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
“喂！”淩梓東皺眉，一把勾住她的脖子，“你好歹是個女人好嗎？別整天屁股，屁的挂在嘴邊！”擡手就朝她額頭一彈。
“啊……”杜小諾吃痛地颦眉抗議，一個轉身，從他臂彎裏掙脫出來，狠力地揉着額頭，大眼瞪着他喊道，“很痛的！真是的！尊老愛幼兩條你起碼尊老就不合格！”
淩梓東摸着下巴笑得好不惬意，“可是你一點都不老，風華正絕代。”
“去死！”杜小諾咬牙切齒地擡腳就朝他的屁股踹去。
淩梓東嬉鬧着左閃右躲的還是被踹了好幾回。
“杜小諾？”身後突然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聲音裏還有些淡淡的不确定。
見鬼！杜小諾臉一白，背脊一僵，晴天霹靂啊，又是這個聲音，該不會那麽背，在這裏和她遇上了吧？吞了吞嗓子，腳步一轉，她優雅地回過身。
喲呵？真他姥姥的緣分砸腦門上了，冤家路窄啊！果然是她，柳青青！還有她正柔弱無骨地挽着的方翌晨。
方翌晨？！
杜小諾的心口猛地一震，怎麽個震法？□□爆炸的蘑菇雲，知道不？就那麽個樣兒！好一張俊美儒雅的臉龐啊，五年不見，這丫的依然是人模狗樣地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這是要出道去禍害人間無知少女了麽？
視線朝着那兩條正在交-纏着的手臂瞄了一眼，真好！這對狗男女！果然在一起了！她的前夫和情敵！瞧瞧，這挽得多緊貼啊？俊男美女的，真是絕呸啊絕呸！啊呸！
嗯吶，是前夫和情敵沒錯，話說當年，柳青青賣力地撬了她多年的牆角來着，她也一直傻逼地以為這堵高牆固若金湯來着，沒想到，一朝失守，他們倆就XXOO地搞一塊去了，于是，他們離婚啦。
呃，好吧，這只是離婚的一個必要因素，不是直接因素，畢竟，她可是在方翌晨提出離婚之後才知道他倆搞一塊兒的。瞧瞧，她是多麽地單純啊，唇邊一抹譏諷的笑意，杜小諾微笑起來。
“小諾，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不怎麽變嘛，來看方伯伯嗎？怎麽沒有上去？我們剛剛下來呢。”
卧槽，別把話說得好像他們沒什麽深仇大恨似的好嗎？請原諒，面對這種恬不知恥的斯文敗類們，她很難不粗俗啊。
杜小諾把微笑拉得更大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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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柳青青，還是像第一次見到的那樣，高貴美麗得像只高腳白天鵝，看來這五年，方翌晨給她雨露滋潤灌溉得倒是挺盡心盡力的。
但是相對于身邊這位熱情大方，笑臉相迎的美女，方翌晨的臉色就像坨爛大便一樣了，雖然這麽想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但是沒辦法啊！她就是這麽想的。阿門，請主原諒。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高腳白天鵝又嬌聲嗲氣地說話了，“挺帥氣的小夥，介紹一下吧。”
杜小諾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把舌頭撸直了成麽？哎喲，還介紹？她無意要搞什麽久別重逢敘敘舊的戲碼哇，于是挽起還在怔愣着的淩梓東的手臂，嫣然笑道，“小東，我們走。”
然而沒走幾步。
“杜小諾！”方翌晨略顯暴戾的低吼聲清晰地傳來。
耶？會說話耶？杜小諾站定，沒有回頭。
淩梓東疑惑地看看杜小諾，又回頭看看一臉鐵青恨不能吃人一樣的陌生男子，來者不善啊，別是來跟他搶小諾的吧？哦，應該不是，他手裏邊還挂着一個呢。
“小東，你先上去，我買點東西就上去。”杜小諾捏了捏淩梓東的手臂,朝他安然地微笑。
“那你自己小心點哦，有事就大聲地喊，我能聽到。”他拍了拍她的肩頭，也朝她安然地微笑，瞥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就小跑着離開了。
柳青青柔聲地對方翌晨說道，“翌晨，我先上去陪方伯伯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嘁！”杜小諾冷冷地一挑嘴角，還真是會抓時機秀恩愛！據說秀多必分啊，妹子，好自為之！
眼前一暗，方翌晨就杵到了面前，目光冷峻幽深，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杜小諾，我們談談！”
杜小諾眼皮懶懶地一擡，冷漠疏離的眼神飄向他的眼底，心裏玩味着五年之後的這第一句話，談談？談什麽？談他為什麽背叛？為什麽走？談他現在多幸福，談她多悲催麽？又或者是想談談那些鏡中花，水中月的陳年往事？
哎喲，方翌晨，你怎麽那麽可愛呢？
“我很忙。”她淡淡地開口。
方翌晨的臉色一變，冷峻的眸子陰沉得猶如黑夜裏的寒鷹，他低吼，“杜小諾！說兩句話不占你多少時間。”
“可是我們沒什麽可談的呀。”她一揚下巴，努力地忽略掉心裏隐隐的痛，是不占多少時間啊，可是五年前，他和別的女人一起消失的時候，怎麽和她談談的這麽點時間也沒有呢？哦，現在回來了，要談了，還談毛啊？憑什麽？她就是不談，怎滴吧？
“方先生，我們沒有共同話題，誰也不耽誤誰了哈，先走了，再見。”她淡漠地微微一笑，繞過他，大步離開。
方翌晨幽深的眸子明顯地愣了一下，接着神情一斂，陰郁着嗓子吼道，“杜小諾！你敢！”
真是笑話，她有什麽不敢的？要不是不願意讓他誤會她在逃，她還想用跑的呢！杜小諾高昂着頭，快步下了臺階。
卻突然，眼裏，臉上驀地一陣濕熱滾燙，她擡起手背狠狠一搓，竟然是淚？靠！難道她哭了嗎？給我咽回去！哭給誰看？別他姥姥的不争氣了！
夕陽餘晖漸漸籠罩了整個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染上了那潺潺的澄紅，下班的高峰期，車流人－流匆忙而焦躁，杜小諾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碎石小路上如踩在厚重的雲端，眩暈缥缈……
“簽了離婚協議，你再不是方家的人！”方翌晨絕情冰冷的話語，五年來，如影随形地響徹在頭頂，伴随了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啊，她都不敢去數。
所以，既然走得那麽徹底，請問，現在是有什麽可談的？神經病！杜小諾還是沒有再踏進醫院，她要遠離所有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華燈初上，霓虹精彩紛呈，夜幕給花海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朵朵鮮花猶如夜的精靈，妖嬈而嬌魅，古典音樂飄揚在花海的上空，客人絡繹不絕，周末的晚上，是店裏生意最好的時候了，每個人都處于最大的忙碌之中。
杜小諾也忙到不行，她平時比較懶，天一黑就不會待在外面的，今天卻神經質地不想回去，執意留下來履行她老板娘的義務，腦細胞急劇飛轉，等到夜已漸深，客人開始減少的時候，她竟有些佩服自己，那麽多的帳要收，那麽多的零要找，她這個數字白癡居然不曾找錯錢？
數字白癡老板娘，她也是棒棒噠。
“啊，已經那麽晚了麽？”她擡頭看了看挂鐘，已經快十一半了，得去趕最後一班公車了，“大魚，小月，智慧我先走了，你們也不要太晚哦。”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門口。
“好，老板娘，要小心哦。”
剛和員工打完招呼走出門口，她就被一道漆黑而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以為是客人的她并沒有去看對方的臉，只反射性地微微點頭，“歡迎光臨。”說完，身子往旁邊側了側，讓出了門口的道，然而，來人并沒有走進去。
她疑惑地擡頭，呃，赫然竟是西裝筆挺，陰沉着臉的方翌晨，丫的，怎麽陰魂不散？
“你來幹嘛？”杜小諾眯了眯眼睛，居然給找到這兒來了。
“我有話跟你說，說完就走。”方翌晨低沉地開口。
杜小諾略一思量，這有話說，還說完就走，特麽的太潇灑了吧？她憑什麽配合他潇灑？堅決不配合，“你沒看見嗎？我很忙。”
“不忙不忙！老板娘，有我們！”不知何時大魚突然站在了身後，笑得那叫一個春-心-蕩漾蕩漾，帥哥啊！看起來又像有錢有勢的人，人家有話說就聽嘛！矜持也得看對象不是？
杜小諾抽了抽嘴角，冷冷地，肅殺地斜睨了他一眼，看來平時她這個老板娘真是沒什麽威嚴啊！好吧，終歸也得讓他談一次的，于是，杜小諾就這麽輕易地配合了，太快了？哦不不，方翌晨是個倔脾氣，她只是不想沒完沒了。
“說吧，說完滾！”杜小諾輕挑柳眉，冷冰冰地注視着他，漠然地說道，量你也說不出個花來。
方翌晨眸子一斂，有剎那間的失神，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嗎？如果是，為什麽和記憶裏的不一樣呢？他詭異地沉默着，詭異地看着她的臉，那雙整日追逐着他的大眼睛，盡管依然雪亮，但仿佛有了許多他看不懂的東西，他唯一可以看懂的，就是那裏面，已沒有了他。
曾經微微嬰兒肥的臉龐也消瘦了許多，變成了輪廓分明的瓜子臉，臉上的表情冷漠疏離，一秒鐘也不願意搭理他！這才是她對他真實的态度吧，以往的那些纏纏-綿綿，不厭其煩的告白，仿佛僅是虛幻的夢境了。
好久不見，可是，為什麽明明站在眼前，卻覺得如此的遙遠？他們，竟已經離得那麽遠了麽？遠到咫尺卻像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