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沖突
“別逗了，你是二傻的爺爺？開什麽玩笑！雷老頭你才是正經的天煞孤星命，哪可能有親人！”
“呵，不過白家棄子，有什麽資格在這裏開口？！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在這兒搞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哼，棄子就是棄子。”
老人一句話就讓白星晝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煞白，明顯是被戳中了痛處。
“雷老頭你說我？據我所知，雷家這一代的掌門人也不是你吧？你不也是被趕走的嗎？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我！”
白星晝慘白着一張臉反駁老人的話，老人卻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不屑，放佛連話都懶得跟他說。可這樣并不能讓白星晝感覺到任何地安慰，他雙拳緊緊地握住，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甚至有點兒顫抖。坐在病床上的雷百歲看得分明，下意識地往範姜仁國身邊靠了靠。範姜感到了雷百歲的親近，松開了抓着雷百歲的手，轉而環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緊跟着握住了雷百歲的手，回護之意，不言而喻。
老人只是看了看兩個人交握的手皺了皺眉，卻對此事絕口不提，範姜仁國得到的是和白星晝一樣的待遇，被直接無視。
“年紀不小了，該是有個對象了。可你一身的功夫，想就這麽埋沒了嗎？”
“...不懂您在說什麽，我失憶了呢。”
雷百歲答非所問，并不知道為什麽老人會說這些，什麽也不知道的她，內心是惶恐的。雖然她看起來總是面無表情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醒來的時候自己有多麽的害怕。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說她曾經是很厲害的人，可她什麽也不知道，她只覺得害怕。可是因為她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所以她不能害怕，她不能給他們添麻煩，誰讓她這麽厲害？哪怕是失憶了，她也還是她不是？
沒有人給過雷百歲脆弱的權利...而現在，惶恐的她只能把範姜仁國這個傳說中和她有親密關系的人當做依靠。範姜仁國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換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摩挲，好像這樣就可以讓懷裏的人更加勇敢。
“失憶？這個好辦，過一段時間你自己就會恢複記憶了，不用着急。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說你啊，要不要跟我走？”
“诶？”雷百歲被這話給吓到了，而範姜仁國捏着她肩膀的手也跟着一緊。雷百歲感覺到了肩膀上的力度，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卻掙紮開了範姜仁國的手。範姜仁國感覺到了雷百歲的動作，低頭看了過去，這才發覺自己的力道，連忙送開了手，繼續半環着雷百歲。肩膀上的壓力消失，雷百歲這才擡起頭回答老人的問題。
“您一進來就說是我的二爺爺，可我連自己的爺爺是誰都不記得了。現在，又讓我跟您走，恐怕我是不能從命。”雷百歲義正言辭的拒絕，讓範姜仁國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雖然暗戀了很多年，但範姜仁國知道自己對雷百歲其實一點兒也不了解，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也不知道她面對這種情況是會做什麽樣的選擇。
“小丫頭，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問問文斌，文斌啊，你告訴她，憑我的身份，犯得着去騙她一個小丫頭嗎？”老人的臉色只有在面對雷百歲的時候，才會有一點緩和。
臧文斌聽到老人的話，忙不疊地點頭，雖然他不知道老人究竟和雷百歲有什麽關系，可老人在‘地府’組織裏的地位，那可是超然的。就連臧文斌自己這次都想不到這位傳說中的老人竟然會同意自己的冒然提議，驚訝了好久。他原以為老人只是因為道心向善，所以才會決定幫助雷百歲呢，現在看來，并非如此。可那也不耽誤臧文斌對老人的盲目崇拜，反正老人的做法總是有理由的，他又何必深究，總歸是不會害了雷百歲的。
“對啊，小友，這位...是...額...要怎麽跟你解釋呢？你現在什麽也忘記了...總之這位老人家是很厲害的，如果你跟在他的身邊，可能很快就可以恢複記憶了。”
“不用了，這位老人家不是說了嗎？不用管它，自己會好的。”雷百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範姜聽着直想給她點贊。
“堂堂‘地府’的十殿閻羅之一，竟然也有被拒絕的一天？！還是被自己的親孫女兒！哈哈哈哈哈...這才是一場好戲呢！一個天煞孤星，還想着跟別人一樣有親人？你就不怕克死你親孫女？！”白星晝不甘寂寞地插嘴，看到老人被拒絕之後哈哈大笑的樣子，讓屋子裏的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你個蛇精病沒資格嘲笑別人，一清二白，你們去把白星晝的主治醫師請過來吧，就說他病情加重了！太膈應人了！”雷百歲調轉頭來針對起了白星晝。
“白家一個棄子，也敢這麽挑釁老夫？怎麽，真當老夫不會動你嗎？就是路邊的狗咬了老夫一口，老夫也是要一腳踢回去的，總不能讓那路邊野狗狂吠不止的。”老人那眯眼的動作讓屋子裏的人覺得眼熟，看了半天才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那不就是雷百歲每次發怒時的征兆嗎？這時人們才有點兒相信老人跟雷百歲可能真的有什麽關系，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像。
可現在的雷百歲無知無覺，只覺得白星晝煩人，那老頭和白星晝一樣煩，只有身邊的少年最安靜了，什麽也不說。想着，雷百歲不自覺地又往範姜仁國身邊靠了靠，整個人看起來就跟窩在了範姜仁國懷裏一樣。範姜仁國察覺到了雷百歲的動作，下意識地将人往自己懷裏一帶，将人抱得更加用力。
失憶的雷百歲只覺得整個病房裏風雨飄搖，身後這個人的懷抱卻很溫暖，讓她覺得安心。兩個人在一大堆人簇擁都是病房裏相互依偎，簡直就是用生命在诠釋相依為命這四個字。
“小女兒姿态，像什麽樣子！”老人好終于發難了，好像很看不下去雷百歲這個柔弱的樣子。
“我本來就是個女的，柔弱一點兒有什麽錯？！”雷百歲從範姜仁國懷裏探出了個腦袋反駁。林一清看了直嘆氣，怎麽師父就被這小子拿捏住了呢？看師父那個樣子，估計是不會懷疑這小子了，看她那樣子，擺明就是依賴上人家了！可這小子怎麽看也不是個好人，要不一聽師父瘋了就跑，眼瞅着人快好了就突然冒出來告白複合，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你...哼，雷天賜教出來的，能是什麽好的。也是我天真了，既然你不識好歹，我也不跟你多費口舌。好在你還有個弟弟，不至于讓我雷家絕學失傳。”
“雷千歲？”林二白喊了出聲，老人将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
“怎麽？你認識他？”
“額...那小子軟蛋一個，當初還靠我們師父救他呢！不是我說，您老愛找誰找誰繼承您家的絕學，可你這麽說我們師父幹啥？”
“師父？！你是她的徒弟？”老人一指雷百歲，林二白不明白怎麽回事，點點頭。
見林二白點頭了，老人面上怒氣更盛，抽出拐杖就沖着雷百歲敲了過去。範姜仁國想都不想就擋在了雷百歲的身前，被老人的拐棍敲了個正着，疼得龇牙咧嘴。
“你幹什麽？！”雷百歲扯住了老人想要抽回去的拐杖，憤怒地質問。
“我幹什麽？！我倒要問問你想幹什麽？！都還不是雷家秘術正式的傳人，竟然就敢收徒！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雷天賜不會教孫女兒，我就代勞好好教教你！”老人一個用力，拐杖就從雷百歲的手上抽了出來。雖然雷百歲現在已經很少瘋了，可身上的力氣卻總也不見恢複，只得一成力氣，老人一用力，雷百歲便抓不住那拐杖。
林二白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禍從口出，他一時嘴快便給師父招來了麻煩。林一清已經懶得再去說林二白什麽了，說了很多次了，可這個弟弟也是從來都不讓人省心。他林一清也管不了他一輩子，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去解決。見到自己的求助被林一清無視，林二白頭發都要撓禿了，只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你們別打！我師父是我師父，她沒教我們什麽狗屁的雷家秘術！我們倆是跟師父學破案的！我師父以前是警/察來着，現在是有名的私家偵探！你們要是不信，就去h市打聽打聽！前段時間那個殺嬰懸案就是我師父破的！”
範姜仁國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可臧文斌卻是知道，他和雷百歲第一天見的時候，雷百歲看起來就和那個刑警隊長關系不一般，只是沒有詳細問過。聽到這裏，臧文斌沖着老人點點頭，表示林二白說的都是真的，他也不希望這兩個人在這裏就起了沖突，雷百歲于他有恩不說，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