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喚她老大的女孩們
吃完早餐之後，陳叔問道，“外小姐，你今天要出門嗎？”
“是，我去見朋友。”
“那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不是很遠，我打車就可以。”
其實具體的方位寧澄還不清楚，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麻煩李家的人。這次的會面也是出于意外，在經歷了不愉快的早餐之後，寧澄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是個女聲，再三确定她的身份後，鳥鳴一般的尖叫起來。這聲音有些熟悉，寧澄把手機拿遠了些。
直到一陣“喂喂，聽得到嗎？”的呼喚才敢把手機放回原位。
“嗯，你說。”
“老大！”
這兩個字一出聲，寧澄的記憶一下子複蘇了，那些一個個鮮明活潑的臉龐出現在她腦海。老大，這麽久違的稱呼啊，只有這群姑娘這麽叫她了。
寧澄微笑起來。
定位到一座白色漆牆大樓前，寧澄下了車，從電梯進去，到了五樓，只見門外立個牌子，上面寫着跆拳道，武術，擊劍等等訓練，還挺齊全。她當時只練到高三便放棄了，現在底子只剩下一點點。
要不要再重新拾起來呢？結果不小心看到上面的年齡限制：6到16的青少年。
年齡歧視啊，寧澄癟癟嘴。
進去之後，裏面的氣氛讓寧澄很是懷念，喊着氣勢磅礴的口號，身體充滿了鬥志。當時能走過那一段黑暗歲月，肯定也有這些幫助吧。
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寧澄轉頭，還是當年那個小矮子小知，穿着一身白色跆拳道服，系着黑色腰帶，見到她一臉興奮的樣子，“老大，我終于見到你了！”
她幾乎跳起來擁抱了寧澄，“真讨厭，老大你怎麽越長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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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怎麽變啊，個子還沒長高。”寧澄摸摸她的頭。
“嘿，個子算什麽。”她弓起肱二頭肌，寧澄戳了戳，笑道，“果然很強。”
其實，她能認識小知和那一群女孩，還是因為李銘軒。
高一的時候，她剛剛轉進一中的三班，便惹起不小的傳聞。
一中雖不是什麽貴族學校，但這裏的三班卻格外不同，裏面大都是有家庭背景的孩子。開學已經兩個月，卻突然轉進來一個背景不明卻格外漂亮的女孩，不得不引起八卦人士的注意。
“哎，聽說沒有，三班最近轉來一個超好看的女生，剛剛被男生選為班花呢。”
“哦，我知道，叫宋寧澄對嗎，家裏很有錢嗎。”
“你們不知道啊，她媽媽好像就是那個挺有名的婚紗設計師。前幾年我小姨結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請她來設計呢。可惜啊，卻突然得病死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報紙上看過照片，挺漂亮的，怪不得她女兒也這麽好看。”
寧澄對所有流言蜚語一概不聽，埋頭于功課中，她心裏清楚，自己通過校長出的考題是因為幸運和自己的小聰明，還沒有将初中的知識忘得一幹二淨。一中人才濟濟，這裏是新起點，對她來說，還已經落後于同學一大截，完全不敢懈怠。
她一邊努力适應着新環境，一邊自己拼命追趕着進度，基本上整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學們摸不準她的性子，見她整日木着一張臉，以為她生性冷傲，漸漸的也不去接近。只有李銘軒是訝異的，他以前認識的宋寧澄，外表張揚燦爛，恨不得告訴別人她心裏住着太陽。可是現在，好像有人把她世界上的陽光偷走了，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他們從初中起便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初三那年，她母親去世，她也無緣無故消失。直到再次見到，已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讨厭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子，讨厭那個一見到他便豎起全身防禦的人，但是，她現在把他當空氣，好像，心裏更是惱火。
一天，幾個低年級的女孩子把他堵在教室門口，甜甜膩膩的要塞給他禮物，早已是見怪不怪。他瞥見宋寧澄很快從後門閃出去，急着想擺脫這群煩人精，禮貌的說請讓讓，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女孩卻舉着一個包得花花綠綠的盒子，執拗的往他懷裏塞，“那個，銘軒哥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一定要收下。明天的籃球比賽，請你加油哦。”
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沒有了急躁，換上他的招牌笑容，“真的很謝謝，不過，我不知道該不該收下呢。”
“為什麽，怎麽了？”
他勾起嘴角，“因為有個人，可能會對我發脾氣。”
寧澄這日在教室做題到很晚，正走到走廊，一個女生突然過來撞到她，臉色驚慌，“同學，對不起，那個，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怎麽了？”
“我朋友，在學校後街被人欺負，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寧澄奇怪，你都到這兒來了幹嘛不去找老師來找我，我也不認識你啊。她拿出手機，“很嚴重嗎？我打電話報警吧。”
“別，別打電話，那個，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她結結巴巴的解釋。
“宋寧澄，你很聰明嘛！”一個女聲傳來，寧澄回頭一看，是初中部的學生，大概有十個左右，氣勢洶洶的走到面前。為首的那個頭發很短，個子很高，剛剛向她求救的女生跑到她身邊，此時也換了一副表情看她。
“你們找我有事？”寧澄很認真的問道。
“呵，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我們今天只是想友善的給你一個提醒。”
“所以，你們這麽多人，還專挑學校沒人的時間，是你們表示友善的方式？”她笑了笑，“我無意間給自己惹了什麽麻煩嗎？”
剛剛那個女生突然叫起來，“你離銘軒哥哥遠一點！”
“就是，不要老是纏着他，銘軒哥哥是我們大家的。”另一個附和道。
寧澄徹底無語，她什麽時候和李銘軒扯上關系了，還惹得一群小粉絲給他複仇？
“我說清楚，自從我來一中，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們在誤會什麽。”
“胡說，你就是喜歡銘軒，還想做他女朋友。”
“誰說的！”寧澄怒視相對，光是和他扯上關系，已經讓她厭惡，謠言竟然還是她倒貼，不可理喻！
“銘，反正就是有人說，消息确鑿。”小姑娘聲音弱弱的。
寧澄不想糾纏，只道，“聽着，我不想惹麻煩，最近我心情不好，你們再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可要不客氣了。”
“呦，激怒你啦，想動手了？”為首的那位終于開口，“這就是我們來找你的目的，給你一點教訓，你才知道我們的厲害。”
寧澄走近她女生，直視她的眼睛，“你是她們的老大？”
“對。”
“那她們出事，你能夠負責？”
“少啰嗦。”她上來就要抓寧澄的頭發，寧澄巧妙一閃，反手止住她，把書包順勢脫到她肩上，使勁把她推到一邊。“幫我放下包。”
“你幹什麽？”她把寧澄的書包狠狠往地下一甩，飛快的撲上來，眨眼之間，寧澄已經制服住她的雙手，對着剩下還沒反應過來的人道，“我以一敵十，也不算以大欺小吧。”
一場混戰之後，等待的就是辦公室問責。
校長挨個訓過初中部的學生，“一個個也不小了，天天想着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啊，這裏還有幾張挺熟的面孔啊，你們想幹什麽？明天就升高中了，難道都不想進一中了是不是！”
寧澄的臉頰處疼得厲害，被黑了一手，現在估計都腫了。說明了情況之後，老師認為她是受害者，免于懲罰，只在外面等候。
透過玻璃窗，她隐隐約約聽到家長檢讨一事，原想着事情沒那麽大，她們看着人數多，其實戰鬥力不怎麽樣。
而且都不像是挺壞的學生，其中幾個被訓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扶額，還有一些沒怎麽經事呢？
本來最近心情郁悶，和她們瘋鬧了一下，不愉快倒是散去不少。于是，她進去為她們說好話，“校長，這次的事，我也有錯，沒和她們解釋清楚。她們也不是什麽壞孩子，只是太沖動了。”
一通解釋和賠禮道歉之後，最後以寫檢查，打掃衛生結束。
出來後，那幾個人還不好意思，最先那個女生嘟嘟囔囔的說聲謝謝。
寧澄揉揉自己的臉，對着她開口，“你個子小小，力氣還蠻大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剩下的幾個又連連說些對不起，然後低着頭跑走了。
寧澄也準備回教室，卻看到李銘軒在門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看到她，眼神又望向別處去，顯得有些別扭。寧澄本不想和他說話，略想了想，走到他身邊，漠然的開口，“以後，你要是想打架，直接找我，不用找一群女孩子替你出頭。”
之後，寧澄莫名其妙多了一些追随者，那些人在放學後堵住她，一口一個老大叫得親切。寧澄百般不習慣，只是奈何不住她們的熱情。
那個叫小知的女生最喜歡纏着她，一路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老大，你人真是善良，挂不得韓琪說你很親切呢。”
寧澄搖頭，“你錯了，我才不善良呢。”
她們十個打不過她一個，而只有她臉上挂了彩。寧澄打架知輕重，不會打傷，卻保證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