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捉住壞孩子(六)
“這裏應該是孩子們平常聚會游戲的地方,走廊那邊有宿舍、廚房和衛生間。”廖安平眯了眯眼,“我覺得這次的背景大概就是孤兒院了。”
王召問:“怎麽回事?是孤兒院裏的孩子在搗鬼?不不不那些孩子是人是鬼?怨靈?妖怪?企鵝和兔子到底是啥?其實我一直不知道我們剛剛遇到的究竟是什麽。”
莫鴻鹄一巴掌拍在他腦後,似笑非笑地道:“你怎麽這麽多問題。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給我們時間抓你?”
“怎麽可能?”王召失聲尖叫,“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廖安平意味不明地看過來:“我想這大概就是那群孤兒院的孩子的惡作劇吧。畢竟小孩子總是不知道輕重。”
“你們看到自己的床了嗎?”郁謹問。
廖安平愣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條線:“什麽床?”
“孤兒院的床鋪上應該有名字标記。就算沒有,也有代表身份的标記。”
“我知道,但你憑什麽說是我們的床?”廖安平緩緩道,“我們只是來參加化裝舞會的。”
郁謹捏着邀請函,嘴角的笑容有點諷意:“你們的身份有什麽關系嗎?為什麽會一起被邀請來化裝舞會。你們應該知道,一個保镖,是不會和那些富二代參加同一場舞會的。這只能說明,那些人是專門邀請你們來的。”
“你們你們的,說得像你不在裏面一樣。”廖安平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是沒錯,我們找到了我們的床。我們,包括剛剛的李蒙和之前被狼人殺掉的一部分人,都是孤兒院長大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叫來。”
“模拟。”一直存在感不高的沈禾擡起頭,輕輕吐出幾個字,“他們在模拟孤兒院裏的生活。”
王召抓着頭發:“啥玩意啊,我怎麽不記得我是孤兒院長大的。我明明有爸媽啊。”
“我也不記得。”莫鴻鹄懶洋洋地道,“所以說現在,不一定是我們是孤兒院長大的人,而是我們扮演着孤兒院的孩子的角色。”
“小孩子也太可怕了……”王召雙目呆滞,“這是……為什麽要找我啊,我什麽也沒做,我是無辜的!”
廖安平嗤笑道:“誰知道呢,這些東西辦事又沒有邏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那個壞孩子。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打量着郁謹,眼珠子轉了轉,露出狐貍般的假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他看郁謹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那麽輕視了。大概是覺得,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年輕人不像看起來那麽沒用。
“床上有什麽東西?”郁謹感受到他目光裏的探尋,不避不閃地直視過去。
“你覺得有什麽東西?”廖安平饒有興趣地反問。
這個人怎麽這麽杠。
郁謹不想和他說話了,眼一閉往杜汀身上靠。
他覺得廖安平看他的眼神有些過強的侵略性,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塊擺在砧板上的肉。
杜汀伸手環住他的肩,溫聲問:“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托這具身體的福,郁謹現在随時都是一副臉色蒼白眼神濕潤,馬上就能暈倒的樣子,裝病裝得得心應手。
他微微點頭,抓住杜汀的衣服。
空氣突然變得焦灼起來,莫鴻鹄和廖安平都瞪着杜汀。
杜汀對他們的敵意渾然不覺,還在語氣和善地猜測:“李蒙的東西?或者是破損的衣物?”
廖安平愣了愣,一句“你怎麽知道”險些脫口而出。
他定住心神,問:“你為什麽這麽說?”
杜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得沒錯,謙虛地道:“猜的。”
廖安平雖然不喜歡他這副樣子,但為了解謎還是不情不願地道:“沒錯,有幾件衣服 。看起來像是李蒙的。”
杜汀看了一眼正在倒計時的鬧鐘,先攬住郁謹的腰,手上微微用力進入蓄勢待發的狀态:“那麽答案應該很明顯了,就是——”
一聲槍響驀地響在他身邊。杜汀眼疾手快地抱着郁謹躲開,呼吸絲毫不亂:“就是床上有他的衣服的人。”
莫鴻鹄一臉戾氣地把槍對準他:“我希望你能好好說話。”
杜汀不為所動,聲音幾乎沒有波瀾:“被欺負的孩子就是李蒙,欺負他的就是剛剛對他動手的人。這個提示已經很明确了。被剝下的衣物被這些壞孩子當作戰利品收藏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在莫鴻鹄暴怒的槍聲裏從容地躲避:“他們想要逃脫懲罰,但沒想到這一切都會成為罪證。”
郁謹趴在他肩頭:“頭暈。”
杜汀躲避的動作慢下來,輕輕拍着他的背:“還難受嗎?”
“好點了。”郁謹生無可戀地挂在他身上,眼圈紅紅的,仿佛受了很大的驚吓。
他最初,确實只是想偷個懶不跟廖安平說話。
但是這具身體也太羸弱了,轉幾個圈就頭暈眼花心跳加速。
還生理性地想哭。
他的聲音帶了點哭腔:“你慢點,別亂動。”
內心瘋狂否認:這不是我,我被逼無奈。
杜汀的聲音明顯變得更溫柔了:“我會注意,你別害怕。”
莫鴻鹄捏着自己的槍,哂笑一聲,向他們走去:“說的沒錯,可是剛剛那種場合,我們不按着他怎麽抓住他?總不能苦口婆心地勸他自首吧?”
郁謹默默想,是可以的。至少杜汀能做到。
“別說得跟自己沒關系一樣,這種事沒有一個人能逃過責任。”莫鴻鹄緩緩道,“這是一個死局。”
杜汀搖搖頭:“不是。”
“并不是每個人的床上都有衣服。”他的聲音不容置疑,“當他成為狼人之後,就不再被劃分為孩子的範疇。”
所以這次的壞孩子,是除了他和郁謹的其他四個人。
王召驚慌失措:“不是,我……我做什麽了?我只是脫他的上衣找花生啊!我沒打他啊!”
沈禾也氣息微弱地吐出一句話,也有些無措:“我只是脫了他的鞋。”
脫脫衣服的事,怎麽能說是欺負人呢?
更何況是莫鴻鹄指示的,他們只是聽聽話啊。
莫鴻鹄揚了揚眉:“你真的這麽認為?”
他把槍口再次對準了杜汀,聲音透着狠厲:“如果沒有抓到壞孩子,好孩子也會受到懲罰,這你是知道的吧?只要你抓不到或者抓不齊我們……我們就可以一起接受懲罰。”
他和廖安平确實發現了游戲的意圖,但是他們總不能主動站出來說“我們就是壞孩子把我們交出去吧”。
李蒙的遭遇所有人都看到了,游戲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那只能要死一起死了。
他們故意沒說清自己的發現,就是不想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怪只怪這個游戲之前一點提示也沒有,把他們都坑進去了。
莫鴻鹄并沒有向杜汀逼近,而是緩緩後退,和廖安平一起和杜汀對峙。
“哦我的孩子們,你們準備得怎麽樣了?”企鵝生完了氣,眉開眼笑地看過來,“還有三分鐘了,你們找到壞孩子了嗎?”
莫鴻鹄嘴角揚起得逞般的笑容,緩慢地道:“親愛的企鵝先生,很可惜我們可能找不到壞孩子,要一起接受懲罰了。”
“天吶,這可真是太可憐了。”企鵝捂着眼睛,“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不想再努力一下嗎?我真的很不願意、很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
郁謹動了動,準備擡手逼他們一把。
他可以把那些人燒個半死交給企鵝,還能防止他們從懲罰中逃脫。
莫鴻鹄突兀地射出一槍,洋洋得意地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他的槍像是有無限的子彈,可以随意使用。
他知道杜汀能用火,但是很可惜,他會讓杜汀沒有反應的機會。
這個時候的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拖夠三分鐘,杜汀就要和他們一起經歷懲罰。
雖然很可惜郁謹也要跟着他們一起受罰,但是把他一個人扔在游戲場上,也很殘忍,對吧?
畢竟他現在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王召哆哆嗦嗦地問沈禾:“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真要受罰嗎?就沒有……就沒有能逃出去的方法嗎?”
沈禾眼神灰敗:“沒有。”
王召覺得人生完全失去希望。
他的內心突然湧起一陣怒火。
是莫鴻鹄害得他這樣,如果當初不是莫鴻鹄,他根本不會去搜李蒙的身,也不會有現在的懲罰。
都怪莫鴻鹄!
杜汀抱着郁謹靈活地躲着莫鴻鹄的子彈。
郁謹忍着想吐的感覺點火。
這個身體實在太影響他的發揮了。
杜汀意識到他的狀态不如往常,扣住他的後腦,讓他安安分分地倚在自己懷裏。
“身體不舒服就先休息,不用這麽勉強。”
“我想吐。”郁謹暈暈乎乎地擡頭,但還是乖乖膩在他懷裏,臉頰在他胸口輕蹭。
莫鴻鹄輕啧一聲,躲過火團攻擊:“我看你沒時間休息了。”
但他的腳卻突然被什麽東西抱住,動彈不得。
王召變成的狼人正趴在地上,雙目赤紅地抱着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