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甜夏
衛林回到家,看見褚詩堂還像今天早晨自己出門前那樣盤腿窩在一方涼席上,沒有外賣的痕跡,他也不可能下廚,手機還放在衛林幫他充電後放的位置,頭發亂七八糟,嘴唇都幹了。
“你再不回來……我就死了……”褚詩堂嗓子有點啞,脖子軟軟地往後仰着,眼睑随着衛林靠近而擡高,揚手抓住他的腰帶,但與其說是抓住,不如說是用手指勾住了把胳膊挂在上面,“你為什麽周末還加班……你老板怎麽那麽讨厭……”
“這個項目要得很急,又有新人加入,出錯率增高,返工率同步增長,所以才會加班,并不是主管的責任。”
“我剛才不是問了個問題……”褚詩堂歪倒在沙發上抱住靠枕,用腳跟抵着衛林的腿把他推遠,“別跟我說話……”
“好的。”
整整一桶純淨水都被他喝光了,衛林先拎着桶出去打了個水,一進門褚詩堂原封不動地用靠枕擋住臉在沙發上倒着。
衛林接了杯水放在茶幾上,去廚房煮白粥拌涼菜。
夏天剛開頭那會兒,褚詩堂就給衛林打預防針,說自己苦夏的症狀相當嚴重,特別不可理喻,讓他一定做好心理準備。
衛林頭回聽見這個詞,補了補課基本做好了心理建設,卻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招架不住這樣的褚詩堂,他的經驗太匮乏了,不知道該怎麽寵怎麽哄才能平息自己內心的騷動。他想向全世界展示這個寶物,又只想捧在手心、含在嘴裏、裝進錢包随身攜帶,一眼都不讓別人看。
甜言蜜語不會說,摘星星摘月亮辦不到,就只能聽話再聽話。褚詩堂沒胃口,他給他買水果洗好切好,給他做清淡開胃的飯菜;褚詩堂低熱,他就把自己用冷水沖得涼涼的給他抱着降溫用;褚詩堂嗜睡,他就讓他只站在噴淋下面幫他洗,再把他擦幹了直接抱進卧室抱到床上安頓好。
褚詩堂說我是苦夏不是殘廢了,你煩不煩。
他脾氣大沒事找事,衛林也不往心裏去。
其實褚詩堂最近也忙,好幾次了,衛林比他早加完班去接他,能看見他溫文爾雅談笑風生着跟同事一起下班,體面得無懈可擊,然後等他一上車一關車門,就開始賴兮兮地橫挑鼻子豎挑眼,這也不對那也不好,如果不是空間不夠,可能就要打滾耍橫了。
衛林一板一眼地跟他解釋,耐性十足地實現他改來改去的無理要求。
“我這都跟更年期差不多了,”褚詩堂偶爾擺脫苦夏支配的時候還是很講情理的,“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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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林給他碗裏夾小菜:“在遇到我之前,你的苦夏怎麽辦?”
“就跟現在一樣啊。”褚詩堂笑了,“餓着,狂喝水,跟自己過不去。”
“那你是怎麽化解的?”
“我一個人還能怎麽化解。”褚詩堂語氣又有點不太好,“不像現在我能跟你過不去,能……”
他當自己沒說最後一個字,埋頭吃東西,吃了兩口把筷子一摔:“一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就表示他不想說了,你就別盯着人看,知道嗎?”
“好的。”
褚詩堂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
“好吧,沒什麽不能說的。”他笑着看衛林,“我現在能跟你過不去,能有個人撒嬌,所以脾氣就更大了,因為你對我好麽,有恃無恐。”
“好的。”衛林低頭扶眼鏡,“好的。”
“待會兒做愛吧。”褚詩堂趁自己心情還好着,伸手輕拍衛林的臉頰,“自從天兒熱起來就沒做過,都有半個月了。”
“會耽誤睡覺的。”衛林用手指捏住他手的兩側,手掌懸在他的手背上方,怕接觸面積太大熱着他,“等苦夏徹底過去了再做,我不着急。”
“不能做愛了你也喜歡我啊?”
“是的。”
“我也是。”
今年夏天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