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來小叔子
從普通人到小康，從小康到中産，從中産到富豪，每一次跨越都算一次新生。
一個出生平凡的普通人如果沒有大運勢，能夠憑借努力達到的階層最多就是中産，而中産以上的世界幾乎是封閉的。
而在那個封閉的世界裏，又分為無數階層，有人在下有人在上，如果羅家屬于上不上下不下的，那袁家對他們來說，便需要擡頭仰望。
所以袁野的到來對羅家來說足以用“蓬荜生輝”四個字形容。
而袁野不但來了，還把弟弟帶來了，袁家兩位少爺一起過來，這場生日宴就不普通了。
齊嫣然站在遠處翹着袁野和羅母寒暄，身邊帶來的毛頭小子倒是眼睛溜溜直轉，就像在找什麽一樣。
她想着袁野今天過來因為是為了袁傲吧，誰讓袁傲的新學校就是羅母的那家國際學校。齊嫣然抿了口香槟，覺得應該就是這樣。
在這樣的場合相遇，齊嫣然半點沒有上去攀談熟人打招呼的打算。她觀察過，自袁野進門後，她右手邊正後方的幾個姑娘眼睛都直了，酒杯都拿不穩了，竊竊私語感慨着羅家這場生日宴能請到袁野的大有人在。
此刻在齊嫣然心裏，袁野的腦袋上已經不僅僅只有“怎麽又是你”這幾個大字了，還有一個大大的x！
她一定要離這男人遠點，她可不想因為袁野成為這圈子裏女人們的衆矢之的，她還想繼續混呢！
再說當初在那個小縣城，以那樣的身份留在他身邊也是不得已，誰讓她當時急着給自己尋找朝上爬的機會，而且當時她也只在樓盤晚宴上露過臉，那場晚宴多是外地老板，應該沒人關注她。
之前是不得已，但現在她可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給自己惹麻煩。
讓遠點讓遠點，齊嫣然在心裏默默念着，一邊念着一邊朝更角落的地方去了。
恰好遇到了霍寧寧。
霍寧寧用疑惑地眼神打量她，心裏奇怪她怎麽見到袁野跟見了鬼一樣就躲，是不想在公開場合碰頭？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
霍寧寧雖然心裏疑惑，但也便多問，她還未說什麽，齊嫣然便開口朝她道：“你現在也算和羅栗嘉正式翻臉了。不怕她打擊報複？”
兩個女人此刻哪兒還有閑心管男人，她們現在都只關注自己的事。
昨天晚上霍寧寧帶着滿滿的誠意以及一件定制款禮服過來，齊嫣然一開始其實是持懷疑态度的，不怪她心機深又多疑，實在是霍寧寧的出現給她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直到羅栗梓收到消息趕了過來。
齊嫣然懷疑，但保留态度，羅栗梓卻覺得霍寧寧沒有說謊，她就是來尋求合作的。
齊嫣然問羅栗梓為什麽這麽肯定，羅栗嘉只回了一句：“因為羅栗嘉的未婚夫，白敬，他以前是霍寧寧的男朋友。羅栗嘉搶了她的男人，她怎麽可能咽下那口氣。”
齊嫣然了悟了，霍寧寧出現的時候自稱是羅栗嘉的小姐妹之一，可羅栗嘉又搶了她的男人……被搶走男人還能做朋友，這隐藏得可真是不淺，可一直忍氣吞聲又是為了什麽？
羅栗梓道：“我回國沒多久，他們的事情我只聽了些皮毛。霍家這幾年有些不太行了，我猜是為了霍家吧。”頓了頓：“你不是也見過霍元松糾纏我麽？應該就是這樣。”
齊嫣然根本不知道誰只霍元松，但糾纏羅栗梓的男人，還真的從頭到尾只有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原來是他。
原來是這樣。
為了家族事業不得不忍下當年被搶男友的惡氣，不但沒法解下那口惡氣，還得時不時裝好友裝閨蜜，為了拉攏攀附甚至還得給她出謀劃策。
這樣一個霍寧寧，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尋求合作，齊嫣然覺得，真是老天都看不貫羅栗嘉。
于是一拍即合，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而霍寧寧也算是開誠布公與羅栗嘉翻了臉。
她冷哼了一下回齊嫣然：“怕報複？她當年睡白敬的時候怎麽沒怕我報複。”又道：“我昨天也說得很清楚，羅家以前只有一個大小姐，我沒得選，現在羅家兩個女兒，我當然不會站在羅栗嘉那邊。”
齊嫣然抿了口香槟：“那你就得在羅栗梓面前好好表現了。”這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霍寧寧看着齊嫣然，其實和羅栗梓比起來，她倒是更欣賞面前這女人，但她似乎有意不與她多攀談，故意拉開距離：“齊小姐，我覺得羅栗梓很相信你的話。可以冒昧多問一句，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合作關系。”羅栗梓從他們身後走了過來，對霍寧寧的特意打探有些不滿：“霍寧寧，你要站我的隊，是不是也規矩一點。”
霍寧寧勾了勾唇角：“我就是好奇而已。因為圈子裏沒見過齊小姐。”
羅栗梓此刻的心态還真有些微妙，霍寧寧特意打探，她也不介意說出“合作關系”這種大實話，可她總覺得齊嫣然要是和霍寧寧走近了的話……好吧，“軍師”這種聰明角色果然人見人愛。
羅栗梓與霍寧寧現在算是達成了基本的站隊意向，是合作，是依附，以後便是一路人，栓在一起的螞蚱。
三個女人也沒再談正經話題，只聚在一起随口聊，聊圈子裏最近發生的事。
齊嫣然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白敬為什麽沒來。”白敬可是羅栗嘉的未婚夫，兩人年末就要結婚了，羅父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他怎麽會沒來？
羅栗梓轉頭看霍寧寧，霍寧寧卻沉默了下。
羅栗梓慢吞吞道：“誰知道呢，看樣子是忙工作吧。”
霍寧寧卻道：“現在這個時間。”頓了頓：“出國了吧。”
羅栗梓和齊嫣然對視，女人最了解女人，聰明女人更能從一個人的眼神表情話語的口氣裏察覺到非同一般的內容，作為白敬的前女友，霍寧寧明顯是知道些什麽。
她知道什麽？
羅栗梓和齊嫣然都很好奇，在這個圈子裏，知道更多因為着能掌握更多訊息，多知道一點沒什麽不好。
見霍寧寧似乎不想多說，羅栗梓在旁邊幽幽來了一句：“你對白敬倒是還挺念舊情的。”
霍寧寧擰着眉頭，冷哼：“什麽舊情不舊情，他背叛了我，我和他早就撕破臉了。白家現在也看不上現在的霍家，我跟他有什麽舊情可談的。”
羅栗梓：“是麽，那白敬這次為什麽沒來。”
霍寧寧想了想：“如果是這個時間的話，白敬應該是出國了，他去國外看她媽媽。”
三個女人站在角落裏，交談聲音很低，羅栗梓聽完一頓：“媽媽？白敬的媽媽今天不是來了麽？”說完還看向一處，一個穿着時髦的中年女人站在羅母身邊，端着酒杯正說着什麽，說完還捂嘴直笑。
齊嫣然掃過一眼收回目光，看向霍寧寧，霍寧寧原本不想說那件事，她覺得那是白敬的秘密，她還是不要說了，可她又想白敬當年背叛她背叛得義無反顧，她還維護他做什麽！那男人心狠，她還有什麽可心軟的！
她回道：“她不是白敬的媽媽。白敬的媽媽姓喬，喬媽媽是白敬爸爸的發妻，白敬的爸爸早年做了一筆倒賣煤炭的生意發了一筆橫財，很快就把發妻兩個子女給丢在一邊，做買賣賺錢，又娶了現在的妻子。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位。”
羅栗梓一愣，酒杯掩着唇：“重婚？”
霍寧寧：“不是。後來離婚了。說起來還真是他們白家的報應，有錢就抛棄發妻，小三橫行，兩個子女也不管，後來現在這位白太太生女兒的時候大出血，子宮都給摘了，沒辦法生兒子，才把白敬給接回來的。”
羅栗梓幽幽感慨：“還真是報應啊。”
齊嫣然關心的确實另外一件事：“白敬的爸爸先前有兩個子女，白敬接回了白家，另外一個呢？”難道也跟着那位喬姓女士出國留在國外。
霍寧寧搖頭：“現在這位白太太早年當小三，為了結婚用盡了手段，白金的媽媽就是個可憐女人，傷心又不肯離婚。這位白太太自己有個女兒，生不出兒子才不得已答應把白敬接回來，怎麽可能答應她老公另外一個女兒也跟着回來。”
原來是這樣。
霍寧寧：“其實……白敬那個妹妹，你們應該都見過，她現在是個明星，最近這兩年還挺紅的。”
羅栗梓一愣：“到底是誰啊？”
霍寧寧：“就是喬樂。”
她？
那不是和冰冰姐争搶資源的喬樂麽？原來是她？
羅栗梓和齊嫣然都很驚訝，打死她們也想不到喬樂竟然和白家有這樣的聯系，一個姓喬，一個姓白，竟是這樣不為人知的關系？
霍寧寧把那個秘密說了出來，說完只覺得如釋負重，她又道：“白敬的媽媽身體不好，早年一個小三鬧事，又傷心又要賺錢養一對兒女，身體全毀了。白敬和喬樂就把他們媽媽送出國療養，時不時飛出過看看，往年這個時間都會去看看，所以我才猜測白敬沒有出差。”
羅栗梓挑眉感慨，喝了口水壓驚，她羅家這種把女兒送到外面寄養在白家面前簡直算不上什麽，至少羅父羅母多年恩愛，兒女滿堂，就算子女間為了資源争得頭破血流，好歹沒那麽狗血。
白家這算什麽？又是抛妻棄子，又是小三橫行，又是生不出兒子接回白敬，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當明星的女兒，這簡直就是一大潑狗血啊！
霍寧寧說完，自顧嘲諷的笑了下，她以前愛着白敬，從未将這個秘密說出來，即便後來白敬要娶羅栗梓，她也從未和任何人提過，這種潛意識裏的維護一直持續至今，說白了……大概她還是一直喜歡白敬的吧，放不下，于是一直偷偷揣着那個秘密。
現在好了……說出那個秘密她如釋負重，終于徹底放下了，以後她是她，白家是白家。
霍寧寧獨自消化着內心裏的情緒，慢慢走到一邊，羅栗梓和齊嫣然也不打擾她，兩個女人往另外一邊走。
羅栗梓又朝齊嫣然道：“你讓我弄的東西我盡量幫你辦。”
齊嫣然：“能辦好？”
羅栗梓笑了笑：“不是多難事兒，我盡力。”
＠
羅易恒從休息間出來，一眼看到帶着弟弟與羅母交談的袁野。
周宏亭跟着出來，目光落向遠處，覺得新奇了：“袁野還真來了？”
羅易恒的目光從袁野身上落到他身邊的袁傲：“袁傲轉學，去了岩華清和。”
周宏亭：“喲，這麽說是為了弟弟。袁家那兄弟兩個還真是疼弟弟啊”又道：“不過他們袁家的小祖宗，進了岩華還不是被供着，需要今天特意過來打招呼？”
周宏亭覺得自己不懂了，這是太疼愛弟弟了？還是袁野這人的做事方式就這麽親民的？
羅易恒沉默，餘光鎖定着羅母那邊，目光卻在廳內環掃，很多人都在看袁野，很多人都在議論，并沒有什麽稀奇的，他的目光也兩次掃過角落裏的齊嫣然，并未發現異常，直到……直到袁傲轉頭四處打量，看到一處後，偷偷拽了拽袁野的袖子，還特意揶揄地擠了擠眼。
羅易恒這人心思深沉，又善于觀察，他早就料想袁野今天過來一定有什麽特殊原因，他見袁傲看到齊嫣然後便朝袁野擠眉弄眼，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為什麽查不到齊嫣然的背景？為什麽羅栗嘉說不能查？難道因為那女人背後就是袁野？！
這個想法在羅易恒腦海中盤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現在是其他人，或許會覺得齊嫣然處處普通，哪兒能讓袁家的少爺看上？
可羅易恒覺得，恰恰就是齊嫣然，她一點都不普通，自然能入袁野的眼。
周宏亭還在一邊琢摩，琢摩了半天突然碰了碰羅易恒：“哎，我說，那女人走了啊……”
羅易恒擡眸，看到齊嫣然走了，她和羅栗梓最後說了什麽，又把手裏的酒杯遞給羅栗梓，說完便朝出口的方向走。
為了印證自己心裏的猜測，羅易恒轉頭朝着羅母、袁野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談天說話其樂融融，因為圍聚的人有些多，也看不清袁野有沒有轉頭朝齊嫣然那邊看過去，似乎并沒有關注？
直到……直到袁傲從人群裏出來，身後跟着的赫然正是袁野。
周宏亭不明所以，遠遠看着，愣了愣：“也走了？”
果然！
羅易恒轉眸看齊嫣然的方向，她已經走到了正門口，而隔着半個廳，袁野帶着袁傲同樣離開，緊随其後。
周宏亭因為最先發現了齊嫣然的動靜，又見袁野跟着走，總覺得這一前一後是不是也太巧了，羅父還沒回來，這就都走了？不會這麽巧吧。
他直覺有鬼，幾乎是脫口而出：“背後有人？她背後難道是袁野！”
羅易恒與周宏亭站在宴會廳側旁的一處，他們自以為站在這個角落可以觀察到整個廳內的一切，自以為隔着交錯的人堆不會有人特別關注到他們，可誰知——
已經快走到門口的袁野突然轉頭，目光越過禮服西裝，直直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誰是獵物？誰又是躲在暗處觀察的狩獵者？！
周宏亭“卧槽”了一聲，羅易恒眯了眯眼，回視那朝他掃來的警告的眼神。
而袁野那一眼如同随意一掃，又很快回眸，狀似無意。
周宏亭挨向羅易恒：“這……什麽意思？”見鬼了啊，袁野不是有什麽特異功能能聽到他們說的話吧。
羅易恒收回目光，與他道：“你查人的時候動靜太大，被他的人察覺了。”
原來是這樣。
周宏亭感慨：“誰能想到那女人背後是袁野。打死我也想不到啊！”又道：“我現在又想不通了，那女人是袁野的人，可她又和羅栗梓是一道的，這什麽意思？這意思是說，羅栗梓雖然沒搞定袁野，但把袁野當成了背後的靠山？”
羅易恒沒有回答，因為他現在也搞不清，但他直覺能入了袁野眼的只有那個叫齊嫣然的女人……
＠
齊嫣然出門左拐，又左拐，一直左拐就出了海德公館的正門口。
門口侍應生想幫她把停車場泊位的車開過來，可齊嫣然搖搖頭：“我沒開車來，幫我叫輛車吧。”
侍應生道：“好的，小姐，您稍等。”
可話才說完，海德公館正門口停靠了一輛車，這車從型號到四個輪子再到車牌號齊嫣然都無比熟悉。
副駕駛座的車窗落下，吳帥從駕駛座壓低腦袋朝外看過來，又朝外龇牙笑：“美女啊，一個人，順路捎一程呗。”
車停在門口很紮眼，在門口傻站着還不如直接上車，她索性喊住侍應生說她不需要車了，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吳帥吹了聲口哨，車身緩緩而動，他朝副駕駛座的齊嫣然道：“齊小阿，咱們也有好久沒見了，你見我怎麽也不表示下激動？”
齊嫣然從善如流：“啊！吳經理好巧啊！”
吳帥點點頭：“是巧啊，我鑽車裏吹空調等着你呢，能不巧麽。”
齊嫣然只當吳帥瞎吹牛／逼，沒放在心上，道：“你不等袁野？”
吳帥方向盤一打，沒出海德公館，直接去了側門：“等啊，不就前面麽？”
齊嫣然擡頭一看，正是等在門口的袁野，身邊還站着晃悠悠不老實探頭探腦的袁傲。
車子停下，車門被拉開，最先上來的是袁傲，袁傲跟個猴子一樣竄進來，一進來就趴在兩個前座間，一雙大眼睛用力瞪着，雙眸跟電燈泡一樣瓦亮：“這位姐姐，你好，我叫袁傲，袁野的袁，傲視群雄的傲。我是袁野的弟弟，親弟弟，同父同母，如假包換，我還是奧利奧的小叔。”有句話沒敢脫口，怕被親哥揍——我還是你未來的小叔子。
袁野上車，關門聲與他人一樣沉而穩，他坐上車并沒有說話，只默默掃了袁傲一眼。
袁傲用自己的後腦勺接收到了訊息，背着手比了個“ok”，意思很明确——青天可鑒，我在二嫂面前一定會非常老實！
齊嫣然愣愣的，對這節奏一時适應不過來，車子重新開動後她才笑道：“我叫齊嫣然。”又伸出手，與袁傲握手：“你好，傲視群雄的袁傲兄弟。”
袁傲回握，晃了晃：“好說好說。”
開車的吳帥與袁傲是臭味相投，在旁邊附和道：“咱們的同盟軍又壯大了！”
袁傲：“收複世界指日可待啊。”
袁野：“…………”
袁傲對副駕駛座上那位暫時還不能相認的二嫂十分好奇，他已經無數次從他大嫂口中聽說了這位的傳奇，今天一見發現他二哥在找老婆方面果然很符合他的口味呢！
這個好！
袁傲小兄弟心裏想着。
對他瞧得上的人，他一向能自來熟，一口一個姐，問這問那，問他和袁野怎麽認識的，問奧利奧是不是特別聽她的話，問有時間能不能去她那邊看奧利奧。
齊嫣然被這一口一個姐喊得暗自心花怒，她想袁野性格如此臭屁的人怎麽會有這麽惹人歡喜的弟弟呢？尤其袁傲小朋友頂着一張小鮮肉的臉，嘴巴還這麽甜！
齊嫣然一高興，又一歡喜，便道：“你要見奧利奧麽？今天就可以啊，時間不晚，你要是現在有空就能去看看。”
袁傲歡呼一聲，一屁股朝後座一落，在車後面朝袁野直擠眼——看吧看吧，親弟弟的作用此刻就凸顯出來了！
袁野太陽穴上青筋直爆，于追求女人方面，他還真的沒什麽經驗，如果這會兒沒袁傲，車子把她送到小區門口就相互道拜拜了，但看着袁傲一臉“傲視群雄”的嚣張表情，對比之下就顯得自己此刻的無能。
袁野默默想着，是不是很久沒收拾過弟弟了，看樣子是該收拾一次了。
又想，上次他提議晚上看奧利奧，齊嫣然找了無數理由想盡辦法要拒絕他，這會兒倒是答應得爽快，再次對比，袁二少心裏更加不痛快了，這次不痛快後，想要收拾弟弟的決心更加堅定。
袁野如果不吭聲，氣壓就會低，往常吳帥可以耍點嘴皮子，今天有袁傲在，根本沒有冷場的時候。
袁傲鑽在兩個車位間，傾身到前面，化身小鴨子，不停呱呱呱，呱完奧利奧小時候的糗事，開始呱袁逸，他說：“嫣姐你造麽，我大哥當年追我大嫂的時候可賤了，整天帶着飒飒，說飒飒怎麽怎麽樣，我大嫂當年年輕無知多好騙啊，一聽說飒飒怎麽的了，就立刻飛奔過來。”
吳帥簡直要笑暈在方向盤上了，繃着後槽牙死死忍着，又正色點頭：“對！逸哥就是賤！哪兒有追人追成他那樣的，自己不動，讓我冰冰姐整天跑東跑西，害得現在媒體報道，都說我冰冰姐想嫁豪門想瘋了，當年多麽得緊追不舍。”
袁傲：“就是說啊，哪有追女人靠狗的！”
袁野：“…………”
齊嫣然就問：“除了飒飒，還用這麽招了？”
袁傲哈哈哈笑，笑完了又開始呱呱呱：“買房子呗，冰冰姐當時拍電影，拿片酬買了套房子住，我哥挨她旁邊買，也住過去。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哈哈哈，讓我等小民不得不感慨有錢就是diao啊！”
說起當年袁逸追白韻冰那段往事，吳帥也恨不得吐槽得飛起來，吐沫水噴在方向盤上：“還有呢！袁傲十年前不是小麽，又長得圓溜溜胖嘟嘟的，一對大眼睛，哎呦哎，多少少女少婦阿姨婆婆的心肝兒啊。袁逸就特意帶着袁傲住那套房子啊，袁傲端個小蛋糕，往冰冰姐門口一站，敲門，門一開，冰冰姐低頭一看，哇塞，哪家的小男孩兒啊這麽萌啊，心一軟啊，就放進門啊，袁傲就開始細數他哥的好啊，他哥怎麽怎麽好啊，怎麽怎麽男人啊。”
回憶到當年那一段，袁傲嘆息：“啊，那段時間我大哥真的給了我不少零花錢呢。”
袁野：“……………………………………”
前頭吳帥飛快側了個頭，與袁傲對視眨眼，默契十足。
齊嫣然聽完感慨：“這情商……”
袁傲：“低吧？”
齊嫣然緩緩點頭：“低出了新高度，低出了新水平。”
吳帥心裏都要笑死了，拿小眼睛瞥了副駕駛座一眼，他也是最近才搞清楚袁野那心思的，期初詐屍一樣驚訝，驚訝完心裏就樂得跟什麽似的。她心想齊嫣然不是冰冰姐，冰冰姐當年多天真無知，冰冰姐如果是無知的白雪公主，齊嫣然就是女巫婆照的那面鏡子——要多明白事兒就多明白事兒！
當初袁野想收她做一員猛将她都直接拒絕，更何況是現在這樣。
吳帥心裏笑，心想袁傲這還能叫情商低？還能叫低出了新水平新高度？轉頭看看坐你後面那位吧！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袁逸追冰冰姐要用上飒飒，哦，野哥真的沒用呢，他用的是奧利奧；
袁逸追冰冰姐特意買了房子呢，哦，野哥沒買，他是沒買啊，他直接在齊嫣然住的那複式旁邊租了一套呢；
袁逸追冰冰姐連自己弟弟都用上了，手段之歹毒啊，卧槽這會兒後面趴着的是誰？不也是袁傲麽！
……
綜上，野哥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齊嫣然卻被完全蒙在鼓裏，她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怎麽可能發現這些。
袁野在她這裏就是廢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的花錢寄養狗的主兒。
袁傲巴拉巴拉把他逸哥當年的事一樁一樁全吐了出來，吐完後又道：“嫣姐，要是以後有男人這麽追你，你千萬別答應，男人就該像我這樣的，主動自報家門，熱切交流，然後……”說着，掏出手機，在手心裏颠了颠，笑：“交換個電話號碼呗。”
吳帥一口血差點噴了，現在開車不好回頭，要是能回頭他一定把眼睛都給擠眯了——祖宗，适可而止啊！你是不是忘記你親哥還坐你旁邊呢！
齊嫣然卻已經接過了電話。
袁傲坐回去，再次朝袁野挑眉擠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說——哥，你看見了麽，妹子是這麽把的！
可耀武揚威的勁兒還沒全用上，後脖頸就被一只手掌用力捏住。
袁傲小雞兒一樣縮起了脖子，無聲地皺眉求饒——完了，太得瑟了，差點現出原形。
袁野捏着袁傲那小脖子，嘴邊蕩出一絲冷笑——行啊，得瑟啊，還經驗豐富啊！今天在這裏吐槽大哥的情史，改天還不知道在那邊吐槽他的，小崽子十年前的事情都記得這麽清楚，一樁一樁說的跟昨天發生的一樣，這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齊嫣然對後座發生的一幕一無所知，輸完後把手機送到後面：“好了。”
袁傲要伸手，手機卻被袁野劫走，屏幕亮着，他垂眸一看，沒看到一竄數字，卻看到備忘錄頁面上的一句話——好好學習，杜絕把妹，從此刻做起。
袁傲湊着腦袋貼過去，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句話，心裏嗷嗚一聲：“……………………”
這是多麽與衆不同的一位嫂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