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口時不與我同行,在囑咐石驚天與貞妹妹緩行之後,便即跨上金鷹乘風而去。
扶搖而上,快過奔馬,仰望紅日當頭,下視山川飛越,罡風勁烈,浮雲撲面,到達仙霞嶺上空,只見玉谷銀峰,相互輝映,景色奇幻平生罕見。
血海地闕位于萬山之中。
四周峭壁插雲,當前絕澗橫攔,但見一片銀白之間,飄浮着漫漫紅雲,寬逾百丈,長約三吳,潮翻浪湧,慘厲之狀令人心悸。
冷浩如同流星瀉地降落在山左一片疏林之中,剛剛翻身下地,就聽身側山巅傳來三句急驟鐘鳴,嘹亮激越,震得梢頭積雪簌簌下落。
他心頭一驚,耳畔鼓聲又起,四山響應,嗡然不絕。
鐘聲鼓韻,均有千霄裂雪之勢,舉世滔滔,除卻銅鐘道人與石鼓和尚,那還能找出第三人來?
冷浩不加思索,立即展動身形,直向那挺拔百丈的山峰上撲去。
雪掩瓊崖,冰封峭壁,舉步間滑留足,稍一不慎,就有粉身碎骨之危。
但冷浩藝高膽大,恰像是一縷輕煙,電射星飛,扶搖直上,轉眼間便即登上峰頭。
可是他兩腳尚未站穩,就聽耳畔傳來一陣冷笑:‘嘿嘿,沒想到乾坤霸中的銅鐘道人,竟也會自貶身價投靠血海,老牛鼻子,幹脆我送你歸天算了,何必還在人間現世?’冷浩聞聲擡頭,只見岩上立着兩條人影,這兩人自己都曾見過,靠左一人,身着灰布憎衣,頭戴昆盧小帽,乃是驚神寺的石鼓和尚,在他身前相距三丈之處,站着那血海武相銅鐘道人。
石鼓和尚一言方落,巨大的身形突然向前飄動,‘咚’的一聲,托起那只石鼓,迳向銅鐘道人兜頭碰下。
銅鐘道人雙肩一晃,人影疾閃,銅鐘驟鳴,‘叮當’一聲脆響,那口古色斑斓的銅道也已送到石鼓和尚的脅下。
這兩人位死五霸,功力之高令人莫測,但聞風聲飕飕,鐘鼓未解,兩人俱都飛身退出八步。
銅鐘道人身形一穩,滿面奸笑道:‘花和尚,我聽說你為了老乞婆情關面壁,怎地現在又跑出來了?難道這大年紀,還想還俗麽?’說笑中鐘聲叮當,幻出耀目光輝,鐘風掌影,分從三面攻來。
乾坤五霸出手委實不同凡響,風卷積雪,濺玉飛珠,淩厲處銳不可當,詭奧處變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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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和尚也是一聲冷笑,身如匹練,步似流雲,托起那重逾百斤石鼓,風掃殘雲般一連就是三招。
‘驚神九絕追魂鼓’‘凄風苦雨斷腸鐘’,均是以剛猛淩厲見稱于世的武學,此時這兩位絕頂高手全力施展之後,峰頭上頓時籠罩起一層慘霧悉雲,但見陰風怒號寒濤激蕩,冰雪四射中沾膚着割。
冷浩正看得目瞪神馳,突聞一聲驚天巨震,峰右一塊徑大方圓的巨石,已被二人掌風卷落,冰雪土石轟隆隆如同萬馬奔騰,直向血海地闕中滾下。
這兩人在峰頭上打到現在,血海地闕中竟無半點動靜,經此天崩地陷一陣大震,頓時紅雲舒卷,人影亂竄,如同翻鍋一般。
冷浩心中霍然警覺,自己此來,為的是搜尋小翠姑娘下落,這種大好機緣,豈能當面錯過?
思量中身形一翻,丸射星飛,轉瞬沉入那滾滾紅雲之中。
他舊地重游,知道血海地關中機關密布,門戶萬千,紅雲彌漫下隐伏着無限危機,身人其中立即隐下身形,轉動兩只寒光煙煙的眸子,在視力範圍內暗暗觀察。
若大一座血海地關,雖然不見雪跡,但仍陰沉沉,冷飕飕,恍如人間地獄,行人俯首疾趨,相見陌路,不發一言。百丈之處,房舍均不可辨,僅在那彌漫紅雲中隐約透出點點燈光。
那燈光藍焰搖晃,大如碗盞,遠望多少不等,有的三五相聚,花團錦簇,有的孤仃如豆,像是黑夜荒間的鬼火。
冷浩初尚不解,但仔細推敲,才知燈火之多少,排列之形狀,俱有定規,局外人莫名其妙,但血海地關中的弟子則可一目了然占就在發現燈光秘密之同時,又被他看出另外一點奧妙。
原來血海地關中的大小道路,都用石塊鋪砌,石塊大小相等,顏色各異,行人俯首疾趨,并非搜尋失物,乃是在分辨石塊的顏色。
冷浩看出行人所踩,僅是徑尺見方的白石,不由心中喜,當下飛身而起,直向東南方五朵梅花似的燈光行去。
他目力敏銳,遠遠地看到人來,便即抽身閃避,一路上競然未被發覺,如此行約盞茶時分,便即到連那燈光所在。
原來這燈光系由一列石屋中傳出,他剛剛到達屋前十丈左右,便聞屋內傳出一陣人聲:‘銀牌九號,去把冷公子請來!’冷浩一聽就知是冷魂居士的聲音,只當行跡已被發現,不覺心頭猛震,正等挺身而出,突聞另一個聲音答道:‘啓禀令主,可是昨夜來的那位冷公子麽?’冷浩一聽‘昨夜來的’四字,就知一定是那假貨,心下一松,立即振臂而起,輕如一片枯葉般向屋面上落去。
他身形起落恰到好處,就在身沾屋面之時,驀聞門聲輕響,一條人影飛快的問了出來。
他既知此人去請那假貨,只得在屋面上耐心等候。可笑冷魂居士身為血海三大令主之一,竟沒料到大天白日,居然有人敢混進血海地關。
大約盞茶時分,果見遠處馳來兩條人影,領先一名大漢,正是先前出去的銀牌九號,在他身後八尺距離,緊跟着那個假貨。
二人身才人室,就聽冷魂居士的聲音說道:‘銀牌九號,傳本令主法論,百丈之內禁止幫中弟子接近,本令主與冷公子有要事相商!’冷浩見他如此慎重,頓覺心中一緊,銀牌九號應聲退了出來,就聽冷魂居士輕聲說道:‘昨晚對你所說之事如何?’‘八鬥書生,心機深沉,我還沒有……’
冷浩只聽到‘八鬥書生’四字,頓時腦海中轟然一聲,只覺天旋地轉,渾然若失,冷魂居士與那假貨所說之話,就像是過耳東風,竟連一句也沒聽到……
冷風吹拂,寒氣砭膚,等到他由迷惘中醒來,室中已然空無一人,可是他經此一來,已知當年家園奇變與血海地關大有關連,并且老父此刻定亦陷身血海地關之中。
思量至此,只覺心急如焚,飄身落下……
他正不知何去何從,突見一條人影緩緩行來,腦海中靈光一現,立即飛快地迎了上去,八步開外,雙肩一晃,五指疾出……
來者正是銀牌九號,他做夢也沒想到迎面而來之人,竟曾對他猝然下手,心神一震,立覺右腕脈門如同上了一道鐵箍,逆血上竄,痛入骨髓。
百足之蟲,雖死不僵,銀牌九號雖覺脈門被扣,依然冷哼一聲,左手五指一并,就往冷浩脅下插去。
此時冷浩已把血海地關中人恨透,見狀冷笑一聲,立掌如刀,疾斬來腕。
他掌勢淩厲,劃空生嘯,銀牌九號心神一顫,趕忙撤掌。
他見機不算不快,但仍舊慢了一着,只覺一陣椎心瀝血般的巨痛,左手五指已被那淩厲掌風齊根削落。
冷浩招式攻出,心中猝然警覺,五指一翻,‘嘶’地一聲,已把銀牌九號的啞穴制住。
銀牌九號口沒有叫出聲來,冷浩才把緊張的心情松下三分,當下右腕一松,低聲喝道:‘你若想活,今天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銀牌九號口不能言,聞言把頭連點。
‘你知道八鬥書生住在何處麽?’
銀牌九號把頭連連擺動。
冷浩見狀手下一緊,銀牌九號頓時額汗如雨,雖然口不能言,但覺滿眼惶驚乞求之色,看情形似乎真不知道。
冷浩沉吟半響,寒聲說道:‘血海轉輪王住在那裏,你總該知道吧?’銀牌九號渾身一顫,似乎不敢直說。
冷浩看透他的心情,頓時又加兩成功力,喝道:‘你真想找死麽?’銀牌九號惶懼無比地四周掃視一眼,方才面向正北方将嘴連呶。
冷浩順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見七盞藍瑩瑩的燈光,排列成北鬥之狀,心知他所說非假,當下冷哼一聲,把銀牌九號抛出七步。
他本無心誅此小賊,可是血海在關中危機四伏,豈能亂走一步,那銀牌九號身形剛一沾地,突聞轟然一聲,地面下湧出一蓬烈火,藍焰灼灼,剎時把銀牌九號包沒。
漫漫紅雲,被這蓬烈火一照,數十丈內俱都一目了然,冷浩心中一驚,那裏還敢遲疑?急忙展動身形,直向那形如七星的燈光撲去。
紅雲掩覆下雖然無法看清血海全貌,但冷浩此時反覺這漫漫紅雲頗有用處,因為他目光銳利,在別人尚未發現他蹤跡之時,他早已見機避開,這實非血海轉輪王始料所及。
他快步如飛,輪瞬已至北鬥七燈之下,那七盞明燈傳自一座小樓,樓分三層,通體白石建造,四周碧水盈盈,無路可通,四山白雪掩映,但小樓四周依然碧水揚波。
冷浩略為皺眉,便即微曳衣襟,淩波踏水,直向那座石樓行去。
他輕功之高,堪稱武林絕頂高手,淩波虛波,已達游魚不驚之境,十丈水程轉眼已過,剛剛到達樓下,突聞一聲高喚:‘銅牌令主樊江求見大王!’冷浩心下大驚,忙把身形向牆下一貼,在突出的飛椽下掩住身形。
他應變奇快,但穿其實确也是被逼無奈,帶有三分冒險性質,就在他身形掩好之際,便聞樓內有人沉聲說道:‘進來!’穿心白骨爪雖然功力不弱,但卻未到淩波虛渡的火候,冷浩正覺心中不解,就聽嘩啦啦一陣水響,水面下冒出數十朵蓮蓬。穿心白骨爪樊江輕應一聲,足踏蓮蓬。嗖嗖嗖一連三縱,便已飛身人樓。
‘後山上情形如何?’
‘啓禀大王,銅鐘前輩似乎不敵,已傳命姑娘攜帶“翡翠寒品匕”親往察看!’‘再去告訴姑娘,石鼓和尚雖對持用“翡翠寒品七”之人唯命是從,但卻只限三次,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輕易使用!’冷浩不料‘翡翠寒晶七’竟有如此威力,聞言又驚又愧。
就在此時,猛聽樓上鈴聲大作,西南方銳嘯刺耳,兩枝血焰沖霄而起。
冷浩不知這是血海地關的緊急訊號,正在驚詫之際,便見一條人影由西南方疾馳而來。
樓上先是一聲驚咦,緊接着沉聲斷喝道:‘來人不必通報,急速登樓!’那人奔馳中高應一聲,立即足踏水面蓮蓬,淩波飛躍而來,到達樓內兀自喘息不已道:‘啓禀大王,冷……公子…竟圖逃出血海地關,冷魂令主……出手攔阻,業已……被他……’‘冷魂令主怎樣?’
‘冷魂令主業已身負三處重傷,現由銀牌令下七名高手将其圍困在青醒峰下,故此特來禀告大王!’冷浩知道這人所說的‘童公子’,一定就是那個假貨,但他既然歸附血海,為何又要逃走呢?正覺不解,突聞樓內傳出一聲沉渾的狂笑:‘哼!沒想到楊小閑這畜生居然有此大膽,樊令主,通知飛龍禪師,速往“勁草軒”前,莫讓八鬥書生離開!’‘楊小閑’三字人耳,冷浩方知那冒棄自己的假貨,竟是惜花公子。但聽到最後句,不由心大震,眼見樊江應聲而出,正想從後跟蹤,突見人影一晃,小樓內又飛出一條人影,玉帶金冠,黃袍朱履,正是那不可一世的血海轉輪王。
他又肩一縮,複又掩住了身形,眼見血海轉輪王如同狂風呼嘯,轉瞬沒人漫漫紅霧之中,這才飛身而出,向穿心白骨爪離去的方向,如飛趕去。
他腳程雖快,但穿心白骨爪早就沒人濃霧之中,跟蹤已不可能,更不知‘勁草軒’落何處,似此放足疾馳,大約頓飯時光,驀聞一聲斷喝,迎面拍來一片掌風。
冷浩冷哼一聲,雙掌一翻……
可是一招尚未攻出,突然心中一動,收招退出三步。
雙足沾地,但沉人影一晃,面前落下個四十來歲的黑衣大漢,他獰視着冷浩嘿嘿冷笑道:‘“勁草軒”乃血海禁地,你不知道麽?’冷浩聞言擡頭,只見十多丈外,建有一座院,院中竹籬茅舍,雜樹撐天,門楣懸着一塊匾額,上書‘勁草軒’三個泥金大字,不覺心中大喜,沉聲大笑道:‘血海禁地,僅止不準你這般血海賊衆擅人,怎能管到別人?’‘該死的東西,難道你不是血海弟子?’
‘好說,好說,你猜得一點不錯!’
‘那你就躺下吧!’
那人先是神情一怔,繼而左足一跨,惡狠狠舉掌就往冷浩胸窩搗下。
冷浩哈哈一笑:‘要躺就躺,有誰攔着你了!’身形一側,避過兜胸出來的拳風,左足就勢提起,閃電般往外一撥,只聽拍咚一聲,已把那人跌得四腳朝天。
冷浩如同未見,身形一晃,大踏步直向院中撲去。
他一步跨入院門,便見飛龍禪師大袖展開。在前疾行,當下冷哼一聲,身形一長……
他本攔阻飛龍禪師,不想身形剛動,突聞一聲桀桀怪笑:‘何方鼠輩,敢在血海地關撒野!’黑影搖晃,冷風動嘯,激蕩狂濤夾雜觸鼻奇腥,由身側疾襲而來。
單憑這懷毒陰狠的武功,冷浩已猜出這是穿心白骨爪無疑,當下嗤聲冷笑道:‘幾日不見,難道你就不認識了麽?’左肘橫裏一撐,掌背現天,反手疾拍……
轟然一聲,勁氣狂飓如山崩海嘯,迎着穿心白骨爪的掌風,閃電般迎了上去。
穿心白骨爪,兩臂一軟,身形退出三步。
略一怔神,已把冷浩那付打扮看清,黑色披風,襯着那慘白的死人臉,可不正是新城山下見的神秘少年。
他這裏惶惶無措,冷浩又複二次提氣飄身,雙掌一搖,十縷尖風逞奔飛龍禪師背心十處大穴。
飛龍禪師身形一躬,向左親開三尺,雖把來勢避去,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覺耳畔疾風厲嘯,七步外一棵巨柏,竟被那剛勸絕倫的指風戳上十個圓孔。
深約三指,方圓徑寸。飛龍禪師雖然出身少林,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此時,也被吓心驚膽顫,冷汗直冒。
冷治心急老父安危,豈肯與他纏鬥,一擡占先,就勢欺進三步,穿心白骨爪由後驚叫一聲:‘飛龍大師,趕快攔住那小賊,千萬莫讓他……’飛龍禪師沒等他把話說完,業已會過意來,羅漢拳夾帶大擒拿手法,電閃濤飛,轉眼間攻出七掌。
少林絕藝果真不同凡響,這七招妙處,前四把剛勁沉猛,後三式快速詭奧,掌風指影全都奔向致命之處。
冷浩不敢輕敵,真氣一沉,指顧問攻出三掌兩指。‘神行鬼影步’神奇莫測地一飄一晃,又複避開兩招。
他剛剛避開飛龍神師的攻勢,穿心白骨爪複又閃電般欺身上而上,雙方相距八尺,不約而同地四掌一提……
雙方招式全未攻出,驀聞飛龍禪師驚喚一聲……
冷浩目光如電,雖然面對強敵,但仍能做到耳聽八面,眼觀四方,就在飛龍禪師驚叫聲中‘勁草軒’裏飄出兩條人影。
為首一人,黑紗掩面,就連兩手也被長長的衣袖蓋住,全身上下,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雙熠熠閃動的眸子。
在這神秘人物,的身後,跟着一藍衫皂履,蒼須飄拂的書生,他豐神沖夷,安寧詳和,雖在這緊張無比的情形下,那還能忍得住滿腔激動之情,頓時驚叫一聲‘爸爸!’飛快地奔過去。
八鬥書生聽到冷浩這聲驚聽,顯得神情一愕,但飛龍禪師與樊江己雙雙撲了過來,人尚禾到,四掌業己攻出。
冷浩生怕掌風傷及老父猛一回身,‘九九玄功’用足八成真力,雙掌平胸,陡地向外一推……
勁氣狂風,應手湧郵,一片冷森森地寒濤,卷起血海地關特有的紅雲,向飛龍禪師與樊江迎胸撞去。
雙方真力一觸,但聞裂帛大震,二人頓時被擊三步。
那蒙面人已乘三人動手際,挽扶着八鬥書生,業已步履飄飄走出三丈。
冷浩一長身,‘神行鬼影步’神奇莫測地一閃,便即到達二人身的五步。
蒙面人聞聲回頭,雙目怒火熊熊,冷哼一聲!
‘你想怎樣?’
這人聲調冷厲沉浮,令人心悸。冷浩只沉浮峰一顫,忙道:‘前輩不要誤會,我是冷浩!’蒙面人眼中寒芒暴射!
八鬥書生滿面驚愕:‘怎麽?你……也是浩兒麽?’冷浩霍然醒悟,自己臉帶面具,老父如何認識?可是若把面具除下,恐怕更會令他吓了一跳,心中一轉忙道:‘浩兒因為仇蹤遍地,故爾臉上罩着面具……’八鬥書生面色然一沉:‘不孝的東西,我已把“血神九經”交你,怎不遵命離開?你只知為父一人安危,難道就不念天下蒼生麽?’冷浩聞言惶驚無比,可是他那見到什麽“血神九經”,不過秘氣之間,他已猜到“血神九經”定已落入惜花公子之手,怪不得他急于逃出血海地關,而血海轉輪王以是那樣驚驚怒交加……
他思量之際,“勁草軒”外遠遠傳來一陣雜中踏人,飛龍禪師眼睛一亮,再次揮掌攻到……
蒙面人冷哼一聲:‘既然自稱冷浩,還不趕快斷的,讓……’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聞樊江厲嗥一聲,十只皮包骨頭的鳥爪,閃電般般蒙面人胸頭插下。
冷浩知道事機危急,擡擡亮腕,迎上飛龍禪師的來勢,全力拍出一掌。
雙方真力莆接。驀聞兩聲慘號。
要知他生死玄關已同,功力已如一日千裏之勢,飛龍禪師那能當他這全力一擊,搖搖向後退八步,哇呀一聲,噴出滿襟赤血。
穿心白骨爪慘,就在冷浩出掌之同時,那蒙面人也把五指一并,直向樊江手腕斬下。
穿心白骨爪知厲害,怪笑一聲,竟把十指硬迎上去。
雙方微觸,淬覺勁風如山,心下寒,身形已被震飛,十指倒翻,鮮血狂湧,失聲怪叫中頓時昏了過去。
這蒙面人內力之雄渾,就連冷浩也覺心驚,也就在他心神驚愕之際,‘勁草軒’小院之中,飛快地撲到八條人影。
情勢危急,迫在眉睫,冷浩急道:‘請前輩與家父先行,這後面賊衆由我對付!’蒙面人聞言一蹲身,背起八鬥書生,身形一驚三丈,直向‘勁草軒’後如飛而去。
飕飕連響,兩條人影,跟蹤疾追。
冷浩長嘯一聲,施展‘飛龍九轉’身法,半空中探臂出掌,勁風呼嘯,硬把那兩條影迫退。
冷浩雖把兩人迫退,可也被震得心頭狂跳,雙腳落地時飛快地用目一掃,只見院中并排站着七然老者,這七人僧俗道一應付全,但一個個臉罩人皮面具,一色死板板的面孔,分不出是那路人物。
在這七人身前,站着那血海靈牌令,陰山鬼叟邴浩,不過他此時被制的穴道已好,正雙目灼灼地向冷浩不住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