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望接了個刑案,這幾天忙得找不到頭,天天看守所律所兩頭跑,飯都沒顧上吃。等他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沒去健身房的時候,已經有十幾天過去了。
到了課程時間,晁北山會發微信問他今天過不過去之外,除此之外,兩人沒有更多的交流。
意料之中。
那天大型犬抱着自己的腰,眼巴巴地等他一個答案,他用沉默回避了。當下,他就看見晁北山眼裏的光漸漸黯淡了,松開手去洗澡,沒再和他說話。本來謝望想等人出來和他好好談一談,但剛好接了個客戶的電話要趕去律所,于是他只好不告而別。
謝望嘆了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想了又想。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三個選擇:一,從此再不來往,上完課就當沒認識過這個人;二,明确地告訴他,自己只想找炮友,不想談戀愛,讓對方選擇要不要繼續維持肉體關系;三,答應他。
答案顯而易見。
謝望看起來好說話也沒什麽脾氣,其實很有主見,甚至到了固執的地步。他的職業讓他更看重理性層面的因素,他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性,感情太誤事了。何況,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晁北山都不适合談戀愛。就算他謝望以後需要一段穩定的感情,那個對象也不該是一個零零後巨嬰。
所以他絕不可能選第三個。
至于前兩個......謝望手指叩了叩桌面,心下有了決定。
晁北山的臉和身體他太喜歡了,他承認自己是個顏控,貪圖年輕人的美色。難得見到一個質量這麽高的gay,就因為這點兒破事兒沒談攏掰了,太不值了。此外,晁北山雖然年紀小,但好歹也是個成年人,自己一聲不響地替對方做了一刀兩斷的決定,也挺不尊重人的。
最佳選項是把選擇權交給晁北山。
謝望有了想法就不再猶豫,拎上健身包就出了辦公室的門。到健身房的時候,晁北山正在給人上私教課,學員是個很年輕的女生,身上穿的是紀梵希的T恤,腳上是AJ,看得出來是素顏,但非常漂亮。那女生看着晁北山的眼神十分熱烈,豐滿的胸脯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碰,奈何媚眼抛給瞎子看,晁北山始終心不在焉的。
這邊是私教區,刷卡才能進來。謝望一進來就有提示音,晁北山下意識往門口瞥了一眼,這一看就回不過神兒了。
謝望對他笑了一下,用口型說道:你先忙。
晁北山看懂了,可哪能管住自己的眼睛,簡直都要長在謝望身上了。那女生正在坐深蹲,問他一句話看他沒回,順着他的眼神往謝望這邊看了一眼,頓時有些不高興。大概也是慣出來的大小姐性子,根本沒給晁北山留面子,質問道:“你幹嘛呢?上課能不能專心點。”
晁北山連忙道歉,沒敢再多分神,認認真真把課上完了。那女生的包放在謝望坐的椅子上,她過來拿包的時候,又看了謝望一眼,皺着眉問道:“你也是晁教練的學員?”
“我是他表哥。”謝望撒謊不眨眼睛,笑得彬彬有禮,“我表弟年紀小,剛剛給你添麻煩了,我替他給你道歉。”
那女生本來神情有些複雜,聽到他是晁北山表哥的時候頓時眉心一舒,表情放松下來,也回了個微笑:“沒事兒。”
晁北山站在旁邊聽了個全,臉莫名地紅了。等女生走了,他立刻在謝望腳邊蹲下來,眼睛亮亮的,笑得露出一整排牙齒:“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忙完了。”謝望也不嫌他一額頭的汗,伸手撸了一把他的額發,沾了一手濕,“以後我正常過來上課。”
晁北山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搓着手一直說“好、好”。
謝望心裏想,真他媽是個傻子。
兩人上完課就默契地一起回了晁北山家裏。家裏依舊黑漆漆一片,兩人從進門就纏在一起,晁北山想他,謝望也有段時間沒做了,欲望撞上欲望,天雷勾地火的大動靜。親在一起抱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衣服脫了一路,倒在床上時兩人的喘息聲都大得驚人。
謝望帶了潤滑,被晁北山搶過去。他有點好笑:“幹什麽?”
“我幫你弄。”晁北山伸手把燈打開,謝望被閃了下眼睛。睜開眼時晁北山正在把潤滑擠在手上,抿着嘴,像是完成什麽重要任務一樣。他抓着謝望的腳踝把他身體打開,貪婪地盯着他的私密處,接着,把手裏的東西悉數抹了上去。
那潤滑有點兒涼,謝望下意識躲了一下。晁北山壓着他不準他動,眼神挺兇的,但語氣卻底氣不足,甚至算得上是哀求了:“別動,我來弄。”
謝望被他惹笑了,舉手投降:“好好好。”
晁北山抱着他發了一晚上瘋,弄到最後謝望下身已經淫亂得不成樣子了,潤滑混着精液,把屁股都沾得一片狼藉。那根東西偏偏還硬着,又要往裏捅,謝望嗓子全啞了,手伸到下身要把那玩意兒從身體裏拔出來:“夠了啊。”
晁北山用力把他手捉住,俯身把他親得沒空說話。下身一聲聲撞在他臀肉上,兇狠又固執,射進去的時候狠狠咬在謝望的肩膀上,喃喃自語道:“想你...哥哥......”
謝望是被抱着去洗澡的。他有氣無力地躺在浴缸裏,看着忙上忙下伺候他的狗崽子,恨得牙癢癢。晁北山拿了新毛巾給他擦身體,只穿了個內褲蹲在浴缸邊上,被謝望揪住了耳朵,頓時哇哇叫。
謝望把他拽得頭只能偏過來,罵道:“你他媽下身銅鋁合金制品啊?”
晁北山從小成績就不好,經常被老師揪耳朵,他耳朵還生得敏感,一碰就紅,痛得他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回答問題,只想着趕緊把這事兒翻篇兒,連忙大聲說道:“不、不是啊!肉做的,真的。”
......
腦殘。
絕對的腦殘。
謝望泡在熱水裏,陰沉着臉松了手。他看着老老實實替他擦腿耳朵通紅的晁北山,突然想起自己還有話要說。此處應該點一支煙,但現實條件限制,謝望也沒法裝逼來營造嚴肅談話的氣氛,只好咳了一聲,正了正神色:“小晁啊。”
晁北山的智商不足以支撐他一心二用,立刻把毛巾放下,乖乖回話:“嗯。”
那雙眼睛生得太好看了,很薄的眼皮,眼窩很深,睫毛又長又翹,是偏白種人的長相。眼白少又亮,黑黢黢的眸子,在燈光下面熠熠閃光,像狼。可晁北山沒把這雙眼睛利用好,眼神總是純善的,一看就很好騙的樣子。
謝望稍微坐起來一點,胳膊放松地搭在浴缸邊上。他本意是以這種開放的身體姿态展開談話,讓對方少一點壓迫感,結果下一秒就被晁北山伸手牽住了,還咧嘴沖他傻笑。
謝望:......
算了算了,不要跑題。謝望努力忽略手上的溫度,開口道:“我這個人呢,比較怕麻煩,任何麻煩事兒我都不想碰。我的工作已經讓我很緊繃了,我沒有辦法勻出精力去經營一段感情。我們現在的狀态......可以,但不能更多了,我給不了,你明白嗎?”
晁北山第一次避開他的目光。
他垂頭喪氣地蹲着,因為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有幾根頭發粘在額頭上。長長的睫毛緩慢地顫了幾下,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麽情緒,但身體卻在微微發抖。謝望的手被他捏得生疼,但晁北山始終沒有放開他,只是這樣獨自消化着那番話,忍着忍着,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了。
謝望看着不忍心,剛想說話,就被晁北山捂住了嘴巴。
晁北山臉上都是淚,狼狽極了,眼裏寫滿了請求和委屈,哽咽着說道:“別趕我走,我都聽你的。”
謝望松了口氣,還想說話,晁北山卻不放手,仍舊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巴。他有些疑惑,只看見晁北山眼淚止不住地流,這一會兒,眼睛都有些腫了。
“我不敢聽,”他聲音帶着哭腔,講的很慢,“別說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