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總是假正經

第51章

“之前又不是沒睡過。”

輕飄飄的幾個字從池顏嘴裏說出來，南兮瞬間淩亂了。

她和池顏睡過？？？

沒有吧！她們兩個人最親密只是舌吻啊！

師姐你你你不可以亂說話, 說話就要負責的知道嗎？

池顏看到她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意識到自己失言, 忙又補充說：“我沒別的意思。”

南兮錯亂的思緒就這麽被打斷了, 愕然地看着池顏, 迎着那雙坦然的褐色雙眸，恍然明白過來, 好像是她想多了……

池顏說的“睡”，可能就只是單純意義上的睡，并沒有在暗示什麽……

她和池顏确實睡過兩次，一次是在表白那天, 一次是在她們一起錄完節目以後……

南兮因自己龌龊的念頭羞愧不已, 偏過頭含糊道：“那就睡、睡吧。”

再次躺下，南兮已經沒有睡意, 她沒有再爬起來，背對着池顏, 看着床頭櫃上擺放的贊助商的産品發呆。

她現在特別後悔多餘問那些蠢問題。池顏只不過是為了嘉賓能夠和諧相處, 為了更順利錄制節目才願意和她住一間, 她怎麽會以為池顏是有私心故意這麽安排呢？

真是腦子進水了。

主人格又不喜歡她，她卻偏偏不死心想去試探，結果無非是自己尴尬罷了。

怕打擾池顏休息, 南兮不敢亂翻身，她偷偷摸出手機，關掉靜音, 發現手機殼上掉了一塊漆，心想這次回去以後要換個新的手機殼。

先在網上買好了。

南兮點進淘寶時頓住。

家裏好像有新手機殼。

在池顏跟她表白後的第二天，南兮在網上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手機殼，本來是想和池顏用情侶款的，後來池顏在醫院裏跟她坦白了雙重人格的事，那個手機殼就被擱在了家裏送不出去。

山裏信號不好，刷個朋友圈都費勁，南兮兀自發呆了将近半小時，估摸着池顏應該已經睡着，掀開被子蹑手蹑腳走過去。

“阿嚏——”冷空氣撲面而來，南兮捂着嘴打了個噴嚏，擔心地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門。

“這裏空氣真好。”院子裏有人在說話。

南兮拐個彎就看到一個颀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院子裏吹冷風，他腳邊立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從背影看不出來是誰。南兮猜可能是另外一位男嘉賓到了，腳步略有遲疑。

其他人還沒醒，她這麽貿然上去跟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打招呼，要是沒話題聊會不會很尴尬啊？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一個嫩黃色的身影毫無預兆從中間的房子裏跑出來，對着院子裏的颀長身影大聲叫道：“他來了！我去瞧瞧是誰！”

南兮眼疾手快扯住小黃雞的胳膊。

張婷婷看着她：“你拉我幹嘛？”

南兮皺眉道：“別人還在休息，你能不能小聲點兒？”

張婷婷好像才想起來這茬似的，吐了吐舌頭，扁着嘴小聲說：“那麽兇幹嘛。”

南兮：“……”你裝什麽柔弱？

這邊的動靜驚擾了院子裏的人，男生轉過身：“好像有人醒了。”

這聲音怎麽聽着耳熟？

南兮循聲望過去，看到一張熟面孔，心情有些微妙。

最後一個男嘉賓是淩傑？？？

南兮倒不是讨厭淩傑，只是厭惡他那些腦殘粉。不過這節目一共有六個嘉賓，到時候她盡量跟淩傑保持距離就是了。

被張婷婷吵醒，其他人陸陸續續醒來，得知最後一個嘉賓到了，熱情地出來歡迎。

等淩傑放好行李換好衣服，導演帶着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過來說：“他叫老張，是這間房間的主人。老張給你們提供了住宿，你們得幫他幹一些農活。”

農活就是種菜。

菜地在房子後面，雜草叢生。節目組給每位嘉賓發了手套和工具，六個嬌生慣養的藝人在老張的指導下開始拔草。

拔完草已經快五點，翻地和種菜來不及做了，導演說可以留到明天。

勞累了一下午，又到了要做飯的時候。

節目組提供的食材中午用得差不多了，導演說想要新鮮食材可以到老張另外一片菜地自己去摘。

“我和小傑劈柴生火，你們幾個女生去摘菜吧。”尉遲南說。

“摘菜不需要那麽多人吧？”張婷婷目光掃過淩傑，自告奮勇地說：“我看廚房挺髒的，我留下來打掃廚房吧。”

于是南兮等三人跟随老張去了另一片菜地。

“好多菜！”艾莎看着綠油油的菜田驚嘆道。

“您種那麽多吃得完嗎？”池顏問。

老張第一次見到明星，被她看得臉都紅了，害羞地說：“吃不完，平時我會拿一些去菜市場賣。”

艾莎好奇：“老張你跟我說實話，這些菜真是免費給我們的，還是節目組提前給了錢？”

老張也是個老實人：“不是免費，節目組後面會跟我結錢。”

三個人都被他憨厚老實的樣子逗笑了。

菜地挺大，不過一眼望過去只有韭菜和菠菜成熟了。南兮說：“可以做一個韭菜炒雞蛋和一個涼拌菠菜，你們覺得呢？”

艾莎點頭贊同道：“這兩個菜我都喜歡。”

“師姐沒有什麽忌口吧？”南兮問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作為女朋友，她居然不知道池顏不喜歡吃什麽。

池顏看着她：“沒有忌口，我吃什麽都可以。”

“你們要不要再拿點別的？”老張插話。

“你這不就只有韭菜和菠菜，還有什麽？”艾莎不解道。

老張指着不遠處的塑料大棚笑呵呵地說：“裏面有南瓜、黃瓜，還有西紅柿。”

聞言，艾莎眼睛一亮，拽着老張就往大棚跑。

看着艾莎蹦蹦跳跳走了，池顏無可奈何地對南兮說：“那我們摘韭菜和菠菜吧。”

南兮：“好。”

菠菜可以直接拔，韭菜的話需要用刀割。南兮目光掃過池顏青蔥般細嫩的兩只手，搶先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刀具說：“我來割韭菜。”

“顏姐南兮，這裏面有好多好東西，你們快來看啊！”大棚那邊艾莎興奮地沖她們揮手。

“好，我們等下過去。”南兮回她。

兩個人摘好了菠菜和韭菜才走進大棚。南兮一進去就驚呆了：“這是小番茄嗎？”

鮮紅飽滿的小番茄挂在老張精心搭建的架子上，碩果累累，像一顆顆紅寶石。

老張頗有些自豪地介紹說：“這些小番茄是純綠色食品，沒有打過農藥，很甜很水，特別好吃。”

南兮看到艾莎摘了顆又大又紅的小番茄塞進嘴裏，訝然道：“你就這麽吃？不用洗過嗎？”

“老張說這是綠色純天然，很幹淨的，我都吃好幾個了。”艾莎說着又往嘴裏塞了一個。

幹了一下午活本來就餓得不行，南兮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流口水了。

反正節目組後面會給錢，不吃白不吃。

南兮手伸了出去，還沒碰到番茄又收了回來。割韭菜時手上弄到了泥還沒來得及擦，她正要詢問跟拍導演有沒有帶紙巾，斜刺裏突然伸過來一只手，那只手裏還捏着一張已經撕開的濕紙巾。

“謝謝。”南兮以為的工作人員遞給她的，看也不看接過來，擦完不好亂丢，團成團塞進上衣口袋，結果一扭頭就對上一雙褐色沉靜的眼眸。

南兮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兩個跟拍導演，又看了看旁邊扛着機器騰不出手的兩個攝像老師，最後目光回到池顏臉上：“……紙巾是你給我的？”

這不是廢話嗎！

池顏點點頭。

池顏總是想得那麽周到……

手擦幹淨，終于可以摘小番茄吃了。南兮從架子上摘下一顆，看了看還真挺幹淨，也學艾莎那樣直接塞進嘴裏，貝齒一咬，豐沛的汁水頓時爆了出來，甜絲絲的滋味沾滿口腔。

“很甜吧？”架子另一頭的艾莎問她。

南兮忙不疊點頭，快速咀嚼了幾下咽下去，對老張豎起大拇指：“好吃！”

“那你們多吃點。”老張說。

南兮又摘了一顆，餘光掃見池顏站着不動：“師姐你不愛吃番茄嗎？”

“挺喜歡的。只是……”池顏舉起兩只手，“我手髒。”

正要往嘴裏塞番茄的動作一頓，南兮瞪大眼睛看着池顏兩只手上的淤泥：“你不是有紙巾嗎？”

“只剩那張了。”

只剩一張，還給她用了？

南兮心裏滑過一陣暖流，迎着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眸，她想了想，把手上的小番茄遞過去。

池顏垂眸看她遞過來的小番茄，表情有些愣怔。

……是嫌棄她剛才手擦得還不夠幹淨嗎？

當意識到主人格根本不可能露出嫌棄這樣的情緒時，南兮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行為是多麽不妥。

池顏大概是覺得這樣喂食的動作太暧昧，所以才驚訝吧？

旁邊兩臺機器在拍着她們，她居然一時忘形忘了是在錄節目！南兮暗自懊惱，正想收回手，就看到池顏微微低頭，張嘴咬住了那顆番茄。

“……”

“很好吃。”池顏吃完還評價。

看到池顏一臉坦然，南兮心裏松了口氣。

正是因為在錄節目她們才能裝裝樣子，觀衆看了也只會覺得她們是在互幫互助，她為什麽要心虛呢？

南兮耳朵根有些熱，她強裝鎮定：“還吃嗎？”

“嗯。”

嗯？

那好吧。

要不是因為把紙巾給了她，池顏也不會因為手髒自己吃不了東西。南兮很快給自己找好了充分的理由，從架子上挑了顆又胖又紅的番茄摘下來喂給池顏。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兩個人自然了很多。

一顆、兩顆、三顆……

南兮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她又一次把小番茄遞到池顏嘴邊。

池顏脖子往後仰了一下，略顯為難地說：“我吃不下去了。”

“……”

最後她們帶回來四樣東西，三樣用來炒菜，小番茄可以當水果吃。

老張送了他們一些臘雞臘鴨，拼拼湊湊可以做出六七個菜，六個人吃綽綽有餘了。

南兮怕尉遲南一個人太辛苦，主動幫他分擔了一部分炒菜任務。

一頓飯做完天已經黑了，幾個人圍在四方形的木桌旁相視一笑。

XX雞尾酒是節目贊助商之一，導演提前讓人把幾瓶酒擺在了桌上，讓他們等下喝一點，就算不是真喝，做做樣子也行。

金主爸爸的廣告還是要打的。

尉遲南拿起一瓶酒，老幹部似的發言：“今天辛苦都大家了，來，我們先幹一口。”

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六個人都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這酒好喝啊，一點兒也不沖。”艾莎咂咂嘴說。

淩傑是這款雞尾酒的代言人，他一口氣喝掉了半瓶，一本正經地給大家科普：“這款酒度數比啤酒還低，可以當飲料喝，只要不是酒量非常差勁，一般很難醉。”

“那我不能多喝，我酒量很差啊，萬一喝醉了鬧出什麽笑話不好。”張婷婷放下酒瓶矜持道。

“我們這裏誰酒量最好啊？”艾莎順勢問：“是南哥嗎？”

尉遲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酒量一般，啤的只能喝兩支，白的很少喝。”

“我還行，我喝三支啤的沒問題。”淩傑頓了頓說：“不過我經紀人不給我喝，怕我喝多了罵人。”

艾莎一拍大腿道：“早就聽說傑哥你脾氣暴躁，剛才生火生不起來，我看你都想打竈臺了。”

“不是想，是真打了。”淩傑笑了笑說：“不過它太硬了我打不過。”

其他人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顏姐酒量應該不行吧？”張婷婷看着對面總是看起來溫柔無害的人問。

池顏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淺淺一笑道：“我還好。”

“顏姐你就別謙虛了。”

艾莎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艾莎接着又說：“我簽約那天，顏姐給我和邵波辦了個歡迎儀式，做游戲的時候她輸得最多，輸了就得喝酒。我記不得她喝了多少，反正最後她把邵波幹趴下了，自己還很清醒。”

聽到邵波這個名字時，池顏眼眸不易察覺地閃了一下，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碰了碰艾莎，示意她不要多言。

艾莎接收到她的警告趕緊收聲，掩飾地笑了笑，越過她問旁邊一直沒吱聲的南兮：“南兮你呢？”

南兮正在回憶邵波是誰，冷不丁被提問，愣了愣說：“我應該不好吧，平時幾乎不喝酒，也沒喝醉……”

“過”字還未說出口，南兮猛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意無意看向池顏。

池顏也在看她。

去年新年前夜，她去參加戴安琪組織的化裝舞會稀裏糊塗喝醉了，最後好像是池顏送她回去。

據說那天她還趁着酒勁親了池顏……

想到這裏，南兮臉頰一熱，趕在臉紅之前匆忙別開頭。

好在喝酒這個問題大家并沒有探讨很久，老幹部尉遲又說：“好多小朋友我是今天第一次見。你們幾個都是歌手，就我一個演員，本來我還擔心跟你們沒什麽共同話題，沒想到多慮了。咱們這一天都在幹活，哪有時間去聊別的。”

“是啊，今天拔草拔得我腰都快斷了，沒想到幹農活這麽累，農民伯伯好辛苦啊。”張婷婷擰着眉嬌聲說。

“看到顏姐和南哥的時候我都驚呆了。”淩傑說：“沒想到你們兩個大忙人居然有時間來錄真人秀。”

“對啊對啊，我也很好奇，顏姐和南哥為什麽要來參加這個節目啊？”不管淩傑說什麽，張婷婷總是第一個接話的。

尉遲南直言不諱地說：“我接了個劇本要演農民，提前過來體驗一下。”

其實池顏的原因很好猜，大家都以為她是為了帶艾莎，不料池顏卻說：“為了彌補一些遺憾吧。”

“什麽遺憾？”問話的是艾莎。

池顏苦笑了一下，說：“我從十五歲出道，

到現在已經十幾年了，這十幾年裏我幾乎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想給自己放個假，就當是來旅游了。”

“沒想到來這裏更辛苦吧。”尉遲南開玩笑地問：“後悔了嗎？”

池顏搖搖頭：“不後悔。”

“我們能不能邊聊邊吃啊。”艾莎舉着筷子眼巴巴看着天後和影帝說。

尉遲南朗聲笑道：“吃吧吃吧，看你們一個個都餓壞了。”

餓是真餓，不過當着那麽多機器大家都不好意思狼吞虎咽。

“這個臘鴨好吃。”艾莎說：“又酥又脆很有嚼勁。”

好像不管吃什麽艾莎都是一臉吃到山珍的享受樣子，南兮被她說得也想吃，可惜她坐得太遠夾不到。

算了，還是吃她自己炒的韭菜炒雞蛋吧。

南兮默默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表情微變，胡亂嚼了幾下免為其難咽下去。

鹹死她了！！！

南兮下意識想去拿酒瓶，伸手一撈卻撈了空……她的酒呢？

擡眼看過去，看到池顏右手邊那裏放了兩個酒瓶，藍色那瓶好像是池顏的，粉色那瓶……可不就是她剛才喝過的？

池顏是什麽時候把她的酒拿過去的？？？

不是，池顏自己有酒啊，拿她的幹嘛？？？

南兮疑惑地看向池顏。

“怎麽了？”池顏迎着她不解的目光。

“我的酒……”南兮不得不小聲提醒她。

“渴了？”池顏眉心動了動，說：“酒就不要喝了，喝水吧。”說完，不知從哪裏摸出一瓶被撕掉外包裝的礦泉水遞給她。

南兮：“……”

池顏這是怕她喝醉再亂來嗎？

幾口雞尾酒她還不至于喝醉吧……

好像上次她喝醉也是因為在酒吧裏喝了雞尾酒……

南兮壓下心底異樣情緒，擰開瓶蓋連續喝了幾口，喉嚨總算舒服了。她重新擰好蓋子放下礦泉水瓶，看到一雙筷子從眼前掠過，目光順着那雙筷子看過去，剛好看到池顏把一口韭菜炒雞蛋送進嘴裏。

“別——”南兮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池顏嚼了幾口，神色微變。

南兮暗暗自責，壓低聲音說：“吃不下就吐出來吧。”

池顏又細細嚼了幾口之後咽下，眉心舒展，笑道：“好吃。”

南兮：“……”師姐你是味覺失靈了嗎？

“什麽好吃？”艾莎聽到了池顏的話迫不及待問：“顏姐你剛才吃的是韭菜炒雞蛋嗎？”

池顏淡淡“嗯”了一聲。

“那我也嘗嘗。”艾莎蹭地站起來，完全不顧形象踮着腳去夾南兮面前那道韭菜炒雞蛋，剛放到嘴裏就吐出來了，“我的媽呀，齁死我了！”

南兮愧疚道：“對不起啊大家，這道菜被我搞砸了……你們還是吃別的吧。”

“我看你炒的時候沒放多少鹽啊，怎麽會鹹。”尉遲南不信邪也夾了一筷子品嘗，入口的瞬間，影帝雲淡風輕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他表情痛苦地咽下嘴裏的食物，喝了幾口酒才把鹹味壓下去，清了清嗓子說：“應該是打雞蛋的時候鹽放多了。”

“雞蛋好像是婷婷打的吧？”艾莎邊喝水邊說。

幾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張婷婷臉一陣紅一陣白，尴尬地笑道：“對不起，我沒做過菜不知道鹽要放多少。”

尉遲南安慰她：“沒事，還有好多菜呢，夠吃。”

老張好像養了豬，到時候把這份韭菜雞蛋和其他豬食和在一起應該可以。南兮心理平衡了些，想把那份韭菜雞蛋悄悄挪到一邊，一雙筷子突然伸了過來。

南兮不可思議地看着認真夾菜的池顏：“你還吃啊？”

池顏表情淡定地吃了下去，說：“我覺得很好吃啊，不吃浪費了。“

可以給豬吃不浪費啊……

那麽鹹怎麽可能好吃啊……

沒等南兮開口，聽到艾莎說：“顏姐你不覺得鹹嗎？”

池顏又吃了一口，言簡意赅地說：“我口重。”

南兮：“……”

衆人：“……”

南兮眼睜睜看着池顏幾乎一個人幹消滅掉了那份韭菜炒雞蛋，心裏湧現出很多複雜的情緒。

池顏平日裏吃的東西連醬油都不會放，怎麽可能口重？南兮知道池顏喜歡吃甜食不喜歡鹹口，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安慰她吧？

幾個人邊聊邊吃，一頓飯吃了将近兩個小時。

天色越漸黑沉。

節目正式錄制之前會被沒收手機，老張家裏沒有電視機，幾個人無聊圍在一起聊天，聊了一個多小時，肚子裏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道別之後各自回房。

休息時間一到，節目組關掉了所有機器。

南兮進入房間，看到那兩張并在一起的床時神色就開始不自然了。

白天她還能忍着不睡，晚上不睡可怎麽行？

還有洗澡的問題。是池顏先洗，還是她先洗？

好像不管誰先洗都挺尴尬的。

飄遠的思緒被抽屜拉開的聲音打斷了，南兮望着池顏的背影：“……你在找什麽？”

池顏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表情嚴肅地走過來說：“跟我去一下隔壁。”

這麽晚了去隔壁串門？

南兮不知道池顏想幹什麽，但也沒有多問，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為她們開門的是艾莎。

“張婷婷呢？”池顏開門見山地說。

“顏姐你找我？”從洗手間出來的張婷婷欣喜地跑過來。

池顏沒有回應她，檢查門鎖，确定已經鎖好，打開黑色塑料袋，指着裏面的東西說：“這是不是你扔的？”

看清池顏手上的東西，張婷婷臉上笑容凝固住了。

“什麽東西啊，怎麽碎成這樣了？”艾莎拿過來仔細辨認，幾秒鐘後，倏地擡起頭看向南兮，“這是你的EP！”

在池顏打開塑料袋的那一刻，南兮就認出這是EP了，只是她被那慘不忍睹的破損程度驚吓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情況。

池顏又說：“張婷婷，我一直知道你和南兮關系不和，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張婷婷臉色慘白，張了張嘴：“我……”

“別跟我說這不是你的，除非你能把南兮送你的EP拿出來。”池顏冷冷地打斷她。

“……”張婷婷當然拿不出來。

“婷婷，你怎麽把南兮送給你的EP弄壞了呀？”艾莎還在狀況外。

張婷婷面如死灰，嘴唇抖了抖，眼神流露着驚恐道：“我今天回來換衣服的時候行李箱不小心倒了，剛好砸到這張EP，等我撿起來它已經成這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南兮死死地盯着她：“壞了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怕你以為我是還故意弄壞啊！”張婷婷倒不怕南兮，可是她怕池顏，努力擠了擠眼睛，可惜演技太差沒能擠出眼淚，她可憐兮兮地說：“顏姐你們真的是誤會我了……”

行李箱能有多重，能把一張EP砸成蜘蛛網？能把裏面的光碟砸得四分五裂？

張婷婷說的話池顏一個字也不相信，可是她又找不出足夠的證據證明是張婷婷故意弄壞的。

池顏是在收拾廚房時無意間看到了垃圾桶裏的黑色塑料袋，聽到裏面“乒乒乓乓”的動靜以為是碎掉的碗碟，想單獨拿出來做特殊處理免得傷到人，打開一看才發現裏面是南兮的EP。當時她想都沒有多想，直覺這一定是張婷婷幹的。

六個人裏只有張婷婷和南兮有過過節，而且下午拔草的時候，張婷婷回去換衣服，只有那次她單獨離開了鏡頭，也許就是在那會兒動的手。

被發現的時候攝像老師問她是什麽東西，池顏沒說，回到房間重新找了個幹淨的袋子裝碎掉的EP。她一直忍着沒說，就是在等休息時間。

此時機器全部關閉了，工作人員也都離開，過來對質是最好的時機。

張婷婷死不承認。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是不是應該和南兮道歉？”池顏聲音無起伏地說。

事已至此，不道歉怕是說不過去了。張婷婷真沒想到自己扔進垃圾桶裏的東西還能被池顏撿起來，她咬了咬牙，對着南兮極不情願地說：“對不起。”

“……”南兮抓着那個黑色塑料袋，有種想要把裏面的東西甩到她臉上的沖動。

五分鐘以後，她們回到自己的房間。

南兮把袋子裏面的東西倒出來，抿緊了唇。

碎成這樣根本粘不起來了。就算能粘上也是一張廢掉的光碟，沒用了。

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南兮一擡頭就對上池顏溫柔帶着點憐惜的目光，她耷拉着臉，委屈又讷讷地喊道：“師姐……”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池顏輕嘆。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成這樣，心裏肯定很難受吧。

要不是池顏發現，南兮還被張婷婷虛僞的表象蒙在鼓裏。

她想跟池顏說聲“謝謝”，又覺得這三個字蒼白了些。

南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張婷婷的舉動刺激到失去了理智，在池顏手要收回去時，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對方手腕，在池顏錯愕之時，踮着腳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