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獨指飛魔?”’獨指飛魔冷冷一笑:‘難得兩位尚還記得老夫!’一言剛落,黑熊、花豹再也不敢停身,轉臉翻身,迳向門外撲去。
獨指飛魔嘿嘿一聲冷笑,身形微晃;已如鬼魁般飄起。
頓時連聲慘叫,兩人左手無名指,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他齊根摘下。
兩人雖覺奇痛入骨,依然不敢稍停,轉瞬間竄上西廂屋脊。就在他們翻身而下之際,耳畔又傳來獨指飛魔冰冷的聲音:‘暫貸一命,歸告彭九麟老賊,叫他好生看管頂上人頭,三年之後,老夫派人去取!’XXXXXXXX
暮春的陽光,照射着六盤山上的景物,峻峨的亂石,如同蟋曲的牛羊,煙德生輝的綠葉,像是晶瑩的悲翠。
山麓下一位黃衣老人!指着那高聳的長恨峰,向身邊那十五、六歲的孩童說道:‘忌兒!你看到沒有,為師就住在那座高峰附近廣不用說,這黃衣老人就是震撼武林的怪傑獨指飛魔,而幼童則是他新收的愛徒冷浩。
冷浩随着師父手指觀看,只見千峰對立,萬嶺連綿,就在那層巒疊蟑,煙燎霧繞之中,聳立着一座危峰。
怪石磷峋,雜樹叢生,不要說平坦大道,就是一條羊腸小徑也無法找到,住在這樣無路可通的山上,可能嗎?
他心頭泛起一陣疑雲,不由期期文艾地說道:‘師父!你說是那……最高的峰頭嗎?這……怎麽上去啊?’獨指飛魔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忌兒!師父若連這小小的長恨峰也無法上去,豈不有辱飛魔之名?’到此一頓,用手拉着愛徒的手臂道:‘忌兒小心,等為師攜你上山!’冷浩心頭一陣愧疚,頓時豪興勃發,小身形略一掙紮,滿面倔強道:‘多謝師父,忌兒不要!’獨指飛魔沒想到小娃兒心意,不禁神情一愕道:‘你…’冷浩仰起小臉,目注着獨指飛魔,鄭重其事地說道:‘師父!忌兒若不能自己上去,又如何配做你老人家的徒弟!’獨指飛魔目射精光,哈哈大笑道:‘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弟,來!忌兒!你先看清為師的廬山真面目,我現在就開始傳你的身法!’說話間右手一擡,面目倏然而變,只見一位精翟的老者如同霧月光風,五絡銀髯,随風飄灑,确實是他梯慈祥,如同空山松鶴,出峋青雲,只看得冷浩油然正敬道:‘師父!你……’獨指飛魔微微一笑道:‘為師行道江湖,自來未以真面目示人,爾今日得睹為師真容,即為我不二傳人,尚望刻苦自勵,不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番厚望!’冷浩翻身跪倒,大眼中滿是淚水道:‘忌兒一切都是師父所賜,假如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就請你老人家将忌兒趕下山去!’他此時了然一身,孤苦無依,認為趕下山去,就是一種最最嚴重的責罰,所以就來異常認真,獨指飛魔見狀,慈祥一笑道:‘好孩子,為師怎舍得将你趕下山去,快點起來,看我傳你這“飛龍九轉”身法!’冷治依言站起身形,只聽師父猝然發出一聲長嘯,嘯聲高昂,真可穿金碎石,十丈以內的樹木籁籁搖晃,頓時綠葉飛舞,落花飄零。
驀地裏,風聲飒然,就在那飛舞落花分飄零綠葉之間,有一線黃影淩空拔起。
那黃影升高三丈,又是一聲清嘯,突然間改變方向,快如流星堕落,直向山腰間一株蒼翠欲滴的古松上落去。
就在黃影堪堪觸及樹梢之際,狡見他雙臂一抖,恍如巨鶴淩雲,海燕驚波,又複輕飄飄禦風而起。
獨指飛魔南蒼海,把一身震懾江湖的‘飛龍九轉’身法,施展得出神入化,只見黃影閃閃,時而飄渺随風,如同三春柳絮,無一絲着力之處,時而電射星漩,恍似天馬行空,令人目不暇接。
這種曠代絕學,不要說冷浩沒有見過,試問江湖之中,又有何人有此眼福?
小娃娃如醉如癡,圓睜着一雙大眼睛,随着那團黃影,在危崖峭壁之間上下流轉,瞧個不停…
黃影愈轉愈快,只見一條金黃色的彩帶,在峰頭巒尾間穿梭往來,升騰起落之際,恰似星丸跳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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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長嘯經天,聲震山谷,嘯聲斂處,黃影已摔然消失。
怪!空山寂寂,人蹤沓沓,師父到哪裏去了。
難道…他老人家一時失手,掉到山谷裏不成?
冷浩想到此處,不由得心頭猛震,悲叫一聲師父,就飛快地向山上撲去!
誰知他身形剛動,突聞耳畔傳來一陣笑語道:‘忌兒!為師不是在此地嗎?你要幹什麽?’冷浩碎然轉過臉來,可不是,師父正臨風卓立,黃衫飄飄,此時正滿面慈祥地看着自己呢?
他一時百感交集,緊行兩步,抱着獨指飛魔的雙腿道:‘師父!你……忌兒當你……’獨指飛魔哈哈一笑道:‘我當為師掉進山谷裏去了,是不是?’冷浩見師父一下猜透自己心意,不由得小臉一紅,但他生性不善說謊,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
誰知獨指飛魔見他天性渾厚,心中更覺喜愛,當下便把那飛龍九轉的身法,向他詳細解說一番。
這種震懾武森的絕學,豈能一蹴而成?尚幸冷浩奇緣天授,仰仗血蘭之力,恩師之助,打通了任督二脈,練起來頗收事半功倍之效。
饒是如此,也還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能略窺門徑。
初練之時,要想拿捏那一口真氣,确實頗費周章,往往身形拔起,未等轉換方向之際,便已飄然墜落。
總算他天性穎悟,又得獨指飛魔不厭其詳地口講身做,這才在千頭萬緒之中,抓住了一絲半縷。若說是已得竅要,實在還言之過早。
陽春三月,蝶醉花酣--
可是,六盤山地處西北,海拔千尺,雖然是綠滿田畦,紅遍峽谷,但微風過處,仍覺寒意襲人!
冷浩發奮忘食,只顧着縱躍飛騰,竟忘了金鳥西墜,紅日銜山。
長天裏,飛來一群青鳥,數度回翔,終于落人一片雜樹之間。
啊!時間不早了。
獨指飛魔仰望了一下天色,這才滿面含笑地向愛徒說道:‘忌兒!随我回去吧!以後時間多着呢?’冷浩此時正由兩丈之處,撲向一株巨樹頂端,聞言笑應一聲,陡然雙臂一抖,頭下腳上地飛躍而來。
身臨切近,雙腿一弓,便即随然墜落。
只見他汗流滿面,紅着一張小臉,喘呼呼地說道:‘師父!忌兒沒用嘛!練到現在還只能三轉,要達到飛龍九轉,恐怕還早着呢?’獨指飛魔指南蒼海,用手撫摸着愛徒的柔發哈哈笑道:‘好孩子!你不用不知足啦!為師這飛龍九轉身法是那樣好練的麽?要不是你巧獲奇緣,恐怕練上三年,也難到現在的地步呢!’事實上确是如此,這飛龍九轉身法,全憑一股充肺的真元之氣,普通人若不拼上十年苦功,不說飛龍九轉,恐怕一轉都難。
風送雲歸,彩霞滿天--
六盤山長恨峰下,兩條人影,在暮露蒼茫中登山而來。
飛快的身形,在枝柯縱橫巨樹上騰躍,映着西下的夕陽,恰像投林的宿鳥。
這正是不可一世的武林怪傑,指獨指飛魔南蒼海,與他那新收的愛徒,身世凄涼的冷浩。
獨指飛魔在縱躍飛馳之際,不時回過頭來,望着愛徒清秀渾厚的面頰,發出會心的微笑。
笑容中顯示出愉悅,顯示出滿足,顯示……
不是嗎?這剛剛人門的愛徒,就有如此的身手,他怎能不高興呢?
翻過了長恨峰,下面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谷口彌漫着濃厚的雲層,看不見底,瞧不見邊……
這是條無名峽谷,但失意的獨指飛魔,卻把它冠上‘愁雲’之名。
‘長恨峰’、‘愁雲谷’,這已經夠凄涼的了,誰能料到谷下還有一座令人聞而心悸的‘亡魂洞’呢?
‘亡魂洞’并沒有聽起來可怕,相反地,卻布置得富麗堂皇,琳琅滿目。
洞壁上嵌滿了龍眼大的明珠,燦爛的珠光,照得纖毫畢露。
桌、椅、床,一切日用的物品,在珠光照耀下,俱都發出煙焰的光輝。
啊!原來這些物品,全是用晶瑩如玉的白石做成。
兩張石榻,上面鋪着厚厚的獸皮,不過卻不見蚊帳。
難道,亡魂洞沒有蚊蟲?
一陣漏漏水聲,由後洞傳來,那是一縷山泉,清澈的泉水,甘冽芬芳,簡直是百花佳釀嘛!
這座神仙洞府般的亡魂洞,原來就是獨指飛魔的居處。
多年以前,他發現了這座洞府,找到了一冊‘天魔寶錄’,鍛練成震懾江湖的武功。
可是,正在他聲威鼎盛,如日中天之際,卻被江湖黑白兩道的高手圍毆,身負重傷,又重新回到亡魂洞來。
仗以恢複功力的血蘭錯過了,他知道自己在這世界上只有三年生命,他要在三年之間,把愛徒調教成一株武林奇葩,他要……
一天,兩天,時間飛快地過去了!
春風又綠江南岸,這是冷浩到達六盤山的第二個年頭。
燦爛的朝陽,照射着參天古樹,勁疾山風,傳來震耳松濤。’突然,愁雲谷傳來一聲長鳴!
聲如龍吟鳳吵,四外群峰,回聲不絕,似乎此人功力修為,已達登堂入室之境。
愁雲谷上的雲層,職同波翻絮舞,一線淡黃色人影電射而來,半空中雙臂猛劃,恰像回風舞柳般飄飄而下,端地潇灑至極。
此時峰頭上,現出個唇紅齒白的黃衣少年,只見他眉分極,目如寒星,可不正是那身世飄零的冷浩。
一年來,他不但身形長高了,就是一身功力,也非江湖一般高手可比。瞧他先前那手‘飛龍九轉’身法,不但已盡得獨指飛魔的真髓,并還有青出于藍之勢呢!
他面向着東升的旭日,半垂着眼簾,兩手交叉在胸前,十只指頭,遙着天際金霞,滿面俱是肅穆之色。
這是幹嗎?這是‘天魔寶錄’中的內功修為之法。
‘吞朝陽之氣,啖明月之精,陰陽互濟,龍虎相通,九九功成,無堅不摧……’他凝神臺志,默念著「天魔寶錄’中‘九九玄功’的要訣,使天人合一,氣機相通。
漸漸地,他頭上彌漫着一片蒸騰的白氣,那身飄灑的黃衫,像澎漲的皮球一般。
朝陽升上了長天,他放下了手,睜開了雙目,緩緩地嘆息一屍:
唉!母親渴死大漠,父親渺無蹤跡,這無情的打擊,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他也想到了師父,一年以來,師父蒼老得多了!
可是,他不能灰心,他更不能氣餒!
他要努力,他不能辜負師父的厚望,他不能令母親死不瞑目,他的責任太重了,師恩、親仇,他都沒有報答啊!
現在,他拔起了長衫的前襟,一招一式地開始鍛練日常功課。
雙掌倏緩倏急,身形如同知射的長劃,呼呼的風聲,卷起地上的沙石,附近幾棵古樹,也被震得籁籁搖晃。
啊!天魔寶錄中的絕學,果真不凡!
不!這不是天魔寶錄中的武學,這是‘九門絕戶掌’,是獨指飛魔匠心獨運的結晶。
自從冷月坪失敗之後,他心頭充滿了憤恨,無時無刻不在作報仇的打算。
可是,自己重傷未愈,這報仇的工作如何進行呢?并且,他已無法--記請仇家的姓名,他更怕時間久了,連仇人面貌也無法辨認了!
他不斷的思量,希望能想出一項妥善之計。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終于讓他想出一項良策……
他把圍毆的仇家,分成了九個主要的幫派,在這九個幫派之中,就他們當年使用的武學,各取三招絕技,略加變通之後,創出了‘九門絕戶掌’。
以後天涯尋仇,只要使用這二七招武學之人,就必然是仇家門下。這樣,那還怕仇家隐姓埋名,改容易貌?
可是,他還沒有滿足,他更苦心孤指,創出了相反的二七招武學,專門來對付這‘九門絕戶掌’,務使一擊之下,便可将仇人置于死地。
于是,九門絕戶掌變成了正反五十四招。
一年來冷浩所學的,除了那妙絕天人的‘飛龍九轉’身法餐,就是這五十四招‘正反九門絕戶掌’。
現在他身形愈轉愈快,像是一團黃霧,在山頭上不住回旋。
突然,他身形平空拔起三丈,兩眼鷹視,雙掌半曲,呼拉一聲,直向一塊半人高的青石上抓去!
去勢雖快,退勢更疾,只見黃影一閃,大石上留下兩塊指印,冷浩身形已至十丈開外,雙手一揚,兩把石粉,呼嘯着向左側一株古樹打去。
沙沙暴響,殘枝紛飛,又是一條黃影如同鬼除般一閃而至,雙足剛一沾地,便即哈哈朗笑道:‘想不到一年之內,你競然有此成就,這一招“抓魂奪魄”使出,那怕那老賊不縮手待斃?’來人正是獨指飛魔南蒼海,當初冷月坪上,他在寡不敵衆的情形下,曾被一名鷹鼻鹞眼的老者擊中一掌,這一招相反的絕技,正是針對那人而創。
冷浩一見師父駕臨,頓時恭身施禮道:‘師父!忌兒将來一定要找那個老賊,叫他嘗嘗這掃“抓魂奪魄”的滋味廣他說話之間,嘴泛冷笑,眉透煞氣,活脫脫像個天生的小煞星。
這情形正對了獨指飛魔的脾胃,只見他得意萬分,縱聲大笑道:‘你這孩子;真和為師年青進一模一樣,哈!哈!我獨指飛魔可真找到了衣缽傳人,好,從明日起,我就傳你十三式“天指”法!’天魔指,乃是獨指飛魔成名絕技,冷浩早就心神向往聞言之後,那還不雀躍萬分,當下趨前兩步,搖撼着獨指飛魔的雙手笑道:‘師父!要教現在就教吧!何必等到明天呢?’獨指飛魔雖然生性冷僻,但對這平生唯一的家徒,卻情發父子一般,見狀滿面慈祥之色,哈哈大笑道:‘你這孩子,一年的都等了,何必急在一天!’冷浩嘻嘻一笑道:‘師父!你老人家都答應了,又何必硬要明天呢?’獨指飛魔哈哈大笑道:‘好!好!算你有理,師父現在教你就是!’冷浩高興不已,撲地跪下身形,笑道:‘忌兒謝謝師父!’獨指飛魔也欣然無比地笑道:‘頑皮的孩子,還不替我起來!’到此一頓,又微微嘆息一聲道:‘晦!并非為師的不肯教你,實在是因為“天魔指”功參造化,妙絕天人,如果“九九玄功”沒有練成,如何能發揮它的威力?不過你總算天緣遇合,服食了那株金線血蘭,現在我就把前十招傳你,大約一年之年,再傳你最後三招也就可以了!’說完面南而立,滿面莊重之色,低喝一聲:‘忌兒當心!’緩緩地推出右手,天生的四只指頭,斜指着眩目的旭日,口中低低念道:‘寓動于靜,似緩實急……’念到此處,那四只指頭突如活蛇一般,在陽光下婉蜒亂顫冷浩兩眼圓睜,凝目細視,耳畔又傳來師父低沉的聲音:‘一動一靜,神游乎靈臺之間,一緩一急,變出于敵意之外話聲中小指戟立,中指平伸,食指回旋着掃向西南,無名指像待機而動的毒蛇,蟄伏在小中二指之間……
冷浩看在眼裏,不由得心中納罕不已,暗忖:‘難道這就是震懾武林的天魔指?看情形,并沒有九門絕戶掌淩厲嘛!’事實上天魔十三式,确有奪天地造化之機,寓鬼神莫測之秘,威猛淩空,曠世無禱,是以就連冷浩那樣聰明絕頂之人,初見之下,也未能看出其中奧妙。
也就在他意似不信,心神一分之際,猛聽獨指飛魔大喝一聲,只見電光火石般一閃一晃,緊接着嘶嘶怪嘯,指頭上勁氣迸發,周圍碗口粗細的樹于,應手而折。
獨指飛魔露出滿面冷傲之色,微微一笑道:‘忌兒!這一招“長天留恨”你可看清楚了?’冷浩大意之下,竟未看到後半段如何變化,聞言滿面愧色,吶吶言道:‘忌兒愚魯,敢請師父再練一遍!’獨指飛魔哈哈狂笑道:‘再練一遍就成了麽?為師初學此招,曾經花了三月時間呢!’冷浩被說得小臉通紅,獨指飛魔見狀,又是得意成分地哈哈大笑。這冷傲無比的怪物,竟被小娃娃一片赤子之情感動,現在已變成了春風滿面的長者。
當下他把這天魔指起手一招,又複重新演練數遍,井對其中深奧之處,特地再三祥說。
冷浩再也不敢大意,聚精會神地聽完之後,這才知道天魔指法的奧妙,實在遠出自己意料之外。
冷浩在師父悉心教導之下,更參照那天魔寶錄用心不懈,足足費了一年功夫,才把天魔十三式的前十招融會貫通,而‘九九玄功’亦已大有進展。
大雪之後,六盤山變成了琉璃世界,那似水月色,如銀雪景,使靜夜裏的長恨峰益增神秘。
冷浩矗立在夜風裏,面對着良辰美景,無可奈何的發出一聲慨嘆。
兩年以前,每當大雪之夜,骨肉團聚,圍爐夜話,那甜蜜的歲月,是何等的溫馨,而今家破人亡,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恍如一場春夢……
他眼眶裏感覺到一陣濕潤,淚眼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父親深鎖的眉頭,他也聽到母親嘶啞的呼喚……
突然,一陣沙沙的響聲,把他從夢幻中驚醒。
這是什麽?是夜出覓食的野獸?不!這是人,是一個武林高手腳步踏在積雪上的響聲。
他自服血蘭之後,聽力視覺俱都靈敏異常,這細小得令人無法聽到的聲音,也未能逃過他的耳目。
他俊逸的小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如同四外的積雪,有一股澈骨的寒意。
腳步聲近了,可是,聲音反而更小了,他心頭感覺一驚,他知道來人武功,已達超凡人聖之境,這沙沙聲響,說不定仍是他故意讓自己聽到的。
可是,他不怕,他要以一身所學,來會會這神秘的人物,因此,他終于不屑地冷笑一聲:‘何方高人,既敢到我長恨峰來,何不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