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迷惑森林
張曉東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洞穴遠方的一個角落，大聲說道，“這回看你跑到哪裏去！”身體仿佛離弦的利箭，向着所指的方向飛去。誰知飛到中途，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反向的另一處鐘乳石下，雙臂環繞，大喝一聲“定！”
只見一點藍光搖搖晃晃地在鐘乳石下凝結，漸漸地，一個矮小的身影顯出外形。那老道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全身，雙臂高舉過頭，卻無法落下。兩只黃豆大小的眼珠左右亂轉，口中叫道，“好小子！這一手算什麽？想捆住我老人家嗎？”忽然一瞪眼，抖抖肩膀已經站在張曉東面前，咂咂嘴，接着說道，“你不是仙人，也不是凡人，仙靈之氣也是怪怪的，吃了很不舒服。”
張曉東向後退讓了一步，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老道笑眯眯地看着他，口中啧啧兩聲，搖晃着腦袋說道，“好！良材美玉！好！脾氣也好！”歪頭看一眼唐靈兒，竟向她招招手，說道，“女娃娃也過來。你就更好了！啧啧，簡直就是個寶貝，被老仙我撿到了！”
唐靈兒走到張曉東身後，露出半個身子，不客氣地說道，“你是誰？老家夥，我是人，不是什麽寶貝。”
那老道開心得合不攏嘴，說道，“你的元珠是不是沒有了，想不想再要一個？我可以給你呀！我可以給你，只要你說！你管我要，我就給你！”
張曉東和唐靈兒都吓了一跳。唐靈兒滿腹狐疑地重新上下打量那老道半晌，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元珠沒有了？”
那老道一臉嚴肅地說道，“只要你告訴我三千歲的狗熊在哪裏，我就告訴你為什麽我知道你的元珠沒了。”
唐靈兒眨眨眼睛，伸手一指張曉東，說道，“三千歲的狗熊，就是他！”
張曉東把她的手臂推開，不滿地說道，“不要亂說。有長我這般模樣的狗熊嗎？還三千歲，那不成妖怪了！”
那老道又上下打量他片刻，有些将信将疑地說道，“他是從狗熊練出來的？我怎麽覺得不象呢？熊寶上人現在是仙界中唯一一位從狗熊入道的仙人，和他相比那是大大的不同呀。”
張曉東白唐靈兒一眼，對那老道說道，“你別聽她胡說。我們兩個剛才那是鬥嘴玩呢！老……仙，您怎麽稱呼？”他本想稱對方“老家夥”，話到嘴邊又改成了“老仙”。
那老道眯着眼看他倆眼，搖搖頭說道，“不像！不像！唉，你有沒有熊膽，讓我看看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有沒有騙我。”
張曉東皺眉說道，“沒有！靈兒，你和他說，你是逗他玩的。”
唐靈兒眨眨眼睛，搖頭說道，“沒有啊，我可是認真的。喂，老神仙，我已經告訴你三千歲的狗熊是誰了，你也得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的元珠沒有了。”
那老道看看唐靈兒，又看看張曉東，眼珠滴溜溜地亂轉，忽然一把拉住張曉東的胳膊，說道，“你給我三滴熊膽汁，我就可以教你煉制仙器的法門。你看看紅宇兄妹的那個小仙器，被你們破壞得不成樣子。你要是學會了我的法門，只要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破陣而出，還能将對方的仙器收為己用。怎麽樣，很合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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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東感到那老道的手心長滿了細碎的絨毛。他用力甩開對方的手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什麽熊膽汁，我又沒有！老仙，我們想離開這裏，您可以指條明路嗎？”
那老道笑嘻嘻地說道，“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離開。喂，小狗熊，三滴膽汁你要是覺得太多，那就兩滴好了。”
張曉東哭笑不得，忽然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了“小狗熊”。瞪唐靈兒一眼，轉頭說道，“我不是狗熊，你可不要亂叫！老仙，我們倆誤入仙界，現在想回到凡間，請教您有什麽辦法可以回去。”
那老道像個猿猴一般将長臂繞過頭頂，撓了撓另一側的耳朵，啧啧兩聲，說道，“想回凡間？那可太……”他故意拉長語調，說着話蹦上一塊大石，眯縫着眼睛看着二人。
張曉東急道，“太……什麽？太容易了是不是？”
老道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地接着說道，“太……不可能了！哈哈，我還想回去呢！不光是我老人家，全仙界的仙人都想回去。嘿嘿，幾千年來大家到處打洞，搞破壞，天上打了好幾千個大洞，地上挖了好幾千個大洞，就想找到回凡間的通道。可惜，誰都沒發現。”
張曉東等他講完，斜着眼睛瞪他一眼，說道，“大喘氣，廢話一大堆。”拉着唐靈兒的手，頭也不回向着洞穴一角走去，口中說道，“那就告辭了！我們要走了。再見了您哪！”
那老道也不去阻攔，依舊笑咪咪地說道，“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出去。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張曉東懶得再和對方啰嗦，腳下步伐加快，拖着唐靈兒向洞穴一角的通道走去。他剛才出神察看過，只有這一個通道斜斜地指向地面，其他通道都在地下蜿蜒盤庚，不知通向何處。
唐靈兒回頭看了兩眼，有些疑惑地問道，“那個老道怎麽知道我的元珠沒有了？大哥，我們要不要再多問他幾句？”
張曉東不滿地說道，“問什麽？老家夥要我出幾滴熊膽汁，和他換什麽煉仙器的法門。我哪有什麽熊膽汁？要不是你亂說，那個瘋瘋癫癫的老頭能以為我是狗熊嗎？媽的，老子要真的是只大狗熊就好了，省去多少煩惱！”
唐靈兒噗哧一笑，說道，“你老人家最近好像脾氣很大，動不動就罵人。我不過開個玩笑，誰知道那個老道會當真。”
張曉東憤憤地說道，“我看他也不是真的就以為我是狗熊變的。你笑什麽？這裏的什麽狗屁‘仙人’都怪兮兮的，可能就像那兩兄妹說的那樣，無聊了幾千年，個個都有些變态。”
唐靈兒忍住笑，仍有些不解地問道，“那你說他怎麽知道我的修煉法門？我們這些不死精靈，從外表看同常人沒有任何分別，元珠即便還在身上，被收納體內之後，旁人也無法發覺。說不定他真的有些門道，也未可知。”
張曉東哼哼兩聲，嘴裏嘟囔兩句，不去回答。
二人沿着通道向前走了大半個時辰，張曉東忽然停下腳步，低頭沉思起來。過了片刻，緩緩搖頭說道，“不對，我們走錯了方向。”
唐靈兒扭頭看了看身後漆黑的道路，又向前張望兩眼，問道，“怎麽錯了？一路上也沒有見到岔路呀？”
張曉東撓撓頭，說道，“古怪的很。我明明查看過，這條通道可以出洞回到地面，誰知道這麽一路走來，竟然離地面越來越遠了。”
唐靈兒聽了聽周圍的動靜，說道，“這裏好安靜，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張曉東皺眉說道，“我要放出個能量球到前方探路，你靠在我的肩膀上，不要亂動。”心念微動，一個拳頭大小，閃爍紫光的能量球出現在二人面前。他低喝一聲“去！”能量球電閃而出，沿着通道急速向前飛去。
唐靈兒不敢打擾他，默默地站在張曉東身旁等待。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忽然感到身後一亮，一道紫光呼嘯而來，瞬間到達二人頭頂的位置，停留不動。
張曉東招手将能量球收回。不解地搖頭說道，“古怪！明明一路向前，竟然轉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唐靈兒看了看身後，那裏依舊是一片黑暗，猶豫着說道，“要不，我們往回走，回到剛才來的大洞再說？”
張曉東遲疑着點點頭，随即緩緩搖頭說道，“我擔心回不去了。這裏的空間詭異的很，好像被人做過手腳。”想了想，終于還是轉身向後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在通道壁上打下一個個閃爍紫光的記號，邊走邊說道，“我倒想看看是不是還會回來。什麽人能欺騙我的感覺，這份本領可是不同尋常！”
二人緩緩前行，張曉東不斷放出指甲大小的能量球，釘在通道兩側。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身後已是一片星星點點的紫光，但通道仍然見不到底，也沒有走回剛才轉身的位置。
唐靈兒漸漸感到有些勞累。她與張曉東不同，長時間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已經讓她感到體力有些難以為繼。
張曉東察覺出來唐靈兒的腳步漸漸有些遲緩，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說道，“我們休息一會兒。你有些累了吧，靈兒？”
唐靈兒歉疚地微微一笑，說道，“我又拖累你了，大哥。”
張曉東搖頭說道，“是我拖累了你。如果這個所謂的仙界是別人布好的局，那也是沖我來的，不是你。你是局外人，他們犯不着如此對你。”
唐靈兒拉住他的手臂，将頭枕在他的肩頭，說道，“我們一定能闖過這道難關，回到來時的世界。靈兒相信大哥，沒有問題！”
張曉東安慰地輕輕拍拍她的肩頭，沉吟片刻，說道，“不能就在這個通道裏無休止地走下去。靈兒，我要破開通道，強行沖出去！”
唐靈兒點頭說道，“大哥，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張曉東抖腕在唐靈兒身外做出一個紫色透明的能量膜，沉聲說道，“那我就開始了！你跟在我的身後，小心些！”說完雙臂外展，猛地大喝一聲“開！”
只見二人左手方向的通道壁仿佛被千鈞重物擊中，轟隆一聲驟然裂開一個大洞！石塊泥土四散激飛，簌簌而下，瞬間沒過腳踝。
張曉東凝聚本源之力，空氣中好像出現一只無形的巨大鑽頭，垂直于通道壁快速向內掘進！
自從打通全身經脈之後，對普通物質而言，張曉東的本源之力幾乎可以做到無堅不摧。通道中的空間盡管古怪，但是通道本身卻是由一般常見的土礫構成。張曉東背負雙手，無需做出很大的努力，一個寬闊通坦的洞穴瞬間破開，并以極快的速度還在向內延伸。他索性分出部分本源之力，将唐靈兒淩空托在身後，足不點地，一陣風一般沿着剛剛掘出的洞穴，快速向前移動。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二人身後已經是一條數十裏長的坑道，前方不遠處仍然在破土前進，卻始終見不到頭。
張曉東漸漸有些煩躁，忽然大喝一聲，身體猛地加速向前，泥土石礫滾滾而來，都被他的本源之力擋開。唐靈兒跟在他身後，盡管不費一絲力氣，心中卻是暗暗擔心。她感覺到張曉東心中的怒氣，有些害怕他作出不理智的反應。
忽聽張曉東又是大喝一聲，随即大聲叫道，“破！破！破！”
唐靈兒只感到周圍的地面都在微微震動，不知道張曉東要破開什麽。忽然耳旁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坑道都仿佛要坍塌下來。緊接着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二人已經身處一個明亮寬敞的空間之中。
眼前不遠處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足有數十裏方圓。天空有些昏暗，透着一絲說不出的詭異。極遠處好像山巒層層疊疊，但是被雲霧環繞，看不大清楚。
張曉東一臉的怒色，胸口微微起伏，站立在一塊大石之上，似乎在探查周圍環境。
唐靈兒發現保護自己的能量膜已經消失，躍上大石，拉住張曉東的手，緩緩說道，“大哥你別着急。這裏是什麽地方，看着有些古怪。”
張曉東深吸口氣，努力将胸中的不快壓制下去。左右環顧片刻，說道，“我們還在地下。天空和遠處的山巒是幻境，但那些森林樹木倒是真實的。”
耳旁傳來唐靈兒輕輕的感慨，只聽她說道，“如此龐大的地下洞穴，這要花費多少人力，使用何等匪夷所思的法術才能完成！”
張曉東沉吟着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森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活動，但是捕捉不到那活動物體的行跡。”
唐靈兒問道，“是曾經見過的，像飛劍一般的物事嗎？”
張曉東緩緩搖頭，說道，“好像是個活物，不像是能量凝結而成的實體。”
唐靈兒感到有些疲憊，将身體靠在張曉東的肩頭，說道，“江湖上有句老話，叫做遇林莫入。既然其中有些詭異，那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繞開到別處去好了。”
張曉東出神察看片刻，沉吟着說道，“樹林正中的位置有間小屋，空無一人，但是小屋四周環繞着一些果樹。我們飛過去，摘些果子充饑，然後再走。”
唐靈兒遲疑着說道，“要不要就在這裏把果子挪移過來。我怕林中古怪，不要中了別人的陷阱。”
張曉東搖頭說道，“太遠了，怕是有五十餘裏的距離。即便是本源之力也無法控制那麽遠的物體。我們飛過去，摘了果子就退出來。”他已經感覺出唐靈兒越發的疲憊，所以不論林中有什麽古怪，也必須先解決了果腹的問題再說。
右臂攬住唐靈兒的纖腰，心念微動，二人騰空而起，快速向林中飛去。
看起來漂浮着大片烏雲的天空實際上就是洞穴的頂部，僅比大樹的枝頭高出數十米。張曉東只能貼住樹梢飛行，一邊飛一邊還需要躲避突起的枝葉。
他越飛臉色越是凝重。唐靈兒不知其中的原因，但也感到森林似乎無邊無際，怎樣都飛不到盡頭。
張曉東忽然停在半空不再向前，足尖輕點一棵大樹的樹梢，身體随着枝葉的擺動上下微微搖晃。
唐靈兒不解地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張曉東一臉的嚴肅，緩緩搖頭說道，“不對勁，這片森林也被人做過手腳。我們本來距離小屋大約五十裏，誰知道飛了半個多小時，小屋仍然在五十裏外。這裏所有的空間都是混亂的，感覺非常不好！”
唐靈兒回頭看一眼，有些詫異地說道，“我們來時見到的那塊大石，好像還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難道這一路都白飛了？”
張曉東皺着眉頭，索性降落地面。二人四下觀察，發現合抱粗的大樹緊緊地一棵挨着一棵，一眼看不到邊際。
腳下鋪滿了厚厚的枯枝落葉，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張曉東忽然伸出右手，五指扣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之上，微一運氣，樹幹內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響動，緊接着枯黃的落葉劈頭蓋臉地落下。唐靈兒驚呼一聲，再看那棵大樹，竟然已經枯死，樹皮龜裂，通體變得一片漆黑。
張曉東輕輕點頭說道，“這就是普通的高大喬木，與尋常所見沒有什麽分別。”他看見唐靈兒驚訝的神色，解釋說道，“我可以通過吸取樹木的精華，補充自身的能量。”手腕用力向外一推，枯死的大樹轟然倒地。
唐靈兒吃驚地問道，“這是什麽功夫，如此霸道？”
張曉東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功夫。在三月星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我有這樣的能力。說實話，的确有些邪門。不過靈兒放心，大哥是個好人，不會用這樣的功夫害人的。”
唐靈兒驚訝地說道，“我只聽說有人可以吸取別人的內力，但是從未見過，也沒有聽過還有人可以如此吸取萬物的能量。”
張曉東苦笑一下，說道，“反正我現在是個怪物，再多些邪門的能力也不足為奇。”
唐靈兒微微一笑，安慰他說道，“無量天尊那個混蛋不也說過，大哥是神選定的那個人。既然如此，這種功夫也未必邪門！”
張曉東鼻孔裏哼了一聲，眉頭一揚，說道，“‘神’？還不知道安了什麽心！”話音未落，一陣狂風平地而起，裹挾着大量的枯枝落葉，向着樹林深處滾滾而去。
狂風來得毫無征兆，險些将二人吹倒。張曉東一把拉住唐靈兒，定下身形，頂着狂風大聲說道，“我們頭頂的烏雲開始堆積起來，這裏好像要下大雨了！”
唐靈兒擡頭看天，只見天空中烏雲密布，籠罩在本就有些昏暗的森林之上。烏雲越積越厚，忽然一道閃電從雲中劃過，緊接着，雷聲在耳旁爆響，震得胸膛隐隐發悶。
一道閃電，緊接着又是一道閃電。
起初電光在雲中穿梭，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響起之後，閃電突然改變了方向，開始落在二人前方不遠處的樹梢之上！
閃電的翁鳴聲，隆隆的雷聲，以及大樹被閃電擊中後倒塌發出的咔嚓聲，混雜在狂風之中，令人感到心膽俱寒！
張曉東的目光緊緊地盯住閃電落下的方向，表情愈發的嚴肅。
唐靈兒順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只見閃電都密集地落在同一地點附近，似乎環繞着一個中心，将周圍的樹木有意識地清除幹淨。漸漸地，前方大約三十丈開外的樹木全被擊倒，詭異地沿着同一方向倒成一個巨大的圓盤。
狂風此時竟也圍繞着那圓盤旋轉起來，好像龍卷風一般，裹成一條直線，将天地勾連成一體。
張曉東眉梢一跳，靠在唐靈兒耳旁急聲說道，“有奇怪的東西過來了！”
唐靈兒沿着他的目光，在圓盤周圍仔細尋找。眼角忽感青光一閃，輕聲驚呼道，“那是什麽？！”
張曉東噓了一聲，拉過唐靈兒，将二人的身體掩在樹後，低聲說道，“未入森林之前，我感覺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唐靈兒探出半個腦袋，看了一眼，有些吃驚地問道，“那是一條會發青光的小蛇？”
張曉東輕聲說道，“這些閃電好像是專為它準備的，過一會兒說不定還會有古怪的事情發生！”
一只尺徐長的小蛇不急不緩地游向圓盤的正中心位置。此時閃電竟不再落下，只在雲中穿梭。那小蛇通體發出耀眼的青光，游到圓盤中心便不再動彈，蛇頭高高揚起，血紅的舌信一下一下吐向空中。
只聽一聲霹靂巨響！刺眼的電光将整個森林照耀得雪亮！随後，幾十條閃電竟同時落下，擊打在圓盤正中，小蛇的頭部！
唐靈兒正躲在樹後偷看，此時險些發出一聲驚呼。只見那小蛇被閃電擊中，全身擰在一起，麻繩一般懸在半空。
先前的閃電還未消失，新一輪閃電又接踵而至。那小蛇在電光中激烈翻滾，漸漸地，身形竟然越漲越大！
張曉東緊鎖眉頭，他已經猜到那小蛇要借助閃電的能量，将身體重塑演化，只是此時拿不定主意，是否需要出手，擾亂中斷這一過程。
閃電落下的數量和頻率都在不斷增加。那小蛇渾身放着刺眼的青光，體形增大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張曉東和唐靈兒都驚得呆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變化不言不語。
“嗷~！”一聲長嘯從那小蛇，确切說是巨蛇的口中發出。長嘯聲中，蛇身表面漸漸顯出片片鲮甲，蛇頭不住扭動，兩只巨大宛如鹿角的物事從它的腦後伸出。巨蛇猛地在空中橫滾一圈，再轉過身來時，身體下方已然多了四支巨爪！
龍！
張曉東盯着半空那只長達數十米的巨大怪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傳說中的，漢民族獨一無二的圖騰，現在就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唐靈兒低聲驚呼，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這是什麽怪獸？大哥你從前見過嗎？”
張曉東略有些奇怪唐靈兒從未見過龍的形象，随即明白過來，定是這種古老的傳說已經在當今的地球上失傳。在唐靈兒心目中，龍的形象應該像火翼龍那樣，長着巨大的肉翅，口噴烈火才對。
他低聲在唐靈兒耳旁說道，“那是龍！不過很奇怪，這東西應該只出現在傳說之中。沒想到今日竟然親眼得見！”
那巨龍仰頭又是一聲長嘯，身體在半空飛舞，竟然鑽入烏雲之中。此時閃電已經不再出現，就連狂風也漸漸變得小了。張曉東目視雲端，皺眉說道，“那家夥進到雲裏去了，好像在吞噬什麽東西。”
唐靈兒感到手心全是汗水，拉過張曉東的手，有些不安地問道，“你覺得它發現我們了嗎？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張曉東無奈地搖頭說道，“從進入這個所謂的‘仙界’開始，我就已經覺得落入了別人的圈套。所以既然如此，大圈套也好，小圈套也好，索性坦然受之！”說完古怪地一笑，忽然沖着雲端大聲喊道，“喂！大蛇！大龍！你來吃我們吧！我們在這裏！”
唐靈兒驚呼一聲，啪地在他肩頭重重地拍了一下，怒道，“唉！你幹什麽，瘋了！想自殺嗎？！”
張曉東看了看沒有任何反應的烏雲團，嘿嘿一笑，說道，“我現在真的快要發瘋了，不如就讓這條龍吃了我們。早死早了，省得操心。”
唐靈兒白他一眼，不滿地說道，“要死你自己去，別把我拖上。”
張曉東咦了一聲，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我去哪裏，你去哪裏嗎？好，現在我打定主意了，準備到龍的肚子裏去。你去不去？”
唐靈兒哭笑不得，正待辯駁。忽聽二人頭頂傳來說話的聲音，“你們是誰？幹嘛要到我的肚子裏去。”
唐靈兒吓了一跳，擡頭看去，只見那巨龍不知何時已經從雲中出來，漂浮在樹梢的高度，腦袋垂下來，一雙鬥大的環眼盯着二人，龍須微微顫動，張了張嘴，口中竟又發出人類的語言，“你們是哪個洞的仙人，到我家裏幹嘛來了？”
張曉東竟然見怪不怪，異常鎮定地微笑着向那大龍招了招手，說道，“你好！大龍！”
那巨龍側頭看他兩眼，似乎有些不快地說道，“我不叫大龍。你覺得像我這麽神武威風的巨龍，能起那麽土的名字嗎？”
張曉東笑道，“嗯，有點道理。那麽對不起，請教一下你的大號？”
那巨龍擺了擺頭，臉上竟露出一絲仿佛笑容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叫小蛇，小蛇的小，小蛇的蛇。怎麽樣，很威風吧？”
張曉東和唐靈兒對視一眼，忽然同時撲嗤一笑。張曉東笑道，“嗯，威風！的确很威風！威風小蛇，你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麽地方？你剛才在幹什麽嗎？”
那巨龍小蛇擺了擺頭，似乎對張曉東的“誇獎”頗為滿意，有些歡喜地說道，“這裏是我的家，迷惑森林。我剛才在練功，咦，你們看到了嗎？”
張曉東點點頭，說道，“我看見你從一只很小的蛇，變成一條威風的巨龍。那就是你練的功夫嗎？感覺有點邪門。”
那巨龍小蛇圍着二人頭頂飛了一圈，換個方向垂下頭說道，“就是有點邪門，我也很讨厭這門功夫。你知道嗎，自從上次我和心猿上人打架輸了之後，他就禁锢了我的龍珠，害得我每個月除了三天的時間，都會變成蛇的模樣，只能靠練一門叫做驚蟄的功夫，借助迷惑森林上空閃電的能量，才能恢複原形。心猿那個老東西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如果你們見到他，幫我問候一下他的母親。”
唐靈兒不解地問道，“為什麽要問候那個什麽心猿上人的母親？他的母親是你什麽人？”
張曉東輕輕一碰唐靈兒肩頭，低聲說道，“它在拐彎罵人。不過罵的是心猿上人。”仰臉問道，“好的，沒問題。但是我們在這裏迷路了，你可以幫幫我們嗎？”
那巨龍小蛇點點碩大無朋的腦袋，說道，“可以。你們想去哪裏，我送你們過去。”
張曉東想了想，忽然一指林中小屋的方向，說道，“那裏有間小屋是嗎？屋旁果樹上的果子可以吃嗎？”
那巨龍小蛇似乎有些吃驚地重新打量張曉東片刻，遲疑着點頭說道，“吃倒是可以吃，但是想吃到嘴可是麻煩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