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瘟疫鼠狂潮
外圍警戒的士兵們看到瘟疫鼠湧到面前，有的士兵硬着頭皮拿起劍盾，有得卻驚慌失措地想要向後跑。普通的刀劍對這些小東西幾乎沒有什麽威脅，瘟疫鼠輕易地将最外圍的士兵淹沒，他們全身爬滿了這些肮髒嗜血的小動物，它們從護甲的薄弱部位撕咬，然後啃噬下面新鮮的血肉。被襲擊的士兵們恐怖的慘嚎沖擊着其他人的抵抗意志，只有聖光照耀的聖騎士們稍微能支撐一下，但也不會長久。
這些勇敢的士兵們大多面對過更強大的敵人，可他們的訓練裏完全沒有針對這種小型的瘋狂老鼠的內容。就連指揮官們都沒有經驗來應對這樣的攻擊。
絕大部分瘟疫鼠輕松穿過人類自以為絕對堅固的防線，繼續向前狂奔，那鋒利的尖牙和爪子随時準備撕咬它們看到的任何活物——比如廣場上那密密麻麻的等待着被賜福的人類。
就在這時，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第一個站了出來。這個老人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愠怒之色，他高舉着自己的自己的手杖，全力一擊地面，口中大聲呼喊：“邪惡退散！”
一圈圈淡金色的波紋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散。被穿過的人類只感覺身體如同浸泡在溫泉之中，可對瘟疫鼠來說，這比強酸還要可怕。姜維漢遠遠地看到瘟疫鼠和混雜在其中的各種甲蟲們在聖光波紋中冰消雪融，被完全淨化，連灰塵都沒有剩下。
法奧大主教出手後，大法師安東尼達斯準備的法術同樣出手。這位強大的法師在最外圍那些瘟疫鼠出現的地方召喚出數道不斷爆炸的冰花，就像是有無數法師在不間斷釋放冰霜新星一樣，爆炸的冰花将後續湧出的瘟疫鼠完全凍結在致命的冰渣中。
姜維漢也沒有閑着，他使用塞納留斯印記賦予他的能力，召喚出一陣飓風。他犧牲了這個法術的強大殺傷力而大大增加了它的範圍。如果在平常，這樣法術所蘊含的風暴甚至不能将剛出生的嬰兒卷走，可在面對瘟疫鼠和甲蟲這樣的小體型動物時，這已經足夠強大了。飓風在幸存者們的外圍怒吼，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就算是有一部分瘟疫鼠逃過了大主教的聖光，也會在這樣的大風前被卷上天空。
原本因為瘟疫鼠出現而驚恐的人群發現這些可怕的小東西已經被阻止在人群之外，他們依舊安全後，恐慌終于沒有繼續蔓延。中央高臺上三位天使念誦的神文的音節都沒有亂過，這也在很大程度上安撫了幸存者們的情緒。
在更多的法師和聖騎士們加入戰場後，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終于還是被終結了。最外圍的那些士兵受到了嚴重的齧咬，甚至有人破爛的盔甲中幾乎只剩下已具白骨。統計上來的傷亡人數令烏瑟爾湛藍雙目中的怒火幾乎噴湧而出：有一百多個士兵直接死亡，而受傷的則是這個數字的兩倍還多。并且每一個受傷的人可能都會變成食屍鬼。因為這些瘟疫鼠身上帶着那麽明顯的瘟疫之雲。
這樣的傷亡使被賜福這件聖潔的儀式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瑕疵。
達索漢幾乎咬碎了牙齒，怒吼道：“那個叛徒，一定是那個叛徒再一次洩密了！”
烏瑟爾眉頭緊皺：“我們要加快排查的速度，不然我們所有的行動都将暴露在詛咒教派的視線中。這對我們太不利了。”
“抓到這個人以後，我一定讓他嘗一嘗正義的怒火！”
“理智一些，達索漢，不然怒火會蒙蔽你的判斷。”法奧大主教用杖頭輕輕敲了怒火中燒的達索漢一下。要不是他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或許傷亡數字還會倍增。這個受人尊敬的聖光代言人在人們前面展現出那令人敬畏的實力。
達索漢羞愧地道：“我知道了，老師！”
烏瑟爾看到大主教似乎更顯得虛弱，關切地說：“您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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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不用擔心我。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大主教明明很虛弱，卻又顯得精神亢奮，烏瑟爾不敢猜想這代表着什麽，他強迫自己不往壞處想，接着他親自壓陣，安排軍隊護送這一批被賜福者到正門處。封閉許久的大門再度打開，離開這座城市的人民大部分都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但沒有什麽比活着更加可貴。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天後，他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烏瑟爾已經提前通知過聖光之願禮拜堂以及附近的哨塔，他們将派人來将這些難民護送到提爾之手，那裏守衛森嚴，城牆堅固，難民們将得到很好的庇護。
今天顯然已經不能繼續進行賜福儀式了，因為廣場周圍還存在着防禦的漏洞。今天這樣的瘟疫鼠攻擊就是一個沒有被考慮到的地方。要不是大主教、大法師以及姜維漢的及時救場，恐怕廣場上聚集的難民中絕大部分都會成為被感染者——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烏瑟爾走之後，阿爾薩斯王子與暗夜獵手薇恩竟然結伴而歸，姜維漢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怎麽會撞到一塊兒了？
阿爾薩斯迎上來，顯得神采飛揚，他對姜維漢道：“姜維漢閣下，您麾下的薇恩女士真是太令人吃驚了——多虧了她的幫助，我們從地下獲得了一些不菲的戰果。”
随後在王子的講解中，姜維漢了解到，阿爾薩斯再一次參與到圍剿詛咒教派的行動中，一開始他和他的衛隊像是被牽着鼻子走一樣，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收獲。在他追逐着幾個看起來像是詛咒教派成員的過程中，一個意外出現的身影從另一邊堵住了逃跑的邪惡教徒。阿爾薩斯帶人圍上去後，這一群由兩個詛咒教派術士以及一隊食屍鬼所組成的邪惡存在已經被一個舉着弩的女士殺傷近半。
然後王子與她合力将剩下的部分解決掉。
阿爾薩斯自然是知道新近才出現的這個姜維漢麾下的女英雄的，所以他提出了合作。接着薇恩讓王子真正見識到什麽叫做暗夜獵手：短短兩個小時，他們就絞殺了數以百計的天災成員，其中還包括十幾個詛咒教派的教徒。這比他幾天來的總戰績還多得多，讓他不得不佩服薇恩的實力。
因為薇恩總能準确捕捉到邪教徒的總結，所以王子心服口服地成為一個打手，然後他們在瘟疫鼠暴動的同一時間，獲得了今天最大的收獲：薇恩找到了一群聚集的邪教徒，他們準備了大量的瘟疫毒液，并召喚了幾乎所有下水道中的肮髒生物，用法術讓它們為之效力，攜帶可怕的瘟疫去攻擊地面上聚集着等待被賜福的幸存者。
也幸虧當時絕大部分的老鼠都被派遣出去，不然王子的護衛加上薇恩還真對付不了狂潮般湧來的老鼠。經過一陣厮殺後，他們抓獲了兩個活口，并獲得了實驗室急需的瘟疫毒液，足足有一桶之多！
姜維漢對此不吝誇贊，他知道王子是個非常渴望別人贊同的人：“王子殿下，你們真是解了當前的燃眉之急！”
阿爾薩斯盡力保持着自己的從容，可這樣的收獲的确是巨大的功勞。雖然他的身份已經注定了他不需要去立功，可他還是渴望別人的認同與贊揚，這會讓他充分感覺到自己完全有能力勝任一個好王子的角色，将來同樣也能成為一個不輸于自己父親的好國王。
一番客套之後，姜維漢帶着薇恩離去前，王子還表現得有些依依不舍：“薇恩小姐，我很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
薇恩朝阿爾薩斯點點頭，沒有表示什麽，她本來就是一個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女人，這樣的反應倒是在姜維漢的預料之中。可是姜維漢覺得，阿爾薩斯是不是表現出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這一定是錯覺！”姜維漢試着将薇恩的形象與阿爾薩斯擺在一起，“完全不般配嘛！”随後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瞎操心。
“薇恩，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姜維漢轉到正事上，在安全的地方将自己關于加文拉德的懷疑說出來，“你去探查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的話，就按照我給你的這份名單上找。”他将手中那份三十人的懷疑名單交給薇恩。
這一次阿爾薩斯帶回來的瘟疫毒液和活口的确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達索漢已經為被抓獲的邪教徒準備好十八般酷刑，這些導致整個斯坦索姆災難的罪魁禍首顯然不會那麽好過了。
而另一邊的煉金實驗室以及教會也都不再面臨實驗對象枯竭的威脅。現在他們可以盡情破解瘟疫的秘密。
辛吉德加入煉金實驗室才兩天，不過現在所有人都不敢再用歧視和厭惡的目光看待這位渾身纏着繃帶、面目又很醜陋的“繃帶人”了。繃帶人是辛吉德剛剛獲得的外號，但現在與他共事的人已經不敢使用這種帶着嘲笑的稱呼，暗地裏也是這樣。
這個瘋狂的煉金術士加入實驗室的第一句話就震懾住了所有的人：
“瘟疫毒液在哪裏？給我嘗嘗，啊，那一定無比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