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冷夏番外
冷夏番外㈠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了人。還要我說多少遍呢?她悠悠地道,這個人要麽是在騙她,要麽就是真的遇到過那麽一個人,可是這些,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她不是大慈大悲觀世音,她沒有精力去管別人。
其實,她說起來,也算是耐着性子了。
終于,她爆發了。
一開始,遭殃的是他的園子裏除了梅花之外的花花草草。其次,她就還是遷怒他這個人所擁有的一切物品了。
比如說,他的通過時空穿梭之術帶回來的一個現代的沙發,一個電視機,一臺電腦。
當然,這些都是他擺着玩玩的,他并不怎麽用。最重要的是,她毀了他的愛寵,軟枕。
他終于炸毛了,說,我相信你不是她。
她嬉笑着離開。看着他抱着軟枕自言自語。
她才不願意成為別人,她就是她,永遠的自己。好像小時候,家裏的姨娘說她長得像自家的閨女時,她總是一下子就垮了臉,頃刻冷冰冰地不理人。居然說她像別人,不發脾氣,有這個可能麽?
你叫什麽?喂,死人,爛泥,你叫什麽啊?吊兒郎當地,她問。
爛泥直起身來,笑,你管我!
這是她一貫的語氣,她不屑,多大點能耐,我怎麽你了嗎?就這麽對我?
爛泥笑,你管我!
她不屑淡哂,要命,你這是什麽意思?
爛泥笑,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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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淡然地走了出去,好,我不管。
爛泥卻來勁了,喂,你去哪?她淡笑,你管我!爛泥登時變得死氣沉沉。她大快,報仇雪恨,真好!
愛情麽,就是一場戰争,誰先動心,誰先玩玩兒。她總是笑了的。爛泥聽到她這一番高見,居然死心眼地道,我不贊同。被她果斷地踢了一腳,我沒問,別搶答。
爛泥耷拉着腦袋,像只狗。她又笑,她會各種各樣的笑,高貴的,淡雅的,從容的,狡黠的。包括此刻,賤兮兮地。
她坐在地板上,專心地讀一本高深的書,心平氣和的時候,她才能看得進去。讀高深的書只有一個好處,就是你突然發現這個人他原來說錯了一句話的時候,心裏會有一種趣味感。
這是你要全神貫注才能看的書,因而你給予全部的精神,這讓你反而因為專注而快樂。那些太過輕松的書,多翻一頁,便覺得無比地乏味。那種枯燥無趣的乏味,不需要動用大腦的愚蠢感,就好像自己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無比地不爽。
冷夏并不打算對他說讀書心得,無奈這個人不僅是爛泥,還是很黏的爛泥。她讨厭他這樣黏着她,便故意說些晦澀的東西,極其自我貶低的東西。
她是無所謂的,因為她絲毫不在意他。
她閑時便翻書,學養是有的,認真的情态也是真的。少年卻一看就是那種整天将日子過得像流水一樣的人。
記得梅花以前的每一句話,好像她自己所喜歡的東西,才會記得異樣地深刻。
這樣的爛泥,她不是說假。她雖然不想去幹點什麽,但是未必說明她一旦做點什麽,是做不成的。只要她想。
所以他,對于她,只是爛泥。
扶不上牆的,爛泥。
冷夏坐到梅花樹上,便這樣遇到了少年少女勾肩搭背而來,姿态親密透着幾分淡淡喜悅,并不猥瑣輕佻。
她并不好奇,仍舊坐在樹上看書。喜歡書中那些帶着無上勇氣的人,堅持自我,永遠地執着。
卻還是聽到了一聲打擾。她跳下去,冷冷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和別人長得都這麽像,我不是她。
少年好像還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身旁的少女卻阻止道,她不是。
冷夏想着,這少女看起來怪聰明。
她又挑了個清淨地方,她快活地瞟一眼四周,萬籁俱寂,心中好不快活。最不喜歡自己認真做些事情的時候,卻被別人打擾到。她心中開心,臉上不免漾開笑意。
翻書。她一頁一頁地讀,作者說,有些時候,我們要學會裝傻。她皺眉。但是,所有的時候,我們要有清明的內心。她展顏而笑。作者說,我們要有純粹的心。她不屑。作者還說,我們可以變得獨立些。她咬咬唇。
好像就是她在聽人說話一樣,也許她并不是個最好的談話者,因為她有造作的嫌疑,因為她更在意對方對自己的态度。但是她用生動的方法來表明自己的态度,因而是無用而又生動形象的。
冷夏看書,看書。
也還是看進去了,就沉浸着。沉浸着的感覺,永遠是好的,讓人覺得輕松,愉快,像是酥麻的電流流過大腦,給人舒适快活的一種感覺。
微笑在她的臉上盡情地綻放,愉快着生活的人們,将永遠青春。她明亮的臉上漾開陽光的美好。她就在那一刻,與全世界共和。
她頓時覺得風平浪靜的生活可以告一段落,此刻的冷夏,是要過入世的生活了。
與這個世界近距離地接觸,然後看見所有人臉上細小的色斑,愛上它們,或者忘掉它們。
有一間自己傾注心血的店鋪,裏面有華裳,有各色各樣的書籍,有漂亮的植物寵物,以及運用時空穿梭術帶來的各種各樣的物品。
她要用自己的雙手和自己的勇氣為自己創造一個傳奇,來抵制這瑣碎的日常與平庸的生活,不讓自己在清閑之中失掉應有的快樂。
所以,迎接她的,哪怕暗無天日,她心中自有萬道金光。
冷夏番外㈡ 當我們虛假的時候,我們獲得的快樂再多,也是虛假的。當我們真實的時候,我們獲得的快樂再少,也是真實的。
她坐在一張桌子旁,側臉有着忙碌的神情,陽光照到她臉上,顯得充實而又快樂。當店裏的小二端了菜單來的時候,她臉上是清淡的笑意,并不像從前不穩重地發火,只是道,既然客人存心找茬,就別理,随他去吧。
正如此刻,現在的她,謙遜,和氣,沒事從來不會與人争執。豪爽大氣本來就是她的優點,此刻又帶了勇氣與沉澱,她變得更加地适合這些争端的解決。
正在她又一次埋首的時候,有一個人帶着淺淺笑意而來,這人的微笑,雖然平和,但是銳氣不減,與冷夏此刻的清淡無塵不同。
她聽到腳步聲,緩緩擡起頭來,笑容清雅地道,有什麽事麽?那人并沒有說話,只是帶着一份好奇認真地端詳她的側臉,她擡起頭來,望向他。
這個人肆無忌憚的打量讓她覺得無比熟悉,童年時的她的習慣回到她身上,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恣意而又殘酷地審視着,如同敏銳而又具有警惕性的鳥類。
那人半晌以後淡淡道,你是不是冷夏,可能是我看錯了。她愣愣地望着他半天,才終于笑起來,你是小皇帝?
那人的視線始終帶着淩厲與懷疑。冷夏被盯得很不自在,很久都沒有出現的桀骜淩厲的風骨又一次降臨,不是就不是,這麽看着我,有意思?
卻聽得對方揚聲的一笑,果然是你,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有這樣對我的底氣。
他們在春日的暖陽下看風景,柳枝青青,綠水潺潺,山清水秀,風景極佳。對方一笑,道,剛才我還以為又是誰在設計我。他苦澀地一笑,身居高位,不得不多些算計。冷夏恬靜的表皮本來早已經天衣無縫,此刻卻是破碎的。
她不屑地道,那些人做事總有目的,好好地用我來設計你?你不是在說笑吧。他輕笑,點她的額頭,道,我還以為,你成了這麽厲害的商人,現在就也是聰明人了,沒想到在自己的事情上,還是看不清。
她不屑地道,有事說事,別給我拐彎抹角。對方笑了一笑,道,沒什麽,你就當我說笑了。冷夏哼一聲,不再說話。
對方問道,現在過得怎麽樣?可好?她淡然,道,天下第一富商,能壞到哪兒去呢?我是喜歡忙碌的人,這樣子一點也不累,渾身能量,反而是閑下來,自己覺得自己虛度光陰的時候,心情差些。
對方淺笑,仍舊是大氣地。有些人就是有那樣子的魔力,做得到簡單,也在簡單裏蘊含了精致,那精致表現出來,自然而然隔離開了衆人。冷夏好久沒有小孩子時的心态。
然而,對面這個人,能夠給她。因為他,是她兒時的玩伴。
對方提出要求,道,我帶你去玩幾天,可以麽?她一口回絕,我多忙呀,不行不行。對方笑,道,我也沒指望,和我在一起,本來也許就是危險的。他笑指自己的臉,我今天出來時,還是特地做了易容術的。
他道,我覺得可能會是你。冷夏終于明白,在外面說話的是他,也是他,說出那麽多無理的要求。她不悅,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卻是來砸招牌?
他笑笑,道,改天我裝作不經意來一趟,不行就明天,你出去好了,省得接駕麻煩,我給你寫個牌子,讓你長點光。
冷夏拍手稱快,道,這樣多好。他也笑,是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