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逢場作戲(8) (1)
最後剩下的那一塊周硯看都沒看, 幫楚以淅上好藥就躺下睡了。
嬌嬌蜷縮在畢思源的懷裏, 說:“今天……”
“噓。”畢思源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 隐晦的掃了一眼周硯那邊,見他沒有注意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件事, 不要再提。”
“唔……”嬌嬌眨了眨眼睛, 似懂非懂,雖然對哪件事感到十分好奇,卻終究是沒再繼續詢問。
又是一晚,第二天楚以淅醒的比較早, 臉頰的傷痛已經不疼了, 只是眼睛看東西總是像蒙上了一層血污, 感覺很難受。
周硯拉着他的手,“別揉眼睛。”
楚以淅:“難受。”
“是癢癢嗎?還是眼睛裏面不舒服?”
楚以淅頓了頓,他就是想揉眼睛, “都有。”
周硯說:“閉上眼睛。”
楚以淅聽話的阖上雙眸, 就感覺手指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順時針輕柔的按摩着。
“好點了嗎?”
“嗯。”
看着楚以淅閉着眼睛乖巧的模樣,周硯嘆了口氣, “上一次是臉,這次是眼睛,你說你怎麽回事?參加游戲的不是直接死亡就是安全脫身, 你這可好, 有事沒事給自己找點傷。”
“相比之下, 我寧願受傷。”
沒人會喜歡死亡的好嘛。
周硯:“我寧願你從未受過傷。”
“唔……”楚以淅抿起嘴角,“那兩具屍體被碧柔帶走了,就藏在你把我帶出來的那個地方,那裏面還有一具屍體,穿着宮女的衣服,我沒看見臉不知道是誰。”
“嗯,我看到了。”見楚以淅似乎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便解釋道:“碧柔早就知道娘娘是來自外域,藏書閣的那些書,她早就翻閱過了。”
“什麽?”楚以淅心下一驚,知道了這麽重要的線索卻還是裝作一頭霧水的模樣混在他們身邊,她圖什麽呢?!
周硯說:“我之前不是說了,碧柔的心比你想的還要黑。”
通關游戲算什麽?
就那麽點積分夠吃一頓飯嗎?
他之前試探過碧柔,幾百萬積分說給就給,一般的游戲玩家根本不可能拿到這麽多積分,碧柔手裏的這些積分是從哪來的,可想而知。
楚以淅也想到了那種血腥殘暴的可能性,考慮到房間裏還有其他人,他選擇閉口不言,“那我們現在幹什麽?”
周硯糾正他的話,“應該是現在我幹什麽。”
楚以淅:“……”
這是不打算帶我去了嗎。
楚以淅知道要是周硯真的不想帶他去,那他說什麽都沒用,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說:“那我一直在房間裏帶着遇到危險怎麽辦?”
周硯指尖一頓,罕見的沉默了。
楚以淅只是想跟他一起去找線索,眼睛看不清楚東西自然也就無法分辨周硯現在的神色,長久的沉默之下,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楚以淅握住他的手,正想說些什麽,就被周硯一把抓住,另一只手抵在他的下颌,微微擡起,低頭親吻間咬牙切齒的說:“真想把你綁在褲腰帶上。”
楚以淅:“……”
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多大只。
我怕你褲腰受不了。
“而且,游戲背景說了娘娘殺了自己的姐姐頂替她的身份進了宮,還把姐姐做成了自己的影子,因為皇上對娘娘看不上,但是娘娘可以把姐姐弄出來,皇上就時常臨幸,實際上寵幸的是姐姐,淑兒也是姐姐和皇上的孩子,卻被娘娘殺了藏起來。”
“這次游戲找到淑兒的屍體,游戲自然結束。”
楚以淅楞了一下,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前提是他們知道一切,“但是我們并不知道游戲背景。”
周硯沉聲說:“我們應該知道。”
“……嗯?”楚以淅敏銳的察覺到周硯的話裏有話。
“房間裏最後那具屍體,是娘娘身邊的宮女。”周硯說:“一開始引人入門的應該是她,但是碧柔在聽了她的那番話以後直接殺了她,這才導致游戲變動,讓另一位什麽都不知道的宮女出面。”
可以說,是碧柔一手操縱着這場游戲。
為的……只是這場游戲的積分。
或者玩家或者對她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麽了。
楚以淅苦笑道:“我好像知道考核游戲難在哪了。”
困難的地方從來就不是游戲的本身,而是……玩家和玩家之間的争端。
“規則出現以後,游戲重置,死去的那個宮女也活過來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知道這些線索。
說到底還是碧柔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對楚以淅的筆記本感興趣,拼盡全力的想找到筆記本的秘密,然後解決了楚以淅,但是碧柔把腦子挖空了都想不到,周硯為了找到楚以淅,直接把游戲給打崩了!
游戲直接崩盤,全員禁止,到最後這抹罪名還落在了碧柔的頭上,碧柔在那一刻想必是無比後悔。
惹誰不好,去招惹周硯?!
楚以淅問:“那你找到淑兒的屍體埋在那了嗎?”
“之前的那具屍體就是淑兒的。”周硯對這具屍體也有些猜測,當時就覺得屍體原本不是在哪個角落,而是從別的地方過來,“應該是有人在別的地方發現,導致屍體轉移,咱們在發現屍體的時候,碧柔故意尖叫把人引了過來,導致屍體二次轉移,所以現在存在第三位置的屍體,還毫無頭緒。”
楚以淅感覺頭疼無比,怪不得碧柔總是想跟着他們,卻原來心心念念的是搗亂!
嬌嬌一直聽着兩人的話,他們也沒有遮掩,嬌嬌有些分辨不清這是主動在分享線索,尋求合作,還是只是随口一說呢?
嬌嬌擡眸和畢思源對視一眼,踟蹰片刻,嬌嬌摳搜着指甲說:“那個……我剛才看見外面的花瓶放在原地。”
花瓶?
周硯微微蹙眉。
嬌嬌怕周硯理解不了自己的話,連忙說道:“就是我打碎的那個!”
打碎的花瓶重新出現又是什麽意思?
周硯沉聲問道:“什麽時間?”
嬌嬌垂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們去院子裏挖那具屍體那天……”他們确實是偷聽了他們的話,但是并沒有真正的去偷窺,可在游戲裏面,偷聽是不亞于偷窺的惡心行為。
她也不想喂自己辯解些什麽,好在周硯也沒有追究。
只是剛才他還猜測,那個花瓶可能和屍體有關系,但是加上嬌嬌的話,那個花瓶應該和屍體沒多大關系。
畢竟他們剛發現屍體,怎麽可能花瓶立刻就出現,假設花瓶就是屍體,但是晚上發現不對,白天去的時候屍體仍然還在,也就是說屍體要離開之前位置是需要一定冷卻的,所以時間對不上,花瓶出現的速度太快了。
思路一時陷入僵局,索性不再想了,周硯問:“餓不餓?”
嬌嬌一愣,旋即意識到這個話不是對自己說的,窩在畢思源的懷裏不說話了。
楚以淅搖了搖頭,“不餓。不想吃東西。”主要還是不想吃那塊糕點。
那塊……幹幹巴巴齁甜的糕點。
嬌嬌摸這個博感覺有些難受,拽了拽邊緣的衣擺,說:“親愛的,我感覺我手臂有些癢癢。”
“癢癢?”畢思源低頭看了一眼,他也感覺嬌嬌撓手臂的動作了,“是不是被蟲子咬了,給……”
畢思源剛想遞上驅蚊的藥膏,卻看見嬌嬌的手臂已經整個被她挖出了一片血肉模糊。
畢思源大驚,連忙把她的手抓起來,“你這是幹什麽?!”細細一看,在嬌嬌的指縫處也盡是血肉。
這副殘破不堪的樣子看了就使人心驚。
嬌嬌也很無奈,即使是手被畢思源牢牢地控制住,她仍然忍不住想要掙脫,太癢了!好難受……
嬌嬌痛苦的指尖不斷蜷縮,“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癢癢的,那天被水井燙過以後就一直這樣,我以為是傷口在恢複才會這樣,但是越來越癢,一不小心就給撓破了。”
“不許動了!”嬌嬌的力氣太大,畢思源甚至有些按不住她。
嬌嬌扁了扁嘴,眼角已經紅了,實在是太難受了,掙紮着想要撓,“可是好癢啊,我忍不住……”
周硯随手扔過去一顆球,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入口,“把這個給她吃了。”
畢思源接過,死死的攥在手心,他想喂,卻不敢喂。
誰也不知道這一口下去會發生什麽。
但是嬌嬌早已經忍不住了,掙紮着一把搶過畢思源手中的藥丸直接塞進嘴裏!
畢思源躲閃不及,伸手就去叭她的嘴,“喂!嬌嬌!”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嬌嬌直接把藥丸咽了下去。
吃了以後,她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就不癢癢了。
嬌嬌看了看手臂再看一眼滿臉擔憂的畢思源,“不……不癢了。”
畢思源咬了咬,“你怎麽能亂吃東西!”
“已經這樣了。”嬌嬌抿起嘴角,“你總不能看着我把手臂撓爛了。 ”
再說了,那有害人當面來的,就這麽明晃晃的一顆藥,她要是真的因為這顆藥出事了,那周硯只怕也逃不了游戲的制裁。
事情已經這樣了,多說無益,畢思源嘆了口氣,只能是認了,轉身正色道:“謝謝。”
“客氣。”周硯看向嬌嬌的眼神有些不對,嬌嬌也感覺到了這一點,畢思源不動聲色的吧嬌嬌擋在身後。
看着兩人防備的樣子,周硯淡淡的說:“那個藥是要剝皮吃的。”
嬌嬌:“???”
畢思源:“……”
果然,還是有詐嗎。
嬌嬌摸了摸嗓子,怪不得剛才感覺有些噎得慌。
還以為是沒喝水的緣故,卻原來是要扒層皮……
周硯摟着楚以淅給他喂了些水,轉而問嬌嬌,“被井水燙到就一直感覺癢癢,今天突然發作了是嗎?”
嬌嬌點了點頭,“對,我也是低頭看的時候才發現我把手臂給撓爛了。”
之前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結果一出事,就是大問題了。
周硯又問:“除了你還有別人被井水燙到嗎?”
“我也……”畢思源摸了摸鼻子,“我也被燙到了。”
就是反應遠沒有嬌嬌那麽強烈,更像是絨絨落在身上,摸起來的那種感覺,并不是癢癢。
“你還記得身上被燙了幾下嗎?”周硯記得井水落下的時候水滴要比雨水大,落在身上應該會有明顯的打擊感。
畢思源還沒說話,嬌嬌先他一步開口,“很多!思源為了保護我完全沒有遮擋自己!”
嬌嬌感覺得很清楚,出事的時候畢思源立刻上前擋住了大部分井水,只有一小部分落在她來不及躲閃的手臂上,畢思源肯定受的傷要比她還嚴重!
想到這,嬌嬌整個人都慌了,連忙問道:“親愛的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
都怪她之前太粗心,只顧着自己手臂癢癢,都沒有過多詢問畢思源。
“我沒事。”畢思源順着她後背拍了拍,他真的沒事,輕微的觸感完全可以當做不存在,更沒有嬌嬌這種自殘行為。
“你別騙我。”嬌嬌說話都忍不住哽咽,你要是真出事了我該怎麽辦啊?!
“他應該沒事。”周硯看不下去了,開口說:“井水沾的越多,潛伏期越長。”
嬌嬌頓了頓,對周硯的話還是蠻信任的,“那他現在沒事嗎?”
“嗯……應該。”周硯自己也是猜測沒有準确的答案,“現在我知道被井水燙到的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其他的一概不知,潛伏期這個也是根據你們兩個人的情況分析的,如果再有別人可能結果會更準确一些。”
楚以淅仰躺在周硯的腿上,擡手摸了摸他下巴,把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問:“你有被井水燙到嗎?”
周硯順勢握住他的手抵在唇邊親了一口,“沒有。就你老公這眼疾手快的反應能力,別說井水了,只要我想,雨水都打不到我。”
楚以淅:“……”
可把你牛皮壞了。
“周硯。”
“嗯?”
楚以淅指着房梁,“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牛在飄啊?”
周硯掃了一眼,除了發黴的房梁和老鼠的尾巴就再沒有其他的,“沒有啊。”
“哪奇怪了。”楚以淅抿起嘴角,不動聲色的往邊上挪了挪,“有人吹牛,為什麽牛還沒有上天呢?”
周硯:“……”
周硯的笑容逐漸變·态,随手把企圖逃跑的楚以淅拽回來按在腿上,“寶貝,你在跟我開玩笑呢嗎?”
“我眼睛壞了看不見東西,問一句怎麽了!”楚以淅瞪他。
周硯頓時就心疼了,“問得好,問得好。”
嬌嬌:“……”
自戳雙目。
為什麽我男人就不是這樣。
嬌嬌咬牙瞪了一眼男人,越看越來氣,索性直接從他懷裏掙脫,自己裹着被子躺到一邊去了。
受了無妄之災的畢思源:“???”
我怎麽了我?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諾斯特慌張的跑了進來,一進門就喊到:“周硯呢?周硯在嗎?!”
當看見周硯還躺在床上的時候,諾斯特快速沖上去,看樣子直接想動手把他拉走,“出事了,有人死了!”
周硯對次的表現很淡定,輕描淡寫的躲過諾斯特的手,反手把人給拍到一邊,“死的人多了,跟我說什麽。”
被打了諾斯特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具屍體的事情,連忙說:“是尚絲折,尚絲折死了!”
“他早就死了。”周硯說:“他在那晚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要不然那天的糕點數目也不會是那些,所以不僅僅是尚絲折,就連趙謙也是涼涼。
諾斯特一腔熱血的跑回來,本想着和周硯分享這個線索,當然更多的還是讓周硯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沒想到周硯冷漠的可以,那腔熱血也有些被澆滅了,“可是我們才剛剛看到他的屍體。”
楚以淅坐起來說:“去看看吧。”
周硯定睛看着楚以淅,似乎在思索着去看的可能性,最終淡淡道:“不去。”
去了就不能帶着楚以淅,不帶着楚以淅他就可能會出事,所以,他寧願沒有半分線索,也不想讓楚以淅出事。
楚以淅都準備下床穿鞋了,卻沒想到周硯直接給拒絕了。“為什麽不去,萬一哪裏有重要線索呢?”
楚以淅那件外衫沾滿了血污被周硯處理掉了,此刻他只穿着單薄的裏衣,周硯見狀,蹙起眉頭,把自己的外衫搭在他身上,“別亂動,眼睛不方便還愛動。”
楚以淅坐直了身子,任由周硯把外衫給自己穿好,拉着男人的手半撒嬌似的說:“去看看吧,我不想繼續在這個游戲裏待下去了。”
這次游戲的場地算得上艱苦了,吃不好喝不好就算了,穿的衣服都不暖和,就是絲綢質地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适,其他的一點指的誇贊的地方都沒有,晚上出去差點沒直接凍死在外面。
所以,他是真的不想繼續在這待着了。
太累人。
周硯聞言也覺得繼續在這待下去有些浪費時間,線索已經出來大半,等找到屍體第三次轉移的地方就能出去,但是就這麽死等屍體肯定也不會傻傻的現身,“那就去看看吧,你一直跟着我不許離開聽到沒?”
楚以淅答應的幹脆:“嗯。”
豈料,楚以淅答應的幹脆,周硯更不相信了,想了想,拿着發帶把兩人的手腕綁在了一起。
楚以淅:“???”
等楚以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綁好了。
楚以淅摸了摸那個扣,發現自己找不到繩結,随便他怎麽掙動,這個繩結都是紋絲不動,堅強的可以。
楚以淅面無表情,“我又不會跑。”
“我怕你看不清路。”周硯說:“不綁着也行,我背着你走。”
楚以淅頓時改口:“我覺得被綁着也挺好的。”
周硯摸了摸頭,“乖。”
畢思源也跟着走了過來,“我們可以跟着嗎?”
周硯瞥了他一眼,“随你。”
出了門,天色陰郁的仿佛要下起雨來,周硯幫楚以淅攏了攏衣襟,問:“屍體在哪?”
“碧桃園的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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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園就在禦花園邊,與禦花園不同的是,碧桃園是公主出閣之前休憩的別院,因為是公主的院子,陳設之處都是按照公主的喜好來的,只是……這個公主有些紅顏薄命。
之前楚以淅搞不懂為什麽娘娘那麽讨厭自己的女兒,現在想想,公主本身就不是娘娘的孩子,算得上是侄女,娘娘和姐姐之間的恩怨會波及到公主也是說的通的。
往前走了沒幾步,楚以淅感覺被周硯拉住了手,楚以淅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前走,“有看到什麽嗎?”
周硯冷着臉一言不發,視線落及之處,是尚絲折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癱坐在地上,脖子扭曲的像擰幹水分的抹布沒有複原,長長的舌頭搭在下颌還沒來得及收回,人就已經斷了氣。
佰騰蕭見周硯過來便離開了屍體旁邊,“你來了?”
讓周硯來看屍體,還是他佰騰蕭提議的,因為他們手中的線索實在是太少,與其在這慢慢等着被游戲耗死,還不如主動提出自己知道的線索,好歹這樣還有機會能夠活着出去。
看着這具屍體,周硯都懶得問人是怎麽死的,脖子扭曲成那樣任誰都能一眼看出死因。
楚以淅什麽都看不見,但是又好奇想知道,“有什麽發現嗎?”
周硯說:“沒什麽有用的線索,就感覺尚絲折在死之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吓,而且在死後仍舊保持着這番面孔,應該是在看到那一幕令人恐懼的畫面之後就被擰斷了脖子。動手之間十分迅速,尚絲折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已經死了。”
佰騰蕭聞言點了點頭,周硯的猜測和自己差不多,“對,我也是這麽覺得,而且我看了桃花樹上面,好像有幾根樹枝是被重物壓斷的。”
樹枝?
這一點周硯倒是沒有注意,桃花樹在前面有個小坡,周硯拉着楚以淅的手引導他往前走,“小心腳下,咱們上去看看。”
楚以淅很想說你就把我放在下面,然後自己去查看這次線索,但是周硯都沒提,顯然是不想讓他自己待着,楚以淅也就沒多說什麽。
周硯走上去,就是在佰騰蕭頭頂的正上面就能明顯的看見被折斷的樹枝,看着樹枝折斷的口,周硯換了一個方向背對着佰騰蕭,就像這種姿勢,面前一雙手擰住脖子然後奮力一扭……!
佰騰蕭的身體随着力的作用倒在地上,倒也解釋的通。
那……是什麽東西從上面下來的呢?
楚以淅聳了聳鼻子,總感覺這附近有一股子什麽味道,“周硯,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水汽?”
周硯本來沒有注意氣味這種東西,但是聽楚以淅一說,刻意的去關注這種味道才能淺淺的聞到一些,“很淡。”還是那種過去就散的味道,沒什麽特別的。
前幾天下過雪,哪裏都是一股子這個味。
楚以淅抿起嘴角,他想起自己在哪聞到過的味,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麽?有印象。”
楚以淅:“這個有點像艾米斯床上的那股味道。”
周硯:“……???”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你為什麽要……”
楚以淅連忙說:“不是,我也在院子裏那個屍體的角落聞到過。”
“呵,男人。”
楚以淅默默地舉起手,你想嘗試一下我這個巴掌落在臉上有多疼麽?
“咳……”周硯頓時不敢呵了,連忙握住他的手,“想要牽手就直說嘛,來來來我們探讨一下為什麽那個屍體的味道會……”
話說到這,周硯突然愣了,屍體曾經在這片桃花地出現過?!
等下……
屍體第一次出現地點不明,第二次則是院子,他們是上午發現的屍體并且屍體也是在那時消失,而尚絲折也在那天就沒會來,可以推斷在白天的某個時刻出事了。
那麽如果是屍體消失以後恰巧碰到了在這邊找線索的尚絲折,從上方落下順手殺了他!
屋內的花瓶就有問題!
屍體被人發現或者殺人之後可以不顧及冷卻時間移動自己的位置,那麽在殺了尚絲折以後,屍體就會第四次轉移,那麽晚上出現的那個花瓶絕對有問題!
這個時間未免太湊巧了。
而且……嬌嬌一進門就打破了花瓶,雖然看似是人傻,但是仔細想想,也可能是游戲設置,打碎花瓶的不是嬌嬌也可能是其他人,如果一開始花瓶必碎,那麽即使沒人去碰,那花瓶甚至有可能自己掉下來碎掉。
嬌嬌為此還浪費了一個镯子,啧啧啧……要是她知道這個可能性得多心塞。
周硯當機立斷拉着楚以淅往回走,“回去找花瓶!”
“啊……啊?”嬌嬌一開始說了花瓶可能有問題但是被否決了就沒放在心上,此刻突然又讓她回去找花瓶,她自然是一臉懵逼的搞不清楚狀況。
畢思源的反應倒還算鎮定,随着周硯走了出去,剩下的人紛紛跟着,有些着急的甚至跟着跑了起來。
嬌嬌的體力是所有人之中最弱的,此刻跑的直喘粗氣,“呼呼……跑慢點,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畢思源拉着嬌嬌往前跑,根本不給她放松得機會,“快到了,你不是想早一點出去嗎,別耽誤時間了,快!”這種時候,只要停下那就跑不動了。
還是一鼓作氣的沖出過去比較好。
周硯這麽着急,主要還是怕出現什麽變故,楚以淅跟在他後面倒是感覺有些奇怪。
但是具體哪裏奇怪又說不出來,而這一點恰恰是很重要的一點……
楚以淅一言不發的跟在周硯後面,即使眼睛看東西不便,但是他依舊能跟上周硯的腳步。
那……被他忽略的哪一點又是什麽?
啧。
有時候楚以淅真的服了自己的腦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每次都能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忽略,簡直讓人頭疼。
楚以淅想的太入神,直到周硯停下腳步都沒有發覺,一腦袋撞了上去,“嘶……”
周硯把楚以淅摟在懷裏,看着面前空蕩蕩的臺子一言不發。
臺子上的花瓶呢?
“花瓶呢?!”嬌嬌遠沒有周硯那麽淡定,在看見空蕩蕩的臺子的時候,扯着嗓子喊了出來。一路跑來她岔氣且累的不行,此刻倒吸一口涼氣穿的肺心疼,當即捂住胸口猛地咳嗽,“咳咳!”
畢思源拍了拍她後背,幫她順氣,“小心點你倒是。”
嬌嬌顫抖着手指着那臺子,“花瓶,花瓶不見了!”
畢思源把她的手拉回來,示意她安靜一會,“是,我看見了你先冷靜。”
嬌嬌真的要被氣哭了,眼見着就看見出去的路了,結果整出這麽一出,“花瓶不見了我們要怎麽出去啊。”
畢思源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惋惜,“沒事,能找到。”
聽見花瓶消失的那一刻,楚以淅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腦海之中的記憶逐漸浮現,楚以淅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
“嗯?”
“知道什麽了?”
衆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楚以淅身上。
楚以淅抓住周硯的手有些激動道:“碧柔想殺我的時候,我把她壓制住了,但是那個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有人在背後偷襲我,在我防備那個人的時候,碧柔才用針傷了我,之後我就陷入昏迷,但是那個人我一直沒有見到。”
“偷襲?”對了,楚以淅雖然格鬥能力不如他,但也遠不是沒有縛雞之力的廢物,怎麽可能連碧柔一個小姑娘都解決不了,如果有另一個人幫忙那就說的通了。
嬌嬌咬牙,“肯定是那個偷襲你的人拿走了花瓶!”
嬌嬌指着在場的人,頤指氣使道:“是誰?!你個小偷給我站出來!”
佰騰蕭翻了個白眼,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個傻女人看不上眼,怎麽到現在還這麽白癡,“花瓶消失的時候我們都站在一起,沒人會去拿花瓶。”
“那……那還有誰啊?!”嬌嬌也愣了,确實,活着的人都在一起了。
周硯握着楚以淅的手把玩,思襯道:“艾米斯死亡那個晚上,是九塊糕點,所以我們斷定那三人已經死了。”
畢思源點了點頭,“對,當時的人數……”
話沒說完,畢思源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
周硯眯起雙眸,冷笑道:“第一晚死亡的貝格,他的糕點可是一口沒動的。”
在場衆人頓時嘩然。
饒是楚以淅後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糕點不是九塊,是十塊,尚絲折和武理行死了,但是趙謙沒有!
趙謙從始至終就沒有露過面!
楚以淅:“那趙謙和碧柔也是合作關系?”
“更多的還是利益牽扯。”周硯靠在桌案前,輕聲說:“最起碼他們的目的一樣。”
“他們都想……殺了我們所有人。”
嬌嬌原本還想說些什麽,聽了這話頓時陷入沉默。
殺了所有人談何容易?
只是眼下,唯一出去的辦法在趙謙手裏,他們只能掙紮着不觸動NPC殺人,但是其他的呢?
比如晚飯。
每天只供應糕點,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供應的糕點只會越來越少,到時候出不去,他們都得餓死!
但是……
嬌嬌有點想不明白,“要是趙謙存了餓死我們的心思,那他自己不是也沒有吃的嗎?”
這是想同歸于盡?
周硯垂眸,趙謙既然已經有所算計,那自然就不會只用這一條來逼死他們,“如果不出意外,你們所有人身上都沾了那天的井水吧。”
嬌嬌陡然一怔!
對啊,他們……
“思源!”嬌嬌緊咬下唇,擔憂的看着畢思源,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每個人身上的井水都會發揮作用,到時候……他們真的會自己一寸一寸的撓開自己的血肉,親自了結了自己!
這種感覺有多難受她知道。
瘙癢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只怕到時候真的發作起來,自殺而死的也大有人在!
“那該怎麽辦啊……”嬌嬌真的感覺快要絕望了。
能怎麽辦!?
對了!
那個藥!
她是吃了那個藥才逃過一劫的,要是周硯有很多那個藥……
想到這,嬌嬌頓時激動了起來,“周硯!你那個藥,你還有嗎?如果有你哪個藥的話,我們是不是就都能沒事了?”
畢思源沒想到嬌嬌竟然傻乎乎的開口管人家要,頓時氣結,“嬌嬌閉嘴!”
“為什麽?為什麽要我閉嘴?”嬌嬌不明所以,她只是想救自己的愛人,她并沒有錯!“他只要把那個藥拿出來就會沒事了,我們耗得過那個趙謙!”
在嬌嬌看來,每人都吃了藥,等到趙謙自己忍受不住交出來,或者他自己用骸骨打開出口,他們也就能跟着一起出去!
他們在場所有人就不會有人死了。
對于他們不知道什麽情況的人來說,那個藥聽起來像是很神奇一樣。
“什麽藥?”佰騰蕭對那個藥還挺感興趣的,畢竟他當時沾了不少的井水,要是真出事了,他絕對在劫難逃。
那個小弟也開口了,“對啊,你要是有藥可以救我們的話,就把藥拿出來,我們好好的活着對你們也有益處。”第一天就被人打了眼睛,到現在他都不敢怎麽和周硯說話,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已經不是膽小就能解決的了,還是大膽一點才能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機會。
可麗依和諾斯特都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很明顯,他們也想得到這種藥,唯獨迪爾沒有說話,可能對他來說這枚藥并不是那麽重要。
周硯偏偏就不喜歡被人這麽脅迫着,他有沒有那個藥和別人需不需要并不成比。
“呵,你們要我就給,當我是什麽?”周硯冷笑一聲,突然喊道:“迪爾!”
迪爾聽到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擡頭,“啊?”
嘴巴微微張開,周硯随手甩了一枚藥丸過去,豈料小弟一直就盯着周硯這邊的動作,看見那枚藥丸以後更是馬不停蹄的飛撲過去。
佰騰蕭微微蹙眉正要說話,“格紋……”
卻見格紋一把将藥丸塞進嘴裏。
格紋一只眼睛挑起眉毛,挑釁的看着周硯,“哼!”
周硯渾然不理,在他動作的同時另一枚藥丸穩穩的落在了迪爾的口中。
拍了拍手,周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藥丸有一層包漿。”
“味道怎麽樣?”
“你——嘔!”格紋忍不住幹嘔。
周硯:“垃圾東西也上趕着吃,啧啧啧……”
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藥給了迪爾,卻沒有給別人,無異于是挑釁他們,楚以淅覺得事情已經如此艱難,繼續在這邊玩家正常有些不太好,他輕輕拉了一下周硯,想讓他收斂一點。
周硯靠着大袖遮掩握住他的手,輕微晃動示意他沒事,那些人根本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想要藥卻又不敢上前,只能是在哪垂涎。
再說了,就這幾個人真的打起來你以為他們會是你老公的對手嗎?
那怎麽可能!
都是弟弟。
你老公一個打十個。
嬌嬌抿了抿唇,顯然還是對周硯那顆藥抱有心思,“周硯,我們現在也算得上是……”
周硯直接擡手止住她的話語,“停,沒關系,你給我一個線索我還你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