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個大老爺們笑得這麽風騷
“可能是甘平那小子。”
回過神來窦成就覺得是他倆太草木皆兵了,說起來自從那天晚上一起出巷子又莫名其妙分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也不知道甘平那天晚上是怎麽個情況,現在又怎麽樣了。窦成狐朋狗友不少,但真正關系近的還是甘平,之前是沒顧上,這會兒想起來難免就有些不放心。
窦成說着就要去開門,被屈重給阻止了。
“你吃你的,我去看看。”比起窦成,屈重還是要警惕些。
窦成點點頭,就真的不管了,他也知道,就目前這倒黴尿性來說,還是警惕點的好。
門打開,果然是甘平。
兩人這才徹底放下警惕來。
不過甘平精神狀态卻不大對,招呼都沒打,甚至看都沒看給他開門的屈重一眼,就耷拉着眼皮,夢游似的飄進了門。一進門就自覺坐到屈重坐過的位置,看了看桌上,抓起屈重沒吃完的豆漿就狼吞虎咽了起來,稀裏呼嚕半碗豆漿就下去了。
屈重看得眉頭皺了皺眉,終究是沒說什麽,但也沒了繼續吃的心思,直接過去挨着窦成坐了下來。
窦成看看甘平又斜一眼坐到身邊的屈重,猶豫了下,默默的把自己那份小籠包給推到屈重面前,反正他吃兩個蛋一碗豆漿也差不多飽了。
這舉動明顯取悅了屈重,只見原本還繃着的一張臉頓時笑逐顏開,一如千樹萬樹梨花開,勝過窗外陽光的明媚粲然。
一個大老爺們笑得這麽風騷……
真是……沒眼看。
窦成轉開眼。
吃完早飯,三人便轉移陣地去了旁邊的沙發。除了屈重坐姿端正,窦成和甘平兩人都是坐沒坐相,不是歪着倒着腳蹬茶幾,就是弓腰駝背垂頭喪氣。
甘平這狀态明顯不對勁,屈重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伸手推了推歪倒得不成樣子的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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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窦成被推得沒好氣。
“要嘛自己坐好,要嘛我抱你坐好,自己選。”屈重微笑。
“神經病。”嘴上罵着,窦成也沒敢真跟屈重較勁,自己端正坐好。相處這麽久他再清楚不過,這家夥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他可不想在哥們兒面前丢人現眼。
屈重挑了挑眉,有點遺憾這人突然這麽自覺,都沒了上手的機會。
兩人這邊‘打情罵俏’,甘平坐在那一點沒反應,那頭垂得,就像是在被開批鬥大會似的,慫樣看得窦成渾身難受,剛規矩坐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伸腳踢了踢甘平的膝蓋。
“我說,你這是沒睡醒呢還是怎麽着?”看着甘平那比大熊貓還濃的黑眼圈,窦成簡直無語了:“眼圈黑成這樣,你這晚上偷牛去了?”
屈重眸光晦暗:“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甘平整個人完全沒有一點往日的精氣神,兩人問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似的擡起頭,也不說話,就那麽要死不活的把人瞅着。
“哎喲卧槽!”窦成仰倒扶額,這急脾氣,被甘平這樣子弄得暴躁症都快發了。
甘平慢半拍的擡頭,一臉幽怨的看向窦成:“我這是生病呢,你看不出來嗎?還是不是兄弟了?”
可算是說話了!
窦成那心情,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不是……”窦成無語的看着甘平:“生病了你不去醫院,一臉怨婦樣的瞪我幹嘛?”
甘平慢騰騰:“……你才怨婦,你全家都怨婦!”
窦成:“……你小子找揍呢吧?”
對于兩人小孩子似的鬥嘴模式,屈重也是滿心無奈,安撫了拍了拍窦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後問甘平:“說說吧,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着不像是一般生病那麽簡單,不然不至于整個人精氣神都快沒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古怪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甘平慢悠悠的說:“那天我們不是一起去看熱鬧,後來鬧出人命嘛,前面發生了什麽我都記得,可就是扶窦成出巷子後就斷片了,連怎麽回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在床上醒來,我還以為是做夢呢,後來才知道那是真實發生過的,我心裏很納悶兒,本來是想過來問你們的,可是當天我就病了,去醫院看過也沒氣色,換了中醫吃了兩副中藥才有點力氣出門,但還是渾身不得勁,我就想來問問,那天晚上後來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兩人聽到這話,就知道甘平這肯定是攤上事兒了,頓時臉色都有點凝重,尤其是窦成,畢竟真要追究起來,甘平現在這樣,八成還是被他給連累的。
屈重沒有說話,徑自起身去了廚房,很快就兌了一碗符灰水出來端給甘平:“你是符紙水,你給喝了。”
“這……”甘平看了一眼,猶豫了:“我要是喝了,會不會拉肚子啊?”
“不會。”屈重将碗放到甘平手上,就轉身坐回了窦成身邊。
甘平僵硬的端着碗,看看屈重又看看窦成,見兩人都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咽了口唾沫,緊皺眉頭,一臉視死如歸的喝了。
等甘平喝完,屈重又摸出兩道折成三角形的符紙給他:“這符你帶着,過兩天你身體就好了。”
甘平将信将疑的把符紙給接了。
“看不出來啊大哥,你還會這個呢?”甘平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符紙。
“一點皮毛而已。”屈重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謝了。”甘平将符紙揣進兜裏,這才看向窦成:“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回來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窦成瞥了屈重一眼:“那天晚上出巷子的時候霧氣太重,我跌了一下你沒扶住,之後咱倆就走散了,我正好遇到屈重,就跟他一起回來了。”
“嘿,還真是奇怪,怎麽就我沒印象?”甘平納悶兒的摸了摸頭,随即看向屈重:“你又是給我喝符紙水又是給我符的,該不是我那天晚上撞邪了吧?”
喲?
這腦子總算是恢複正常運轉了。
窦成沒作聲,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印堂發黑,缺乏精氣神,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給你的符好好帶着,晚上放枕頭底下壓着,有安神的作用。”屈重并沒有正面回答甘平,主要還是擔心說得太透對方會有心理負擔,這世上自己吓自己,給吓死吓病的人也不少,若非必要,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甘平也是大咧咧性子,屈重這麽說了他也就沒再糾結多問,而是站起身來。
“我今天過來就是問問那天晚上的情況還有确定你是不是好的,我現在整天沒什麽精神老是犯困,就先回去了,過兩天舒坦了再來找你浪。”沖窦成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甘平跟來時一樣,腳步虛浮的飄了出去。
窦成有點不放心,起身跟着走到門口:“你這樣能行嗎?要不要我送你?”
“沒事兒。”甘平邊飄移邊說:“醉酒就這滋味兒,還行。”
“二貨。”笑罵了一句,窦成轉頭問屈重:“他這真沒問題?”
“放心吧,就是那天晚上撞了邪氣,還是被波及的,問題不大,養兩天就好了,這就跟活人倒黴撞上亡靈頭皮出煞是一個道理。”屈重起身去把餐桌上的碗盤給收拾進廚房:“一會兒我得出去,你沒什麽事就別出門,在我那屋待着。”
“憑什麽?”窦成一聽這話就又不舒坦了。
“不憑什麽,因為我屋安全。”屈重一邊洗碗一邊說:“反正你整天不務正業不用上班,在哪待着都沒差。”
“誰說沒差了,我還打算約兩個人去網吧上游戲呢!”窦成一直是這麽混日子過來的,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今天聽屈重說來,卻怎麽聽怎麽不得勁兒:“反正我不在家裏待着,要不你也給我兩道符傍身呗!”
對此,屈重倒是沒有堅持:“行吧。”
等屈重洗好碗出來,給了窦成兩道符,兩人便各自出了門。
窦成的确是約了人一起去網吧,不過在去之前他拐道去了劉瞎子那裏,把之前買那個往生咒牌子的六十六塊六的錢給送過去。雖然對這玩意兒持懷疑态度,但既然買了就得認。
就去劉瞎子店鋪的這一路,窦成都擔心會突然冒出個鬼,手一直揣兜裏攥着屈重給的那兩道符,幸運的是,這一路相安無事。
八九點的時間其實已經不早了,不過劉瞎子那店鋪向來開的晚,窦成過去他才剛開店門,這會兒還在吭哧吭哧的裏外忙活。
“咋?來還錢了?”見到窦成,劉瞎子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窦成把錢拍櫃臺上,都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然而剛出門,就被追出來的劉瞎子給拽住了胳膊。
“幹嘛?”窦成掙了掙胳膊:“說話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
“別急着走,來搭把手,幫我把那床給擡出來,我一會兒上漆糊紙。”劉瞎子指了指屋裏牆角那張窦成堪比噩夢的靈床。
這靈床可比之前的紙紮床狠,鏽釘差點把窦成給紮廢了,這會兒看到那玩意兒,就條件反射的菊花一緊屁股疼。
“沒空,你找別人幫你吧。”窦成眼皮一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劉瞎子卻不讓他走:“就搭把手,那床雖然是木頭打的,但不重,真的。”
“我管你……”
“你不是對訂這床的人家感興趣,只要你幫忙給擡出來,我就給你說叨說叨?”劉瞎子笑眯眯的打斷窦成,不過他那白眼笑起來比不笑還難看就是了。
果然,窦成聽到這話就頓住了。
“你要敢忽悠我,老子要你好看。”窦成不放心的威脅了句,這才轉身走了回去,不過要碰那床,他還是有點慫。
劉瞎子看穿他心思,沒幾成說服力的安慰了句:“你這不是幹壞事,鬼大爺不會發脾氣的。”
那個鬼字刺得窦成心肝兒一顫,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劉瞎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