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回勝利,挾制住他為她所用了,這樣早晚能找回場子! (23)
子。帶着略略厭惡的神态,似乎覺得自己貴腳踏賤地,連跟這裏的人說一句話都是恩典。
司文家族的人本就看不起外族人,特別是經商地盈祿族人,但那只是建立在坐井觀天情況下的不良意識,沒見過世面而已,這兩天民間的氣氛已經讓孤兒扭轉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公爵府地人更加令人生厭。
孤兒只當沒看見,繼續很優雅地吃東西。她手下地人都是跟随她多年的,她一舉手一投足,其他人就明白是什麽意思,所以也不開口。桌上地傭兵們雖然氣憤,不過這該宰的小狗腿子又沒問他們話,也不好作答,幹脆也繼續吃。
于是,這位信使被幹在門口半天也沒人理,大家照吃照喝,外加談笑如常。心中卻都想:早看出你丫是信使!不過既然你對滿屋子的盈祿族人可以視而不見,我們自然也完全可以當你是透明。
受到這樣的對待,那信使絕對沒有想到,尴尬的咳了咳,又問了一遍,聲音也放高。但還是沒人理。他只好連問三聲,最後聲音大到力竭的吼叫了,卻得到了一聲哄笑,因為一名傭兵講了一個很搞笑的葷笑話。
田鼠和青蛙去嫖雞,田鼠三下兩下完事,只聽隔壁的青蛙整夜都叫着:一二三嘿!一二三嘿!
田鼠好羨慕,次日它贊嘆道:“哇!蛙兄,你好棒哦!。”
青蛙說:“操,老子一夜都沒跳上床!”
……
信使氣急了,走到餐桌上猛敲,“我是司文公爵府的,你們全是聾子嗎?沒聽到我講話?”
“嗆啷”一聲,離他最近的一名傭兵抽出放在手邊的長劍來,劍峰平平貼在他的下巴上,“別吵老子說話,不然我叫你變啞巴。”
信使沒想到遇到了這樣一群野蠻人,吓得差點當場尿褲子,而那明晃晃的劍就貼在他白嫩的臉上,他只能哆哆嗦嗦的不斷重複幾個字,“我是
“公爵府了不起嗎?老子踏平過十大家族的所有公爵府,還在公爵大人的床上拉尿,也沒見公爵大人們吭一聲,你算什麽東西?”那傭兵繼續說。
“是是,大人最偉大。”信使為了保住下巴,極其無恥的吹捧,“可我是替司文公爵大人給盈祿伯爵小姐送信的,我們大人想邀請伯爵小姐到府上晚宴。”
“你這叫邀請嗎?是什麽态度?”小三三在孤兒的眼光首肯下站了起來,“這年頭的人都這樣養狗?到處亂吠的?”
“請問,你是誰?”因為那傭兵把劍出了回去,信使終于可以正常說話了。不過他的傲慢是培養了好久的,一時也不能完全消除,所以詞句雖然恭敬了許多,語氣卻還是令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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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盈祿伯爵小姐的侍從。”小三三傲然答。
“我有一封信要交給盈祿伯爵小姐。”信使從衣袋中拿出一封信來,用的是正式的紙張,上面還蓋了一個大大的印信,看來像是公文,有些淩駕于人上的氣勢,一點不像私人的邀請函,反而充滿了命令的意味。
小三三冷笑一聲,“你也配親手交信嗎?我們家小姐是尊貴的人,怎麽能随便和下等人說話。你有信就交給我,沒信就滾蛋。”
他說得極其硬氣,那信使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把信交了出來。只是他坐在長桌的盡頭,那信使不知道要如何遞到小三三手上,只得緊張的移着步子,眼珠子左右亂轉。
從桌邊走過去,不行,占據了半張桌子的人個個看來很兇惡,他這樣過去是會被大卸八塊的。不是說盈祿家的人軟弱,随便欺侮嗎?看來外界所傳不實啊,真是傳言害死人!
“哧”的一聲在他手間響起,他看到白得吓人的劍尖,差點一屁股坐倒,定睛細看,才發現是那個講葷笑話的傭兵以劍尖穿透邀請信,掄起來遞到長桌的那頭。
謝天謝地,終于算是送到了!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八章 打聽
兒打開信看了看,雖然信紙上的破洞影響了一下閱讀礙她理會信中的意思。
信的用詞極為文雅華麗,可語意卻傲慢無禮,大致是說要她進公爵府一趟,好談論一下對文學藝術的看法,再看看盈祿家有無藝術品出售。
孤兒看着這封信就有點惱火,看來司文家族的百姓都是這種明明沒見過世面卻還偏偏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個性,全是他們的公爵所引領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沒錯,論起爵位,盈祿家在十大家族中最為低下,誰讓盈祿的祖先在神魔之戰中表現得不勇敢的,這本來沒什麽好怨的。但不管如何,她畢竟有有爵位的,而且一個月的財政收入能壓過司文家的一年,司文公爵好歹也要客氣一點。她到其他家族的時候,面子上,別人也要給她過得去。
到這兒可好,那個沒見過面的司文公爵對待她似乎是對待自己的屬民和封臣,好像她見了他的信也應該跪拜似的。那好啊,今天她就要給那個不識實務的什麽公爵看看,他們盈祿家的人可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奴隸。話說就算是奴隸,也是有尊嚴的。
想到這兒,她招手叫來小三三耳語幾句。
于是小三三大聲道,“伯爵小姐謝謝公爵大人的美意,但是我們家的侍衛隊長昨天在一場意外中受了傷,小姐心情不佳,不想出門。還請公爵大人見諒。”
侍衛隊長是指阿德斯,那幾個傭兵聽了這個稱呼,無所顧忌的笑了起來,這在信使眼中卻充滿了嘲笑地意味。
他向後一步,避開坐在長桌這端的傭兵的攻擊範圍,确切的說是坐着的攻擊範圍,有點生氣的注視着孤兒道,“伯爵小姐拒絕邀請嗎?”
他看得出來,坐在主位的年輕女人就是盈祿伯爵小姐。他聽昨天參加了展示會的人說過,她是個相貌獨特的美人,今天一見果然不假,而且她身上地衣飾果然華貴又高雅。不是他們司文家的貴族小姐可以相比的。
“如果你非要這麽理解,是的。”小三三繼續代答,因為孤兒打定主意不說話,氣質傲慢。要壓得這仗勢欺人地信使自信心嚴重受挫。
“這可是出地頭蛇的精神來,不過話一出口又後退一步,生怕離他最近的傭兵暴起傷人。
“司文家地領地怎麽了?十大家族的領地我們都去過。一樣想怎樣就怎樣。”小三三道,“誰不知道塔撒大陸上公認的商隊權利,只要是正常經商。到了任何一個領地都應該受到保護。就連當地領主也不能任意支配和掠奪。否則就會受到所有從商之人的抵制,也會被其他家族瞧不起。難道你們公爵大人還想強行擄人?那樣地話,我們盈祿家将視之為宣戰,司文家将從此被我們視為敵人,不會再從我們盈祿家的商戶身上得到一點利益和服務,而且進入我盈祿領地的司文族人,将受到驅逐。說不定,我們還會請追風家族來主持公道。我們是來做生意地,目地是和平繁榮,并沒有挑起争端,還請轉告司文公爵大人明鑒。”
小三三口才很好,孤兒不過提點了幾句,就給他發展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且說得擲地有聲。話音才落,就引得那幾個傭兵高聲叫好,連稱痛快。
“我這就去禀報公爵大人。”信使聽到這兒,連忙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夾着尾巴就逃跑了。
他一走,大家繼續吃早餐,不
沒受到影響,反而因為本方占了上風,心情愉快之下些。
孤兒悄然起身,招手叫來老板娘問道,“司文公爵大人究竟是個什麽樣地人,方便和我大概說說嗎?”這話她早就想問,但因為一直忙亂,拖到了今天。
老板娘露出為難的樣子,直到孤兒又一個金幣放在櫃臺上,才悄悄地說,“不是我不為伯爵小姐服務,而是我們司文家禁止私下議論領主。其實,我們這位公爵閣下應該算是個非常溫和,就算屬民或者封臣犯了錯,他也會原諒。可也有時候,他脾氣暴躁,你就是規規矩矩的,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他,受了莫名其妙的懲罰。所以我們每天都盼着他心情好,不過看來這種好時光的機率是一半一半,朝令夕改是常事。伯爵小姐,您如果要和司文公爵大人打交道,我勸您還是有點思想準備,他一時一個樣兒的。”
“他長得什麽樣子?喜歡什麽?”
“那還用說,公爵大人狂愛藝術品。”老板娘撇撇嘴,表面上雖然還恭敬,但不屑和不滿之感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我們司文家雖然喜歡文學藝術,可聽老人家說,之前幾位領主可沒有這麽癡迷的。不僅他愛,還逼着我們也得和他一樣。像我們做生意的,到處被鄙視,逢年過節交的稅更是高得離譜。至于長相,他很神秘,不常出府,只有少數貴族知道他的長相,我們這些小小平民是不認得的。”
接着,老板娘又說了些司文公爵大人的消息,大部分是民間風傳,沒有依據,但孤兒聽到這兒已經開始苦惱了,因為這樣喜怒無常的人最難搞,很難投其所好,而且交往起來和趟地雷差不多,不知道什麽時候踩上。
正發愁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傳來一陣雜沓的馬蹄聲。
桌邊的傭兵們才吃完早餐,聽到這聲音有兇惡之象,也不用人指揮,立即拿着武器散開,在第一時間就搶占了最佳防守與攻擊的位置,可見平時訓練極其之有素,作戰經驗也極其之豐富,只不過眨眼間,就把這小旅店的飯堂變了處處殺機的戰場。
“諸神保佑,千萬不要在我的小店打起來。”老板娘快要哭了。
“放心,如果真有損失,我會幫你重蓋一個。”孤兒雲淡風輕的道。
唉,有錢真好啊,底氣就是足,在地球的時候,她撞壞了人家的自行車都不敢這樣說話。有傭兵當保镖也感覺很棒啊,遇到不平事,也不會想管卻不敢管。
老板娘得了這話,立即興高采烈起來,巴不得快把這個店給這群傭兵毀了,由盈祿伯爵小姐給她蓋個又新大的,那不是賺翻了嗎?
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世事往往事與願違,傭兵們還沒開打,小四四就沉着大方的走到外面去,攔在店門口。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七十九章 你出來幹什麽
盈祿家的人在裏面嗎?”來者是一行十幾名騎士,氣氣騰騰,只是,大熱的天,卻誇張的裝着重甲,顯得有些搞笑。
“我是盈祿伯爵小姐的奴隸,請問有什麽事?”小四四不卑不亢,那氣度,比貴族還貴族,無形中讓那些所謂高貴的騎士矮了一截。
“到了我們司文家的領地,居然敢公然侮辱我們公爵大人嗎?奴隸,我以騎士的尊嚴向你保證,輕視我們公爵大人的人,都要受到懲罰!”領頭的騎士大聲道。
“司文家要侵犯商隊權利嗎?那是會受到諸神的詛咒的。”小四四的聲音沒有提高一分,也沒有急切一分,就這樣穩穩當當的說着。
那一隊騎士顯然沒有聽過這種說法,不禁面面相觑。
他們只是一群才受封的騎士,一心想為司文家争得榮譽,剛才他們在訓練場上時,看到信使氣急敗壞的回府,打聽之下,居然是盈祿家的領主無禮拒絕他們公爵大人的邀請,立即群情激憤,也沒打聽一下是因為什麽,就跑來要教訓一下盈祿家不懂禮貌的繼承人。現在被小四四一問,不禁愣了,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冒失。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如果退縮,豈不讓人笑話,到現在也只好硬撐。
“別提什麽權利?首先是我們不能接受羞辱,如今只有一戰才能洗雪。”當先的那名騎士又說。
“是誰受到了羞辱?我還不知道司文家的騎士這樣颠倒黑白地。你們的騎士精神在哪兒?騎士守則哪一條寫着可以欺淩外族之人,外加誣陷栽髒?”小四四還沒說話。孤兒已經娉娉婷婷的走出了門。
一隊年輕騎士不禁同時發出一聲驚嘆。
他們從小在波光園長大,除了有個別人去過其他家族參加比武會,還沒有幾個人出過這個山谷,如今雖然新晉升了騎士,仍然不過是一批愣頭青,哪見過這麽美麗優雅,衣飾華貴的小姐?此時孤兒一出現,立即先酥倒了一半,另一半就算是強撐。也撐不多久。
“美麗的小姐,請您快點離開,我們要找盈祿家的人算賬,如果傷了您可比月光的美貌。可是我們天大的罪過。”為首的那人話間一落,嘻嘻哈哈地聲音就從旅店內傳來。
孤兒手下的人的和那群傭兵以為會和司文家的人大打出手,所以馬蹄聲一過來就各自占據了位置,傭兵們還有些嗜血地興奮。畢竟他們是以戰争為生的。最近相對起來要太平多了,有危險也是大人一個人擔下,他們實在感覺無聊得很。
沒想到來者是十來個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一句話就給小四四問住了。伯爵小姐一出馬,個個又和咬鈎的魚一樣,驚豔得嘴都合不攏。看這樣子是絕對打不起來了。不禁紛紛從旅店中湧了出來。
“這位就是盈祿家地伯爵小姐。你們要殺的人就是她。”一個傭兵笑道,“快擦擦口水。小子們,這樣的美人別說只是婉拒了什麽狗屁司文公爵大人,就算真的很無禮,不也正常嗎?美人有這個權利。”
那一隊騎士聽這傭兵罵他們地公爵大人,氣憤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刀劍下見真章,可一看到孤兒俏生生的站在一群粗鄙的傭兵之間,又怕刀劍無眼,傷了美人,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怎麽辦了。
正在此時,遠處又傳來馬蹄聲,片刻就又有一隊騎士縱馬前。這些騎士倒還有些樣子,人數大約四五十個,穿地是硬皮甲,年紀也似乎大些。
“呀,這是搞圍攻啊。”不知哪個傭兵說了一句,沒有緊張感,倒好像是覺得好玩。
先前一隊騎士見到這隊騎士來,立即退後些,顯然職位要比這些人低。
“盈祿伯爵小姐,請接受我地敬意。”當先地騎士準确的找到孤兒地位
馬上略微行禮。他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臉上一把~沒有戴頭盔,露出了光光的頭頂,看來是這一衆騎士的頭兒。而且從他的語氣判斷,那信使顯然已經帶了話回去,這一隊人是出公差,不是義憤填膺來維護榮譽的,而是司文公爵派來的。
孤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于是紅胡子騎士接着道,“我們公爵大人的意思是,絕不會損害商隊權利的,但是小姐既然進入了我司文家土地,自然要接受我們公爵大人的規則。所以還請小姐賞臉,晚上參加公爵府的晚宴。”
他前幾句說得還好,後幾句又是威脅性的語言,氣得孤兒火頂腦門,沒當場發作已經很了不起了,只冷冷的道,“大陸紛争,并沒有國王,我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命令。如果司文公爵大人真的那麽熱愛藝術,不妨屈架光臨此小店,我倒是真有幾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要和公爵大人一同鑒賞。至于說晚宴,抱歉,我身體不适,不想參加。”
之前只以為孤傲家的吉利爾讨厭,沒想到所謂貴族賤起來簡直無極限!她當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也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畢竟這是司文家的地盤,人家有大批軍隊駐紮,而他們不過幾十個人,但這口氣叫她怎麽咽得下。況且在這種情況下赴約,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可怕的情況。
司文公爵這麽不講理,到時候扣留了她怎麽辦,難道自己送上門給人家當人質嗎?她本以為司文家的魔法石會更容易的到手,沒想到卻是這種情況,簡直算得上是困難重重,萬一紮布死活不給可怎麽辦?而不能交流的話,又怎麽能探知魔法石在不在他手裏呢?
不過,他這麽急着要見她,又得知她的貨物全部要以魔法石來交換,并且是越大塊越值錢的,所以很有可能手中就是握着那塊真正的魔法石,那塊對他們沒有用處,可對不破之城重要萬分的石頭。
唯一的寶,還是要押在阿德斯的身上,雖然他手下的人少,又受傷了,可是他威武強悍,氣勢上就能壓得人不敢擅動。他在的話,她的膽氣就壯。如果真的不幸,起了沖突,他們只要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守住,再派小豬去找路易援兵,司文家絕對招架不住。
小豬自從出了追風家就一直躲在一只衣箱中睡覺,誰會注意它呢?可是一只豬往往能辦大事,這叫小小豬成就大事業。
“伯爵小姐,難道您真想讓我們‘請’您去嗎?”紅胡子騎士大聲道。
孤兒本來已經轉過身,一聽這話火大了,剛要發作,就覺得自己撞在了一堵牆上,一擡頭,正對上阿德斯的眼睛。
“天哪,你出來幹什麽,你的傷聲音低語道。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章 過線者死
德斯沒說話,只是一閃身,把她掩在身後,自己則向一大隊騎士走去,步幅很大但步速緩慢,半點也沒有受傷的樣子。而且他一走近,騎士們的馬開始躁動不安,這些敏感的動物比人類更早的感覺到了殺氣。就連風也很給面子,這時候突然吹過一陣,卷着地上的落葉和塵埃,加重了突然變得凝重而肅殺的氣氛。
“止步!”紅胡子叫了一聲,但阿德斯怎麽會理他,倒是他的馬,前蹄擡起,不住嘶叫,差點把他掀翻在地。
孤兒這才注意到阿德斯居然握着疾風劍,那劍上的殺氣和死神的冰冷而絕望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向那隊司文家士兵步步逼近。他是一個人,對方加起來至少有五十個騎士,卻被他的氣勢逼得不住後退。
“沒聽到嗎?伯爵小姐說不舒服,不想參加晚宴。”後退到街上時,他遠遠的站定,一字一句的說,每個字都宛如冰錐,刺入這些人的心頭。
同時,他以疾風劍拄地,慢慢劃着,劍尖與石頭地面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音,還有火花迸出,但這劍居然比石頭還更,劍尖過處,一道深深的凹痕出現,大約一寸深,兩米多長。
“過線者死。”他吐出最後四個字,之後再不言語。
正是早上忙碌的時光,本來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當司文家騎士出現的時候,還有大批躲在附近偷看地人。但這時候,除了馬兒不安和恐懼的低嘶聲外,整條街上一片寂靜。
為首的那個紅胡子騎士望着阿德斯,幾度咬牙想沖過來,但他腦子裏雖然明白這麽被吓住,實在太丢臉,但他的心和他的馬卻都膽怯了,因為這個高大黑發男人的存在,連早上清爽的風都變得淩厲起來。這麽多人在場。都騎馬穿甲,手持武器,卻硬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條線半步。
“大人,盈祿伯爵小姐遠來是客。還是一介女流,我覺得咱們應該先禀報公爵大人再做打算。”還好他手下有一個機靈的,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于是紅胡子潇灑的揮揮手,一行人表面上趾高氣揚。聲勢奪人,實際上灰頭土臉地離開,馬兒跑得惶急,人也一樣。去時和來時一樣快。
傭兵看他們的頭兒如此神勇,不禁個個得意,不過阿德斯從來對軍紀要求嚴格。他在場的時候沒有人哄笑。無意中給司文家的騎士留了面子。而阿德斯也緩步走回到旅店內自己地房間。
孤兒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滿是關切的問。“有沒有關系,你的傷?”
“沒有。”他盡量讓聲音冷淡些,昨晚她用那種方式逼他喝藥,他到現在還有點生氣,氣他自己拿她沒辦法,氣她那麽會賴皮。
“給我看看傷口。”因為沒有人跟過來,于是她反身把門鎖上,沒考慮到這行為有多暧昧。
“不用看。”
“我要看!”
“我說了不用看。”他明明是右手拿劍地,昨天傷的可是左肩。
“我今天非看不可,不然我就不走!”她很認真的威脅。
真想把她從窗戶扔出去啊,要不開門把她丢出去也行,別看他受傷了,一根手指就能對付她,可為什麽就沒有聽從心底的願望,而是乖乖坐在床邊,任她撲過來解他地衣扣呢?自從反出驿馬家後,就從不允許任何人這樣接近他,今天為什麽能容忍?
她的氣息離他如此之近,就連那聲幾乎全部吞咽到喉嚨中的驚呼也聽得清清楚楚。吓到
,這傷口?其實這沒什麽,比他軍旅生涯中地幾次重了,但她是如此嬌嫩,怎麽受得了這個。說了不讓她看,可她卻任性地非看不可。
他想拉上襯衣,可她卻整個人都趴在他胸口,兩只手不敢碰他地肩,只緊緊抓着他的胳膊,頭俯在他地傷口上,頭發蹭着他的下巴,癢癢的。
“我的天哪,這麽厲害。”孤兒驚呼,不想再看下去,可是眼睛去離不開那猙獰可怕的傷口。
他壯實的肩上,一片血肉模糊,她告訴詹姆要割開創口,不要讓皮膚表面早于內部傷口愈合,因為破傷風菌是厭氧類,但沒想到傷者要為這個承受更多的痛苦。
而因為阿德斯剛才出去幫忙,部分傷口滲血,現在和襯衣粘在了一起,如果要分離開肌肉和布料,只怕他又要受苦。
他劃下那道生死線的時候,她心裏又是驕傲、又是得意、還有着被保護、被寵愛、被縱容的開心,因為他的行為表明,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得罪了再可怕的人,也有他替她擺平。可這時候看到他的傷,剛才所有的快樂全變為了驚慌,還有
他也是人,受傷也會疼,也會流血的。為什麽他那麽輕賤自己,從不在意肉體的痛苦呢?為什麽他做什麽事都以死相拼,不愛惜自己一點呢?心死了?所以不在意生命和肉體?可是他不在乎,她卻是在乎的。
“好了吧?”阿德斯問,感覺好像被她看着傷口,卻一直看到了心裏去。
“不,你別動,衣服和傷口粘在了一起,我來幫你揭開。啊不,你別動手,我發誓你要動一動,後面的尾款我一定會賴掉。”她心疼他,可是說出的話總是和金錢搭在一起。
不過阿德斯明白她的意思,無奈的把手放下。
孤兒急忙跑到自己的房間,把水罐中的水全倒入水盆中,然後拿了幹淨柔軟的羊毛巾再跑回到阿德斯那裏,幫他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她自己則坐到床邊,用浸濕的羊毛手巾輕輕按在血肉與衣服粘連的地方,等幹涸的血跡化開,再極輕極輕的拉開襯衣。
整個過程,她一直非常小心,全神貫注,一邊揭開粘連的襯衣,一邊輕輕向傷口吹着氣,手指更是撫觸傷口周圍的皮膚,害得阿德斯一直癢癢的,最後連心也動了起來。
“好了沒?”他忍不住催促。
“好了好了。”孤兒如釋重負的幫阿德斯脫掉襯衣,這行為做出後才發覺是那麽的不合适,不禁有點臉紅。一擡眼,這才看到他的眼窩深陷,其實是很憔悴的,不禁感動于他在這種情況下還去幫她擺脫困境的舉動,突然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而入手的溫度讓她一驚,情急之下也沒多想,略站起身子,以自己的面頰去貼他的額頭。她做這一切動作的時候是如此自然,因為自己的弟弟妹妹生病時,她也是這樣測量他們的體溫的,卻沒料到這動作對阿德斯來講是多麽震撼和觸動心靈。
第二卷 魔法橫行的大陸之 第八十一章 越描越黑
天哪,你在發燒。”孤兒的心揪成一團。
“沒事,受傷後總會發熱幾天。”阿德斯滿不在乎。
“不行,你得躺下,我幫你冷敷。”孤兒強按阿德斯躺在床上,沒注意自己居然能做到這一點,只是慌忙去拿羊毛巾浸冷水,然後疊好,放在阿德斯的額頭上。
“你喝藥了嗎?”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
阿德斯不回答,那就是沒喝,孤兒不禁發急,“你怎麽這樣不聽話呢?艾爾修士是個不錯的醫生,我相信他一定能讓你盡快好起來,可是如果你不遵照醫囑
“我并不需要醫生,是你一直瞎熱心。”阿德斯粗魯的打斷她,“從我還沒做傭兵的時候,就是這樣療傷。沒有你在,小姐,我并沒有死。”
“可是這會讓你康複得更快呀。”
“我并不需要。”
“你的傷
“我沒有康複的時候,不也可以幫你阻退敵人嗎?”阿德斯語氣中有些諷刺的意味,“放心,不會讓你承受金錢損失的!”話一出口,他感覺心口給撞了一下,無比後悔。
不,他并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讓她安心,讓她明白體溫略高一點并沒有關系,可是為什麽說出來的話變成了這樣傷人?他明白她是關心他,可這關心過了火,他怕太過親近,最終會傷害她!
孤兒瞪着他,眼裏迅速蓄滿淚水。他的輕蔑和誤會讓她格外無法接受。剛才她急得差點要哭,還不是為了他地身體嗎?為什麽會被誤解為是為了金錢?難道她在他心裏就是這樣庸俗市儈的人嗎?不,不要哭,孤兒,你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一切,随你。我不損失就好。”她微微點頭,平靜的說着賭氣的話,生怕動作太大,眼淚就會落下來。
她轉過身往門邊走。雖然很想狂奔離去,卻倔強的逼着自己走得步履輕盈而優雅。貴族小姐就應該如此,怎麽會為一個傭兵掉眼淚,那簡直太愚蠢了!是啊。為什麽關心他,她就是蠢哪!
快離開吧,可是這幾步的距離,卻好像有千裏之遙。
阿德斯看着孤兒的背影。不知是為被一種什麽力量所支配,就要她要拉動門把手的一瞬間,他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赤着腳。兩步就追上了她,伸手把拉開的門又關上。
只是此時,孤兒地手還沒有離開門把手。他的手就那麽握了上去。孤兒像被火燙了一樣慌忙抽開。但下一秒。她卻給抱進了他的懷抱中。
“對不起。”他莫名其妙的只說了三個字,就再也不說話。
孤兒地心瞬間狂跳得差點沖破胸腔。眼淚也滑落了下來,本能的掙紮了兩下未果,被困在阿德斯的懷抱中。她完全亂了,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可以前一刻挖苦她,看不起她,這一刻又溫柔得讓人連發脾氣的力氣也沒有?
窩在他懷裏,聽到他地心跳也不很規律,她忽然非常非常想看到他的臉,從沒有這樣想過。然而退後一步,卻仍然只能看到他深邃的冰藍眼眸,還有那讀不懂的閃光。
她想說話,但話還未出口,阿德斯地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這樣強悍的男人,指掌間地動作卻輕柔如水,在觸碰到她冰涼地淚時,停住,收回手。
沒有女人為他流過眼淚。
“伯爵小姐,請讓我為您開門。”他強行扯斷四目地攪纏,艱難的打開了門。
孤兒邁步走出去,心裏一片混亂,根本不能思考。而阿德斯在關上門後,慢慢走回,坐到床邊,感覺全身地力氣都給抽走了。
沉默片刻,門外傳來敲門聲,他一驚,但随即意識到是詹姆,連忙收拾心情,回複到原來的樣子。
“大人,我帶來了藥,你要不要趁熱喝?伯爵小姐說,藥涼了,藥效就會低了,還說
“拿來。”詹姆還沒說完,阿德斯就低聲道。
詹姆一愣,準備了一肚子說而沒說出來,倒覺得很被動。他連忙把藥端了過去,心中對孤兒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層,剛才似乎看到她從大人房中出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人居然這麽乖的把藥喝掉。
“今天要小心戒備,我們得提防那個什麽叫紮布的司文公爵來挑釁。”喝完藥,阿德斯吩咐。
詹姆露齒一笑,顯得無比驕傲,“大人,他們不敢來的,您畫下的那條線,現在連狗也不敢越過,街上的人都繞行哪。”
阿德斯點點頭,“不過你還是分派一下崗哨,我們可以疏忽,但她:.加了一句,“她出的是高價,我們要提供最後的保護。”
詹姆只覺得大人越描越黑,但哪敢挑明大人的心事,只低眉順目的領了命退出,讓大人休息一下,或者去心亂如麻吧。
這一天是相安無事的,雖然有無數探子裝扮成普通百姓的樣子在旅店門前逛來逛去,但當他們看到旅店的前門、後院、屋頂、四角的窗口都有兇悍可怕的傭兵把守,沒有人敢近距離觀看。旅店門前石板地上的那條粗砺猙獰的線,真的看來好像鬼門關一樣,走近一點都感覺[寒風凜凜,大熱的天,卻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看來,這位盈祿伯爵小姐不僅美麗、富有、擁有無數他們見也沒見過的美妙東西,還絕對絕對惹不起啊。唉,他們總是待在山谷中不出去,果然無法應付外面的世界了。
這是每個人的意識,所以這震懾換來了一天的安寧。至于老板娘,這間店早就不接待其他客人了,因為孤兒為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