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總是假正經

第40章

道了晚安以後，池顏把床頭燈調到最暗, 動作很輕地出去了。

南兮以為她是去隔壁睡覺, 自在地換個舒服的姿勢, 聞着身下池顏衣服裏飄出來的淡香, 閉着眼睛自我催眠：“快睡吧。”

精神還是很亢奮, 可到底勞累了一天，身體早就扛不住了, 催眠很快起了作用，南兮不知不覺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沉，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你不會背叛我的, 對嗎？”

“一定要等我。”

是池顏在跟她說話嗎？什麽背叛？等什麽？什麽意思？

困倦的大腦沒辦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問題, 南兮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嘴裏咕哝道：“師姐, 快睡覺。”

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下冒了頭，沉睡中的城市漸漸恢複生機。

偌大的主卧裏, 厚厚的窗簾把陽光完全遮擋在外面, 只留下一室暖光。

開了一夜的床頭燈像盡職盡責的守夜人, 讓人很有安全感的暖黃色的光灑滿大床，床上是一副美好溫馨的畫面。

池顏長久以來就有開燈睡覺的習慣，燈光照進眼睛, 她以為是在自己那張熟悉的大床上。等适應了光線，看清眼前的一切，大腦嗡地一聲, 想伸懶腰的動作被打住了。

女人柔順的長發像海藻一樣擋住了半張臉，綿長的呼吸噴在她頸側的皮膚上。她一只手墊在女人腦袋下面已經沒了知覺，另一只手像繩索一樣牢牢圈着女人纖細的腰肢。

“……”

一覺醒來看到這樣刺激的一幕，池顏努力控制自己沒有尖叫出聲。她閉了閉眼睛，搜索昨天的記憶，卻沒有捕捉到任何有用信息。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去找張醫生接受常規心理輔導，之後就沒了印象。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人”又醒了。

眼前的情況似乎有些糟糕……

這是個陌生的房間，她懷裏抱着一個女人，兩個人以一種無比親密的姿态相擁而眠，頭發和呼吸交纏在一起。

池顏沒工夫去想她和懷裏這個女人有沒有發生某些不可言說的關系，她現在先得搞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左手慢動作地從女人腰上拿開，慢動作地撥開擋住女人半邊臉的頭發，看到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秀面容。

池顏呼吸一緊，想當場昏過去。

是南兮！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她早應該猜到的，可是親眼目睹還是接受不了。

為什麽她會和南兮躺在一張床上？“那個人”昨晚到底和南兮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臉上癢癢的觸感讓懷裏的人感到不适，南兮眼睫毛抖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還沒理清思路的池顏：“……”

大腦還未蘇醒的南兮：“……”

池顏最先反應過來，想拉開彼此之間暧昧的距離，可是右手被南兮腦袋壓着動不了。

慢了半拍的南兮慌慌張張爬起來，條件反射地低頭，看到身上睡衣完好，她心裏松了口氣，忙又擡頭去看池顏，發現池顏身上也穿着衣服，這下徹底放心下來。

“嘶——”負重離開後，手臂上的酸麻感傳遞到大腦，池顏竟沒有力氣爬起來。

短短一秒鐘內南兮腦子裏閃過無數疑問：為什麽池顏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為什麽她會在池顏懷裏？池顏是什麽時候進來又是什麽時候爬上床的？！

沒等她想明白就被池顏的痛呼聲打斷了思路。

南兮這才注意到池顏右手小臂上紅了一大片，意識到那些印子可能是被自己腦袋壓出來的，她忙撲過去幫助池顏坐起來。

她居然把池顏的手臂拿來當枕頭！

池顏都被壓成這樣了也一聲不吭，她剛才還厚顏無恥地以為池顏會對她做什麽……

南兮顧不得害羞，她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慚愧不已，忙不疊道：“對、對不起啊師姐，手麻了嗎？”

池顏在她的幫助下成功坐了起來，緊抿着唇沒有回答，眼神晦澀地看着她。

四目相對，南兮沒能讀懂她眼神裏包含的深層意思，突然想到什麽忙改口：“Leah你沒事吧？”

“……”

池顏還是沒有回答。聽到這個名字，她心裏想的是：“那個人”跟南兮坦白了？

南兮看到她擰了擰眉，以為她是不舒服，小心翼翼道：“我幫你揉揉？”

不等池顏回應，南兮拉過她右手幫她按摩起來。

酸麻感還在，池顏感覺不到按摩的力道，盯着她垂了眉眼幾秒鐘，不動聲色把手拿開。

“我沒事。”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池顏一瞬不瞬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Leah……還有我的事。”池顏艱難道。

“Leah和你？”南兮眨眨眼，“什麽意思啊，你不就是Leah嗎？”

清秀的臉上寫滿了困惑，池顏啞然一瞬，說：“她沒跟你說？”

“她？誰啊？”不知道是池顏沒睡醒還是自己沒睡醒，南兮越聽越迷糊，撓撓頭道：“師……Leah你到底在說什麽？”

池顏心一沉，嘴巴張開又閉上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照這個反應看，南兮好像還不知道。

要不要現在告訴她？

可是還沒搞清楚目前的情況，池顏實在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池顏再一次的沉默讓南兮摸不着頭腦，怎麽一覺醒來師姐和昨晚态度完全不一樣？

昨晚那個熱情如火動不動就想吻她的池顏哪裏去了？一夜之間就變得這麽冷淡真是讓人難以适應。

是因為起床氣嗎？南兮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霍丹彤起床氣就很重，南兮剛搬進去那會兒不了解對方的生活習性，有一天，她做好早餐去喊霍丹彤起來吃，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事後南兮委屈地跟霍丹彤抱怨說她好兇，霍丹彤睜着眼睛說想不起來了。

先不管池顏是不是因為起床氣作祟，南兮覺得自己應該先刷牙洗臉才對！

以尿遁為借口，南兮在池顏直勾勾的眼神注視下溜進主卧自帶的衛生間，看到鏡子裏頂着雞窩頭被眼屎糊住眼睛的邋遢女人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剛才就頂着這幅糟糕的形象和池顏說了半天……

還有口氣呢……

“嘩嘩”的水聲傳出來。

池顏心情複雜地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門，當耳朵亂入一聲信息提示音，她身體動了一下，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

右手還沒完全恢複知覺，池顏左手去摸手機，碰到了某個鍵，屏幕亮起，提醒她解鎖。

池顏下意識輸入密碼，輸到第二個數字時手指頓住，瞳孔微張。

系統默認的屏保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一張暧昧床.照，照片上的主人公赫然是睡着的南兮，還有趁南兮睡着偷親南兮額頭的她……

如此刁鑽的拍攝角度，也不知道“那個人”擺拍了多久才拍成功。

“叮咚——”

手機又響了一聲。

池顏故意忽視那張暧昧的屏保，解了鎖，又被桌面背影閃到眼睛。

桌面背景也換了，還是床.照，還是偷親，只不過這次偷親的位置從額頭換到了嘴唇……

一次次突破心理防備底線的視覺沖擊讓池顏難以招架，她眼前一陣暈眩，緩了幾秒鐘才緩過來，點開未讀消息。

張莉：“你真的和南兮在一起了？？？”

張莉：“醒了嗎？你們現在在哪裏？”

池顏左眼皮猛地一跳。

看到“在一起”這三個字池顏預感不妙，她無法立即回複，手指往上滑動，看到昨晚淩晨三點左右“那個人”給張莉發的消息。

确切地說是一個視頻文件。

點開。

“南兮，我喜歡你。”

“Leah，我喜歡你。”

手機“咚”地一聲掉在床墊上。

在衛生間裏沒有找到洗漱用品，南兮不知道是不是池顏忘了買，又不好意思跑出去問，自己弄了好久，出來時發現池顏已經不在卧室裏了。

床頭燈還沒關，那兩件羽絨衣混亂地絞在一起，像極了醒來那一刻她和池顏相擁的姿勢。

南兮不知道池顏到底抱了她多久，醒來以後兩個人倉促分開，她都沒能好好感受那個擁抱……

哎呀，一大清早想這些做什麽！羞死人了！

南兮抱着那兩件衣服出了房間。

同一時間，池顏從另一個洗手間裏走出來，看樣子應該是洗漱過了，只是表情有些陰郁。

這麽久了起床氣還沒消嗎？

南兮抱着衣服不敢動，怯怯地看着池顏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緊張地舔了下嘴唇。

她們已經是情侶了，可是為什麽感覺氣氛比沒确定關系之前還要別扭？

南兮說不上來哪裏古怪，她只覺得害羞。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正常的情侶應該怎麽樣相處，只能被動地等着池顏打破僵局。

池顏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看了她幾秒鐘，把她懷裏的衣服抽走了。

“……”南兮兩手空空不知道該幹嘛。

池顏從自己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包開過的面巾紙，抽了一張遞給她：“擦臉。”

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南兮壓下心底的疑問，順從地用紙巾把臉上的水漬擦幹淨。眼前多了個東西。

池顏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條口香糖遞給她，包裝已經撕開。

南兮眼前一亮。師姐親自給她剝的口香糖！

南兮張嘴把薄薄的軟膏咬過來，擡眸時撞上池顏幽深的眼眸，含到嘴裏的東西忘了嚼。

……她是不是又不矜持了？

來不及害羞，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南兮趕緊去摸外套口袋，看到來電顯示上周嬌的名字時，心裏咯噔一跳。

完了，昨晚偷跑出來沒告訴周嬌，這小妞兒醒來沒看到自己肯定着急了。

南兮忙按下接聽。那邊着急地問：“你怎麽不在房間？你去哪裏了？！”

南兮用舌頭把口香糖卷了起來，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池顏，心虛道：“我在外面，等下就回去。”

周嬌聽到她沒事也沒有多問，唠叨了幾句就結束了。

挂了電話，南兮尴尬地看向池顏：“Leah，我……”

“我送你。”池顏打斷她道。

“啊？”南兮以為池顏會要求跟她多待一會兒，或者兩個人一起吃個早餐什麽的，完全沒想到池顏會這麽說，愣了愣，有些失落地說：“……好啊。”

昨晚池顏以為她要走都有些不高興了，怎麽這會兒不挽留了呢？

不僅不挽留，态度好像很奇怪……池顏後悔了嗎？過了一夜而已，難道池顏就膩味了不喜歡她了？

南兮心情十分郁悶。

池顏新家離她現在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開車的話最快也要十幾分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休息好，從出門到坐電梯再到上車，池顏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南兮更郁悶了，心裏毛毛的，看着池顏緊繃的下颚，遲疑道：“要不我來開吧。”

昨晚折騰太晚了，她都睡夠，更何況池顏。池顏黑眼圈太重了，而且臉色和嘴唇慘白，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池顏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搖頭，發動車子。

“等下回去你再睡一覺吧。”南兮心疼道。

“嗯。”池顏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因為用力指尖發白。

不過這些細節南兮并沒有注意到。

因為擔心池顏，南兮暫時沒空去計較為什麽眼前沉默的池顏和昨晚熱情如火的池顏反差如此之大。

她心裏正琢磨着等下周嬌盤問起來要怎麽回答，餘光掃見池顏放在中間扶手上充電的手機：“Leah，我送你的手機殼你怎麽不用了？”

池顏生日的時候南兮送了她一個手機殼，後來池顏給換上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沒用。

昨晚南兮就發現這個問題了，只是那個時候池顏在幫她錄視頻逼她親口表白，她心裏面只剩下害羞沒想太多。

“是壞了嗎？”她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

再次聽到“Leah”這個名字，池顏恍惚了一下，看了一眼正低頭研究她手機的南兮，頓了頓說：“壞了。”

是真壞了。

“那個人”發現她在手機殼上安裝了定位芯片，生氣之下想把芯片摘除，結果卻把手機殼給弄破了。不過這些都是池顏事後聽果果說的。

南兮沒想動池顏的手機，只是沒了手機殼保護手機表面很滑，眼看就要從卡槽裏劃出來了，她想把手機放好，卻不小心碰到了某個鍵，屏幕毫無預兆亮起，她心裏一突，正準備道歉，猝不及防看到屏幕上的照片……

池顏居然趁她睡着偷親她！

親就算了，還膽敢拍下來！

啊啊啊師姐怎麽可以不經過她同意就擅自做主把她的照片弄成手機屏保！

這要是被人看到的話……

啊啊啊她腦子一定是洗臉的時候被水灌進去了，怎麽可以懷疑池顏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怎麽會把這麽暧昧的照片拿來當屏保！

心跳突然加快。

臉好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肯定紅了，幸好池顏在開車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南兮按捺住內心的躁動，定定神，略顯羞澀地說：“那我再送你一個吧。”

以前和池顏沒有确定關系，她想送對方生日禮物都要擔心對方不會收，現在就不同了。送自己女朋友禮物天經地義，這種事她才不要矜持。

南兮偷偷拿出手機點進淘寶。

手機殼樣式太多了，南兮選擇困難症犯了，幹脆買之前那款。

那款她就挑了很久，她覺得很好看，簡約大氣很符合池顏的形象。

池顏應該也是喜歡的吧？不喜歡的話也不會特地換上還戴了那麽久。

南兮快速下了單，臨到付款時靈光一閃，手指輕點數量後面的加號，看着數量從“1”變成“2”，手指頭都燙了。

她想和池顏用一樣的手機殼。

啊啊啊太不要臉了！

到達目的地南兮臉上紅暈還沒完全消退，她不敢直視池顏，匆匆丢下一句“我走了”，打開車門跑了。

池顏表情莫測地看着她兔子般蹦蹦跳跳離開的歡快背影，良久之後重重嘆了口氣。

張莉電話打過來時才想起來離開。

池顏開車回到別墅。

門一打開，剛睡醒的果果拿着手機跑出來說：“Leah和南兮表白了！”

池顏按了按酸澀的眼角，疲憊地說：“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啊？”

“……”池顏一言不發地繞過她走向樓梯。

洗澡，換衣服。做完這些，池顏走出卧室，聽到樓下客廳有動靜。

張莉來了，正在和果果商量什麽。

池顏下樓。

“你們聊吧，我去做早飯。”果果轉身進了廚房。

昨晚“那個人”先後給張莉和果果發了表白視頻，一句多餘的解釋也沒說，像是在宣告主權，也像是某種示威。

張莉的問題和果果一樣：“你打算怎麽辦？”

洗澡的時候池顏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越想腦子越亂。她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果果忘了加糖，苦澀的味道充滿整個口腔，她眉頭深鎖，強咽下去。

“我不知道。”池顏又喝了口苦咖啡，澀然道：“‘她’沒有跟南兮坦白，直接就表白了。”

“那你為什麽不跟南兮說清楚？”

“……”

是啊，為什麽？池顏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張莉看着她表情痛苦地把那杯咖啡喝完，幹着急道：“你倒是說話啊！”

池顏不疾不徐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唇，不答反問：“‘她’為什麽不跟南兮坦白？”

張莉知道她問的是誰，思索過後，說：“可能是不敢吧。”

“為什麽不敢？”張莉和果果比她自己更了解“那個人”的事，池顏是真心誠意想問。

張莉深深看着她：“你還記得文文嗎？”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池顏一陣愕然。

“當年文文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她可能害怕南兮也像文文一樣吧。”

池顏沉默了。

等了很久不見她吱聲，張莉仔細觀察她的臉，說：“顏顏，你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我想不通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麽還不跟南兮坦白。”

“……”

“你也害怕嗎？”

“……”

張莉看着她陷入痛苦糾結的眉眼，小聲問：“你不會真對南兮動心了吧？”

……

N市春晚八點鐘開始，南兮節目排在九點鐘左右，她起碼要提前一個小時趕到現場。

再過幾個小時又能見到池顏了，光是這麽想南兮就坐不住了。

池顏應該回到家了吧？怎麽沒給她發消息說一聲？是忘了嗎？

自己問好了，不能每次都等池顏主動。

南兮拿出手機編輯好文字，發送。

過了幾分鐘池顏才回複她：“到了。”

只有兩個字，南兮心裏卻樂開了花。

她是不是應該把池顏的備注名字改了？就改成Leah好了。

點開資料的時候犯難了，她不知道池顏的英文名字怎麽拼寫……只好點開浏覽器，輸入池顏的名字，百度百科剛跳轉出來，她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上“老爸”兩個字，南兮想也不想按下接聽。

南峰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兮兮啊，我和你媽已經上飛機了，一會兒你記得把地址發給我們。”

“發什麽地址？”南兮詫異：“你們要去哪兒？”

“你不是說要上春晚沒時間回來嗎？反正我和你媽在家裏沒什麽事，我們去找你好了。”南峰笑嘻嘻地說：“空姐讓我們關手機了，不說了啊，你快把地址發過來。”

“喂爸……”南兮話沒說完那邊就挂斷了。

南兮原先不知道N市春晚是在小年夜，後來知道了，心裏盤算着等演出完第二天就飛回家跟父母過年，沒想到他們動作比她還快。

父母能過來她自然高興，可是想想又覺得很慚愧。自己大半年沒回家了，還要勞動父母來看她。

南兮沒有按照南峰的要求把地址發過去，她用攜程查了家裏到N市的實時航班，預計父母兩個小時後到達，帶上周嬌提前一個小時去機場等候。

把父母安頓好就沒剩多少時間了，南兮和周嬌去公司練了一會兒歌，六點半出發去會展中心，到了那裏就被工作人員帶去化妝換裝。

化完妝南兮發了條微博，接下來就是煎熬一般的等待。

本來想發消息問一問池顏到了沒有，可是周嬌一直跟在她身邊，南兮自己心虛，糾結了半天最後也沒發。

她們才剛确定關系，太膩歪了好像不好，萬一池顏煩她了怎麽辦？

八點鐘春晚直播正式開始，作為春晚新人的南兮開始緊張。

八點半左右，南兮手機響了一聲，解了鎖，看完消息內容精神為之一振。

池顏：“放輕松。”

果然池顏還是惦記着她的！

簡簡單單三個字比任何人的鼓勵和安慰都管用，南兮抱着手機美滋滋地想：師姐還是那麽暖心呢！

九點十分零一秒，南兮登臺。

今天好像比昨天還要冷，南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歌唱完的，大大方方退場，在幕布的遮擋下哆哆嗦嗦狼狽地跑下舞臺，接過周嬌遞過來的衣服披上。

衣服剛穿好，她手機響了，這次是老媽打來的。

“乖女兒我們看到你了，唱得真好！”姚岚聲音很大，聽上去比她還激動，“快回來快回來，我給你炖了你最喜歡的蓮藕豬腳湯。”

現在回去嗎？南兮本來還想等池顏表演完的……

心裏權衡了片刻，南兮最終還是決定趕回去陪父母。父母今天剛到，不能冷落了他們。

南兮和周嬌去了池顏的化妝間，非常不湊巧，池顏在做造型。

化妝師和妝發師把池顏團團圍住了，她甚至沒辦法靠近池顏。

小小的化妝間裏幾乎擠滿了人，果果、張莉、Jack，還有池顏那幾個外國舞伴都在，南兮只好像平時一樣喊池顏師姐。

池顏目光越過人群看向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唱完了？”

南兮點頭。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只能正常互動，她簡明扼要地把情況跟池顏說了。

雖然遺憾不能現場看池顏表演，不過回家了還能看直播。

南兮端着湯碗和父母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直播，池顏上場時她眼睛都直了。

穿着高定演出服的池顏性感得像個勾人的妖精，身姿舞動起來像個女王，開嗓時又像個精靈……她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南兮忘了喝湯，失神間聽到姚岚說：“這姑娘跳得真好，是不是每年都上央視春晚啊？叫什麽名字我忘了。”

南兮恍然回神，喝了一口湯，說：“她叫池顏。”

姚岚“哦”了一聲，又說：“唱得也很好。這是真唱還是假唱啊？”

南兮仔細聆聽，發現池顏居然是全開麥！想到自己半開麥，她臉微微一紅，随即又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真唱啊！池顏每一場演出都是真唱！她是實力派天後，你看她邊唱邊跳都不帶喘的！”

姚岚不懂這些門道，只是看她反應激烈差點兒把碗打翻了，好笑道：“人家唱得比你好，你怎麽一點兒不覺得羞愧，反而一臉自豪。”

南兮挺起胸膛，與有榮焉地說：“我當然自豪啊，因為她是我女神！”

不僅僅是女神，還是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