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聖船和聖像
三月二十二號，德意志號袖珍戰列艦在無數各國記者的注目下返回了基爾港。實際上，在海上訓練的這二十天，他過得也不平靜。發生在下水和啓航時的兩次靈異事件還在發酵，英國、法國派出軍艦，而民間人士幹脆雇傭快艇，對正在巡航測試的他進行遠距離的“圍觀”，拍照。
德意志號靠岸後，海軍司令官下令全體船員暫時禁止離船，而後以集中訓練為由将他們圈禁起來，随艦出行的工程師和船廠工人也被禁足。在将他們受夠教育，懂得“封口不說話”之前，這些人暫時是不得自由的。
這段時間，林漢的日子過得有些難過，失去了和德意志號的聯系後，他被迫一直保持着實體化存在，而實體化存在，就意味必須适應大世界的法則。
他會餓，會困，甚至需要睡覺。對德意志號上的船員來說，他是“沒有戶口本的外來戶”，被人發現只會惹來大麻煩。他沒有一張屬于自己休息的床，只能睡冰冷的鋼鐵地板。而在顛簸的海上，這簡直是受罪。對于已經習慣了以“神明”一般姿态存在的他，突然要以“凡人”的習慣重新生活，這中間的落差産生的不适感，讓他吃盡了苦頭。
這段苦難的歷程，在德意志號返港後終于結束了。在漢娜的幫助下，兩人以一只手臂融合的狀态為基礎，林漢虛化瞬移離開了被嚴密封鎖的德意志號，回到了薩菲羅斯教在海邊的總部。吸收了公海艦隊的艦魂之後，漢娜能力大增，帶着林漢，虛化瞬移的最大距離，也超過了五千米。
沒有實體的依托，林漢現在變得很“虛弱”，當然這只是相對從前而言。漢娜把從薩菲羅斯教教徒身上吸收來的信仰之力全注回給林漢，卻也只是讓他的能力稍稍提升了一點，回到別墅，回到自己的信徒中間後，他現在的單臂臂力，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公斤，這真是讓人很囧的一個數字。
雖然林漢和漢娜的身體已經是類似英靈化的存在，但兩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後都意識，自己要想存在和更好的發揮力量，除了需要人類的信仰之力外，還需要另一件東西。
那就是寄托靈體的“聖物”！
“德意志號”回歸基爾港後的兩個月時間裏，林漢和漢娜開始反複地選擇适合寄托的“聖物”。
由于漢娜本身就是艦魂的特質，“聖物”的選擇只能是船，最好是大型戰艦，噸位越大越好。
和漢娜相比，林漢的本質是人類的靈魂，寄托靈體時沒有她那麽多的限制。
最初林漢嘗試着以漢娜“降臨儀式”那天穿的金銀盔甲，被教徒們稱為“大天使長的武裝”為寄靈的思念物，那套盔甲在降臨儀式後被薩菲羅斯教的教徒們視為聖物，變成了收集信仰之力磁鐵，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思念物。
結果附身上去後林漢悲哀地發現，力量只提高了兩成左右，臂力勉強上升到三百公斤，感知力增加到六百米。只比教堂之類的建築作為思念物好上一點。後來林漢又以著名古跡，歷史建築等各種亂七八槽的東西做過試驗，效果都不好，沒有一樣對他的提升能超過降臨用的盔甲。
在反複的試驗中，林漢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靈體寄托的聖物，一旦受損，靈體也受到嚴重的傷害。不僅如此，在靈體在一件思念物上寄托的時間“太久”。要脫離時就相當地費力，寄托得越多，脫離時消耗的信仰之力就越多。
林漢把這一情況稱為因果，牽扯得越多越久，因果纏繞得就越嚴重。
冥冥之中世界的規則再次讓林漢與漢娜這兩個“非人類”的存在感到了畏懼。
試了幾次後，林漢最終把思路又放回了“船”上。
在這期間，基爾港內曾有一艘“紐倫堡號”輕巡洋艦停靠在“德意志號”邊上，林漢曾嘗試着将靈體暫時轉移到“紐倫堡號”輕巡洋艦上，結果一個異常的發現令他和漢娜都驚奇不已。
靈體的轉移，居然失敗了。“紐倫堡號”輕巡洋艦身上似乎有一層防護罩般，一股無形的力量強烈地抗拒着林漢的侵蝕。而後漢娜也親自出手，想虛化瞬移到幾百米外的“紐倫堡號”上，結果依然失敗。
最後漢娜不得不使用最笨的辦法：将身體實體化，跳下水，趁着天黑游到紐倫堡號邊上，然後用爬舷梯上船的方式，方才完成了對該船的“零距離”接觸。
而後漢娜用能力對“紐倫堡號”進行艦體嘗試性地侵蝕，塑造時，同樣遇到了阻力與反抗，在“紐倫堡號”上，她感覺到了微弱的艦魂存在，該艦魂雖然極弱小，甚至沒有半點自我意識，但防護的本能，還是讓漢娜短時間內無法用能力對“他”做任何事。
直到漢娜對其發出善意地訊息，“紐倫堡號”的艦魂才停止了反抗讓漢娜得以侵蝕。
漢娜很快明白了原因：“我明白了，每一艘戰艦，都是有自己的靈魂的，對他們來說，你是異類，他們不接受你。”
“紐倫堡號”的艦魂，是德國國民和水兵意志的聚合物，他們和漢娜是同類“同一國”的，要接受漢娜這一同族的存在并不難，而林漢這個“非我族類”就不行。
在當了近一個月沒有思念體寄托物的孤魂野鬼後，林漢最終找到了一個令他滿意的解決方案。
1931年四月，薩菲羅斯教的一件極其重要的教産，一艘六百噸級別的游艇改造完畢。這艘游艇本是一位德國富商的訂貨，經濟危機暴發前昔已建成完工了大半。危機暴發後，該富商損失慘重，無力承擔餘下的建造費用，最後變成了爛尾工程。後來薩菲羅斯教從他手上以極低的價格接手了這條船，并為餘下的建造工程付清了餘款。
林漢要這條船，目的有二。
第一點：是将其改造成醫療船，作為傳教的掩護。給窮人治病，從來都是傳教中重要的手段之一，而船本身也是一個很好的移動傳教基地。林漢和漢娜入微級別的探測能力，兩人在這一點上根本就是兩臺人形的CT機，用來給人探病是再合适不過了。
不僅如此，白天用來給病人看病，晚上将教徒信衆們一裝，開到海上，就可以放開手腳大搞各種“跳大神”的把戲而不必擔心影響周圍惹來麻煩。在國外傳教時，這一點尤其重要。
第二點，這條船其實是林漢為将來在中國的行動準備的。六百噸的船，噸位不大，建造時按林漢的要求，又對船體進行了改造，吃水很淺，可以在長江內大多數的河段內行駛。
林漢原本計劃把這游艇變成傳教用的“聖船”，而那具寄靈效果最好的聖物“金銀盔甲”，他也沒有浪費，他直接将“大天使長的武裝”搬上船，作為裝飾品放在了船上的傳教禮堂上。
以聖船和“大天使長的武裝”為思念物寄靈之後，林漢的力量終于有了大輻度的恢複，在船上時臂力提升到一噸，感知力達到一千二百米，離船的虛化距離為七百米。雖然遠不如在德意志號上時，但作為一艘只有六百噸的小船，這已很讓人滿意了。
在這艘取名為“薩菲羅斯”號的“聖船”上寄靈之後，林漢和漢娜召集數百名核心教徒，又搞了一次“跳大神”的活動。
這次活動中，兩人先是合體，以又男又女的扶他狀态“降臨”，這是兩人在未來的幾年裏最後一次“合體”，然後在信徒們面前，林漢和漢娜分離為一男一女的兩個獨立存在。
女性的天使部分是漢娜，登場時以消耗信仰力為代價，背上幻化出白色羽翼的視覺效果，自稱名字叫加百列。
而男性部分自然是林漢，登場時背上一對黑色的羽翼，不用他多解釋，一幹信徒們也知道這是一個“堕落天使”，他的名字叫“薩菲羅斯”。
兩人相反的新形象，也順便替教衆們驗證了他們心中疑慮了多時的猜想：所謂的大天使長大人，确實是天使與魔鬼（堕落天使）的集合體。
這一新形象令所有的教徒們都很滿意。
而後，當着出場所有的教徒的面，林漢和漢娜改變了盔甲的造型，以“大天使長的武裝”為材料，将他塑造成了背靠背站立的“雙生天使像”，一半是女性大天使長形象的漢娜外貌，一半是男性堕落天使形象的林漢的長像，雙方背靠背地貼站在一起。
而後這座雕像被寄放在聖船薩菲羅斯號上，将成為未來許多年裏，“薩菲羅斯”教信徒們膜拜的“聖物”。
對于這件“聖物”林漢事後做了手腳，他将組成他的物質，大部分的黃金與白銀，替換成了鐵、鉻、鎳、钼、錳、钛、鎢等合金，僅在外面外包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黃金外殼，以代替原來的金銀雕像，其底座則和船體的地板連接融合在一起。
林漢現在的寄靈狀态，是以雕像為核心，通過雕像間接和“薩菲羅斯”號游艇連為一體。這樣做的好處在于，可以享受到與船合體後，變成“艦男”形态強大的力量優勢，安全性更是大大提高。如果薩菲羅斯號出了事故損毀，只要作為核心的雕像不受損壞，他受到的傷害也不會過大。而且将來找到更好的寄靈思念物後，要轉移也很方便。
至于将雕像的大部分成份替換成極其堅硬的合金鋼，則是為了安全起見。信徒們的信仰，針對的是他和漢娜，雕像只是一個傳送信仰的座标，換成什麽成份都沒有關系，只要長期接受信徒的膜拜，就算是泥土塑也能達到聖物的效果。金銀最大的問題就是太脆弱，萬一意外遇上某個宗教瘋子要搞破壞，作為林漢寄靈的核心，雕像用硬度堪比裝甲鋼的材料制造總比柔軟的金銀安全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