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姜溪從前的人品,族人們當然不會相信她有好意,但如今這具身體已換成了風溪,她在游戲裏是大廚啊,跟野團打本經常被人嫌棄劃水,為了不被罵,她秉承着有什麽事吃完再說,如果問題解決不了,那再開一次宴席。
她沒想到她這習慣性做法,竟贏得一衆好評。
只是還沒等她高興,只聽巫醫大人接着道:“可是你拿肉出來給大家吃之前,都沒問過起的意思,還有明明昨日拒絕了古氏山,今日又要接受他的獵物!溪,做人不能這樣,如果你再說話不算,就不配再做姜氏之女。”
他看了看遍體鱗傷的起和山,又一次轉向風溪,嚴肅道:“溪,以前你可以胡鬧,如今已是個大女了,不能再有今日沒明天的過下去。他們之中,你必須選一個,好好過,要不然你就分出去自建部落,到那時,沒人會管你,你想怎麽樣都成!”巫醫就是巫醫,學識比普通人強太多,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的。
偶買噶,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她就是想用一頓飯收買收買人心,讓大家借她點獸皮,或者用做菜的方法跟他們換獸皮呀!可這到頭來,怎麽是要被驅逐的節奏啊!!!
風溪抿抿唇,可憐兮兮道:“巫,我能不能一個都不要,自己過?”開玩笑,他們一個是未來原始大佬,一個是姜灣的男人,她躲還來不及,真是一個都不想要。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個留着油膩膩的大胡子,滿身黑泥,根本看不出相貌;另一個雖沒留大胡子,可怎麽看都像只沒有進化完全的大猩猩。雖說她如今也換了相貌,但不等于就降低了審美标準吧,這些原始人,除了那六塊、八塊的腹肌,還有哪裏能看?
巫醫大人皺眉打量她:“為什麽?你該不會是想過女強氏族人的生活吧?她們那種把男人當奴隸使喚的,到了獸潮季或大洪水季,有多少人能活下來?溪,姜氏部落從祖阿母那代傳下來,就一直信奉着男女平等,你知這是為什麽麽?”
風溪眨眨眼睛沒說話,她所理解的母系氏族,就是男人必須聽女人的。
巫醫大人目光掃視在場衆人,“你們呢,可知這是為什麽?”
衆人搖頭。
“女人在于細心,男人在于勇猛,女人可以記住很多食物的采集方法,循着規律制造出石器,男人可以記住許多猛獸的習性,利用陷阱、合圍,撲殺大型猛獸,保護家園。所以,你們看,部落裏不管是男還是女,失去一方,日子以後過得都會很艱辛。女強氏族把男人當奴隸,不給吃喝,不給自由,遇到危險時,受盡打罵的男人當然不會管那些女人。想要氏族強大,長久存在下去,當然就要遵守男女平等。”
風溪在一旁暗自撇嘴,心道:舅舅大人诶,你是不知地球上自父系社會後,就一直是父系社會呀,好幾千年的時光,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呢。你也不知有種東西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更不知自大又怯懦的男人們用了幾千年的時光,給女性立下了一套道德行事标準,只要有人違背了這一标準,男人們就動員周邊人來對女人口誅筆伐,呵呵,可怕的是,某些女人還認為這是對的。
巫醫大人看風溪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更氣了,他下達最終命令:“溪,如果你要過女強氏族人的生活現在就離開吧,如果不是,那你必須在起和山之間選一人過日子!”
“呃……巫,只能這樣麽?起他……”風溪不想得罪未來大佬,只能用美化過的語言道:“起他不該屬于一個女人,應該屬于整個氏族。當初,我曾見過他的眼神,像雪嶺上的白狼,像森林裏的大齒虎,像草原上的小爪暴脾氣龍,是兇猛的,是不屈的。他不應該被女人所困,他應是自由的。”
風起不敢置信望向風溪,他從來不知自己在她心裏是那樣威猛無敵。而其他男人們,聽到風溪大贊風起,都露出羨慕目光,暗想着如果他們也能被這樣誇一誇,出門肯定能獵頭大齒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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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長牙豬将他從女強氏族中換回來,當然是有私心,想着有這麽個人在身邊,以後天天就有肉吃了。可正如巫你所說,不管男女,要善待對方,如今起已在咱們部落待了三個大洪水季,獵來過無數獵物,足夠償還當年那頭長牙豬,所以,他現在應該是自由的,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風溪摸了摸阿落的頭,這孩子被吓得一臉要哭不哭,風溪安慰道:“阿落不怕,以後就跟着阿母過,阿母會好好把你養大。”
風溪擡頭想對風起做最後道別,可沒想到她對上的卻是一雙如狼似虎……不對,如饑似渴……也不對,反正就和野獸捕食時差不多的眼神,風溪小心肝一抖,覺得要完。
果不其然,只見風起抖着大胡子,手指反複揪着破舊獸皮裙毛邊,激動道:“我哪也不去,就和你一起養崽子,還為咱們姜氏部落繼續打獵。”
巫醫大人欣慰點頭,“好,就這樣定了。”
喂喂喂,你們有問過我的意思麽?
古山有些氣悶,他摸摸被起打腫的臉,又看了看風溪,眸子的顏色變了幾變,最終站出一步,昂首挺胸說道:“尊貴的姜氏巫,美麗的姜氏溪,我自願加入姜氏部族,成為溪的追随者,為姜氏部落狩獵,保護部落所有成員。”
風溪驚得後退一大步,她一個丈夫都不想要,別說兩個了!
“不可以!”風溪還沒開口拒絕,灣氣得直接跳出來,怒道:“姜溪她不可以選兩個男人,她答應過她阿父,只與一人結伴。溪,你這樣對得起你阿父麽?”
風溪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阿姐,我怎麽對不起我阿父了?”
一直在回味美味的溏終于回過神,她見風溪被欺負,跳出來罵道:“就是,灣,是不是沒人看上你,沒人願意做你的追随者,為你而留在部落,你就如黑花雞一樣生氣了啊?黑花雞總覺得別的飛鳥羽毛比它的好看,沒事就想飛起來啄人家,可是它不會飛啊!灣,你要知道雞就是雞,鳥就是鳥。”
“你!”
“我什麽我,我有說錯?你仗着自己是老阿母女兒,總在背後說我們阿溪壞話,剛才說我們阿溪亂用部落裏的柴,這會又說我們阿溪對不起姬火阿父!哼,阿溪燒了一鍋菜,是給誰吃了?你沒吃,你也沒吃?”溏潑辣地指着身邊各個族人,不滿道:“你們都吃了,還說她亂用部落裏的柴啊?真是的,灣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啊!就姬火阿父的事,我可是記得,姬火阿父只說讓溪找個真心對她的人,可沒讓她只能跟一個男人生活!”
衆人一想,還真是啊,姬火去世時,有很多人在場。他們摸摸頭,怪自己一時忘記了,更怪這個灣,沒事誤導他們。想到此,他們看向風溪的目光都隐隐帶着愧疚了,更有感性大嬸抹着眼淚跟風溪道歉,還說娶兩男妻也沒事,讓他們一起養她雲雲。
風溪:姜溏妹子,你個豬隊友,我真只想自己單過,不想要一妻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