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男計1
我如是想着,還是免不了和他對上一眼……就他那個眼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妖就是後世煙熏妝的鼻祖。
比試,馬上開始新一輪。
“太子長琴。”司儀鳥在空中喊了一聲。
長琴随即站起來,糾結着向我這裏看來,我本是不想理他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心軟,說了一句,“好好比,別給師父丢人。”
“是!”他應得擲地有聲,便跳入場中。
長琴的天賦是極好的,本事雖不能說上乘、但我相信他對付今天的這些菜鳥沒問題,對付明天那些比今天這些菜鳥稍微強一點的菜鳥,也是沒問題的。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長琴翩然落在擂臺上,一身白衣仙風飄逸、長及膝的黑色長發僅用一根發帶束縛、更加顯得出塵,清風吹來他衣袂翩飛、發絲輕揚。
他回眸沖我微微一笑,仿佛滿眼桃花燦爛。
登時,整個場地都熠熠生輝了。
我心頭微微一跳,耳邊響起一陣一陣地抽氣聲。
長琴的對手騰起身子,在半空還沒落下來,突然從雲頭踩空,就這麽栽下去了,還栽在擂臺下。
還有闕淺的一句感慨:“這孩子是不是長的太好看了一些?”
中間更伴随着祝融瀕臨暴怒的聲音,“這小子是惹事吧?!”
這哪裏是惹事,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美人計我可沒教他呀,他居然就能信手拈來,不愧是天賦異禀的好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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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莫名其妙就這麽勝了一局。底下的觀衆還沒回過神來。
裁判裁決的時候,他繃着一張臉,裁判說完,他便扭頭走到我身邊來,“師父,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也覺得不應該啊,可有什麽辦法?
這話到了嘴邊,可看見他那嚴肅的表情,我就說不出來了。只好,改口說道:“我去跟主考說說,剛才這一局不算,我讓他給你找個像樣一點的對手。”
長琴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憋了好一會兒,問我道:“師父,長相有那麽重要麽?”
我是想說不重要的,可明顯就是違心而論!可是,說很重要,他一定會很沮喪的,于是,我拍拍他的肩,折衷的道:“長相是天生父母給的,不能勉強。你要是介意,就把臉蒙起來吧。”
說完,我就撤了。
撤去哪裏?當然是找那只人妖。
他早就知道我會來,所以,提前下來見我。
“殿下大駕光臨,真是稀客,蓬荜生輝啊!”人妖捏着誇張的嗓音,朝我撲過來。
我冷着臉推開他,“給我正常點說話,要不然我敢不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把你打死。”
他這才聽起來稍微正常的聲音說,“殿下多長時間都不來大會試了,這次肯定是為了你的徒弟無疑。”
知道還這麽多廢話。
我忍着白眼,道:“剛才那一局你也看見了,他還沒出手就結束了,那孩子心氣高,你懂得吧?”
月華眨眨眼,貼歪了的假睫毛都要被他眨掉下來了,“來這裏就是比賽,贏了不好麽?”
好你個大頭鬼,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擡手就把他的假睫毛給扯了下來,順手就給丢開,“這種東西太難看了,下回還是少拿出來吓人。”
他盯着我看,倒是不回嘴。
我說:“剛剛長琴那一局不算,重新來過。像那種心理素質太低的菜鳥,打發回去重新修煉。以後大會試的門檻提高一點,連這麽低等的美人計都扛不住,還考什麽呀。”
“可是,大賽有規則。”
規則也是你給改的亂七八糟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他又眨眼,只剩下一邊假睫毛看着更別扭,我也給扯下來、完了塞他手裏邊兒,“天界的未來就靠那些菜鳥新人了,作為主考,以後好好把關。有時間好好練功修行,別再弄這些有的沒有的,長的又不難看,別成天把自己弄的跟鬼一樣。”
月華看着我許久,卻是沒吭聲。
我想,我又雞婆了。
回到看臺的時候,祝融告訴我,白鸾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我“嗯”了一聲便也沒說什麽,白鸾那只鳥也算是忙人了,不像我似的成天游手好閑。
找到位置坐下來,我正要叫原本坐在身邊的長琴,結果一扭頭差點吓尿了。
“媽呀——”旁邊的座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個從頭到臉包的只剩下眼睛和鼻子、嘴巴的蛇精病、活像木乃伊複活。
我吓到跳起來,差一點就往祝融身上摔了。
“師父,是我!”
這是……長琴的聲音?
我壯着膽子,湊上前看了看,只看見了眼睛,瞧着便忍不住把繃帶一圈圈扯掉。
闕淺在旁邊弱弱地說,“是殿下您叫他把臉蒙上的。”
我只是叫他蒙上臉又沒叫他把自己包成木乃伊!
這智商,到底還有沒有得救了。
扯完繃帶,我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把繃帶往長琴懷裏一塞,便堂而皇之地靠在他肩頭,“我跟主考說好了,待會兒再上場。”
“可是師父……”長琴頗為尴尬地要起來,這麽近的距離,足以感覺到他的窘困,“大家都在看。”
我死活不動了,挪揄了一句,“我是你師父,就靠一下,又不會死人。難不成你讓我靠着你爹啊。”
他徹底安靜了,動也不動任我靠着。
可以想見,就算闕淺同意,祝融那個二貨也沒有那個膽子。
長琴身上的味道一直很好聞,淡淡的,香香的,靠的這麽近,舒服得讓人想睡覺。
沒一會兒,倦意襲來。
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的時候,有人用力得把我搖醒,我無意識地伸爪拍過去,聽見清脆的“啪”的一聲,這才清醒過來。
睜開眼,便瞧見長琴局促地捂着一邊臉,我慢了一拍,才坐起來,把他手拉開一看,白皙如雪白的臉頰上有爪痕……我打的。
我往探出頭來看的祝融和闕淺求證地看了一眼,他們不約而同地用力點頭。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師父,該我上場了。”長琴若有所指地催促道,我看看他近在眼前的臉,明白過來,這才往旁邊挪了挪。
司儀在半空中叫着“太子長琴”,他便要起身。
我從身上摸出一塊帕子和一瓶碧玉膏、塞給他。他把碧玉膏收起,便用帕子蒙住了臉,身形一移,負手而立于擂臺上。
這氣勢真好。
我學了十一萬年有餘,都沒能學會這架勢,每每學人家負手,總被嘲笑說少年老成。
我也就認命了。
長琴在擂臺上站定之後,突然有四個人一齊跳上擂臺,不由分說各自聚起法力、向他發起攻擊。
什麽情況,一上來就是四個?
長琴在片刻的訝異之後,迅速架起屏障将攻擊擋下,同時還以顏色。
滿場五顏六色的光在晃來晃去,飛來飛去,晃得人眼暈。
但是,我更暈的是,我是讓他別給我丢人,我沒讓他一出手就打倒一片啊!
我經常在想,長琴這小夥子雖然什麽都好,卻還缺乏經驗。就打架來說,咱好歹給別人個面子、留一點餘地啊。
這大殺四方是想鬧哪樣?
難不成是我忘記教他什麽叫手下留情?難不成是他在山上待太久,沒機會學什麽叫“內斂”?
剛才還雄糾糾氣昂昂的四個漢子、現在東倒西歪地都躺在地上,狼狽不堪。
長琴十分淡定的拂了拂袖上的灰塵,氣定神閑地掃了地上四人一眼,問道:“應該可以結束了吧?”
我本以為這就該是結局了。
誰成想,這還只是中場休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