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受歡迎的來電
“我走了，如果等下我爸跪搓衣板我來叫你哈。”淩梓東壓低聲音對杜小諾擠眉弄眼地笑道，然後離開了。
“喂？請問你找誰？”杜小諾強忍着笑意直點頭，朝電話裏再問了一聲，奇怪，誰打她電話半天不出聲？別又是勞什子推銷觀音茶的吧，撇撇嘴，她打算把電話挂掉。
“是我。”突然一個熟悉而又甜糯的女聲宛如從遙遠的天際傳進耳膜。
尼瑪！這個聲音……
杜小諾漆黑的眼珠子驀地往外暴突了好幾寸，後頸窩裏瞬間奔着大腦湧起一股寒意，唰地一下沖翻了她的天靈蓋。
記憶裏某條冰封已久的河，奇跡般地開始吱吱冒起了熱氣。多麽神奇而偉大的力量啊，而此番力量的擁有者，非此人莫屬！
“柳青青？”她抽了抽眉角，眸子一冷，聲音更冷。
“呵呵，你還記得我。”對方輕笑出聲。
笑毛？杜小諾猜TMD一定掩嘴做了嬌羞狀，忒作了，這麽些年也沒個長進啥的。
“記得啊，”她一揚嘴角，輕快地答道，開毛國際大玩笑？她怎麽會不記得她？柳青青是誰啊？情敵啊！而且是贏了她的情敵！一般人對這種情敵是不是應該挫骨揚灰都忘不了啊？
可巧了，她剛剛好是一般人。
“柳大律師！好久不見，這是回國了麽？難為你竟然找到了我的號碼，不愧是大律師啊。”切！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接着道，“嗯，剛回來半個月，翌晨……也回來了，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還好嗎？我聽得出來，你心情蠻好的。”
“好着呢！風生水起！”杜小諾冷笑，怎麽？以為她應該過得凄凄慘慘戚戚，生不如死才對？
她沒有忽略掉柳青青提到的名字……這麽說，方翌晨也一起回來了？她的眸子又冷了冷，重重地咬了下牙根，眼皮跳了跳，心裏某些從來不曾愈合的傷口，再一次撕裂，汩汩噴血。
木事噠！木事噠！不疼噠！不疼噠！習慣了鳥，習慣了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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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什麽時候有時間見個面？”
“沒必要！”她斬釘截鐵地接話，情敵之間，難道還能坐一塊兒聊聊我的過去，你的現在，彼此的未來？TM別逗了好嗎？重點是，她們從來就沒有什麽交情。
對方又沉默了起來。
“沒事就挂了！”杜小諾冷聲說道。
“等一下！方伯伯住院了，你來看看他嗎？”
方伯伯？杜小諾身子一震，但是只快速地思緒了幾秒，然後淡漠地答道，“那跟我有關系嗎？”
“你！杜小諾！你竟然那麽狠心？”電話裏的聲音明顯已經憤怒。
真可笑，她有什麽可怒的？那不應該是她柳青青的事嗎？
“好歹看在他曾經是你公公，又那麽疼你的份上，你也應該來看看。”
你丫的也知道是曾經啊，曾經代表了什麽？代表着已經是過去式了，過去式，懂嗎？所以，這事兒，真沒她什麽事兒！杜小諾心口一痛，眼眶不争氣地濕潤，喉嚨一梗，“你也說了是曾經不是？”
對方還想說什麽，杜小諾懶懶地打斷她，“我很忙，再見！”
挂掉手機，一滴淚不争氣地滴了下來，她擡手狠狠拭去，回來了嗎？五年了，總算舍得回來了！有本事別回來啊，七老八十地老死在外面，化成一盒子灰再回來啊！急個毛啊？
但是，住院了嗎？為什麽？是生病了？還是因為腿……腦海裏驀地浮現那慈愛和善老人的音容笑貌來，果真是曾經了啊，腦海裏的畫面竟然有些模糊。
隔天，杜小諾決定結束自己的春眠，去上班了。
紫煙花坊，位于鬧市區的一家六十平米不到的花店，雖然不大，卻是杜小諾的所有了，盡管她平時開門營業也好，收工也罷，都是由店裏的員工去做，她只是看心情來或是不來。
老板嘛！何須凡事親力親為？
“小諾姐，早！”店裏的花藝師小月正在白色的花架上設計着新的花籃，看見杜小諾擡頭打招呼道。
“嗯，早！”杜小諾颔首，走向花香簇擁着的櫃臺。
“小月姐，你覺得包裝黃玫瑰哪種紙好啊？紫色？藍色？還是綠色？”新進員工智慧蹲在小月的身邊兩手托腮，圓圓的眼睛如水般明亮清澈，求知欲滿滿。
“你動手包一包，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月拿起一束情－人－草開始修剪，漂亮的丹鳳眼裏有着一絲精明。
“報告老板娘，你不在的這幾天裏，有兩件事，第一，李老板說我們訂的空運過來的花可能要推遲到明天，第二件事，今天早上的婚車被小月裝飾得太漂亮了，所以新郎官為了表達感謝之意，來電話說下次伴郎團的婚禮全都還找我們。”店裏唯一的男員工大魚紮着圍裙，拿着雞毛撣子，站得筆直，對杜小諾字正腔圓，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杜小諾聽罷目瞪口呆，然後啐道，“這麽大一件事，你就繃着個臉跟我說呀？我還以為人家要來砸店呢！”
正說話的小月和智慧聽到杜小諾的話則哈哈大笑起來。
大魚一咧嘴，歪着腦袋也嘿嘿笑起來，“天氣太好，開個玩笑嘛！”
“大魚，你那是黑色幽默！”智慧抽起嘴角，鄙視他。
大魚就瞪着他細長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電光火石般和她無言地鬥開了。
“行了，反正有生意就是好事！”杜小諾笑着拍拍大魚剃着平頭的腦袋，打開電腦忙活起來。
這結婚啊，可是件特別美好滴事情，這婚禮啊，可不能出差錯，否則這悲劇就吧啦吧啦的了，開頭不吉利，結局必兇啊。呃，純屬她變态的個人觀點，可忽略。
花店的生意極好，杜小諾每次看小月寫的經營日記就知道了，所以，她從來不操心，放心大膽地交給他們，她只要白花花的銀子源源不斷地流入口袋就歐了。
到了中午剛吃完飯的時候。
“老板娘，你房東太太的電話。”智慧拿着話筒看着杜小諾，眼裏有些微的慌張。
“嗯？嗯！”杜小諾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她艱難地站了起來，一邊疑惑着為什麽沒打她手機，一邊腳步打着飄走向智慧。
“說你手機落家裏了，不知道是什麽事，好急的樣子哎！”智慧吐了吐舌頭，把話筒遞給她。
杜小諾耷拉着眼皮打了個哈欠，接過電話，“張姨啊，什麽事啊……啊？”她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小東呢，小……好，你別急，我馬上趕去醫院！”
匆匆挂完電話，杜小諾一把抓起櫃臺上的錢包，沖大魚喊道，“大魚小月看好店，我房東急性腸胃炎暈倒了，我現在要去醫院！”
“啊？嚴重嗎？”
“快去吧，有我們呢！”
杜小諾朝他們點點頭，疾步離開。
所幸堵車狀況還好，她沒有隔太久到醫院，否則房東太太也早已擔驚受怕地同暈過去了，到了醫院，在房東太太語無倫次的訴說中，杜小諾花了一點時間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和房東太太鬥氣，房東先生一大早拒食，但又餓得不行，于是跑去路邊攤吃了幾串燒烤，回來不久就關在衛生間鬧肚子，又不願意告訴房東太太，忍得實在沒法兒，才出來，沒想到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就暈了過去，好在鄰居有人，幫忙着送來了醫院。
“你說，他就非得跟我鬥，整日整日地鬥，一大把年紀了。”房東太太也是吓得不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坐在病床邊抱怨着。
房東先生還沒醒過來，杜小諾笑笑，拍拍她的肩膀，“不鬥，您這日子不無聊麽？”
眼看着夕陽快要西沉，杜小諾說，“我去買點吃的來，待會兒小東來了也可以吃。”
“嗯”房東太太紅着眼睛點點頭，又給丈夫輕輕地掖了掖被子。
沒想到剛出了住院部的大門就看見淩梓東飛揚着頭發跑過來的身影，他也看見了她。
“小諾！”他遠遠就叫她，等跑到她身邊時，已是氣喘籲籲，“我爸怎麽樣了？”
“現在沒事了，醫生說是吃壞了肚子，只是因為淩叔體質差了一點，才暈倒的，沒事了，可是你去哪兒了？打了一整天電話都找不到人，讓張姨急得什麽似的。”
淩梓東聽完，狠狠拍了把自己的額頭，瞪着眼睛叫道，“哎！可吓死我了，我媽氣急敗壞就把我臭罵一頓，我還以為我又做了什麽事讓我爸逮着了，給氣的呢！”
杜小諾抿嘴笑他，“你這不孝子，又做什麽了？”
“啊？”淩梓東意識到說漏了嘴，急忙嬉皮笑臉地糊弄着，“沒有，說着玩兒嘛！”
“切，少來啊，你那點花花腸子，屁股一擡，我就知道你放什麽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