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雙肩一沉,才把身形站穩。
可是,搜魂怪乞這一掌用上七成真力,竟也未占到半絲便宜,只覺肩頭一熱,上體猛一晃動,雖然站住身形,卻顯得有點勉強。
除了師叔鐵指丐與兩位師兄,丐幫中功力數他最高,今天見這名不見經傳的丐幫弟子,竟能與他分庭抗體,不禁使他心頭大愕。
二次裏跨步揚掌,正待用足十成功力,和眼前這老丐……
雲天義丐見狀喝道:‘師弟且住!’
搜魂怪乞只得停下手來。雲天義丐一轉臉,望那老丐沉聲說道:‘你說本幫主背行失德,可有根據,應知欺師滅祖,罪在不赦,本門幫規第一條就是,難道你不明白?’那老丐聞言怪笑兩聲:‘沒有根據,豈能亂說麽?’搜魂怪乞陡然欺進一步,厲聲喝道:‘有何根據?快點說來廣那老丐面色一沉:‘請問丐門鎮幫之物金飯碗是否還在?’雲天義丐沉聲說道:‘若不親眼看到,諒他也不心服,師弟!你去把餓餒神像手中那只金飯碗取來,讓他看看!’那老丐聞言嘿嘿傳笑,神情輕蔑已極。
搜魂怪乞恭應一聲,返身直向廟中走去。
雲天義丐強忍滿腹怒火,只等搜魂怪乞取來那只‘幫基永固’的金飯碗,就好治這老丐欺師滅祖之罪。
可是,飓尺天涯,魂怪乞竟像是泥牛人海,茫無音訊。
雲天義丐不覺心下一動,出聲叫道:‘古師弟!你怎還不出來?’他一言未畢,便見搜魂怪乞飛身而出,但卻兩手空空,面色沮喪,目注自己似有難言之隐。
雲天義丐頓時心下一寒,驚道:‘古師弟!怎麽了?難道’啓禀師兄,本門鎮幫之物,業已失約!’雲天義丐心頭大震,驚叫一聲,掉轉身直向廟中撲去。
那老丐見狀發出一聲桀桀怪笑,笑聲刺耳,如同寒鴉亂嗚,隐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使人聽到頓感煩燥不安。
搜魂怪乞靈警萬分,一聞這狂妄怪笑,頓司鎮幫之物失竊,定與眼前老丐有關,當下厲喝一聲:‘大膽叛賊,你今天不把“金飯碗”留下,就休想走出白鹿原!’話聲未落,已閃電般劈出三拿,掌掌內力貫注,但覺冷風四漩,猛向那老丐壓到。
那老丐身形一錯,踢出一腿,劈出兩掌,擡帶飙風,厲嘯刺耳。
二人身形一接即分,搜魂怪乞第二招還沒有攻出,就聞那老丐冷笑一聲:‘金飯碗被我拿來,是你看到不成?’‘哼!你勾引外奸,乘我二人談話之際,偷入“餓餒廟”竊去鎮幫之寶,這還能瞞得了我麽?’‘哼!你說得真比看到還要清楚,可是,我要說你先前入廟這時,乘機把鎮幫之物藏起,不更合情合理麽?’搜魂怪乞被他說得一愕,可是他心意一轉。立即嘿嘿冷笑道:‘不錯!這樣說來你我二人均有嫌疑,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準也不能離開此地!’‘古難全!你說話真比唱戲還好聽,可是太爺急事在身,不然我真想在此聽上三天三夜!’那老丐說畢嘿嘿冷笑,身形一轉,就待拿腿上道。
古難全那能容他輕易離去,當下回報一聲冷笑:‘既來此地,不想聽能成麽?’身形陡欺八步,左着拳右掌,分別打出兩股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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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丐傲應一聲:‘不成又能怎樣?我有顏色盡管使來,太爺接着就是!’上體疾旋,兩掌向外一推,頓時回敬兩招。
搜魂怪乞身形一蹲,面上煞氣陡現,正要展開平生罕用的‘搜魂卅六抓’,忽聞身後傳來一蒼老的聲間:‘古師弟!’古難全聞聲回頭,只見師兄雲天義丐哥舒健站在身後,滿面俱上肅穆之色,不覺脫口叫道:‘師兄……’雲天義丐一搖頭:‘讓他去吧!’
‘師兄你……難道……’
‘師弟有話等會再說!’
搜魂怪乞不敢分辨,那老丐聞言嘿嘿狂笑道:‘哥舒健,限你三日之內尋回鎮幫之寶,否則就請搬出餓餒廟,讓三手神丐司空壽接掌大位!’說完沿着那滔滔霸水,如飛而去。
白鹿原上的丐幫弟子,未接掌門人攔阻之命。只得眼看他揚長而去。
搜魂怪乞眼望着原上野草,渡頭落日,心中興起無限感慨,情不自禁地長嘆一聲道:‘師兄,難道你真打算讓位麽?’雲天義丐凝望遠天,心神不屬地答道:‘燃豆煮其,豈是本門之福?你二師兄若能使丐幫一統,愚見又何借這區區幫主之位!’搜魂怪乞聞言一跺腳,急道:‘師兄,你只知姑息養奸,委曲求全,怎麽就不為本幫百年大計着想呢?’雲天義丐聞言臉色倏變。搜魂怪乞驀地警覺,自己焦急之際,言語已經逾份,他對這位師兄平日極為敬重,此時愧悔交迸,俯伏而言道:‘小弟出言無狀,敬請師兄責罰!’雲天義丐雙手扶起搜魂怪乞,喟然長嘆道:‘師弟說得不錯,愚兄何責之有,趕快起來,和我共商善後之計!’這晚三更,白鹿原上餓餒廟內,聚集了長安付近的丐幫頭目,密議了三個時辰,這才悄悄離去。
第二日一早,城東下馬陵附近,來了個衣着整潔的乞丐,他沿城疾走,來到那座木牌坊下,仰首一望‘漢下馬陵’四個大字,然後身形一飄,飛身而人。
原來這‘下馬陵’乃是漢朝大儒董仲舒埋骨之所,因漢宣魏文兩帝,經此均曾下馬致敬,故名‘下馬陵’。陵外圍牆高築,僅于城牆除近,開有一座小門,平日戶牌深鎖,人跡罕見。
然而,今日卻似乎情形有異,就在那乞丐飛身而人之際,圍牆轉角處又飛起一條身形,跟蹤而人。
這後來之人,年約四十來歲,乃是丐幫長安附近的小頭目貴,他落人牆內,立即掩住身形,側耳谛聽。
此時園中左牆連三株矮松下,站着兩名淨衣老丐,靠左一個,乃是昨晚餓餒廟所見之人,靠右一個魚眼鼠須,兩肋無肉,滿面俱是乖戾奸詐之色。
蔣貴身形剛剛掩好,那魚眼鼠須之人,陡然面上現出一絲詭笑,高聲說道:‘李奇,長安近的丐幫實力,你都打聽清楚了麽?’‘幫主放心,長安附近除去哥舒健與古難全外,只有幾個有值一提的小頭目,三天之後,他乖乖地搬出錢餒廟便罷,否則我綿掌李奇,就讓他嘗嘗厲害!’綿掌李奇乃是黃河水寇,不知何時竟混人了丐幫,蔣貴聽得心頭一震、可是那一聲‘幫主’更令他心驚不已,偷眼一看,依稀認出那魚眼鼠須之人,正是幫主的師北三手神丐司空壽。
‘不在!不在,幫主既把鎮幫這寶取來,鐵指丐來了又能怎樣,只是那只金飯碗卻須妥為保管,不要……’‘此是你用不到耽心,我昨晚得手之後,已派人攜同此物,連認返回黃河總壇,眼前有他事,快随我來罷!’說罷,與綿掌李奇,匆匆越牆而去。
蔣貴得此消息,簡直發獲重寶,撲返身健步如飛,直同俄餒廟趕去。
白鹿原內馳外張,餓餒廟裏除了雲天義丐與搜魂怪乞外,另外多出一個人,那就是鐵指丐關岳。
三人默默無言,似乎均為這鎮幫之物被竊,而感到憂心如焚,可是,就在此時,突聞廟外傳來一陣人聲:‘弟子蔣貴,有急事求見!’雲天義丐輕喝一聲:‘進來!’
蔣貴飛身人廟,施禮之後,急急說道:‘啓禀幫主,鎮幫之物已被二師叔派人連夜送回黃河總壇!’‘你看到了?’
‘弟子聽二師叔親口所說!’
‘你在何處遇到他?’
‘城東下馬陵!’
鐵指丐眼見蔣貴離去,不禁仰首沉吟,這事是真?是假?
他把此鎮幫之物,攜回黃河總壇打算怎樣?
就在他沉吟不解之際,雲天義丐已經開言道:‘師叔以為此事如何?’鐵指丐皺眉說道:‘此事可疑之處尚多,還應詳細打探才妥!’‘三日之期,若容他去得太遠,恐怕就追之不及!’鐵指丐雖為丐幫長老,但幫中大事理應由幫主決定,雖覺此中尚有疑團,但得失僅在一線之交,豈能妄置可否,思之再三,只得說道:‘此事還請掌門人裁決!’雲天義丐脫口說道:‘敢請師叔與古師弟立即北上,追索鎮幫之物!’鐵指丐一皺眉:‘此人地人力不嫌薄麽?’
‘二師弟功力師侄熟知,這幾年縱有進境,料想也不會強到那裏,師侄自忖,還能對付得了!’鐵指丐不便多說,搜魂怪氣自悔昨日失言,此時更加不敢開口,只得勸告其多加謹慎,便即匆匆北上。
鐵指丐兼程趕行,心中感慨萬千,想到冷浩若在此地,以他的機智武學,這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麽?
事實上真虧冷浩臨別之際,放下了最後一着棋,不然丐幫精銳俱去,雲天義丐孤掌難鳴,豈不是造成彌天大恨?
一天易過,第二日初更時分,雲天義丐正在苦候鐵指丐佳音,突聞白鹿原上傳來幾聲慘嗥,心頭一驚,立即飛身而出。
夜涼如水,冷風震衣,夜幕之下,突然升起了幾處火舌,風助火勢,煙塵四起,轉瞬間将‘俄餒廟’圍入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照耀下,但見四處吼聲如雷,各處暗椿,俱都受到了襲擊,來人衆多,丐幫弟子顯然居于劣勢。
雲天義丐目睹四面楚歌,這才知道事态嚴重,一時之間,竟不知向何處馳援才好。
誰知這一遲疑,猛聞東方慘嗥又起,兩名丐幫弟子,已被人劈倒在地。
雲天義丐不遑考慮,暴吼一聲,飛身直向正東撲去。
誰知他身形一動,陡見迎而飛來一條人影,尚在三丈之外,便即呵呵大笑道:‘師兄別來元恙麽?’雲天義丐一擡頭,只見面前站定一個,鼠須魚眼。滿面奸笑,不禁心神大震,恨聲長嘆道:‘司空壽。想不到你真是人面獸心,豺狼成性,我當初真正錯看你了!’三手惡丐奸笑一聲:‘成則為王,敗則為寇,師兄!你何必如此認真呢?照說,你坐二二十多年幫主,也該輪到小弟了啊!’‘匹夫!你若想觊觎幫主之位,除非日出西方!’雲天義丐心中怒極,右手一揚,陡地劈出一掌。
三手惡丐奸笑連連,‘師兄!你鎮幫之寶已失,還有臉享坐幫主之位麽?’說話雙肩一沉波翻浪湧地打出一掌,逼向來勢迎去。
雙方一接即分,竟然勢均力敵,雲天義丐不覺心頭一驚,喝道:‘三日未至,你怎知我無力奪為鎮幫之寶?’說話間身形一欺,電光火石一般,連續攻出三掌。
三手惡丐閃躲還招,一面嘿嘿怪笑道:‘師史!憑你能成麽?’雲天義丐抽招換式,冷哼一聲:‘難道你黃河道上弟子,能夠逃出關師叔古師弟之手?’三手惡丐一連掄攻兩招,踢出三腿,身形向左一飄,哈哈大笑道:‘師兄!你連調山之計都不懂,還能領遵丐幫麽?’‘什麽?你說什麽?’
‘師兄不必驚慌,金飯碗就在小弟身上,送往黃河總壇,不過是說說玩玩而已!’說話間兩人連連掄攻,雲天義丐偷眼一看,只見丐幫弟子紛紛倒下,不由心頭大震道:‘匹夫!你黃河道上那來這多高手?’三手惡丐得意萬分地笑道:‘小弟不敢相瞞,承蒙血海地闕金牌令主邴老前輩錯愛,借來數員猛将!’‘什麽?你想毀了丐幫?’
‘只要師兄宣布讓位,小弟決不過份!’
個人榮辱,丐幫命運,以及‘餓餒廟’外數百名弟子的生命,這三條亂線,頓時在雲天義與腦中縱橫交織,紛攏不休。
要知雲天義丐哥舒健,雖然武功不弱,卻非領袖之材,不但見事不明,并且頗有宋襄之仁,他眼見幫中弟子流血呼號,不覺心如刀割。
三手惡丐見狀,緊逼着問道:‘師兄!難道你就不為幫中弟子着想麽?你再不答應可別怪小弟……’雲天義丐覺吟良久,終于連攻三招,身形向後一撤,就待喝阻幫中弟子,宣布把幫主之位傳給三手惡丐……
假如他此時一句話兒出口,就不啻把丐幫整個斷送,鐵指起縱然事後趕來,也就回天乏術了!
孰料就在這緊要關頭,馳聞東方傳來一聲沉雷般的恕吼,火光之下,但見一名大漢,如同半截黑塔一般飛奔而來。
此人右戟左掌,一陣橫掃直劈,來勢賊衆被他一連擊斃九人。
這一來,丐門弟子心神大振,來襲群賊驚惶失措。
三手惡丐一見大勢已失,身形一轉,直向那茫茫夜色中返去。
雲天義丐眼見救星天降,真有點不敢相信,可是轉眼之間,那手勢短戟之人,業已來到眼前,火光掩映下,只見他真目大叫道:‘哥舒幫主,我那老哥哥沒有來麽?’雲大義丐心神一震,這才看清來人乃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綠林盟主石驚天。連忙還禮道:‘石大俠對丐幫有再造之恩,哥舒健銘感五衷,待我稍作善後,再将細情相告!’說完吩咐丐幫殘餘弟子,救死恤傷,掩埋屍骸,撲滅野火。這才将日來發生的細情末節,向石驚天一字不遺地全盤說出。
石驚天不愧綠林一代霸主,聞言心神一怔,就知鐵指丐撲空不說,更可能中了人家圈套,連夜辭別哥舒健,趕向丐幫黃河總壇。
他這一下料得準确無比,鐵指丐與搜魂怪乞然中了人家奸計,差一點把兩條老命送掉!
石驚天原以為長安距河不遠,丐幫黃河總壇定在附近,誰知問明之後,才知同樣一河,相差千裏,丐幫黃河總壇竟設在河套之外,五原之郊。
他渡滑水,經注陽,直撲西北,晌午時分已達五橋鎮,一時饑火中燒,只得進鎮落後,要了一壺定鳳翔酒,兩斤臘烤肉,正在據案大嚼,突聞鄰座傳來一聲:‘喂!老九!少吃兩杯,等事情辦完之後,咱們再痛飲如何?’石驚天偷眼一看,只見鄰座是兩個三十來歲的黑衣大漢,頭一個話音剛落,另一個接口冷一聲道:‘哼!真他媽的見鬼,難道他們五個還收拾不了一個鐵指丐了”石驚天心頭一震,就聽先前那人又道:‘要是鐵指丐一個當然可以,再加上個搜魂怪乞可就沒有多大把握了!他們已與老花子兜半天,咱們若不快點趕去,被他一旦看破……’‘哼!一網打盡,有多幹脆,偏偏把他媽分成兩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麽?’‘丐幫徒衆遍天下,你能打得盡?難得三手惡丐這傀儡納貢稱巨,甘受驅使,不比什麽都強麽?’‘咱們一齊趕到白鹿原,把那幾個老花子一殺,然後讓三千惡丐登上幫主寶座不是一樣麽?’‘那樣一來,丐幫弟子能服?’
‘難道哥舒健當衆布讓位給三手惡丐,那還怕他們不服?’‘哥舒健會麽?’
‘鐵指丐既不在場,哥舒健就範的成份甚大!’這兩人對丐幫幾個領導人物之性格,可說知之甚詳,石驚天正要繼續聽下去,忽見人影一晃。店內走進兩個人來。
石驚天怎麽也沒想到,這兩人竟是鐵指丐與搜魂怪乞,不由高興萬分,哈哈大笑,迎了上去。
鐵指丐似乎也大出意外,忙問所來。
石驚天回頭一瞧,只見先前那兩個大漢,業已溜得蹤影不見,當下把受三弟冷浩之托,趕來相助,不料中上回事耽誤,趕到的鹿原時……繼而把昨夜之事及先前聽到之言,重說一遍。
鐵指丐聽完又驚又怒,撚須冷笑道:‘好毒辣的免患子,我一過鹹陽,就被血海是闕中幾個狗蛋給盯上了,先還當本幫鎮幫之寶真在他們身上,誰知兜了一圈,動手之後,才發現中了離山之計,若不是三弟料事如神,我鐵指丐還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三人用膳之後,同回白鹿原‘餓餒廟’,誰知到達之後,才發現雲天義丐業已留書出走,聲言幫務由師弟搜魂怪乞代理,自己天涯海角一定要把鎮幫之寶與叛幫之徒追回。
石驚天幫着鐵指丐救死恤傷,一連忙了多日,剛覺事情稍有條理,赤百神龍與陳婉貞業已雙雙趕到。
這二人一來,頓時帶來了滿天愁去,匝地慘霧,石驚天怪吼如雷,鐵指丐雙睛盡赤,當日辭別了搜魂怪乞,經華陰,越渲關,直奔嵩山…
他們的目的是:先宰了少林新任掌門人飛龍神師,然後踏江湖尋到惜花公子,攜往賀半山,活祭冷浩。
誰又知道,四人到達少林之後,竟發現、…
沙沙落葉,唧唧秋景,交織成一片恐怖的黑夜!
少大寺晚課已罷,群僧散去,少室峰頭暫時又恢複了無比的寧靜。
突然,寺內飄出一條人影,他向四周飛快地掃視一眼,然後雙肩微晃,直向後密林中撲去。
他是誰?是賊?
不會,少林寺武林重地,有誰敢輕捋虎須?
衣袂在夜風裏飄動,發出輕微的飒飒響聲,慘淡的星光,雖然不夠明朗,但仍舊可以看他大袖揮灑,科頭閃閃……
對!他是出家人,他是少林寺中的和尚!
可是,少林寺的和尚,半夜三更跑出來幹啥?對道是六根未淨,還想趁這月黑風高之誰,到登封城裏去……
咦!他停下身形幹嘛?
乍!那付鬼鬼祟祟,四下張望的樣子,是找人嗎?找誰?
現在,他掉過臉來……
啊!怪事,他臉上還帶着一幅面紗,難道還怕人看到不成。
‘啊!’密林裏吹來一陣怪風,吹下一片烏雲……
啊!不!那不是烏雲,是一個人,一個身着勁裝的武林人物,最妙的是他臉上同樣罩着一塊僅露雙目的黑紗。
他是誰?不知道!他來于嗎?也沒人知道。
他身形落定,那和尚立即迎了上來,面紗下兩目冷芒四射,向來人身上一掃,輕喧佛號道:‘阿陀佛,施主夜臨寒寺,想相剃度出家麽?’和尚這話問得好怪,可是,那蒙面人答得列妙,只見他雙目一轉,沉聲說道:‘在下是來相親而來!’和尚屆裏相親,簡直是千古奇聞,可是,罕見的事情還在後頭呢!只見那和尚聞言雙手合什道:‘可是為令尊麽?’天底下那兒子為爸相親的事,可是,那蒙面人竟然輕輕一笑道:‘家祖父!’和尚兩手一攤:‘聘禮帶來了沒有?’
蒙面人反腕摸出一只小巧鐵匣,沉聲說道:‘家祖父吩咐,三日這內擇吉迎娶,大師回準備,愈快愈好!’和尚雙手接過鐵匣,沉聲說道:‘煩你轉告令祖大人,就說今夜三更,就是黃道吉日!’‘事關重大,多加小心!’
‘知道了!’
話聲一,人影倏分,蒙面人穿林而去,那和尚翻身人寺。
二人剛去不遠,這座密林中又出現另外兩條人影,一個身高體大,背插短戟,另一個鹑衣百結,發如亂絲。
那插戟大漢,用手一拉鹑衣百結的老人,滿面疑惑的道:‘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那鶴衣百結的老人輕輕一笑:‘老二,你這強盜頭都猜不透,我花子頭還成麽?’‘咳!陳丫頭心細如發,若把她帶來,說不這定還能猜出三分!’‘哼!少林寺是什麽地方?萬一行藏瀉露,不是累贅麽?
不要多費心思,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身形一晃,如泅風送落葉,輕飄飄直向少林寺內卷去!那大當身形一矮,跟蹤而進。
靜夜沉沉少林寺顯得無比寧靜,然而,誰會料想得到,在這佛門清淨之地,此時正進行着一椿驚世駭谷的陰謀呢?
鐵指丐與石驚天,雖然俱是武林頂尖人物,但進人這武林聖地的少林寺,卻也不敢絲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