信號的人,沖淡了她初來乍到的不安,他的依賴讓她找到了生活在這裏的意義,讓她快速适應了原始人溪這個角色。
她喜歡他天真單純,喜歡他無垢星眸,喜歡他默默陪伴,她從心裏感激着這小小的孩子,她輕輕撫摸着他的頭,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因之前就是她,讓他被迫離開了父親,傷心難過了好幾天。
“阿母,阿父真會回來麽?”阿落哭花了小臉,還想用小髒手去抹眼淚,被風溪一把抓住了手腕。
風溪一邊給他擦臉,一邊哄道:“你要相信你阿父啊,他從前有騙過你麽?”
阿落努力想了想,最後搖搖頭。
風溪:“你看,你阿父都不騙小孩子的,多好呀,他是個守信的人,所以你也要相信他,對不對?”
阿落乖乖點頭,可還是忍不住問道:“阿母,阿父去哪了啊?”
風溪哪知道!
她知道阿落會這樣問,只是還沉浸在不安中,她不太會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風溪看他這樣,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咱們去部落周圍找找,也許他還沒走遠。”
“好。”阿落眼睛一下子亮了。
風溪想帶他出去遛遛,轉移一下注意力,沒成想特別不湊巧,他們在路經溪邊那叢蒿草時,聽到裏面傳來激烈争執聲和打鬥聲,還有一個女人的尖叫。
“是,是阿父!”阿落大驚,指着蒿草叢道:“阿母,我剛才聽到阿父的聲音了!”
啊?不會吧,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風起不是外出了,怎麽會出現在這邊?
“阿父!”阿落很擔心風起,掙開風溪手就要往草叢裏沖。
風溪一把将他薅住,同時召喚出系統自帶的剝皮小刀,反手握在掌心裏。她按了按阿落的頭,嚴肅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看看。”
她板着一張臉,目光冷峻中還帶着一絲警惕,阿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阿母,小心髒一抽,頓時變得安靜聽話。
風溪讓阿落等在外面,自己扒開蒿草潛了進去,在接近目标的過程中,她隐約聽到那女人大罵某人是廢物,還說什麽逃不了,就一起殺了什麽的。
風溪不由打了個激靈,她停下腳步,不敢冒然沖過去,以免這群惡徒被驚擾到,再對風起下殺手。
她想了想大喊了聲:“誰在那兒?”如果是心懷不軌的人,肯定會被她大喝聲吓到,趁機逃跑。
打鬥聲和叫罵聲果然在下一瞬停滞下來。
還沒等風溪放松,蒿草叢中傳來有人快速接近的沙沙聲。
風溪眸子一寒,握緊手中小刀,提高警惕,目光緊盯那個方向。
“溪,你去死吧!”蒿草被扒開的瞬間,一個全身黑不溜秋的女人蹿了出來,她手中握着什麽,狠狠刺向風溪的肩膀。
風溪想都沒想,一腳踹了過去,将女人踢倒後,她才看清她的臉,竟是女大佬姜灣。
“是你!”
偶買噶,女大佬終于要對她動手了!
想到她剛穿過來,原主大腦裏殘存的被害畫面,好像也是在草叢之中呢!
風溪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
“溪,去死吧!”姜灣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舉起手中那個東西。
風溪這次有準備,手上小刀剛要揮出,就從她後方奔出兩個男人,一個撲抱住她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另一個迎上姜灣,正好被姜灣手中的東西刺到。
“溪,你沒事吧?”抱住她的是古山,另一個就是風起了。
古山焦急得把風溪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起開,礙事!”風溪拍開他的手,忙起身去查看風起的傷勢。“起,你沒事吧?”他渾身僵硬,手臂上流出來的是黑血。
全身黑不溜秋的姜灣,沒想到風起會為溪擋下這一刺,她望着他們瘋狂大笑着:“死吧,一起死吧。”她惡狠狠瞪向風溪,又要拿那東西刺風溪。
“啊!”風起卻不顧全身僵硬暴起,一骨刀劃向她的手臂,直接砍斷她握兇器的手,而他自己也因移動身體,加速了中毒,重重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