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往(2)
? 不這樣抱你?怎麽抱你?陳憶安疑惑,自己掃了一眼,腿翹在熊身上,摟着它的脖子,整個人都快壓上去了,姿勢之不雅。解釋道:“我睡相不好,要是跟你睡,半夜也得是這個姿勢踹你。”等等,自己說了什麽?話音剛落,她就覺得不對。什麽叫跟你睡,這是什麽姿勢!!!沈長風半眯着眼眸,目光中滿含深意:“噢,所以,安安,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想跟我睡?”
陳憶安臉紅的快要滴下血來了聽完他這句話,徹底炸了,也學楊子浩,鑽進被子裏,再也不肯露面。沈長風對她那番話表示很滿意,笑了笑,關上燈帶上門走了。
然而那天晚上,還是遂了沈長風的願。半夜刮大風,這一棟樓的窗戶都是舊式的鐵窗,能往外推開,收回來的時候還得探出身子去夠的那種,雖然裏面有一層所有推拉式的窗戶,可是大風一吹,因為外面那一層與窗框之間有空隙,不斷抖動,動靜山響,她被嘭的一聲巨響弄醒之後,下床去看,外面比五層樓還高的大樹幅度極大地擺動着,樹影在窗簾上不斷變換,風嗚嗚的聲音,像鬧鬼一樣。
她拖着熊,出了客房,走到主卧門前。呃,這大半夜的,貌似自己這樣才像是鬧鬼吧?敲門?會不會吵醒他?直接進去?更吓人吧?正想着,門開了。
沈長風揉着眼正往外走,見是她,怔了一怔,客廳沒有開空調,溫度很低。他走過去摟住她,“冷不冷?走。”說着把她帶進主卧,關上門。床頭燈開着,他解釋道:“我睡覺前窗戶留了一個小縫,起風的時候聽見聲響了,怕你害怕,正要去看看。”結果你就來了。
“嗯,是動靜挺大。”她心有餘悸。
“要不你在這兒睡吧?”他建議,“風是往你那邊吹得,我這邊背風,動靜小一點。”聲音低沉,有着沒有清醒的慵懶,“別害怕,我在這兒陪你,你睡着了我再去客房。”
“可是……”你這邊動靜這麽小,你都醒了,去客房也睡不好吧?
她猶豫,沈長風把熊放到兩個人中間,掀起被子給她蓋上,打了個哈欠,“睡吧,挺晚的了。”她枕在熊上,一只手伸向他,“那你也蓋着被子,別着涼了。”“嗯。”他揉了揉眉心,照做。攥住她伸過來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毛,陳憶安舒服地哼了幾聲就睡過去了。沈長風眼睛一閉,也睡過去了。
第二天,沈長風七點準時醒了,眨了兩下眼看向懷中的小人,她蜷着身子,縮在他懷裏,長發散開在他胸前,那只讓他吃醋的讨厭熊在床底下,啊,一切都再美好不過了,他想。他動了動,陳憶安也醒了,看清自己縮在他懷裏,腳還翹在他腰上,原本朦胧的眼神眨了兩下之後瞬間晶亮,
“我半夜踹你了?”她問。羞得臉都紅了。
沈長風沒說話,一臉委屈地看着她。沈醫生你別這樣看着我啊,陳憶安在內心咆哮,心都快化了。
“天吶。”她感慨了一句,“真是罪過。”
沈長風說:“我見你睡了剛要走,你攥着我的手就突然用力,半夜把熊扔了,你就纏過來了。”
“我其實,平常不這樣的……”她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好像只有跟很熟的人才會這樣。”嘟哝道,“好像,就只跟笑笑這樣過吧?”很熟的人,嗯?沈長風覺得一早上起來就讓她哄得開開心心的。
陳憶安還在那邊愧疚,跪坐在床上,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去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面條?家裏有麽?”
沈長風起身從衣櫃裏拿衣服,瞪了一眼躺在床下的熊,“不用,我去食堂吃。”心裏在偷笑,其實是他扔了熊的,沒了中間的屏障,她自然而然就拱過來了。
“長風?”她仔細盯着他的臉,“你沒騙我?”真的會去吃飯?“沒有不舒服?”沈長風愣了一下,明白她在說什麽,坐到床側,拿被子把她包住,手指給她捋着頭發,別到耳後,湊到她耳邊,“嗯。別擔心。我很好。”從昨天她答應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會有人為他擔心,會有人拼盡自己的一切想要為他好,而他,也有了那個自己想要保護,可以光明正大寵愛的人,他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跟過去那個不在意、不愛惜身體的自己告別。
陳憶安被他吐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撓的心裏癢癢的,一偏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沈長風笑,“再睡會,不用起那麽早。”
“那你幾點下手術?我給你去送飯?”
他起身,笑意加深,“十一點左右,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是休息時間。手可以麽?”
“嗯。”陳憶安在被子裏點頭,“快好了都,溫醫生說要讓我自己做康複。”
“那我等你。”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快睡。”見她躺下了,他拿着衣服去外面換。不一會,就聽見洗漱、關門的聲音。
陳憶安躺在床上,環視一圈,這間屋子還是跟她上次來一樣冷冷清清,桌上東西不多,桌面非常幹淨整潔,整個屋子的線條都有一種冷峻的氣息。她在床上滾了滾,埋頭到被子裏,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一種若有似無的清香。閉上眼,又睡了兩個小時。
差不多補回覺來了。起身鋪好床,洗漱,換衣服,呃,好吧,她本來是應該今天就回新疆的,可是現在……她看了一眼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再想想笑笑那邊說是要收拾了給自己帶過來,然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帶回來的衣服,有些難做。
末了,偷偷地又溜回他的卧室,雖然知道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可還是心跳的很快,小心翼翼地在衣櫃裏找了找,指尖碰到那些衣服時的觸感,很奇妙。拿了件衣服出來穿上,衣服有點大,她在袖口處挽了好幾圈,去廚房看了看還少什麽之後,滿意地套上自己的毛衫和羽絨服出去買菜。
回來之後正有些困難地處理着食材,聽見自己的電話響了,趕忙洗了手,趕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挂斷了,是她媽媽的。她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網上鋪天蓋地的傳聞,本來以為母上大人不怎麽上網,現在看來恐怕是還是有人看見了,誤會了,然後通知了他們。她趕忙回過去。
那邊母親大人聲音有些嚴肅,直呼她的名字:“陳憶安,你最近又在搞什麽?不是告訴你女孩子家的要檢點一點麽?怎麽整的這麽亂七八糟的戀情?”她看了半天都沒看懂自家閨女到底跟誰好上了。不過不管是跟誰,她從心裏是不希望女兒找一個娛樂圈裏的人的,太亂,太誘惑。教訓半天,陳憶安都沒插上話。
見她久久也沒聲音,她以為自己教育成果有效,問道:“怎麽不說話了?沒理了?”
陳憶安無語,她倒是想說。清了清嗓子,她說:“媽,網上都是亂說的,你別信。”
“亂說?都說什麽業內人士爆料了。”
“唉,”她嘆氣,這路程有點艱難啊,于是她詳細地跟母上大人講了,業內人士也不是從來都靠譜的,然後完完整整仔仔細細地把前後因果都交代清楚了。
于是前半程,就聽見她嗯?啊?不是啊!後半程就聽見母親大人哦!噢!原來如此!
最後,像是快被她說服了,母上大人問:“陳小安,你沒騙我吧?說的這麽有理有據有頭有尾的,不是編了謊話來騙我的吧?”
陳憶安頭大。“媽!”她無奈,“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我騙你幹什麽?再說這件事情現在網上都已經澄清了,你不信去問問笑笑,打小你們倆不就經常貫通一氣麽?她那麽關心我,我真要幹這種事情,恐怕您老人家還沒上手,她就已經把我打得半死了。”
“這倒是,笑笑那丫頭現在也還沒來找我,看來你是清白的。”她嘟囔道,“不過我告訴你,再出這種事情,你就安安生生給我回北京來,別漂在a市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好管教。”這幾年笑笑和家人一直勸她回北京,可她還是喜歡這座城市,有一條大河流經城市,空氣比北方濕潤的多,春天和夏天景色都美得不像人間,高考完了報到這裏來,就是這個原因,笑笑放心不下她,也跟了過來。四年上下來,她堅持要留在這裏,說不上是為了什麽,也許這就是緣分,讓她在這裏,真的等到了她愛的人,家人也一直沒有強求她,只是偶爾拿出來威脅威脅她,從心底裏,都是希望她能順着自己的心意過活。
“你聽見沒有?”她走神太久,母上大人以為她沒在聽,“聽着呢,”她說,“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嗯?”警惕,“我談戀愛了。”她說,“啥?”那邊原本要挂電話了,一聽這個,立刻又警覺起來,“哪裏的人?怎麽認識的?幹什麽的?人怎麽樣?發展到哪一步了?”見她一直不說話,追着又問了一句:“男的還是女的?”她家的媽媽,還真是,思想開放。
“你被笑笑帶壞了媽。”她無語,“a市的人,是個牙科醫生,一米八多,長得挺帥,性格挺好,對我也挺好,就只到了牽手的地步,我知道分寸,他也是。”其實是都同居了,不過這也不算吧?畢竟沈長風老老實實的,一點逾矩的意思也沒有,反倒是自己昨天晚上把人家撲倒了。(小安安你好天真)
那邊幽幽地說:“你不是因為帥才覺得他哪哪兒都好吧?”
我是這麽膚淺的人麽?陳憶安想了一下自己見到帥哥的狀态,好像是有點花癡,不過見到沈醫生之後再沒有人入她的眼啊,有誰比沈醫生更帥呢?那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還有一雙專注凝神的眼睛,還有那讓她都羨慕的白皙的皮膚……啊啊身材貌似也不錯,還能hold住高冷賣的了萌,怎麽看都是極品啊。
她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很正直地說:“怎麽會,過兩天笑笑要過來,她肯定替你把關。您老人家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要不帶回來見見?”
“媽,我倆剛開始,你別吓着人家。再發展發展,等過年?如果有時間,我把人給你帶回去。”
“哼,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這麽護短,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不對,你還沒嫁呢啊?怎麽就這麽讓人吃的死死的?陳小安,你不會背着我偷偷領證了吧?”
呃,她剛才說什麽?過年帶沈長風過去?要不再拖一拖,明年再去?自己母親大人這思維的跳脫度,實在是,地球人都追不太上啊。“我戶口本還壓您老人家那兒呢,嫁什麽嫁啊。”
“你這麽哀怨的語氣,是不是早就想嫁了?”
“媽,媽,我還有事,先挂了,您老人家千萬別指使笑笑到時候為難人家,安心等着我把人給你帶回去啊!不說了不說了!再見!”
她不等她再反應過來,趕忙挂了電話。長出了口氣。這政審,好嚴。
她趕緊回了廚房開始做飯。蒸了米飯,炒了幾個清淡的小菜,準備兩個人一起吃。都準備好了之後,拎着飯盒,打車去了醫院。小小心疼了一下打車費。
敲門進去的時候,沈長風正在指導楊念,長腿随意地交叉着,翻看着她寫的病歷,右手拿着一根碳素筆,不時圈出來寫得不嚴謹的地方給她看,見她進來,把病歷和筆往桌上一放,跟楊念撂下一句,“自己先改改。”就迎了過來。楊念……沈醫生您還能再積極一點麽?
“幾點了?”陳憶安問,沈長風擡起手腕,看了眼表,“十一點五十了,還有十分鐘午休,你先坐會,我去把楊念的病歷改完。”“好。”她把飯盒拎到休息室裏,坐着等他。
十分鐘以後,沈長風把楊念放下樓去打飯,洗了手走進休息室。陳憶安正在翻手機,見他進來,笑了笑,把手機放下,“弄完了?”“嗯。”他輕輕說了一聲,去開飯盒,她拿的是保溫飯盒,飯菜還挺熱乎,沈長風一層一層擺開來。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随便做了點。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就跟我說。”
沈長風把筷子遞給她,倒是想了想,“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只要是你做的,都行。”沈醫生你真是太擡舉我了,不過這範圍也是夠寬的。人總是要有喜好的,說是沒有,只是因為之前沒有什麽可供選擇的,也不能挑。所以只能喜歡的不喜歡的全盤照收,久而久之,也忘記了自己也有選擇的權利吧?陳憶安無語。算了,以後再說吧。
楊念打了飯上來時,兩個人已經在吃了。沈長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陳憶安也是,所以兩個人即使什麽也不說,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自在。可楊念看兩個人吃飯覺得是在看默片一樣,憋得慌。昨天她上來的時候,正聽見其他幾個醫生哀嚎陳憶安做飯好吃,這會機會這麽好!她魔爪伸了過去,挨個嘗了嘗,真的好好吃,正要再伸筷子,就覺得沈醫生的眼神跟冰棱似的掃過來,她只好默默地收回去。沈醫生你真是太霸道了!她痛哭。
一場飯吃下來,楊念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明明好吃的就在眼前,可是就是不敢吃啊不敢吃。這種感覺好痛苦啊!沈長風把飯吃的一幹二淨,盒子都收回到飯盒裏,“拿回去我洗。”他叮囑陳憶安,“你手不要碰水。先回家休息吧。”陳憶安想了想,昨天晚上小寶抱着她要她再來,搖搖頭,說:“我下午正好也有點事情在醫院,就不回去了,在你這兒湊合一中午就好。”
“你在醫院有什麽事?身體不舒服?”他問。
“沒有,就是去陪陪806的孩子們。”
“噢。”沈長風了然,“那你睡沙發。我下午正好也要去查房,到時候叫上你。”
“不用,你睡吧,我在桌上也能睡着。”她連忙擺手。
“就這麽定了,我下午沒手術,不會影響到我的。不能讓女孩子再去睡桌子的。”楊念在一旁,沈醫生你看我啊,我也是女孩子啊!不過話說她急個什麽勁?她在休息室放了一張折疊床的啊!想到這兒,她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去把折疊床支上。
而那邊兩個人最後讨論的結果是,一起睡沙發。反正陳憶安睡覺的時候就喜歡蜷着,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她在沙發的角上,連躺帶靠的也就只占了一小片地方,沈長風長腿很嘚瑟地搭在她腿上,于是在一旁安穩地睡折疊床的楊念內心咆哮,虐狗啊!
下午沈長風帶着兩個人去查房,一屋子裏唇腭裂的孩子都是沈長風做的手術,都認識他,見他和陳憶安一塊來,一個小男孩最先點破:“小安安你是不是和沈醫生在一起了?”“哦,原來昨天小安安抛下我們火急火燎去找的人就是沈醫生啊。”小寶依舊在一旁笑的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沈長風難得的也臉上挂着笑,看她,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跟他們混的不錯啊。”陳憶安的臉紅得……
于是他們起哄起的更厲害了,沈醫生宣示完主權,呼啦了呼啦她的頭發,滿意地走了。
第一期需要做手術的孩子基本上都已經進行完了,沈長風科室的任務也已經結束了,所以晚上破天荒的正常點下班了。結果就是,路上有些堵。陳憶安坐在車上,看他不停地起步,踩剎車,想起上午想說的事,側過臉去,“長風,你家有自行車沒有?”
沈長風專注地看着路況,“沒有,怎麽?你想騎?”“嗯,覺得這樣有些不方便,你家離醫院的距離不遠也不近的,打車有些不值得,公交車還得倒車,我覺得騎車子還是比較自由的。”這也是她一直不買車的原因,開車容易堵,還老得擔心沒有停車位,自己的開車技術還行,停車技術是真的慘不忍睹。原本有一輛自行車的,結果還給丢了,反正她原來也經常宅着不出門,要出門也大多是距離很遠的地方,到從來也沒凸顯出自行車的重要性。
“這好辦,帶你去買一輛。”他打方向盤,拐上了去商城的路。還真的有一家專賣店,沈長風進去帶着她轉,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她一臉的不情願,一臉的悲壯。
“怎麽了?”他停下腳步,“你不想買了?”
陳憶安搖頭,“我只是,不喜歡逛。”想了想補充道:“逛菜市場、逛小吃街、逛夜市,逛一切有吃的的地方還行,但是也不想久呆,逛商場什麽的,太痛苦了。”上大學的時候,笑笑和其他兩個室友,經常喜歡拉着她出去購物,每回她都覺得自己快要掉半條命。腳都快腫了的感覺。
沈長風饒有興味地看着她,“那你平常怎麽買衣服?”女孩子不都喜歡逛商場買衣服的麽?
“這個……”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笑知道我的碼,知道我穿什麽樣的衣服好看,都是她去逛,然後買回來給我。我其實不太會搭衣服的。去了也是白去。”沈長風看着眼前這個懶惰的小女人,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也全是笑意。
見他笑,她說:“你別不信,每回去了,我看上的衣服笑笑都不讓我買,說跟我不搭,最後還都是她定,所以我就直接把步驟簡化了。這樣也挺好,我覺得。”頓了頓,她仔仔細細前前後後轉着圈地看了看沈長風,咬着手指感嘆道:“沈醫生你好會搭衣服,怎麽永遠都這麽帥……”開始犯花癡,“這我就放心了,不用讓我費腦子想怎麽給你搭衣服。”沈長風笑意越來越深,陳憶安最後總結道:“不過我覺得沈醫生你這身材,是百搭啊!!太完美了。”沈長風徹底繃不住了,哈哈大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特別舒暢的笑。他突然有些想見那個叫笑笑的人了,這麽多年,把陳憶安照顧的這麽好。
哎?我說錯什麽了麽?陳憶安看着他的笑,那麽好看,真的是勾魂攝魄啊。沈長風對她跳脫的思維無奈,四周看了看,帶她找了個座位,說:“坐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買。”啊?這麽好的待遇?她趕忙點頭。
沈長風四處轉了轉,對比了各種類型的車,最終定下來一款,直接帶着她去,說:“就這個吧,座位我試了,很寬大很舒服,閘也靈敏,前邊也不高,上下車都很方便。24號正好符合你的身高,你上去騎着試試。”他接過她的包,示意她去試試。陳憶安開心地上車騎了一圈。
“怎麽樣?”他問。
“把手有點高。”她手上下比劃了比劃,得夠着才行。
沈長風蹙眉。店員連忙說:“這都是可以調的”他點頭,對店員說:“有鉗子麽?我給她調一調。”“有。”店員拿了工具箱過來,他蹲下身去擰松螺絲,把把手降下來,陳憶安看着他蹲下的身子,心裏莫名的感動,這個男人,累了一天,卻因為她一句話,二話不說就過來陪她買車,她犯懶,他也縱容。她也蹲下去,托着腮看他忙碌,“等一下,馬上就好。”他看見她蹲下來,一邊目測着高度一邊說。
很快,就調好了,見她滿意了,他收起工具。陳憶安剛要去掏錢包,沈長風很自然地就遞過卡去付錢了。她手就頓在那裏了。徹底的,淪陷了。就好像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好久的感覺,一切都那麽自然,沒有一點的不适應。店員看她傻傻的樣子,說:“你老公對你真好。”哎?她沒反應過來。沈長風抿着唇,過去推上車子:“走了。”
哦,她趕緊跟上去,沈長風推着車子,姿勢優雅又潇灑,把她護在裏邊,叮囑道:“這兩天要來醫院先打車,等你手完全恢複好了再騎車,否則真要有什麽緊急情況了,你肯定得慌。”
“我知道了。”她點頭。
沈長風走得比原來慢多了,正好跟她的步速一樣,看着周圍商家打出的廣告,以及架起的聖誕樹,扭頭問陳憶安:“是不是快什麽聖誕節了?”
陳憶安掃視了一圈,“好像是。星期五吧?”沈長風抿唇,思考了一下,“星期五的話,我得值夜班。星期二下門診。”他彙報行程,“我星期二一般都很忙,如果聖誕節是星期五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陪你過了。”他平常并不注重這些節日,可是怕她不開心。
陳憶安聽明白了,說:“我也不怎麽過的。沒關系。”沈長風點頭,兩個人走到車前,他把車子架上去開車回家。
舊式的小區都配有停車子的小房,反倒是停車位是這幾年新加的,沈長風在鑰匙包裏找了找,兩把小房的鑰匙倒是都挂在環上,他卸下一把給陳憶安。用另一把打開小房門,一股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他一把把陳憶安拽到身後,說:“過兩天我打掃一下。”說着,就把車子先放了進去。陳憶安見進去一圈出來就灰頭土臉的沈長風,很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的腰都笑彎了。沈長風……拎着她的脖子就把她帶上樓去了。
沈長風回家先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陳憶安正在廚房忙着蒸饅頭,上午發的面。他趕緊過去。陳憶安見他進來,說:“晚上炒白菜、炒個西紅柿雞蛋喝粥吃饅頭怎麽樣?”他點頭,去洗菜,切好了給她堆在案板上。學醫的人,切的東西一塊一塊的跟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切完了之後,他就在一旁看着她。原本冷清的廚房,因為她,現在滿是生機。騰起的水蒸氣充滿了整個屋子,窗戶上一片模糊,只有暖黃的燈光襯得眼前的人溫暖柔和。
陳憶安在一旁看着飯,他拿出白天的飯盒洗了放到碗櫥裏,陳憶安瞄了一眼他刷飯盒以及後來刷碗的程序,着實不靠譜,但是他洗的認真,她也就什麽都沒說,後來饅頭蒸好了,她也就準備炒菜了,把他趕出去關上了廚房的門。廚房門是磨砂的玻璃,不透明,她開開碗櫥摸了摸他刷的飯盒,果然,還是油的。
算了,明天再說吧。畢竟他肯為了自己去洗碗,已經足夠讓她感動的了。開了抽油煙機開始炒菜,不一會就炒好了,盛出來端過去。
兩個人在桌邊吃,沈長風瞥了一眼她毛衫裏邊的衣服,有點眼熟,覺察到她的注視,她也低頭看了一眼,解釋道:“那個,我衣服還沒回來,今天就先拿了一件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吧?”
沈長風有些愣怔,想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心裏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就好像,真的是一家的人,不分彼此。他搖搖頭,低沉着聲音說:“很好看。”陳憶安大概能體會他的感受,畢竟她穿上的時候,也是感覺異常的溫暖。
吃完飯後,沈長風去洗碗,她去洗澡,協調的很。依舊洗的很慢,出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廚房了。她拖着拖鞋,開開主卧的門探頭,“沈醫生,幫我吹頭發吧?”他正在看書,見到她之後放下書,朝她擺擺手示意她進來。
他搬了另一把凳子讓她坐下,把吹風機插頭插到桌子上的插座裏,一點一點給她吹頭發,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她下巴抵在桌子上,眼前只有那本她看不懂的書,說:“沈醫生,你會不會不耐煩啊?”
“嗯?”他正專注吹頭發,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字。聲音慵懶。
“就是,比如說給我吹頭發,你會不會覺得很麻煩?”
“不會。”他回答的很幹脆。
“為什麽啊?”她好奇,“我自己都覺得好麻煩,每次都犯懶不想吹的。”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不斷撩起她的頭發,動作輕柔,想了想:“沒什麽原因。就因為是你。”
就因為是你。再不耐煩再高冷的他,也會放下身段,溫暖的不象話。也只因為是你,才能讓他如斯。陳憶安聽到之後,心跳漏了兩拍,再沒敢說話。原來,愛情真的是這樣沒有道理可講。
于是那天晚上,把陳小安感動了的沈醫生又抱得美人歸,把她當大號抱枕抱着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