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晁北山回去的路上沒有和謝望說一句話。
謝望叫了輛出租車,他坐在晁北山身邊,牽他的手。晁北山沒有躲閃,也沒有抗拒,但毫無反應,只是偏着頭看着車窗外,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
謝望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剛開始試着去和小朋友相處,就出了這麽個岔子,實在是太糟心了。明明是給他準備的禮物,現在有口說不清,鬧了個大誤會。比起埋怨小劉,謝望更恨自己,當初怎麽就想起來說那件衣服是送給許岐的呢,簡直就是自己把自己給害了。晁北山有多重視那件大衣他很清楚,不是因為那件衣服多好看,純粹是因為是謝望給的,這一點才賦予了晁北山所有的甜蜜想象。
可現在夢碎了一地,拼不起來了。
謝望跟着晁北山進了家門,看着對方一聲不吭地回了卧室,看也不看他一眼,勉強笑道:“餓不餓?我給你買點東西送過來。”
晁北山脫掉大衣,把它随手扔在地上,趴上床,把頭埋進枕頭裏,不說話。
謝望沉默了一會兒,伸手開始脫衣服。房間裏沒開空調,氣溫還很低,他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脫下來,直到一絲不挂地站着,皮膚裸露在空氣裏,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謝望用力推晁北山的肩膀,對方很抗拒,似乎并不想面對他,仍然是無動于衷。謝望渾身發冷,聲音抖得厲害:“北山,你看我一眼。”
晁北山頓住了,過了幾秒鐘才偏過頭。他眼神是很冷的,沒有溫度,看見謝望赤身裸體地站着,眼底才起了波瀾:“......你這是做什麽。”
謝望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嗓音喑啞:“你生氣了不是嗎?望哥跟你道歉,今天你怎麽對我都行,別不說話好不好?”
晁北山閉上眼睛,抽回手:“我不需要。”
謝望放低了聲音又叫他,是溫柔的,甚至帶了點懇求:“北山......”
晁北山突然睜開眼,他的火似乎一瞬間被點燃了,盯着謝望的時候有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寒意。謝望從沒被他這樣看着過,怔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晁北山一把拽上了床。
晁北山急促地喘着粗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擡手把毛衣脫了,露出健壯的肌肉。他的身材其實很具有攻擊性,偏歐洲人的長相也讓五官的輪廓看起來是冷峻的,只是在謝望面前總是露出孩子氣的表情,才弱化了那些與生俱來的危險。他緊咬牙根,抓着謝望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接着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疼痛和血腥味同時在嘴裏蔓延開來,謝望微微皺了皺眉,忍着痛伸出舌尖安撫地舔了舔他的唇。
晁北山卻躲開了。他直起上半身,折起謝望的雙腿,摁着他的膝蓋往兩邊壓。晁北山力氣一向很大,謝望被他弄得差點抽筋,忍不住悶哼一聲,低聲道:“疼......”
晁北山眼睛赤紅,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近乎質問地吼道:“我不疼嗎?哥哥,你覺得我不疼嗎?”他不再去管謝望的表情,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出了潤滑劑,發洩般擠了小半瓶,胡亂抹在謝望的後穴上。他擠得太多了,抹得又急,冰涼的液體把下面搞得一團糟,裏裏外外都是濕乎乎的,還有好多掉在了床單上。晁北山一面握着自己膨脹腫大的性器對準了小穴捅進去,一面羞辱般把右手殘餘的潤滑用力蹭在謝望的臉上。
他本身尺寸就驚人,充血的時候更是像個怪物。謝望後面根本沒有完全擴張到位,就被他硬生生地插進來,疼得一頭冷汗。晁北山盯着他的臉,眼裏充斥着紅血絲,嘴唇是抖的。他又快又狠地侵入着謝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性愛都要粗暴而不講道理,雙手在謝望大腿上掐出青紫的痕跡。精心打理的發型已經亂了,頭發散落下來,半遮住他的眉眼,表情晦澀不明。
“啊...啊、啊......”
謝望半張着嘴巴呻吟着,緊握成拳的雙手掌心一陣刺痛,被指甲劃傷了皮肉。他渾身上下都在痛,痛得他想逃。這樣的晁北山讓他感到陌生和恐慌,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不安和恐慌在這個夜裏山崩地裂似的爆發了,晁北山像一個困獸,一個受傷的獅子,臉上有憤怒,有困惑,以及悲戚。
他歇斯底裏地掐着他的脖子問道:“你告訴我,我哪一點兒不如那個男的?他比我大比我粗嗎?哥哥在他身底下的時候更爽、叫得更歡嗎?是不是啊,是不是這樣啊?”
謝望被他扼住咽喉,臉已經漲紅,窒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粗大的陰莖在謝望身體裏進進出出,每一下青筋的跳動都無比清晰,像是永遠不會結束。謝望被晁北山翻過身趴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拉開腿再次毫無顧忌地操進來。晁北山把他一條腿扛在肩膀上,左腳踩上他的脊背,像對待牲口那樣粗魯地侵犯他。
謝望被折磨得根本沒辦法射出來,在劇烈又持久的性愛裏意識都有些模糊。他被拉過來拽過去地擺弄着各種姿勢,被用力掐住乳尖,被重重地抽打臀肉,最終終于撐不下去,在晁北山薅着他的頭發強迫口交的時候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用盡了全身力氣推開他,跌跌撞撞地逃進洗手間裏吐出來。
晁北山推門進來,正看見謝望赤裸着跪在冰冷的瓷磚上,扒着馬桶拼命幹嘔的樣子。他全身都是傷痕,腰上、腿上、屁股上都是手指印,臀縫裏流出粘稠的液體,已經幹掉的潤滑把他的臉弄得很髒,鬓角的頭發全是濕的。謝望太陽穴突突地跳,膝蓋幾乎要支撐不起他的身體,惡心反胃的感覺一陣陣襲來,翻江倒海地折磨着他,控制不住地嘔吐着。
晁北山愣愣地站了許久。回過神的時候他轉身從卧室裏拿了個毯子,蹲下身把它披在謝望身上。過了好一會兒,謝望才漸漸清醒過來,虛弱地攀上晁北山的肩膀,環住了他的脖頸。他的嘴唇還泛着血絲,講話時呼出的熱氣灑在晁北山的耳邊,聲音很小,但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
“北山...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太自私了,不想放手,卻也不想給你你要的。我總是覺得你還小,不懂情愛,也總是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一個人介入我的生活,認為那是多此一舉、自找麻煩。”
“可是我錯了,北山,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帶給我很多快樂,那是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得到的,除你之外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我。如果說人要找到一個對的人,那你與我而言,一定是那個人。”
“衣服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件大衣一開始就是買給你的,我覺得你穿着一定好看,沖動之下就買了。可後來小劉問我是送給誰的時候我很猶豫,我明明已經明确告訴你,我和你不是談戀愛,還送你這些東西,不是婊子立牌坊嗎?我撒了個謊,才造成這樣的誤會,可思來想去還是想送給你,事實證明,你穿着真的太合适了。”
“我們一定也會很合适的。”謝望閉上眼睛抱緊他,“北山,我們試着在一起吧。”
晁北山哭出了聲,他推開謝望,拼命地用胳膊蹭眼淚,哭着說道:“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謝望以為他在說今天的事,連忙哄道:“沒事的寶貝兒,望哥已經不疼了。”
晁北山搖頭,雙手掩面不停地哭,淚水從指縫裏流出來,滾落在地上,碎了。他肩膀顫抖着,上氣不接下氣,許久才說道:“哥哥,我不想試了。”
謝望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相信我說的嗎?”
“信,我信的。”晁北山頹然地放下手,露出一張疲倦又無助的臉。他臉上全是淚,下巴上還挂着幾滴沒掉下去的淚珠,仿佛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可憐又乖巧,可謝望總覺得哪裏又不太一樣了,“可是我累了,哥哥。我好累,我沒有勇氣去試了,不能再試了。”
謝望啞然:“你不喜歡我了嗎?”
“喜歡,好喜歡。”晁北山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吻在他的額頭上,像羽毛一樣輕,碰觸之後卻永遠燙在謝望的心口窩,“就是因為太喜歡哥哥了,我受不了了......我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想把那件大衣脫下來扔進垃圾桶裏,可我做不到。就算是你送給別人不合适再丢給我的,我也舍不得把它扔了,我......我好害怕,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會傷害你的。我不想看你受傷,也不想自己這麽累、這麽難過了。我心好疼啊, 每天都好疼,疼得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哥哥,求你了。”他哀求道,“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