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我的誰
走在回家的路上,空氣中都是月餅的甜香味兒,窦成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再過兩天就是中秋了。中秋啊,以往這樣的團圓節日他都是不過的,平日該怎麽對付就怎麽對付,但是想到屈重,他卻不由開始期待起兩個人的節日來。
他窦成孤獨了這麽久,終于也有人可以一起過節了。
街上還有零零散散的攤販沒有收攤,窦成原地張望一番,醉木犀一眼就鎖定不遠那家賣月餅的攤子,徑自走了過去。
“老板,你這月餅怎麽賣?”窦成粗略看了下,這攤位不大,但月餅的口味還挺多的。
“看你買哪種。”老板說:“禮盒裝的要貴些,散裝的價錢便宜,論斤賣,我這水果味兒的是八塊錢一斤,蓮蓉火腿之類的十一塊錢一斤,口味可以混着搭,其實如果是買來自己吃的話禮盒的沒必要,散裝的比較實惠些。”
“成。”窦成點點頭:“散裝吧,我每個口味都來一點。”
老板扯了個袋子遞給窦成:“小夥子你自己裝,喜歡哪個裝哪個,我再給你稱。”
窦成沒說什麽,結果袋子就挨個口味的抓了起來,等裝好了給老板一過稱,足足有八斤多。這麽多沒準要吃到什麽時候,但窦成不在乎,給過錢就歡歡喜喜的拎着回家了。
進了小區,基本就沒什麽人走動了,路燈也不夠亮,而且隔着老遠才會有一根路燈杆,比起外邊的燈火璀璨,這裏就非常的冷寂昏暗了。而且,并不是窦成的錯覺,這越是往裏邊走,随着光線越來越暗,環境越來越幽靜,周遭的空氣也越來越陰涼。
嗑噠……嗑噠……
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連自己的腳步聲都帶着空響的回音。這要換個人,估計早就被自己吓得後背發毛渾身緊張了,窦成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腳步勻速,不急不緩,不用回頭去看他也能感覺得到,身後有東西在跟着自己,但或許是顧忌着他身上的戒指,那東西一直不遠不近的保持着距離。
走到樓道口,那種陰涼的感覺就更重了。
窦成還是沒回頭,徑自朝上走,等拐彎的時候他不動聲色斜瞥了一眼,眼角餘光果然瞥到個花影一晃而過。
穿的花衣服?
窦成挑了挑眉,心裏有數了。
這碰瓷兒女鬼也是挺執着的,這哭着跑了一次居然又回來,這次不突然冒出來吓人改跟蹤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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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到底為什麽非得跟着我?”眼看着到了家門口,窦成打開門卻沒立即進去,猛地轉身看着緊辍其後的碰瓷兒女鬼:“誰撞你的你找誰去,這麽簡單的邏輯關系你都不知道嗎?再說你要不作死碰瓷兒,人家的車也撞不到你啊,你是死了,可人家貨車司機天降橫禍還破財一筆賠償費呢,真算起來,誰撞死你誰才是倒了八輩子黴,你說你要碰瓷兒找準沒殺傷力的時候往地上一撲不就得了,非得英勇就義似的往上沖,你以為你說董存瑞還是黃繼光啊?這麽蠢也敢出來混,活該會作死!”
早上被怼現在又被怼,女鬼頓時怒了:“你以為我稀罕跟着你啊!要不是我一醒來就到你這,我才懶得來受你這鳥氣,長得人模狗樣嘴巴這麽欠,活該被男人搞!哦,那搞你的嚴格說起來還不算是個人呢呵呵呵……”
呵呵你妹!
窦成冷笑:“所以你跟着我,就是為了吵架?”
“放屁!”女鬼瞪了一會兒窦成,半晌洩下氣來:“老娘都說了是一醒來就跟着你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啊?”
“什麽意思?”窦成表情一頓,敏銳的察覺到女鬼這話的不對。
“字面意思。”女鬼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無形中有一股拉力,拽着我到你身邊,我早上本來想的你這混蛋東西嘴巴太賤,老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跟你計較,可是我沒跑多遠就突然不醒事兒了,等再醒過來,這不,就又跟在你屁股後頭了,老娘還納悶兒呢,你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跟身上帶磁鐵似的,比我這鬼還邪乎。”
窦成臉色驟變:“這麽說你不是自己要跟着我的?”
“當然不是,雖然你小子長得是人模狗樣的,但老娘喜歡成熟穩重的,對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沒興趣,何況還是個基佬。”撇撇嘴,女鬼繼續說:“我今兒跟你一天了,本來還想說見到你姘頭問問他這情況是怎麽回事呢,結果一天都沒見到人,我說,你姘頭不會是玩兒膩你了,尥蹶子跑了吧?”
窦成給氣得,當即掏出戒指往前一伸:“你他媽再放屁,信不信老子一戒指拍散你!”
“好好好,我尥蹶子,我尥蹶子行了吧。”女鬼後退一步距離嘟哝:“脾氣又混又臭,老娘真是倒八輩子黴了被綁在你身邊。”
窦成懶得跟女鬼廢話,指了指她:“老實在門外呆着。”
“嘿嘿。”女鬼笑得猥瑣:“就算我待在門外,我想看活春宮還不是一樣看得見,別說,這男人跟男人搞也挺刺激的哈?”
窦成……窦成閃身進去,砰地摔上了門。
世界終于清靜了。
但窦成剛松口氣,看到滿室漆黑冷寂,心情就跟着低落下來。
屈重果真還是不在,沒有到店裏也沒有回來。
嘆了口氣,窦成按開燈,随手将月餅往鞋櫃上一扔,蹬掉鞋子打着赤腳就朝裏面走。站在客廳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晚上忘了吃晚飯,可是去煮吧,又沒覺得餓,幹脆也就懶得折騰,把自己整個扔進沙發,癱着發呆。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但是他這會兒卻大腦放空什麽也沒想。
咔噠的開門聲響起的時候,窦成還以為是那個女鬼闖進來了,結果扭頭看到是屈重,懸了一整天的心突然就落回去了。可與此同時,火氣卻蹭蹭冒了出來,滿腔怒火的他猛地從沙發上坐起,死死瞪着屈重。
屈重關上門走到窦成身邊坐下,似乎完全沒發現窦成在生氣,笑着摸了摸他的手背:“能耐了啊,都能驅使野鬼幫你做事了。”
窦成冷笑,猛地把手抽了出來。
屈重一愣:“生氣了啊?”
窦成還是沒理他,起身就要往房間走,卻被屈重給拉住了。原本就壓着火的他陡然怒氣大漲,一下就甩開了屈重的拉扯。
“你他媽是我誰啊我生你氣?老子不生氣!”說着不生氣的人,卻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找你,那是因為你他媽欠我的房租還沒有給!之前我是房東,你欠着就欠着吧,可這裏我也是租的,現在他媽房租全是我一個人擔着,我冤大頭啊!”
窦成氣得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似的,屈重看着他卻突然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你笑什麽?”看着屈重那油鹽不進的樣,窦成更生氣了。
“你忘了。”屈重一把将窦成拉回來坐到身上,強勢的摟着腰就不松手:“我當初問過你房租怎麽付的,是你自己說的随便。”
“所以?”窦成陰恻恻的挑眉。
“所以,這不能算我欠的。”屈重義正言辭。
窦成簡直被他的無恥給氣笑了:“你他媽要不要臉,我說的随便是随便你怎麽付,又不是讓你不給随便住!”
“但是之後我沒給房租你自己也一直沒提啊?”屈重擡手摸摸窦成的頭:“再說咱們可是結過陰婚血契的,本質意義上是夫夫,一家人,這自家人還說什麽房租啊?多傷感情啊不是?”
“屈重。”窦成低着頭,沒有被屈重給忽悠過去:“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
屈重定定的看着窦成,突然嘆了口氣,妥協說:“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不過你晚上還沒吃飯吧?我先去給你煮面,等吃過飯,我們再聊,好嗎?”
對此,窦成沒有異議,他點了點頭,從屈重大腿上起來,坐到了沙發上。但其實他心情是驚訝的,原本以為屈重又會像之前那樣三緘其口什麽也不肯說,沒想到這次居然願意說了。
屈重去廚房,很快就煮了碗面出來:“時間太晚,煮太複雜的耗時,就煮了碗素面,你湊合吃吧,明兒給你做好吃的。”
說着也不去餐桌,直接将面端來放在窦成面前的茶幾上。
窦成探究的看了屈重一會兒才蹲下去,動筷開吃,稀裏呼嚕幾下就去了半碗。
“你慢點吃。”屈重忙招呼他。
窦成卻記挂着待會兒的促膝長談,根本沒有耐心慢慢吃。幾下連湯帶面下肚,窦成一抹嘴起來,正準備那碗去廚房洗,卻被屈重給搶了過去。
“我去洗,你先去洗澡,一會兒咱們床上慢慢說。”屈重說完就起身去了廚房。
窦成看着屈重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可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幹脆也糾結了,回房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屈重收拾好出來,窦成已經洗完澡在床上等着他了,連幾乎睡前不離手的手機都沒玩兒,可謂是擺足了要促膝長談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