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你所願
第82章 如你所願
之後兩日,祝雁停就在東間裏住了下來,蜷縮在床邊的矮榻上,一個囫囵覺都再未睡過,夜裏要醒來好幾趟,去幫蕭莨掖被子,試額溫,給他喂水,總擔心他的病況還會反複。
其實相比蕭莨,他自己這個藥罐子也沒好上多少。
蕭莨時而清醒時而昏睡,醒着時也不怎麽搭理祝雁停,只未再趕他走。
到了第三日,蕭莨的病情好轉了些,又叫人将那些積壓起來的公文奏疏送來房中,倚在床上批閱。
祝雁停主動幫他收拾整理,蕭莨只擡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又低了頭,繼續看自己的。
祝雁停幹這活已經輕車熟路,随意翻了幾本就知曉了這段時日蕭莨到底在忙什麽,他準備明年開春之後就揮軍南下,難怪那日特地将軍中将領都召了過來議事。
祝雁停略一猶豫,提醒蕭莨:“你既有野心,最終要天下歸一,就不該過度依賴戍北軍,不能叫戍北軍中出來的與其他那些個武将分了彼此,覺得他們是有不同,反生出矛盾來。”
蕭莨的手一頓,又擡了眼,祝雁停被他平靜無波的目光盯得心下突突直跳,垂眸道:“我随口說說的,并非有意挑撥,王爺當沒聽過就是了。”
“嗯。”
蕭莨淡淡應了一聲,也不知是同意祝雁停先前說的,還是後面那句。
祝雁停不再多言,繼續幫他整理文書。
入夜,蕭莨叫人送來熱水,打算沐浴。
祝雁停勸他:“你身子還沒完全好,再過兩日再沐身吧,別又着涼了。”
蕭莨沒理他,脫了衣裳直接跨進了浴桶中。
下人進去幫蕭莨擦背,祝雁停站在屏風外,一時有些讪然,站了片刻,也進了裏頭去。
“王爺,……要不我幫你擦背吧?”
祝雁停小心翼翼地問,蕭莨閉着眼趴在浴桶邊,臉上無甚表情,依舊不理他。
祝雁停從下人手中接過布巾,又努了努嘴,示意屋子裏的人都出去。見蕭莨沒有反對的意思,一衆下人魚貫退了下去。
祝雁停坐在蕭莨身後的矮凳上,捏着布巾細致地幫他揉搓背部。
祝雁停是第一回 做這樣的活,笨拙了些,倒也不至手足無措,見蕭莨就要睡着了的模樣,祝雁停試圖與他搭話:“你這兩日都沒什麽胃口,等再過幾日身子好了,叫人做些開胃的菜吧,如今天寒,可以叫人炖那個酸湯羊肉,你從前最愛吃的。”
實則蕭莨每日吃什麽、用什麽,這正院裏的管事都會安排得妥妥帖帖,祝雁停确實是沒話找話。
他說罷又有些後悔,怕蕭莨會因自己提到從前又生氣,蕭莨的神色卻未有變化,眼皮依舊耷拉着,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祝雁停無聲一嘆,不再說了。
水中的熱氣散去了些,怕蕭莨着涼,祝雁停又趕忙喊人再添些水過來,他的手沿着蕭莨的脊背一路往下揉按,至腰間時忽地被蕭莨捉住了手。
蕭莨終于睜開眼,側着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在做什麽?”
“我給你擦身,”怕蕭莨誤會,祝雁停又添上一句,“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服侍你。”
蕭莨輕眯起眼,凝視着他,祝雁停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聲音:“真的,我沒想做別的。”
蕭莨甩開他的手,霍然起身,赤裸的身軀就這麽明晃晃地展現在祝雁停眼前。
祝雁停仰頭望着他,蕭莨的肩背比當年更要寬闊許多,是真刀實槍練出來的,身上有好幾處疤痕,最突兀的便是右側肩膀上的那道箭傷,新長出來的肉虬結在一塊,看着格外猙獰,是再不能撫平了。
那是他親手送給蕭莨的,肩上的傷疤,亦如同心上的那道疤。
祝雁停的眼眶微濕,心頭酸澀至極,蕭莨已從浴桶中跨出,拉下搭在屏風上的衣裳随意披上,回了床榻上去。
祝雁停跟過去,稍稍平複住心緒,提醒他:“你發尾有些沾濕了,我幫你擦擦吧。”
蕭莨擡眸又看他一眼,沒說什麽。
祝雁停去拿了條幹淨布巾來,站在蕭莨身側,幫他擦拭發尾。
蕭莨倚在床頭邊,繼續看那些尚未處理完的奏疏。
他的眉目在燭火中格外沉定,周身的陰郁似都沖淡了些,祝雁停看着心頭終于略微松快了一些。
戌時末,祝雁停提醒蕭莨歇下,蕭莨并不理他,手邊尚有堆積如山的奏疏。
祝雁停無法,只得上手,直接抱起那堆奏疏拿走。
蕭莨擡眼,眼中有倏然滑過的怒意:“你做什麽?”
祝雁停将奏疏放去一旁的案幾上,再走回來,低下聲音:“王爺随便如何罵我都好,但已經這個時辰了,王爺必須歇下了。”
蕭莨深深看着他,眸色幾變,祝雁停垂眸不再言語,等着他發落。
下一瞬,他被蕭莨扣住手腕往前一扯,踉跄跪坐到了地上。
蕭莨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你不要得寸進尺。”
祝雁停不為所動,只直勾勾地看着蕭莨,他之前确實有些怕這樣的蕭莨,如今卻看開了,再如何也不過是被蕭莨打罵,只要蕭莨能發洩出來,別再憋出更多的心病,別的都無所謂。
被蕭莨掐住下颚,祝雁停也只是微微擡起頭,迎視着他的目光。
僵持片刻,蕭莨松了力道,将人往後一推。
祝雁停不在意地爬起身,叫人進來伺候蕭莨漱口。
他自己則回去西間,草草梳洗了一番,再回了東間。
這幾日蕭莨已默許他住進東間裏,只要不出了這個正屋的門,不會有人限制他。
蕭莨已經睡下,床帳也放下了,無聲無息的。
祝雁停輕手輕腳地熄了燈,躺上矮榻,翻身都不敢弄出太大動靜。
他個子不矮,蜷縮在這張矮榻上其實很不舒服,也硌得慌,還冷,好在昨日管事的偷偷給了他一個湯婆子,其它的便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
能睡在蕭莨身邊,別的都不重要。
半夜,祝雁停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蕭莨輾轉反側的聲響,趕忙起身,手忙腳亂地爬上床,蕭莨果然又犯頭疼了,但沒前幾日疼得那麽厲害,只是皺着眉睡得很不安穩,不時翻身。
祝雁停伸手探了探他額頭,還好,沒再燒起來。
他下床去将自己枕頭下的香油取來,再爬上床,将蕭莨抱進懷中,熟練地為他揉按頭部。
蕭莨安靜一陣,又忽地擡手,攥着祝雁停将他扯下去,祝雁停猝不及防,被蕭莨扯得直接倒在了床褥中,不待他反應,蕭莨粗重的呼吸已經壓了下來,一口咬在他頸側。
一陣劇痛傳來,祝雁停用力咬住唇才沒有喊出聲,只怕他頸上已被蕭莨咬出了血。
蕭莨的牙齒磨着祝雁停頸上的肉,他的神智并不太清醒,似乎這樣能減輕一些頭痛讓他好受一些。
祝雁停顯然也意識到了,沒有掙紮,只一下一下地撫着蕭莨的背,試圖安撫他。
不知過了多久,蕭莨的呼吸逐漸平靜,終于松了口,某處卻起了微妙的反應,祝雁停心頭一跳,蕭莨就壓在他身上,他自然感覺到了。
側過頭,見蕭莨不知何時早已睜開眼,對上他在黑暗中格外幽沉深邃的雙眸,祝雁停的心髒再不可抑制地砰砰跳了起來。
耳畔的呼吸重新灼熱起來,祝雁停搭在蕭莨背上的手更放軟了力道,若有似無地輕撫着,低聲喃喃:“王爺,我伺候你啊。”
蕭莨的呼吸更重,并未出聲,祝雁停便當他是答應了,手指一點一點将他的亵褲卷下,身子縮下去,沒有半點猶豫地含住了那處已經半硬起來的莖物,賣力地吞吐。
他是第一回 為蕭莨做這樣的事情,十分的生澀,但努力想要取悅蕭莨,又是吞又是舔,使出了渾身解數。
蕭莨重重一喘,黑暗中望向祝雁停的目光格外複雜,片刻後,他扯住祝雁停的頭發,挺動起身體,在他嘴裏快速進出。
完全硬脹起來的莖物幾乎頂進祝雁停的深喉裏,鹹腥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祝雁停的眼角有被逼出的生理性淚水,卻依舊十分努力地吞吐着口中碩大。
不多時,那物什陡然又脹大一些,盡數射了出來。
蕭莨抽出還未軟下的莖物,依舊在喘着氣。
祝雁停被嗆得不停咳嗽,将嘴裏的穢物盡數吞下。
平息下來後,蕭莨用力扯住祝雁停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看向自己。
祝雁停的嘴邊還有隐約的水光,眼中更是水汽氤氲,一雙黑眸格外明亮。
蕭莨啞着聲音,一字一頓問他:“你為了讨好我,連這種事情都做?”
祝雁停平靜道:“我是你的妻,為你做這種事情不是天經地義麽?你若覺得是讨好,那便是讨好吧,若是當真能讨好到你,什麽我都肯做。”
蕭莨手中的力道不自覺地又收緊了一些,祝雁停眼中的水霧愈加泛濫,軟聲安撫他:“這樣不好麽?以前只有你為我做這種事,現在我也可以為你做,只要你高興,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我是發自真心的,并非虛情假意的哄騙之言。”
“真的,你信我。”
蕭莨閉了閉眼,終是松開手,淡下了聲音:“下去吧。”
祝雁停乖乖起身,下了床去,倒了杯水,沖淡了些口裏的味道,又倒了一杯擱到床頭案上,提醒蕭莨:“你夜裏容易口渴,記得喝一口,別喝太多,要不一會兒要起夜了。”
見蕭莨無甚反應,祝雁停不再多言,幫他掖了掖被子,将床帳重新拉好,回去了榻上。
屋子裏愈加沉寂,祝雁停縮進被褥中,伸手摸下去。
他和蕭莨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幾年他何不受煎熬,但為了懲罰自己,連自渎都未曾有過。
他其實,無比地渴望蕭莨,在那些夜深人靜不能成眠的夜裏,他不止一次地憶起他們最甜蜜時那些旖旎纏綿的畫面,到了今夜,才終于敢稍稍縱容自己一回。
後半夜,蕭莨睡得十分安穩,祝雁停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一直未再睡着過,一夜到天明。
天亮之後,蕭莨身上的熱度終于徹底退了,祝雁停心知今日肯定留不住蕭莨,主動伺候了他起身。
祝雁停蹲在蕭莨身前,仔細地為他系上腰帶,挂上吊墜,将下衣擺捋平。
蕭莨腰上的吊墜早不是當年跟他一對的那枚玉佩,想到那玉佩,祝雁停免不得又後悔又遺憾,當日他為何就那般失了心瘋,當着蕭莨的面将那玉佩摔碎了,活該今日蕭莨對他冷言冷語,不肯原諒他。
蕭莨的目光落在銅鏡裏,跪蹲在他身前的祝雁停的背影上,微微一滞。
祝雁停仰起頭,輕聲問他:“這樣可以麽?”
蕭莨沒說什麽,只擡了擡下颌。
祝雁停站起身,又從下人手裏接過大氅,幫蕭莨穿上。
蕭莨去外間用早膳,祝雁停跟過去,像之前那樣為他布菜。
珩兒這幾個月被送去衛氏那裏教養,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桌上只有蕭莨一人。
菜色依舊十分清淡,蕭莨的病剛好,只能吃些清粥小菜,祝雁停給他夾了幾筷子菜,看蕭莨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稍稍放下心。
又想到珩兒,他已有幾個月沒見過那孩子了,免不得有些想念,見蕭莨這會兒神色平和,試着問他:“珩兒他,……還好麽?”
蕭莨碗裏的粥已經空了,他擱下筷子,面色又淡了些。
祝雁停趕忙解釋:“我随口問問的,你不想說便算了,我讨好你也不是為了珩兒,只是我想讨好你而已,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蕭莨已經起身,祝雁停讪讪閉了嘴,在蕭莨出門之前,趕忙去取了個手爐來,塞給他:“你拿着這個吧,前頭人多,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不如這裏暖和,這個攏在袖子裏會舒服許多。”
蕭莨淡淡掃他一眼,沒有接,直接走了。
祝雁停也不氣餒,又塞給他身後的一個下人,對方十分為難,接不是不接也不是,祝雁停輕努了努嘴角:“趕緊去吧,王爺都走遠了,一會兒記着給王爺。”
蕭莨離去後祝雁停才回去裏頭,對着鏡子仔細看了看昨夜被蕭莨咬過的地方。
右側肩頸處一輪十分顯眼的牙印,這會兒還在絲絲冒着血絲,他擡起手,手指輕輕拭過那處,安靜看了許久,未做處理,只将衣裳重新拉平整。
蕭莨一整日都再未回來過,午膳和晚膳也是在前頭用的,祝雁停出不去屋門,乖乖回了西間,繼續抄經書打發時間。
夜色低沉時,那只黑鴿又出現在窗外,祝雁停讓人将之放進來,取下字條,祝顯德問的果然是關于出兵南下之事。
先前的風波已過,祝顯德蟄伏了一陣,如今又不安分起來,顯是在外聽到了風聲,才來找祝雁停打聽。
祝雁停輕嗤一聲,正猶豫着要怎麽給他回,身後響起腳步聲,是蕭莨回了屋來。
蕭莨瞥了一眼停在窗邊的黑鴿,什麽都未說,進了東間去。
早上那個下人将手爐還給祝雁停,搖了搖頭,說了一句:“王爺不肯用,郎君以後還是別為難小的了。”
祝雁停輕抿唇角,跟進東間去,小聲與蕭莨說:“祝顯德想知道你出兵的具體時間,發兵多少人,誰領兵,目标是哪裏。”
蕭莨不答,只從那一堆還未來得及收去前頭的奏疏中撿出一本,扔給祝雁停。
祝雁停拿起看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已然有了數。
将黑鴿放出去,祝雁停淨了手,又去幫蕭莨脫衣裳,他的手指在不經意間撫過蕭莨的胸口,蕭莨的瞳孔微縮,攥住了他手腕。
祝雁停愣了一下,擡頭對上蕭莨冷下的目光,趕忙解釋:“我不是有意的……”
蕭莨将他往床上一推,欺身上去,掐着他的下巴用力扯開了他衣裳:“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麽?我如你所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