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剜心賊(一)
就在幾秒鐘前,風橪做了一個偉大又堅忍的決定——她要當第一個弑神的除妖師!
冬日的寒風凜冽刺骨,風橪被用繩子倒挂在一個參天大樹的樹幹上,經過了幾天風吹日曬天寒地凍,她覺得自己已經要被煉成人幹了。
她微閉雙眼,只覺眼前早已天昏地暗,胸腔裏莫名的倒流出一股怒火來。
片刻後,她眼梢淩厲的挑起,不惜吸進一肚寒氣怒聲喊道:“黑心山神,你給我等着,我風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定要殺、了、你——!”
轉瞬間,風橪的聲音便回蕩在整個山谷間,餘音傳響。
山的盡頭處,一男子側躺在床榻上輕輕呷了口茶水,美眸輕佻,意淡情寡,着一身藍裝,似海汪洋,若天蒼茫,足以将人心吞沒。
“山神莫擾,屬下這就去堵上那半吊子除妖師的嘴。”繁月立直了身子,正欲化成靈體飛走,只聽杯底叩桌的聲音,便停下了動作。
被稱作是山神的男人面不改色的往桌角看了一瞬,聳拉着眼皮,端着架子,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倏忽間掃了繁月一眼,不冷不熱地說:“罷了,由她去吧。”
繁月冷着一張臉,不肯輕易放棄:“可是這除妖師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大人分明就是救了她,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要伺機向山神大人行兇,愚民。”
“就憑她?”樓澤淺淺睨了繁月一眼,睡意闌珊,呢喃一句,“還不夠格。”
樓澤緩緩坐直了身子,眸色深沉,慵懶的意味褪了近大半。
繁月細致着觀察着樓澤的神情,半晌,多嘴問:“那麽山神大人,要放了她嗎?”
“不。”樓澤輕輕抿唇,已經站起了身子。
“那——”
“姑且去見她一面,尋個趣事讨來玩。”
“……是。”繁月壓低了頭,心中思索道:“山神大人這心思,算是越來越難琢磨了,許是在山裏待的久了,心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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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風寒料峭。
風橪是因為追逐一只貓妖而無意闖進了樓澤的山中。
山林遼闊寬廣,但藏身之處卻少之又少,風橪在一個隐蔽的山谷中找到了躲藏已久的貓妖,卻因為樓澤的出現,撲了個空。
冬日裏,雪厚風烈,城裏百姓一到夜晚都會關緊房門待在家中,而萬妖就在此時,出來覓食。
風橪是在一個下着鵝毛大雪的白晝裏接受了李家人的委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了這只專吃人心的貓妖。
城裏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妖怪吃人心的事件了,在李家小姐之前,已經有四戶人家的小姐死于非命,心被剜了去。
李家是第五起。
案發當晚,據婢女所言,李亭玉早早的就扣緊了窗門入睡,她的貼身婢女整晚都守在她的房間裏坐着淺眠,整晚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守在門外窗外的人同樣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蹤跡。
平靜的一夜過去,慘劇卻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第二天一早,李亭玉安然的躺在床上——沒有了心髒。
“大膽貓妖,竟然取走少女的心,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祭奠五人如花般的生命。”風橪憤憤然跟在貓妖的身後,腳踩枝葉,林間飛躍而行。
“你再跟着我,我便取你命來。”貓妖跑起來只留一道朦影,邊跑邊不忘抛下一句狠話,希望能就此擺脫風橪。
“笑話,我堂堂一介除妖師會受你威脅,受死吧。”
只聽“唰唰唰”三聲,三枚飛镖已經離開了風橪身邊朝貓妖飛去,不過兩秒已經探到貓妖身邊,其中一枚沒進了他手臂之中。
貓妖現了原形,化作一只玲珑小貓隐于叢林間,倉皇出逃,留下一串清淺的腳印。
“切。”風橪冷嗤一聲,從樹上一躍而下,順着腳印尋去,了無興致的丢下一句話,“就這點本事還好意思揚言取了我的命,現下這世道,妖難道都如此輕狂自大了嗎。”
沒過多久,風橪已然保持緘默,循跡而走,專心尋找貓妖的去處。
李家小姐心髒被挖,本來已經必死無疑,但冥冥中似是有人暗中相助,她沒了心,體溫卻沒有冷,脈搏也在,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
這就說明李亭玉三魂六魄還未散盡,若是能在三魂六魄還沒散盡之時尋回了心,再找位渡靈師找回她失去的魂魄,她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最多三天的時間。
三天期過,将魂飛魄散。
“什麽嘛,躲哪裏去了,沒出息的妖。”風橪一腳踩在掉落的木枝上,“咯吱”一響,一片雪花輕柔的飄下,落在她的面前。
隆雪将臨。
“不行了,得快一點了,沒時間了。”風橪踏過那片雪,身上的布衫被分叉着舒展出的樹枝劃住,她的發絲飄忽着落在枯黃的枝葉上,眸光忽的暗了下去。
“礙事。”她攏了攏了衣服快速的在山林裏跑了起來,途中似是聽到了什麽動靜。
她的步子戛然停止,警覺的看向山林的另一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洞裏,似是有妖氣傳了出來。
“找到你了!”風橪的唇角露出燦爛一笑,調頭往山洞的方向跑。
身上的銅鈴铛“鈴鈴鈴”作響,她手握着雙刃快步在散落滿地的樹葉上奔跑,所到之處,萬葉紛飛。
一股煙味漫入鼻中,風橪下意識的捂住口鼻,發現洞中的貓妖正借着火光拔出刺進身體中的飛镖。
霎時間,血濺一地。
飛镖落回到風橪的腳邊,她淺淺低眸,瞥見一滴血在她褲尾上慢慢暈開,厚重的褲衫在風中随處飄揚,像在風中搖曳着的凋零花瓣。
“李亭玉的心髒呢,還回來。”風橪緩緩擡眸,眼中露出淩厲的目光,聲音清冷疏離。
“不,不能給你。”受了傷的貓妖往洞裏更近了一步,面色上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
他幻化做了人形,似是在洞裏瑟瑟發抖。
是,怕了嗎?
風橪輕輕歪過頭瞪他,厲聲重申道:“把李亭玉的心髒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刀下無情。”
她拿出了身後的匕首,露出了鋒利了刀尖,映着雪色,就像冰刀一般冷厲。
“死也不能給你。”貓妖雙手雙腳都撫在地上,下一秒,再一次現出了原形,他擺出一臉猙獰狠凄的表情,張開了嘴吼叫,已經做好了和風橪殊死搏鬥的準備。
“這是你執意求死的,怪不得我!”風橪低聲念咒,剎那間,她的身邊飛出了數把有靈無形的劍,一層又一層的朝貓妖逼近。
她迅速的閉上眼,握住手腕上的佛珠,低聲念咒,咒還未念完,她就被一股陌生的氣息瞬間沖擊開,她在空中騰空翻了個身,落地的瞬間身體又往後退了一大步,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來。
“誰!竟敢偷襲我,什麽來路的妖,速速報上名來!”風橪踉跄着站直了身子,還沒來得及穩住氣息,一股鮮血就從口中噴出,染紅了蒼白的唇。
白雪拂眸的瞬間,一抹水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在她愣神之際,似是山中萬物已經盡失顏色。
獨此一人,立于畫中,仙氣翩然。
不,好像有哪裏不太對——。這個氣息,莫非是,神?
“難道你是——神?”風橪定住神色,蹙眉啓唇,一滴血從她唇角緩緩墜落。
“大膽人類,竟敢直視山神的雙眼。”站在樓澤身邊的繁月一瞬間移動到風橪身邊,下一刻,風橪的雙腿似是被什麽力量攻擊了一般,她重心不穩,被迫單膝跪地。
“你是此處的山神?那我收妖與你又有何幹系。”風橪嘴皮子不饒人,厚衫在風雪中層層揚起,她歪過頭,眸中透出狠厲的目光,不屑道:“又一個多管閑事的神。”
“這是我的山。”樓澤薄唇輕啓,眉宇間微微帶着複雜的神色。
“那有何妨。”風橪正要起身,被身邊的繁月一手按住肩膀,怎麽都起不來身。
“這整座山都是我的,包括這山上的一切生靈,既然這貓妖在我的山上,自然也是歸我的。”他淡淡道。
貓妖躲在一旁急得頭上冒汗,謀算着要不要趁機逃走。
“你的?”風橪雙眉一擰,嗤鼻冷聲道:“笑話,這貓妖本就是我的囊中物,幾時就變成你的了。”
“你捉妖無妨,但在你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這個妖就歸我保護。”樓澤又語。
“說什麽鬼話!”風橪拿出了身上的繩子,表現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底氣充足,“妖要害人你不管,我要收它你倒偏要來管,難不成現在天上地上的神都這樣是非不分了嗎?若你真有本事的話就放了我,我們一較高低,如何?”
風橪說的鬥志昂揚,字字說的铿锵有力,發尾在肩頭一上一下着飄揚,俨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放了她。”樓澤柔眉微挑,吩咐繁月放了風橪。
風橪高傲着輕翹唇角,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氣勢凜然:“你打算怎麽比。”
樓澤緘默不語,輕輕一揮衣袖,面不改色,在他揮袖的瞬間,似是有幽香暗浮。
但是風橪來不及感受。
只是片刻,她就被樓澤用繩子倒挂在身旁的大樹上,關鍵是,用的還是她自己的繩子。
風橪正想掙紮,恍惚間,瞥見那張俊朗魅惑的臉倒立在她的面前。
“覺得不公平是嗎?”一道聲音在她耳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覺得,這樣——公平嗎?”風橪努力的扭了扭了身子,卻覺得繩子越纏越緊。
“那就努力吧,努力走到我的位置上來。”那個神說道。
在之後的日子裏,風橪經常能回想起這句話來。
像是心魔,又似夢魇。
他的無心之語,她卻用了一生來承擔。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前期較弱,後期會變得十分強大,小可愛們答應我一定要看到大結局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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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預收:《白月光她超有錢》
[文案一]
高二下學期,阮知茯邂逅了一個清冷俊秀的少年。
冰冷的月光下,他修長手指微勾,眉眼冷漠,将她飯卡握于掌中。
“阮知茯——”
只這清冽三個字,她一聽,就丢了魂。
一次偶然,她聽到了一則流言。
學年第一的高嶺之花傅頃嶼,家境貧寒,歷任女友都是富家千金。
阮知茯不信邪,給自己造了貧窮勵志人設,主動追求傅頃嶼。
從此後,她開始時常出現在他身邊,對他噓寒問暖,為他加油打氣。
經過一年努力,她終于在高考後——成了傅頃嶼的初戀。
大學開學前一天,阮知茯把他踹了,消失的徹底。
阮知茯離開後,傅頃嶼搖身一變成了富商之子,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衆人皆嘆她空有副美貌,白丢了到手的金礦。
[文案二]
一場晚宴上,兩人再次碰面。
她一襲紅裙,挽着他人手臂,美豔明媚,身姿窈窕,與重逢那天判若兩人。
他一身西裝筆挺,被人介紹給她:“這是傅總,傅家的二公子,唐家千金萬裏挑一的未婚夫。”
她簡單附和,轉身就走。
傅頃嶼主動上前,将她拽至無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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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她紅唇輕啓,眼中漣漪亂起,“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輕扯了下唇角,“我給你升職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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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他雙眸漆黑,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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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了,從今以後,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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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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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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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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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他假面之下的冷漠與陰暗。
他以為,他只能是黑夜。
直至他迎來了屬于他的光。
楚明萱執着,熱情,仿若春日的暖陽,融化了他冰封已久的心口。
但他不知,她追他護他,并非是出于喜歡。
即便他早就知曉,他虧欠于她。
沒過多久,楚明萱似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
無論他如何找,都沒能将她帶回來。
2.
時隔多年,兩人意外重逢。
陸決臨撐着黑色雨傘,臉上帶着血色依舊的傷,把傘遞向了泰然自若的楚明萱。
下一瞬,傘被殘忍推回。
“我又要失去你了嗎。”他問。
“你錯了。”楚明萱別過頭去,因風而動的短發拂過她的側臉,“你從未擁有過。”
3.
後來,楚明萱問他。
“一開始,我明明做什麽你都無動于衷。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陸決臨沉默不語,腦海中劃過那個令他刻骨銘心的畫面。
第一眼心動,是那個雨夜。
楚明萱将傘塞進他手中,淋着雨,背對着他開口。
“你先跑,我殿後。”
自此,他認定了她。
這輩子,只想與她共度。
*久別重逢+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