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态的王子殿下
随着夜幕降臨，大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湧上街頭，将市民們驅趕回家，告誡他們嚴禁出門，并在各個路口設立哨卡阻止他們流動。那些白天進城因為城門封閉而回不去的人則被集中到教堂、廣場之類空曠的地方。
恐慌的情緒籠罩着這個偉大的城市。絕大多數人都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弗丁趕回正義大廳，向達索漢報告：“調查過了。瑞文戴爾在逃離之前，命令他名下的糧食店和面包店以極低的價格向市民們供應釋放了瘟疫的食物。這些儲備很快被大家搶購一空。另外，生活區的井水也被投放了瘟疫。我回來之前，大約有一百多人被感染變成了喪屍。”
達索漢的目光中充斥着怒火，他緊緊捏着拳頭，對兩位法師顧問道：“我需要你們的魔法幫助我，确保我的聲音能讓整個斯坦索姆的人都聽見！”
“好的，閣下。”兩位法師點頭，然後開始準備法術。
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有人陸續發現自己的親人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他們試圖出門向聖騎士們和牧師們求助——往常這樣的行為一定會得到他們善意的幫助——可現在，那些士兵則立刻沖進家門，殘忍地砍下了痛苦親人的頭顱，還将他們隔離起來。
“聖光在上，你們瘋了嗎！”
“啊，父親！”
尖叫、哭泣和嘶喊在夜幕中此起彼伏，恐怖比瘟疫更快的占領了這個城市。
絕望中的人們聽到了一個聲音：
“斯坦索姆的市民們，我是你們的守護者，白銀之手指揮官，賽丹·達索漢。現在，我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要告訴大家。近幾年來，一個名為‘詛咒教派’的邪惡組織出現在我們的國度上……所以，為了避免更多的人受到瘟疫的感染，我懇請大家支持我們的行動：可能吃過被污染的食物或者喝過污染的水源的市民，為了避免傷害到沒有受到感染的親人、朋友和其他無辜者，請主動站出來接受我們的救治；購買或儲存了這樣的食物但還沒有食用的請聯系街上的衛兵将它們交出來；如果發現你的身邊有人已經感染，請立刻遠離并向士兵們求助。”
“聖光在上，我向你們發誓，我們一定會徹底鏟除詛咒教派的邪教徒，為你們失去的親人報仇，也為王國讨回正義與光明！聖光保佑我們！”
講話結束後，達索漢示意兩位法師取消法術。
“向王城派出信使了嗎？”
“已經出發了。”弗丁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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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納斯國王慵懶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太陽穴，耳邊嗡嗡的聲音像是蒼蠅一樣。可那并不是蒼蠅，而是在王座大廳中激烈争論的大臣們。
“我們花費大量金錢與人力修建的收容所已經所剩無幾，可能在我們說話的時間剩下的那幾處也已經被獸人攻陷。大家還記得當年的那個部落嗎？它幾乎毀滅了整個聯盟！我們應該重新號召聯盟各國、各種族聯合起來，徹底消滅它們！”
“那麽錢呢？人呢？這些年來我們在獸人身上浪費了太多的錢財。現在國庫根本無力應付一場大型戰役。普瑞克爵士，難道你能變出金幣來？”
“當初我們就應該直接殺光它們。它們根本就是一群不知道感恩的野獸！關進籠子裏絲毫不能讓它們馴服。”
“說點有用的吧，奧朗德，這些馬後炮有什麽用。”
作為一個英明的國王，泰瑞納斯不想将自己的大臣們形容成蒼蠅，可是最近一個月來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的争論不會有一個明确的結果。因為這些紳士們已經圍繞這個問題辯論了整整一個多月——仍然沒有一個能說服大家的決策出來。
今天又這樣被浪費了。
他最近有些精力不濟，總是容易犯困，畢竟老了，不再像當年那樣精力旺盛，通宵之後依然精神奕奕。這些大臣們無聊的說辭讓他想要打瞌睡。反倒是前幾天阿爾薩斯與烏瑟爾向他彙報的那件事——關于一個邪惡的組織的事更讓他上心一些。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天他的兒子應該會回來了。
泰瑞納斯已經預想過，得勝歸來的兒子會在他的宣傳下獲得更高的聲望。阿爾薩斯會在所有人的支持與認同中繼承他的位置。
當年他也是如此被他的父親，過世的老國王傾力培養的。
正好侍衛進來禀告：王子與烏瑟爾大人回來了。
泰瑞納斯還準備派人前去迎接，可兩人來得比他想象中快多了。這一對師徒急匆匆地闖進了王座廳，那盔甲上滿身的風塵完全不像是得勝歸來的部隊。年輕的王子那焦灼的神色更是進一步的證明。
“歡迎回來，我的兒子！”泰瑞納斯走下臺階去擁抱他的兒子。然後拍了拍老聖騎士烏瑟爾的肩膀，“還有你，我的光明使者。”
“父親，”阿爾薩斯直接說道，“我們的行動失敗了。”
泰瑞納斯已經猜到，所以點頭示意他們繼續。
烏瑟爾沉聲道：“詛咒教派的首領逃脫了。”
“那個叫……克爾蘇加德的人？”
“是的，陛下。”烏瑟爾憂心忡忡，“而且詛咒教派的威脅可能比我們預計中還要大。我們可能會需要一場規模浩大的軍事行動來徹底清除它們的威脅。”
“一次遠征，”阿爾薩斯補充，“遠征諾森德，打敗它的邪惡主人，巫妖王耐奧祖！”
王座廳環形的設計讓他們三人的對話被其他大臣們清楚地捕捉到。剛才還在讨論獸人的大臣們立刻轟然。
“王子殿下，一個逃走的孤零零的教派首領能有什麽作為？我仍舊認為我們的心腹大患是獸人。”
“對，如果我們放任不管，這群野獸可能會集結起十年前毀滅之錘所領導的那樣規模的部隊，那對洛丹倫來說将是一場災難！”
阿爾薩斯立刻高聲反駁道：“獸人現在就是一群喪家之犬，它們沒有占據任何土地，純粹靠劫掠來維持生計。只不過是一群四處流竄的土匪而已。但詛咒教派研究出一種致命的瘟疫，它能感染所有人，将他們變成毫無思想，只會聽從那些邪惡教徒命令的喪屍！而且他們掌握了一種可以将死屍複活的邪惡法術，我們的任何一個傷亡，甚至連墓穴中尚未變成土塊的屍骨都能擴充他們的力量。請問諸位，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到底哪一個對王國的威脅更大！”
他這番毫不留情的搶白令大臣們尴尬不已。或許平時王子一直以溫和謙遜的姿态面對他們，可上次恐懼魔王迷惑了他，導致剿滅詛咒教派的行動失敗後，阿爾薩斯的心裏一直有股怒火無處發洩。這大廳裏毫不知情卻在那裏空談的大臣們成為了他最好的發洩目标。
一個大臣輕佻地說：“我從未聽聞過有這種邪惡的法術。讓死人站起來戰鬥？請原諒我的想象力不夠豐富——墓穴裏的骨頭架子要怎麽走路？讓亡靈法師在後面用線提着走嗎，如同提線木偶那樣。”
他的話引發了一陣哄笑。
面色通紅的阿爾薩斯冷哼一聲，大聲道：“當你的家人感染了瘟疫，變成毫無思想的喪屍，然後一口口吃掉你的血肉時，希望你還能說出如此可笑的言論！”
話音一落，整個大廳一下陷入死寂。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心目中正直光明的王子，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詛咒。
剛說完，阿爾薩斯恢複了理智。他不知道在怎麽樣的沖動下說出了這樣有失體統的話來。羞愧懊惱之下，他也不想解釋，匆忙對父親說了一句“我很抱歉自己的失禮”就飛也似的逃離了這個讓他怒火中燒的地方。
……
不同于阿爾薩斯所遭遇的窘境，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回到達拉然後，成功地說服了整個肯瑞托議會。或許是因為法師們都比較理智，也可能是因為安東尼達斯地位崇高，不論如何，魔法王國開始重視這個名叫詛咒教派的組織，尤其是它的首領就來自達拉然，還曾是肯瑞托議會中的一員。
商議之後，他們決定派遣一些強大的法師去追捕這個叛徒，讓這個堕落者感受來自魔法王國的憤怒與懲罰。
而關于姜維漢這個異世界的旅行者的提議也很快通過：他們很希望見識一下其他文明的魔法，那種被姜維漢稱為召喚師的施法者到底擁有怎麽樣奇特的能力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如果洛丹倫王國不願意招攬這位潛力非凡的年輕人的話，達拉然會非常歡迎他來魔法王國安家。
随着約定時間的來臨，大法師啓動傳送魔法，前往洛丹倫王城，與泰瑞納斯國王會晤。
經過一天的休息後，王子殿下感覺自己終于恢複了正常。他确信自己今天不會再說出什麽有失體面的話。
王座廳中，又一次迎來了幾位極有分量的客人：達拉然法師首領安東尼達斯，庫爾提拉斯統治者戴林·普羅德摩爾，以及病中依然堅持前來的教會精神領袖阿隆索斯·法奧閣下。
再一次與會的大臣們也深知自己不能太過違逆王國未來統治者的面子，所以他們收斂了許多。聽烏瑟爾一一講明了前幾天所有的事情。
“接下來，讓我們邀請另一位給聯盟提供了極大幫助的朋友來為大家解惑。”烏瑟爾說完後，取出姜維漢交給他的傳送信标，将它放置在大廳中央。
一陣紫色的光芒纏繞在信标之上，幾個呼吸後，黑發的年輕召喚師姜維漢，以及他麾下的審判天使凱爾一同出現在大廳中央：
“尊敬的泰瑞納斯國王，戴林上将，法奧大主教，安東尼達斯大法師以及在座的所有人，在下姜維漢，致予你們來自瓦羅蘭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