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噩夢重演
北宮如沖進熙華宮的時候,眼前是這樣的一幕:香姬垂死掙紮的緊緊抓住梅吉的胳膊,死死的盯着梅吉的臉,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疑惑,她幽恨絕望地叫着:“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狠心?為什麽害他?那是主公的孩子呀。”
說完,香姬身子向後一載,再也沒有了氣息。
北宮如發了瘋似的跑上前抱起香姬軟綿綿的身體,坐在血泊之中像只受了傷的猛獸,爆發了一聲痛徹心肺的哀號。
七年前的一幕,又如噩夢般重演了,血氣凝重的房間,銀盆中模糊的血團,床上了無生氣的香姬。他一直以為上天待他不薄,終于肯送她回自己身邊,讓他有第二次機會愛她,寵她,陪伴她。可是,眼前的一切打碎了他希翼已久的願景。
梅吉走上前,試圖安慰傷心欲絕的北宮如,可是他一把推開他,喝道:“吉兒,你做了什麽?”
梅吉身子一顫,良久,她沉默的緩緩跪下。
北宮如痛心的閉上眼睛說:“吉兒,你做什麽如哥哥都願意原諒你,可是這次你太傷我的心了。”
梅吉如一雙帶淚的眸子凝望着北宮如,大夢初醒般噫語:“是啊,如哥哥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北宮如呆呆的望着跪坐在地上的梅吉,悲戚的說:“來人,搜宮。”
他一動不動的抱着香姬,仿佛抱着當年的芷陵。優瞿大氣不敢出一聲,連忙帶了一群宮女太監去搜梅吉的紫霞宮。
一個時辰後,優瞿捧着一個大盤子,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盒子紙包,都是可疑之物。
百裏桐一一仔細鑒別後,手停留在一個精致古樸的木盒上。他為難的奏道:“主公,這盒子裏的粉是合歡樹的樹皮磨制的。”
北宮如指着盒子問梅吉:“這可是你的?”
梅吉小聲說:“是的。”
北宮如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問百裏桐道:“這粉有什麽不妥之處?”
百裏桐跪下回道:“合歡花與合歡皮,同根而生,一為皮,二為花,二者均可以解郁安神。但是二者又有不同,合歡花理氣開胃,合歡皮活血消腫。所以一般解郁用花,活血用皮。但是攝取足夠劑量的合歡皮,孕婦在任何階段都會在六個時辰內小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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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如強壓着滿腔悲憤,對梅吉說:“吉兒,你可有什麽要辯解的?你說什麽,我都願意相信。”
梅吉決絕的搖搖頭,說:“如哥哥,吉兒無話可說。”
北宮如騰的站起身,狠狠的掴了梅吉一掌,咆哮着:“好,好個無話可說,你怎麽變成了一個心如蛇蠍的妒婦?”
他拂袖轉身,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
良久,北宮如沉聲說:“傳旨,廢去楚梅吉王後之位,禁于紫霞宮,無旨再不得出紫霞宮半步。”
梅吉嘴角泛起一絲凄美的笑意,她平靜的說:“如哥哥,願化唇邊數滴酒,解君眉間一點愁。吉兒盡力了,可惜今後不能再陪伴你了,如哥哥要保重。”
話落,她擡眼望着北宮如的背影,似乎想把他的身影絲毫不差地印在自己的腦中,只怕一別一生,一眼萬年。
梅吉寂落的走了,北宮如趕走所有的宮人,戀戀不舍的撫摸着香姬已經漸漸冷卻的肌膚。他低聲自語:“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歡。”
他輕輕吻在香姬緊閉的眼睑:“芷陵,我等了你七年,好不容易等你回來了。才一年,你怎麽又忍心抛下我一個人?怎麽忍心?”
他無聲的落着淚,一直守在香姬的身邊,坐到天明。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後和狐旭趕來,才勸得北宮如讓宮女們替香姬梳洗穿衣。北宮如不顧衆人反對,一意孤行的按王後規格下葬了香姬,此是後話。
他們的相遇開始于一年前的一個清晨,是命中注定的緣,也是命中注定的劫。
按着狐旭的計劃,要牽制奎國,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奎王所好。所以,數年前,狐旭便開始在國內目色資質上乘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并對她們進行嚴格的訓練,把她們培養成可以為國家充當間諜的人才。
她們之中,姿容出色,聰穎機敏的不乏其人,但随着她們的慢慢長大,狐旭發現一個十六歲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狐旭知道,絕對不能讓北宮如見到她,待時機成熟便要把此女無聲無息的送往奎國。
而這個女子,就是後來的香姬。
這天清晨,給香姬的擡轎的小太監們,因為貪圖近路,再看看這個時辰,北宮如應該已經上朝,便帶着她走了北宮如上朝時的路線。而北宮如因為前晚批改折子直至淩晨,不知不覺中在案前睡着。
優瞿等人不敢打擾他,直等到五更才輕輕叫他起來,比北宮如規定的四更天足足完了一個時辰。北宮如雖然對宮人一向寬和,但對自己的作息有着近似苛求的嚴格。優瞿因為此事被他罰跪在宮前兩個時辰,以儆效尤。
所以,當他的車辇駛去瓊華殿時,才會和香姬的轎子迎面不期而遇。擡轎的小太監們趕緊讓路下跪,香姬也匆忙出轎拜倒。
北宮如揉着發漲的太陽穴,沒有擡眼,問道:“聽老師說今早會送一名女子去奎國,可是你?”
香姬低頭答道:“回主公,正是奴婢。剛剛拜辭過王後,就要上路了。”
北宮如點點頭:“你此去山高路遠,故土難歸,只為盡忠。本王理應送你一程,随本王同去瓊華殿吧。”
香姬的轎子遂随北宮如至瓊華殿中。
“奴婢姓香,賤名一瓣。”階下的女子伶俐妩媚的答道。
北宮如如癡如醉的注視着香一瓣,她的眉眼身形像極了芷陵,好似宿命輪回般的驚人相似。
“風絮飄殘已化萍,蓮泥剛倩藕絲萦。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北宮如喃喃低念,“香一瓣,好名字,好名字。她是你的前生嗎?”
香一瓣不解的問:“主公,您說什麽?”
北宮如自覺失态,正色道:“優瞿,傳旨,即日封香一瓣為香姬,賜住熙華宮。”
在場的狐旭和優瞿都為之震驚,自從北宮如登基以來,除了每天進去打掃的宮女以外,熙華宮就再不許任何人靠近,保持着從前芷陵在的時候的模樣。
任何人都看得出北宮如對香姬動了真心,優瞿急忙連聲稱是。
“老臣認為此事不妥。” 狐旭揚聲說:“香姑娘是柳國精心培養多年的人才,是能為柳國瓦解奎國的殺手锏,主公不能因私廢公。”
北宮如料到狐旭會極力反對,但此時的他根本不在乎。他斬釘截鐵的說:“沒有老師的美人計,奎國也并非無堅不摧。柳國的江山不用靠一個女人來維護。本王心意已絕,無需再言。”
狐旭臉色微紅,再進言道:“就算是要封,也要和王後商量後定奪。”
北宮如狡黠一笑道:“老師不是一直擔心本王沒有子嗣繼承大統嗎?本王看香姬定能為我王室開枝散葉。王後不會有異議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打橫抱起香姬走出瓊華殿。留下殿中一臉擔憂,連連嘆氣的狐旭。
北宮如一路抱着香姬來到熙華宮,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多年來第一次有遏制不住的沖動,男人的沖動。他滿身燥熱難耐,褪去衣裳,露出線條完美的成熟男人的身體。
香姬從小接受間諜訓練,雖然對取悅男人的手法了如指掌,但當她看到北宮如雄偉的體魄時,也不禁面紅耳赤,嬌羞忸怩。
北宮如撫摸着她光滑的皮膚,嘴唇吻遍她的額頭,耳邊,臉頰,再到她微張的嘴唇,再到她修長雪白的脖頸。北宮如低聲的呼喚:“你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香姬小聲地□□着,發出快樂的低鳴應和着北宮如深情地愛撫:“主公,香兒今生今世都是您的人。”
北宮如□□熊熊的燃燒着,他渴望和她靈肉合一,和她今生相随,再不分離。他溫柔而堅定的縱送着,引導她走進男歡女愛的天堂,讓她像飛翔的鳥兒一樣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香姬的□□聲一浪高過一浪,她的存在本來就是為北宮如赴湯蹈火,如今,她的心更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他。為主公盡忠已經不再是她從小受訓的空談,而是真真切切的心甘情願,死生契闊。
兩個年輕而俊美的身體相擁而眠。
北宮如半夢半醒的在她耳邊說:“這次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香一瓣,不如改作香依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