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決戰前夜
魔族軍降臨的一年多來，我們都在不停地撕殺，連語璇都習慣了血的味道，人們不斷地反攻，奪回一座又一座的都市，各地人民自發組成的義勇軍也在戰鬥着。魔軍的降臨并沒有讓人們恐懼，反而使得人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必須要戰鬥才能得到生存的權利。連孩子和老人都拿起武器随時準備投身到戰場上去。自由軍現在已在兵力上壓過了亞古捷斯軍。
各種族無比的團結，自由聯軍的一年戰争計劃也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人們用死傷無數的代價，換回了大陸上幾乎所有的領土。現在只剩下近在眼前的魔都，這裏有亞古捷斯最後的力量。
幾百萬魔族軍隊守在它們的巢穴中蠢蠢欲動，而自由軍的大軍也包圍了魔都，人人摩拳擦掌。
晚飯前，漫天的精靈鷹騎士在修因和維因的帶領下也來到了營地。
“精靈王連自己的親衛隊都派來參戰了。”化做人形的龍族的大長老摸着雪白的胡須若有所思的說。
“大長老有什麽不妥嗎？”拉茲問道。
“沒有，我想那老家夥一定也明白這一仗如果贏不了，這個大陸的末日也就到了。現在只能孤注一擲，毫無保留了。”大長老微笑着說。
“是啊，連我這個老太婆都來了。”羽人族的烏拉帶着女兒四月慢慢的從一旁踱了過來。
“魅魔，洛人，甚至嘉落人魚，沙舞族，雪人族那些人丁稀少的種族都把能派的戰力都派來了，這一仗就決定了光明與黑暗的勝負，也決定了哪邊能生存在這個大陸上。”
大長老仰頭看着蒼茫的天空，沉默了。
“明天，一切也該畫上句號了吧。不管結果如何。”老烏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打完這最後一戰，我們就勝利了！”
“對，和平快到來了！”
士兵們鬥志很高，六年的戰争已經讓人們心力交瘁，而我這個從頭到尾目睹戰争的人，又該做些什麽呢？
望着遠處魔都閃亮的燈火，望着遠處的那曠野上的石碑。我似乎能清楚的看到“無歸處”那三個古老悲涼的文字。一切從這裏開始，現在也即将從這裏結束。
我變得很迷茫，人與人，人與魔，為什麽要互相傷害？戰争，革命，和平，這永無止境的華爾茲是否還要旋轉下去？戰争中産生的英雄真的是英雄嗎？這麽多寶貴的生命換來的和平值不值得？又能保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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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腰間的風牙，唉！搭檔，還有最後一場了，神風跟在我旁邊，也在沉默。
神風，你也快可以回家了。
現在還活在這裏的我們真的應該感謝阿娅，如果她當初完全打開了封印，這困在魔都方圓十公裏的魔法陣中的幾百萬魔族全部出動的話，一年前我們人類就應該在那次對工都的突襲後滅亡了。
“阿狼！”語璇在叫我。
“來了！”我忙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走了過去。
“天還很冷，冬天還沒過去，多穿點！”
她把風衣披到我肩上，我一抖風衣将她也罩在風衣中。
“我們快有家了！”我對她說，“等戰争結束了，我們到落地谷去，蓋間木屋，生一群小孩，快活地過日子。”
“讨厭，誰給你生孩子，像你一樣壞呀！”語璇笑了，我望着她的笑容沉醉了。
我最愛的人在這一刻陪在我身邊，我高興，我沒有什麽要求了，只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很多人都在話別，因為明天的一戰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來。
哈迪和安瑞沙靜靜的依偎着靠在一起，身邊是早已酣然入睡的孩子們，萊茵趴在手足無措的迪奧身上哭的泣不成聲，雪兒也在與卡托爾依依話別，拉茲忙着安排戰局不知在想什麽。
杜風則與希德下着圍棋，可棋盤上半天還是沒有一粒棋子。
“什麽人？站住！”哨兵喊道。
“我要見拉茲！”一個紅發女郎。
拉茲等人忙走了過去。
“愛拉！”
拉茲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日思夜想的人會在這時出現。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我找了你好久啊！”
“拉茲，其實，我是亞古捷斯的黑魔法師統領！”
愛拉一說完，幾個人同時把手按在了兵刃上。這句話讓滿面笑容激動不已的拉茲僵在了當場，他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別緊張，我今天就是想見見你，因為明天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你在開玩笑嗎？”拉茲很勉強的笑着問。
“不是”
堅定的回答讓一向冷靜的拉茲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可是你現在如果可以的話……”
“投向你們這邊是嗎？”愛拉苦澀的笑着。
“是啊，我們很歡迎你的。”拉茲焦急的說。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
拉茲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他根本無法忘記那第一次相見，他更是一次次去那裏尋找過。當他放棄了希望，以為永遠見不到她的時候，她出現了，卻又是這種結果。
“因為，我已經死了。”
愛拉流着淚揭開額頭上的紗巾。
黑之章。
“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我是用僅存的意志擺脫束縛來到這裏的。我的家人也還在他們手中。如果不回去，被他們發現了的話，就會……”
那晶瑩的眼淚仿佛碎玉般滴落在拉茲的手臂上。
拉茲聽了之後怔了，他出神地望着愛拉，兩人就這樣默默的互相注視着，良久，良久，他不願這是真的…而他只能看着她回去，連一點挽留的餘地也沒有。
恒傻傻地說：“大哥，我不怕死，因為死了以後我就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了。”我笑着拍了這小家夥一下。
“笨蛋，我們都不會死的，我們要回落地谷，你爺爺還欠我一頓飯呢！”
語璇依偎在我懷裏，“我也要和你一起戰鬥，明天，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永不分開！”水劍反射着晶瑩的光與風牙交相輝映。
“永遠都不分開！”
魔都大殿中，氣氛十分緊張。
“報告總帥，所有兵力配置完畢！”士兵來報。
亞古捷斯揮了揮手，“明天，要讓所有沖進這座城的人死光，随時準備打開所有冥界出口！”
“是！”士兵退下了。
旁邊的地獄魔王們得意極了，因為終于到了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靈貓看了看巨熊，眼神中帶者一絲傷感，還有一絲不安，巨熊握住她的手，“不論怎樣，我們倆死也死在一起！”
靈貓苦笑了一下，有的事情是巨熊所不明白的，一旁的死蝶和花狐也是焦慮不安，因為明天就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時間。
我一夜沒睡，看着懷中語璇熟睡的小臉，我笑了笑，擡頭看看天空，那已經變成暗紅色的天空，明天，就要在這天空下，我們的最後一戰要拉開帷幕。
命運之輪，就要開始轉動了。我依稀已經聽到了那吱咔的轉動聲，命運的審判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