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卿卿
張曉東仔細端詳手心上方的玲珑乾坤套片刻,有些感慨地說道,“沒想到能量和空間經過巧妙的結合,竟能産生出如此意想不到的變化。這可讓我大開眼界。”
小蛇也啧啧稱奇地說道,“厲害!厲害!大仙做出的玲珑乾坤套,我看比心猿那個老混蛋的還強上不少。如果用這個作外套,那再好不過了。”
張曉東低頭在黃絲絹上找尋片刻,點點頭說道,“沒錯!這裏還有使用的手法。嗯,小蛇,你的龍珠在哪裏?敢不敢試一試?”
小蛇咽了口唾液,有些猶豫地問道,“大仙,如果能破開心猿的玲珑乾坤套,你不會用新套再把我禁锢住吧?”
張曉東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說呢?”
小蛇嘿嘿幹笑兩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說當然不會,是吧?大仙心胸坦蕩,頗有聖者之風,斷然不會像心猿那個心胸狹隘的老猴子那樣,欺負我這樣一個文弱可憐的小動物的。”
張曉東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看一眼小蛇龐大威猛的身軀,忍不住笑道,“文弱可憐?你這副模樣只配用五大三粗來形容。我說話算話,不管能否破解心猿的玲珑乾坤套,我做的這個新套,都不會用來禁锢你。只是,你得先告訴我你的龍珠在哪裏。”
小蛇扭了扭巨大的龍身,龍爪一指胸口下方,說道,“就在這裏。大仙用置鼎的手法将玲珑乾坤套打入我的身體,罩住龍珠即可。破解的時候不用大仙出手,我自己有辦法。說起來在迷惑森林的時候,我已經琢磨這個法子上千年了,不過到底管不管用,還要試過才知道。”
張曉東眯着雙眼看一會兒小蛇所指的胸前位置,點頭說道,“沒錯,的确有一個東西在裏面。準備好了嗎?我可要出手了。”
小蛇将身體盤成一團,龍頭高高昂起,深吸口氣,自我打氣地說道,“來吧!就算失敗完蛋,也比現在這樣窩窩囊囊地活着強!”
張曉東點點頭,左手依照天工制器中描述的法門,在胸前畫了兩個古怪的符咒,右臂高舉,作勢便要将那閃爍紫光的玲珑乾坤套擲入小蛇體內。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随即一陣狂風撲面而來。那狂風來勢甚怪,仿佛帶有靈性一般,在張曉東面前一個回旋,竟卷起地上的黃絲絹,向空中飛去。
張曉東咦了一聲,本源之力由感而發,緊緊裹住絲絹不讓它離開。那狂風好像在半空一滞,風勢猛然加強,似乎拼命想将黃絲絹奪走。
張曉東眉頭微皺,口中低喝一聲“回來!”只見黃絲絹仿佛被一只巨手抓住,在空中來回掙紮片刻,終于回到他的身旁。張曉東左手一抄,将絲絹揉成一團,塞回褲兜之中。他已經感覺到在頭頂斜上方數千米的高空,烏雲之中藏着不知什麽東西。此時顧不上小蛇,右臂一振,掌心的玲珑乾坤套脫手而出,向着那塊烏雲急速飛去!
一道紫光閃過,仿佛霹靂一般正中烏雲。只見雲中光華四射,一只鬥大的金環通體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芒,迎上那片紫光。
張曉東冷笑一聲,雲端的紫色光球猛地一個轉折,繞過金環飛入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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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聲悶響,随即好像有人發出哎呦一聲驚叫,只見一個身影從雲中墜落,直直地向此處山峰撲來。砰地一聲巨響,煙塵四起,那身影狠狠地砸在距離一人一龍不遠的地方。過了片刻,煙塵散去,一個腦袋從剛剛砸出的大坑中露了出來,左右張望幾下,忽然開口說道,“媽了個巴子,誰把老子從天上整下來了?!”
小蛇吓了一跳,喃喃問道,“你是誰?到這裏幹什麽來了?”
那顆頭顱異乎尋常的巨大,估計至少有普通人腦袋兩個大小。只見那顆巨頭向上一跳,一個身高一米左右,異常矮小的身體從坑中躍出,一拐一拐向這裏走來。
張曉東看一眼那人的外表,心想,“居然還有長成這般模樣的仙人!”皺眉問道,“喂,老兄,剛才就是你想搶我的東西,對吧?”
那人歪着頭看他兩眼,臉上帶着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說道,“咋了?不行啊?!”
張曉東心想,這個怪人,也許叫做怪物更合适,竟然滿嘴的東北口音。微微一笑,說道,“不行!搶東西之前好歹也得跟我打個招呼吧?”
那人揉了揉只有尺徐長的短腿,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說道,“哪個小王八羔子在老子腿上打了一下,哎呀媽呀,差點把大腿給整折了。哎,大龍,是不是你幹的?看你那小樣是成心要找收拾啊!”
小蛇向後游走兩步,躲在張曉東身後,從他肩膀上探出個巨大的龍頭,說道,“我叫小蛇,不叫大龍。大龍是我表哥,你別搞錯了。矬子,你剛才罵人的話最好收回,不然這位大仙要是生起氣來,你就慘了。”
張曉東皺眉說道,“你是誰?怎麽一張嘴就罵人?”
那人看看張曉東,又看看他身後的小蛇,晃了晃巨大的腦袋,說道,“我是誰幹嘛要告訴你?小白臉,剛才是你用法寶打我的?行啊,功夫不賴啊,怎麽着?咱倆再比劃兩下?”
張曉東有些不快地瞪他一眼,說道,“我沒閑工夫跟你比劃。要沒事的話,請趕緊離開,我們還忙着呢。”
那人哎呀叫喚一聲,上下打量張曉東片刻,說道,“看不出來還挺橫!小白臉,剛才地上的那塊黃絲絹呢?把它交出來大爺就走人!”
張曉東漸漸地怒上心頭,冷冷地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最好先留下姓名大號,不然一會兒萬一我失手把你打死了,今後若有人來尋,也好給一個交待。”
那人臉上升起一股怒色,大聲說道,“小樣,敢威脅老子!媽了個巴子,剛才是老子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既然你個小白臉這麽狂,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
他伸手在腦後一抹,頭頂已然多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環,口中念念有詞,短小的右臂猛地向前一指,喝道,“疾!”
只見一片光影從那光環上急速飛出,仿佛飛旋的砍刀一般,斬向張曉東胸前。
張曉東心裏頗有些輕視這個侏儒身材的怪物,直等到光刀距離自己不到兩米之時,才随手抛出一個能量球。他和紅宇以及心猿上人的法寶都交過手,盡管頭一次吃了點小虧,但後來發現能量球完全可以抵擋這樣的攻擊,也就沒有太把對手放在心上。
能量球宛如紫色的閃電,霎那間便與那光刀碰撞在一起。只見光刀在半空微微一滞,光華大現,競将能量球吞噬進去,随即猛地加速,依舊向自己飛來!
張曉東一驚,想趕緊将身體挪移開,誰知為時已晚,胸口的要害盡管躲了過去,右肩仍被那光刀狠狠地擊中。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擊向半空。光刀一擊得手,向後回旋飛去,落回那侏儒的頭頂。
張曉東人在半空,已經感覺到右側身體完全麻木,胸口一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他又驚又怒,勉強平衡住飛出的身體,落在百米開外的一塊平地之上。足尖剛一點地,又一口鮮血噴出,濺在赤裸的胸膛之前,只感到眼前金星亂舞,身體搖搖欲墜。
小蛇也是驚叫一聲,騰空而起,不顧眼前二人,鑽入半空的烏雲消失不見。
張曉東深吸口氣,好不容易将混亂的內息控制住,但已經發覺右側的經脈運行不暢,估計這一回受傷不輕,即便有自愈的本領,也得相當長的時間才能複原。
那侏儒得意地大笑兩聲,短小的雙臂在胸前交叉,臉色憋得通紅,雙臂随後一分,大聲叫道,“無敵斬!斬!斬!斬!斬死你個不知好歹的小白臉!”
這一回三道光影同時飛出,呈扇形向張曉東撲來!
張曉東怒火上升,不顧剛受的內傷,左掌心凝結出一支梭狀的能量實體,本源之力帶動能量梭,急速向那侏儒飛去。
能量梭一脫手,他整個身體便向後疾飛。此時三道光刀都已經到了面前不足十米之處,耀眼的金光異常刺眼,幾乎将太陽的光芒都比下去。
只見能量梭子彈一般擊向侏儒的巨頭,那侏儒嘎嘎怪笑兩聲,頭頂的金環急速旋轉,道道金光從環中放出,不斷擊中能量梭。一聲悶響,能量梭在距離那侏儒不足兩米之處爆開,一股氣浪激起滿天的灰塵。那侏儒怪叫一聲,鑽出塵土升到半空,短小的手足不斷舞動,口中連連發出“吼吼”的叫聲,指揮光刀繼續向張曉東攻去。
張曉東将本源之力催發到最大,面對光刀向後疾飛。他感到由于內息不暢,飛行的速度也大大降低。只見三道光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無論他在空中如何轉折,都擺脫不開這閃爍金光的武器。
眼角瞥見熔漿噴發引起的大火已經燒到了所在的山峰腳下,心念一動,競轉頭向下,直奔山火撲去。
那侏儒遠遠地飛在他身後,手舞足蹈指揮光刀攻擊,嘴裏不時發出霍霍的響聲。聽聲音,那侏儒現在頗為得意,由于對手一上來就被擊傷,此時滿天飛竄仍無法擺脫追殺,因此他認為已經吃定了張曉東。那侏儒此刻滿面紅光,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架勢。
張曉東卻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他轉折飛向山火,就是要做一個賭注。因為他已經發現山火覆蓋的地面之下,還有一個不甚深的洞穴。盡管火山熔岩已經鋪滿洞底,但是洞中還有空間容身。此時情況緊急,來不及細想洞中是否高溫難耐,是否适合人類生存。
光刀猛地加速,瞬間又将距離拉近了一小半。但此時張曉東的頭頂也已感覺到山火烈焰的溫度。
內息快速運轉,大喝一聲“開!”地表燃燒的植被仿佛被大石擊中,火星四濺,火團飛舞,裸露出焦黑的泥土。
本源之力再次發威,焦土瞬間被破開一個可容一人的大洞,并且還在不斷向下拓展。張曉東的身影一閃沒入洞中,消失不見。
那侏儒在空中咦了一聲,将三道光刀懸停在火焰上空不再向下追擊,自言自語地說道,“耶嗬,會土遁,不簡單啊!這是哪一洞哪一天的仙人,以前怎麽沒見過,功法古怪的很!”他似乎有些忌憚山火,飄浮在數百米的空中,招手将光刀收回,頂着一個耀眼的光環緩緩盤旋,不住觀察張曉東消失的方位。
張曉東顧不上理會身旁的高溫,拼命向下開辟通道。忽然眼前一片紅光升起,身體已經進入滿是熔漿的洞穴。
這裏與他破土而出的洞穴似乎相連。腳下的熔漿好像粘稠的果凍,緩緩流動,同時釋放出灼熱的高溫。空氣中硫磺的味道異常刺鼻,張曉東只能秉住呼吸,背心緊緊靠在洞頂,運氣調理。
他有些驚喜地發現,即便完全不做呼吸,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張曉東并不十分清楚,自從在雙子星太空港打通全身經脈後,他就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嚴格的說,他現在身體中大部分結構都不屬于通常意義上的人類。這是一種奇妙的進化方式,好像蝴蝶在幼年時如同蟲子一般,但只要破繭而出,便與那些還在地面蠕動的近親大相徑庭。
但是熔漿産生的高溫仍讓他感到有些難受,低頭看一眼身上僅存的一條破爛長褲,此時竟然開始逐漸碳化,不大工夫,噗地一聲輕響,一團火焰轉瞬即逝,所有衣物都化成灰燼,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塊黃絲絹有些詭異地從腰間落下,在空中展開,飄飄蕩蕩地向腳底的熔漿飛去。他趕緊伸手将它抄住,拎住兩角抖了抖,做成一塊三角巾系在私處,權當遮羞布使用。
定了定神,沿着洞穴的走向,向熔漿湧出的方向飛去。此刻右側經脈所受內傷漸漸有所好轉,盡管內息運轉之時仍有滞礙,但右肩已可以緩緩運動,右側身體的麻木感也慢慢開始好轉。
飛了沒多久,已經感到洞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張曉東只好貼住洞頂,停留在半空,四下張望,探查出路。
忽然心中一動,猛地擡頭向洞穴深處看了兩眼,将感覺放出去,搜尋片刻,有些自嘲地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疑神疑鬼,難道産生了幻覺不成?”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張曉東吓了一跳,幾乎從空中跌落。側身看去,只見一葉小舟,竟浮在熔漿之上,仿佛從地下冒出來一般,緩緩向他漂來!
一位身着白衣的俏麗女子,站在小舟之上,手裏舉着一根長長的翠綠竹竿,就這樣一撐一撐,好像江面上的打魚人家,劃着船款款而來!
張曉東驚得兩眼圓睜,死死地盯着那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小舟看似緩慢,可不大工夫便劃到他的身體下方。那女子擡頭看他一眼,眼角露出一絲笑容,嬌聲說道,“這位大哥,陽關大道不走,海闊天空不飛,怎到這麽個鬼神不至的地方來了?”
張曉東張大嘴巴,傻呵呵地啊了一聲,忽然大叫道,“你!你是誰?”
那女子看模樣不過二八年紀,秀眉紅唇,皮膚白皙,五官之中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美豔。她嫣然一笑,說道,“我!我是誰?你!你是誰?”
張曉東聽出她語氣中的調侃之意,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是過路的,姑娘你,你是……?”
那女子臉上笑意更甚,說道,“我也是過路的,和你一樣啊。”
張曉東心說活見鬼!在如此高溫,怕有上千攝氏度的熔漿之上,劃着木舟,手舉竹竿,身着布衣卻仿佛完全不受影響,這樣的女子,就算不是神仙,也必為鬼怪!
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那女子半晌,猶豫着說道,“姑娘這是要往哪裏去?”
那女子好像不經意地瞥一眼他腰間的黃絲絹,抿着嘴笑道,“大哥的打扮真有些特別,難道現在仙界流行這樣的裝束嗎?”
張曉東臉上一紅,将身體側了側,躲過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裏溫度太高,把我的褲子燒沒了,只好拿它遮擋一下。如果冒犯了姑娘,在下這裏賠罪了。”
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眼波流動,柔聲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大哥高高在上,坦坦蕩蕩,不如到小妹的舟中歇歇腳,如何?”
張曉東聽見“坦坦蕩蕩”四字,知道她語出雙關,面上便更加窘迫。低頭不敢正視她的目光,身形晃動,落入舟中。
腳掌剛剛接觸到舟內的木板,渾身頓時感到一陣清涼。落定後悄悄用感覺探查片刻腳下的木舟,發現舟身只是看起來像木頭而已,其實應該是由一種奇怪的能量和一種說不清種類的物質混合而成。他無意打聽,也知道對方不會明言。
木舟之內甚小,二人只能并肩靠在一起。張曉東幾乎赤身裸體,不好意思離那女子太近,便将身體緊緊地貼在舟壁邊緣。那女子看他一眼,微笑着說道,“這位大哥是個斯文人,真的很難得。小女子叫卿卿,大哥怎麽稱呼?”
張曉東發現在舟中竟然可以正常呼吸,除了那女子身上淡淡的體香,聞不到絲毫硫磺和熔漿的味道。聽見那女子卿卿誇獎自己“斯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算斯文人嗎?好像從前沒有誰這麽說過。我叫張曉東,很高興認識姑娘。”
那女子卿卿微微一笑,說道,“很高興認識我?真的嗎?也許你今後就不會這麽認為了。”
張曉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問道,“姑娘這是要到哪裏去?”
卿卿在他聳肩的時候臉上似乎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随即又恢複常态。手中翠綠的竹竿向前一指,說道,“那裏還有一個火山口堵着呢,我去把它破開。”
張曉東一愣,不解地問道,“光這一個火山口噴發,就已經造成很大的破壞。姑娘為什麽還要火上澆油呢?”
卿卿抿嘴一笑,頓生萬千風情,右手竹竿在岩漿上輕輕一點,小舟又向前滑行了一段。只聽她柔聲說道,“一個火山口的能量不夠。這個通道被封閉的時間太久了,裏面的次空間有些混亂,完全打通需要更大的能量。所以呢,我得給它加把火,添把力,就像你說的,要‘火上澆油’才好。”
張曉東皺眉問道,“什麽通道?為什麽說次空間有些混亂?”忽然他大叫一聲,目不轉睛地盯着卿卿,驚疑交加地問道,“‘次空間’?你剛才說‘次空間’?這裏的仙人是不知道這個名稱的!他們只知道遁門!你到底是什麽人?!”
卿卿面帶微笑,好像很有興趣地看着他,等他情緒激動地說完後,嫣然一笑,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是什麽人?嚴格的說,我現在不算是人類,你也一樣。其實感到奇怪的應該是我。在我印象中,凡人界到上三界的通道在21世紀晚期就關閉了。最後幾批的神、仙、魔我都認得,沒有印象你在其中。不過剛才你的肢體語言已經告訴了我,你不是從古人中修仙得道的。那就頗有點奇怪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曉東感到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位氣質典雅,古人打扮的美麗女子,不僅懂得“次空間”,而且還知道地球上所謂的“21世紀”。此刻他心理上受到的沖擊,比當年初次見到站在核動力飛行器上的紫陽上人更甚!
他情不自禁地向卿卿靠近一步,以便能夠更加仔細地觀察對方的神态表情。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你,是仙人嗎?你在什麽時候,怎麽來到仙界的?”
二人擠在狹小的木舟之中,幾乎是面對面,緊貼在一起。卿卿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以及身上那股青年男子獨有的氣息。臉上微微一紅,下意識地将身體向後退讓了半步,但仍然擡頭對視着他的雙眼,輕聲說道,“我不是仙人。你也不是。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怎麽來的,我自然會告訴你我是誰,怎麽來的。”
張曉東看她片刻,說道,“我的名字已經跟你說過了,沒有騙你。我是24世紀的航天工程師,但是進入仙界的時間,恐怕是52世紀,甚至更晚。我追蹤一個混蛋,跳進了他設置的零空間之中,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之下,就到了仙界。這應該就是昨天的事情。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下面該你了。”
卿卿好像在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等他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頗為古怪的笑容,柔聲說道,“好久都沒有見過家鄉來的現代人了,感覺真好!嗯,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對于你而言我還是屬于古代人士。既然答應要告訴你我的來歷,那麽你自然早晚都會知道。不過呢,說之前要先跟你聲明,是你自己要聽的,所以聽了之後,如果有什麽後果,你也要一并自行承擔。清楚嗎?”
張曉東微微一笑,說道,“你肯說,那再好不過。至于說後果,我可不是膽小鬼,想吓唬我也沒用。”
卿卿微微一笑,說道,“吓唬你可沒有必要,不過既然你願意,那我就說給你聽好了。我呢,原來是21世紀初期北大醫學院的學生,出身中醫世家,從小就開始修道。原本這所謂的修道,不過是種強身健體的冥想運動,但是我體質特殊,而且有一種很邪惡的嗜好,所以日積月累,漸漸地就開始發現自身的一些不同。簡單的說,這些不同無非是一些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接連不斷的發生在我身上。在一個雷電轟鳴的夜晚,我鬼使神差地一個人跑到主教學樓樓頂之上,沒想到一個閃電正中我的頭頂,當時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人就死了。”
她擡頭看見張曉東全神貫注的表情,忍不住掩嘴一笑,頓時百媚橫生,随即輕出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以為自己死了,卻沒想到有一天忽然又醒了過來,睜開眼,發現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好像非常适合我,那裏所有的智慧生靈,都在修道。所以我也修煉出很多不可思議的功法出來,你看,後來我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其實從醫學角度看,我早就不能算是人類的一員,而且依我的經驗,這位張大哥也不應該是。”說到這裏,她伸出尖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張曉東胸前的皮膚,接着說道,“我的故事說完了。怎麽樣,沒有騙你吧?”
張曉東有些不解地問道,“那麽卿卿姑娘到如此火熱的熔岩洞中來的原因,又是什麽?”
卿卿眼波流轉,微笑着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剛來時到達的那個世界,不是仙界,是上三界中的另一界,大家都叫它,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