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家徒兒很貼心2
照例,長琴不理會什麽掌聲或驚嘆,便回到我們中間來,桃花眼蘊含着笑意,湊近了我,別是想對我做點什麽?
事實證明我是想多了。
他面不改色地掏出帕子、替我把嘴角的飯粒給擦掉,“師父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吃完要擦嘴。”
我不是自己看不見麽?
如果當時有個鏡子,我一定會看見自己滿臉丢人格的傻笑。
事後,白鸾瞧瞧地向我打聽:“你看上太子長琴了?”
你怎麽知道的?我滿是驚奇地望着他,恨不得瞧瞧他腦子裏是怎麽想的,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白鸾無語了好一會兒,微微瞪眼道:“你想老牛吃嫩草。”
呸呸呸,你才老牛呢!我就算是頭牛也是頭極為水嫩的牛!
我攬鏡自照,這鏡中倒映出的人影,眼含春水,小臉白皙,雙頰粉紅,櫻唇如點,怎麽看都不像個活了十一萬年還帶零頭的“老太婆”!
我就是這麽的嫩啊!
看我準備抽風的節奏,他忙改了口道:“那至少也是師徒姐弟戀!”
師徒戀、姐弟戀我倒是極為喜歡的。
我不介意啊,哈哈哈!
還沒笑夠,有人當頭一記悶棍敲下來,我疼得腦瓜子疼,當即蹦了起來,“哪個缺德的?”
前方一團香霧出現,詭異到這種程度的,只有那個人妖,他無辜地擺擺手,“殿下,一時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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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失手?難道不是來報複我一鞋之仇的?
瞧他貼着假睫毛的那雙狐貍眼睛裏滿滿的惡作劇的意味,我便想再脫了鞋子打過去。
我總覺得我跟人妖的恩怨有點扯,莫名其妙地結怨、莫名其妙地你死我活……不對,充其量是他幾番死去活來,我倒是一直活得健康。
如今看來,我跟他會結怨,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命運說,該結梁子的人就離了十萬八千裏,也會結梁子,我跟他就屬于這種狀況。
所以,我想,我不必糾結了。
“月華仙君不是該在會場主持比賽,怎地得空出來?”長琴對他欺負我的行為看不過眼,便徑直站了出來,沒給他個好臉色。
照理來說,月華是主考、長琴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多少是要對他多恭敬一些的。這樣好像是明目張膽地跟主考叫板?
但是,被徒弟護着,師父我心裏十分受用。
“會場自有人看着。太子長琴不用擔心。話說,祝融神君,你家太子長琴是這一屆新秀,我十分看好喲。”
祝融哼哼了一句,也沒怎麽搭理他。
長琴依舊不給他好臉色。
白鸾卻深深受不了他這妖裏妖氣的口吻似的,冷淡道:“月華仙君擅離職守又傷了殿下,還不回去會場麽?就不怕被天帝問一個渎職之罪?”
說來,當年我跟月華妖人的恩恩怨怨,白鸾也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那個時候他在東集離山,我整日沒事幹便跟他說起自己的糗事,後來他長大了進了天界任職,對那件事了解的也更加透徹,故而他總是十分護我地站我這邊。
他小的時候我也沒甚在意,總覺得小不點不會長大的,卻沒想到,他長的比我快多了。
後來他長成個大男人、我還像個小女孩,但是由于我不愛打扮、經常做男裝簡易造型,外表便更經常地蒙騙了其他人的眼睛,記得送他回鸾鳥一族,還被認為我是他撿去的熊孩子。
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真是心酸。
但是,我卻低估了月華此人的臉皮,更低估了他臉上的脂粉,原本狐貍就是帶毛發的,臉皮比人厚、加上塗脂抹粉、就顯得更厚了,于是,他也不懼白鸾說所的,淡定回道:“無妨的,天帝委任時并未說月華須得時時刻刻盯在會場,只交待務必保證比賽的公平、公正、公開。”
我看他是毛太多、皮癢了!
想試試看回到狐貍時代四條腿走路什麽滋味麽?
我橫眉豎眼,他卻還是保持着那表情說道:“是有人舉報,懷疑太子長琴使詐,說——若不是使詐、以他一個新人怎麽可能短時間便擊敗東海那位已有兩千年修為的五公主?”
“你說什麽?”不待我開口,祝融這暴脾氣便忍不住了。
舉報?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事情也就龍族那群貨色做的出來吧?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遙想當初的銀川和小黛,我真覺得那才是龍族的真秉性。
“故而、無論如何,卑下都須得帶太子長琴回去問話。”月華忽視了年紀比他小了許多的祝融,用不容拒絕的姿态對我道,“還望殿下不以強權攔阻。”
這話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果果的挑釁了。
我阻止了生氣的白鸾、憤怒的長琴又攔住了暴怒的祝融,不緊不慢道,“若是本殿下想以強權壓人,月華仙君如今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天界之地了。我倒是好奇,一萬多年前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分明是個心正身正的純良之輩,如今怎地長歪了?”
月華臉上脂粉甚厚、也擋不住一陣青白交錯。我腦海裏便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初他不會偷偷吞了忘心咒?
但是這念頭我很快便打消了。他怎麽可能呢?
“殿下,請讓太子長琴随卑下走一趟。”他擋在我們面前,絲毫不讓。
祝融眼看着就要暴動起來,“不可以,殿下!那什麽公主分明不如我們長琴!龍族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些輸不起的東西了!”
這話是真話、大實話,還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可是這時候不攔着大個子是會起沖突的。
于是,我壓了壓祝融,對月華道:“長琴跟你走可以,我也一起。”
“殿下這是護短?”
“你說笑了吧,我徒弟第一次上天什麽都不懂,你敢把他領走我還不敢将他交給你呢。說白了,本宮不放心你們這幫人。”他還打算說什麽,我迅速截斷,“我不說自己是殿下,他們那幾個小輩知道什麽?我只是想知道,你們這些後生都是怎麽辦事的。”
月華便再沒了話說,我打發白鸾陪祝融夫婦先走,便和長琴一道、随着人妖月華折返。
雖然是返回會場的方向,去的地方卻不是會場。
也不可能是那比賽的打擂臺。
因為,那裏現在還有人在比。
我們是到了會場邊上的、龍族的住所。
東海龍族的幾個王子都在,他們身後那一扇門緊閉,月華說,若水就躺在裏面。
走時分明還好好的,這會兒便不行了?我倒是想瞧瞧這幾個奶娃娃想幹什麽。
“太子長琴!你終于出現了!”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見我們出現,幾個王子和不知道什麽人便急匆匆地都要沖過來,一副對長琴欲揍之而後快的氣憤模樣。
月華還是懂禮數的,上前一步便攔住了他們,“幾位莫急,且聽太子長琴如何說?”
“那快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把我們若水打傷!別以為你長的好看些,我們便會對你手下留情!”
這麽腦殘的話得說出來了?
這便是東海的好苗子?我打了個冷戰,若靠他們、我還真有些擔心東海龍族的未來。
我回頭看長琴,他此時冷着一張臉,徐徐道,“我沒做什麽越矩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們的若水為何受傷。要不要手下留情是你們的事。”
他這話我相信不假,因為,長琴和若水對決的全程我都是看着的,別人的眼力我不敢說,可是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他這一千年的小修為顯然是不夠的。
東海幾位王子卻不依不饒了,喊打喊殺的。
我生平最禁不住人家在我耳朵邊上吵吵,難受地按了按眉心,長琴便體貼地問道:“師父,要不你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