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嫁雞随雞
出聲叫住那二女後, 陳青鸾站起身來,她身後的露珠熟練地給她整理衣衫下擺。
她望着面前神情尴尬的二人,笑容十分和煦地道:“這位不是承恩伯夫人麽,咱二人也是好久未見了,你身邊這是哪家的小姐,快給我引薦引薦。”
那伯爵夫人姚氏乃是國子監祭酒家的長女,生的珠圓玉潤,是個富貴美人相。她與陳青鸾不過在去年宮內宴會上遙遙見過一面,未料她竟然認得自己, 這才想起來如今對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巴結上了權宦而飛上枝頭的暴發戶,而是得了封號的一品诰命夫人,當即拉着身邊的小姑娘同她行了禮, 又介紹說那是她家庶出的小妹,名喚姚夕月。
陳青鸾忙道無需多禮, 又笑着道:“剛才聽你們聊得熱鬧,可是有什麽新鮮的趣事, 可以說給我聽聽麽?”
那二女對視一眼,姚氏曾聽聞那潇潇跟了清平侯之前,差點兒被蘇仁逼死,想來陳青鸾同她關系定然好不到哪裏去,便将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只是措辭改的略微含蓄了些。
陳青鸾聽罷,也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對姚氏道:“清平侯這樣的門第, 對血脈可是極為看重的,若當真無後,自旁支裏過繼來也使得,又怎會想出這等不上臺面的法子來。”
姚氏見陳青鸾表現的十分随和,也就漸漸将方才的擔憂抛諸腦後,十分自以為是地道:“過繼的孩子多半都已經記事了,回頭長大了心裏還是要向着親生父母的,到時候這偌大的基業,都便宜了別人,如何能甘心啊。”
陳青鸾狀若信服地點了點頭,又道:“原來如此,看來只要是打一出生便帶在身邊養着,那就同親生的血脈沒什麽分別了。”
姚氏見她似乎要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扯,連忙點頭稱是,哪知陳青鸾話頭一轉,突然道:“我這人歷來性子直,今日咱幾個既然如此投緣,不如就結拜做個姐妹如何?你伯爵府的門第我不敢攀,可是夕月妹子可別嫌我,等成親之後有了孩子,可一定要叫他認我做個幹娘呀。”
那二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愣,姚夕月年輕不經事,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不斷向姚氏投去求助的眼神。
陳青鸾一直以來沒有涉足京中貴女們的交際圈,并不代表她對各種八卦不感興趣——自暗衛處聽來的八卦,可是有理有據貨真價實的,比起每隔了一個人便要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可令人爽快多了。
姚氏的親生母親早逝,她父親續弦娶進來的繼室連生了三子二女,她這個前任夫人留下的孩子雖占了個嫡長的名號,實際上日子并不會太好過,倒是平日裏與早先她母親陪嫁來的姨娘關系更親厚些,後來好不容易嫁進了伯爵府,有提攜露臉之處,也是更願意帶着那姨娘所出的庶妹。
今日這一趟,雖然她們心內多帶着鄙夷,不過是不好拂了清平侯府的面子才會來,可好歹也是個能在各家夫人面前露臉的機會,看來姚氏是認真要給這姚夕月張羅個好親事了。
可如果預定了要把孩子給太監當幹兒子,若是那等不知廉恥只想着攀附權貴的廢物也就罷了,稍微有些氣節的人家,誰會同意?縱使是依附在東廠羽翼之下的閹黨官員,雖然暗地裏恨不得親自上陣管蘇仁叫幹爹,但是明面上,面子還是要的。
這事兒如果傳開了去,那姚夕月的親事,怕是好不了了。
可若是同夫家瞞下來,若陳青鸾方才所說的不過是句戲言,回頭便忘了不再提起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萬一将來哪一日她舊事重提,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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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二人臉色難看,陳青鸾笑眯眯地道:“這事兒呀就這麽說定了,我看宴會快要開場了,我先走一步,你們若還要再逛逛也別誤了時辰。”說罷,轉身翩然離去。
她心情看上去極好,露珠在她身後低頭跟着,直到身邊再沒有外人了,才偷偷湊上來道:“夫人,你方才那神情,跟老爺越來越像了。”
陳青鸾瞥了她一眼道:“這世上哪有什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只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難道還當你家小姐原本是什麽好人不成?”
露珠撇撇嘴道:“反正自從我跟了小姐,是只見過你救人,可沒見過你害了誰去,方才你吓唬那兩位,不也是替潇潇姑娘出氣麽。”
聽了這話,陳青鸾輕嘆一聲。出氣?當事人怕是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戲呢。
這件事最終還是傳到了潇潇的耳朵裏,她再聽了無數種不堪入耳的傳言之後,終于理解了當日陳青鸾怒其不争的緣由。
她經歷過的太多,能活着,也能看到自己所珍視的人也活着,便可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語。可是幼子無辜,承受這些猜忌與輕視,實在叫她心疼。
這事兒級發生在清平侯府裏,所以潇潇能知道,一點也不奇怪,而讓陳青鸾納悶的是,蘇仁竟也知道了。
他倒是打心底裏相信,陳青鸾是當真不在乎所謂子嗣不子嗣的,所以也沒因此鬧什麽別扭。只是冷淡地叫她不必費心思管別人家的閑事——反正不論潇潇日子過的有多憋屈,都是她自找的。
陳青鸾的重點卻不在這裏,她滿目狐疑地看向蘇仁道:“還說沒再派人監視我?那你便給我解釋一下,當時可就幾個女人在場,怎麽連我說了什麽話,都知道的這般清楚?”
蘇仁笑的十分人畜無害,湊過來在她耳邊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送給你用的那個影衛,我可是半年沒見過他的面了。”
他這語氣,仿若是送了個小貓小狗一般。陳青鸾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随後瞪了蘇仁一眼,轉過頭去抿嘴笑了。好在她二人獨處時,那些影衛們都是候在院子外頭的,也不至于被做了哄人開心的玩意兒而感到委屈。
蘇仁見她并沒當真動怒,便接着道:“我沒派人監視你,可是那些同你有接觸的人,都至少會叫人去盯上三日,若他們沒什麽動作也就罷了,若是有一個字提到你,那自然會有人禀報給我。”
陳青鸾繃不住笑了,只不過卻是氣笑的。
自己看上的這個人,從來都将他的占有欲大大方方的擺在明面上,叫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道枷鎖,是陳青鸾高高興興自願套上的,可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蘇仁一邊說着,手指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可惜陳青鸾雖然不在面上直接同他争執,卻也有的是方法叫他心裏也不痛快。
她一把握住那正往自己衣領內伸的那只手,挑眉道:“既然同我說過話的人你都派人查了,那之前那個章昭儀呢,她後來怎麽樣了?”
那日蘇仁也是一身的麻煩事,連她同那章昭儀見過面的事兒都是晚間聽她說了才知曉,若到了那功夫才叫人去盯梢,便是有些晚了。
然而蘇仁卻是道:“宮裏的人哪能同外頭的一樣,外邊那些,随時叫個暗衛過去看着就行。而宮裏的……”
他故意頓了頓,随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自然是從進宮得那一刻開始,身邊就安插了眼線,所有可疑之處都要記錄在冊。”
而這位章昭儀,與其說是謹小慎微沒有露出馬腳,還不如說是因為無處不可疑,無處不怪異,反而抓不到個頭緒出來。
自大楚開國以來,南疆諸多小國被逐漸吞并,形成了許多一些多民族混居的區域。章昭儀出身的部族十分興盛,有自己的語言,卻也不排斥漢人,不論男女老幼都會說官話。
而其首領家族的姓氏所對應得便是漢姓裏的“章”字。
可就是這樣一個堂堂土司的女兒,不僅上京來時身邊就只帶了一個伺候的丫頭,那丫頭還在進宮後第二日便吃壞了東西,還是不願意麻煩太醫,竟是就這麽一命嗚呼了。
仿若殺人滅口。
雖然同行的也有私兵護衛那些人伺候着,然而他們原來時候就不在小姐身邊當差,且這一路上她還罩着面紗。這麽一來,認識那土司女兒真正容貌的人,滿京城裏都尋不到一個了。
而她這些天以來,得到的恩寵遠遠超過以往那些新入宮的妃嫔,連一貫沉着的苗皇貴妃也察覺出蹊跷來,只是若往深處查,又偏偏什麽都查不出來。
若說才情技藝,一個蠻族女子縱然學習過,恐怕在皇宮遍地錦繡之中,也絕不出挑。若說她是走的野路子呢,然而據回禀,她入宮時所帶的器物都是經過嚴格查驗的,既沒有宮內嚴令禁止的□□物和香料,也沒見那些教坊出身的女子若用的那些不入流的器具玩物。
就這麽一個無甚特別之處的小姑娘,究竟是怎麽籠絡住那個薄情帝王的心的?
這其中的緣由,苗傾顏和蘇仁都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然而與一頭霧水的皇貴妃相比,廠督大人現在還是有一點頭緒的。
只是他寧可自己猜的不對。
自南疆而來,手段難辨,有恃無恐,怕是同那拜月教脫不了幹系。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進入最後一段大劇情啦~ 預計還有個十幾章正文完結,但是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碼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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