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麽知道我練過霹靂劍式的?”
空靈子笑道:“你一開始不是用的霹靂劍式嗎,否則周無塵也不會上當,想用淩空的攻勢來對付你了。”
陶姍姍一笑道:“我是前兩天才開始練的,并沒有當回事;你知道我的體質,并不适合練這套功夫。”
空靈子道:“兩天功夫能練成如此很不容易了,只怕你哥哥推倒山也不會比你高出多少。”
陶姍姍忽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哥哥練的是霹靂劍?”
空靈子笑道:“那還不簡單,耿奇自己承認練的摩雲掌,耿四娘練了閃電劍,你的旋風掌也洩了底,剩下的霹靂劍自然非陶奇莫屬,這個安排遠超過我的想像。”
陶姍姍沉聲間道:“你的想像是該如何呢?”
空靈子笑道:“我以為劍式近剛,該是兩個男的去練,你們姑嫂該側重風雲兩部掌式才是!”
陶姍姍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道:“空靈子,你太喜歡說話了,那會招致殺身之禍的。”
空靈子笑道:“怎麽會呢?”
話才脫口,忽覺頸上一麻,一只手巳緊緊捏住他的後頸,連忙回頭一看,卻是鶴鳴滿臉怒色。空靈子驚道:“小兄弟!你這是幹什麽?”
鶴鳴沉聲道:“把天魔卷拿出來!”
空靈子道:“此卷只有武林盟主才有權過目,等你衛冕成功,我自然會交給你,現在可不行!”
鶴鳴冷笑道:“胡說,山海四奇的四部神功,分明是得自你的手中,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空靈子急急道:“我怎麽會呢?”
鶴鳴冷笑道:“剛才你自己都招認了,四部神功是天魔卷中的精華,如非你洩露出去,四奇怎會得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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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靈子道:“你錯了,四部神功只是天魔卷中最低下的武功,如果學成了天魔卷全笈,功力比這高上百倍不止……”
鶴鳴哼了一聲,從衣袖中取出一封柬帖,遞給旁邊的苗秀秀,道:“苗姑娛,這是家父的遺書,請你讀一讀!”
苗秀秀接過來,展開念道:“字谕吾兒,汝見此書時,恐吾已不在人間矣。且不論吾身死何人之手,兒俱漠然視之可也。主要者,為貫徹吾志,勤習南明心法,力制一巨大陰謀之發生。此一陰謀之主使人,為一名空靈子之奸徒。此人冒僞善之名,挾一武功秘笈曰天魔卷;此笈卷所載之武功,可致人瘋狂,成一嗜殺無度之巨邪。空靈子以資質所限,力未能逮,乃獻書于吾,欲假吾手以逞其屠盡天下武林人之狂舉,為吾所斥。因其獻書之前,曾得吾之保證,故吾無以除之,僅令彼不得轉示他人;然吾知此獠必不甘心,亦必另謀及他人,且将以吾為目中之釘。故預留此書,托之吾友,且寄汝于友處。吾之故人,僅方周二友可堪寄重者,吾如有不測,此二人必将攜汝遠避,當其之來,亦為吾兒剖視此書之時矣。吾武功心得,載之南明拳劍秘笈,交方易清世伯處;另南明心功一冊,則随附此書。拳劍為吾之家學,汝宜勤習,南明心功,則專為破解天魔卷者,汝秘習之。天魔卷所載之武功,唯風雲雷電四部為最,唯此四部武功,各有相克之處,集一人之力,絕難成事,故南明心功,可克之而有餘。
當吾兒見此四部神功,現之于他人之身,則空靈子已違吾約,可殺之……“
鶴鳴等她念到這兒,立刻制止道:“夠了,主要的就是這一段,其餘是我的私事,可以不必再念了!”
陶姍姍首先一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我還在奇怪,這四部神功是武林失傳已久的秘笈,怎麽這麽巧,恰好披我們找到了,而且還要我們以殺死朱南明為條件;原來都是你這老家夥在搗鬼,那個送秘笈給我們的人是你派去出了!”
空靈子臉色一陣急變,大聲道:“朱南明自以為了不起,居然看不起我的天魔卷,所以,我非要争口氣給他看……”
陶姍姍笑道:“老家夥,你原來的安排,是指定我們四個人各練一項,我跟哥哥換了過來,我嫂子跟耿奇也對換了,這點你都沒想到吧!”
空靈子道:“那是你們自毀成就,如果照我的安排,你們的功力還可以高出現在一倍有餘。”
陶姍姍冷笑道:“這是朱南明在臨死前給我們的建議,他要我們對換的,否則就會走火入魔!”
空靈子道:“他的話怎麽能相信!”
陶姍姍道:“他只作了那個建議,并沒有說出這四部神功的秘笈是天魔卷上的,也沒有說是你透露給我們的,因此我認為還是他的話可信一點。”
空靈子大急道:“海女,你們有今天的成就,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麽能對我說這種話呢?”
陶姍姍冷笑道:“這要怪你自己不好,這部秘笈是有點邪氣,我們學了之後,一心只想殺人,已不知道如何來感謝人了。小兄弟!你先解決了這老家夥,咱們再好好鬥一場,瞧瞧你的南明心功,是否能勝過我們。”
鶴鳴将手一加勁,逼問道:“空靈子,天魔卷還有沒有副本,你是否還交給了別的人?”
空靈子道:“自然有,我抄了許多份……”
鶴鳴将手一松,空靈子的身子已軟癱下來,鶴鳴不但捏斷了他的頸骨,還點了他的死穴。
苗仲遠道:“你怎麽将他殺死了,應該問問他将副本抄送了那些人,藏在什麽地方?”
鶴 鳴輕嘆道:“這個人專說假話,他的話要從反面去看,所以我相信他還沒有抄下副本……”
陶姍姍道:“副本是有的,他給我們的就是那本副本。”
鶴鳴道:“就此一份,我相信沒有第二份了,所以我殺了他,讓正本也随他的生命一起消失。”
陶姍姍笑道:“那麽我們四個人是世上唯一的活本了。”
鶴鳴莊容道:“是的,不過也不會太久,為了親仇,為了死去的師父與周老伯,為了消滅害人的天魔卷,我必須殺死你們,這是我唯一的責任……”
陶姍姍笑道:“小兄弟!你父親說四部神功集中在一人身上不可能,我們都是分成四部,你的南明心功行嗎?”
鶴鳴朗聲道:“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我必須一試。我相信先父不會騙我,他老人家既然特別留下一套對付天魔卷的武功,必然有相當的把握。”
陶姍姍道:“朱南明如果有把握,就不會死在我們手中了,十年前我們才練了兩三成,他已不是敵手。”
鶴鳴豪笑道:“如果你們真的行,就不必使用雷火梭了,武功深淺是回事,今天之鬥必不可免,就算我不找你們,你們也未必會放過我吧!”
陶姍姍道:“這倒是事實,你不出示你父親的遺書,我們可能還不想趕盡殺絕,現在可放不得你了,因為你的南明心功再過幾年,很可能就超過我們。”
鶴鳴一笑道:“你沒注意到一件事,我從父親的遺書上,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在師父面前,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可見我是很能藏得住秘密的;如果我沒有充分的把握,今天怎會出示遺書,自趨滅亡呢?”
陶姍姍與耿四娘的臉色都為之一變,直到這個時候,她們才發現鶴鳴的深沉不露。空靈子口稱不會武功,但他擁有天魔卷多年,武功必然具有相當基礎,但看他披鶴鳴捏制以後,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死于非命了。
這姑嫂二人早就養成默契了,眼珠一轉,不待商量,就知道如何做法了。耿四娘朝耿奇與陶奇叫道:“你們兩個還閑在旁邊瞧什麽熱鬧,空靈子死了,天魔卷也得不到手了,趁早把這小子收拾了,争取武林盟主才是第一要務。”
耿奇道:“不錯!陶老弟,我們誰先出手?”
耿四娘冷冷一笑道:“還講什麽誰先誰後,山海四奇向來不分家,武林盟主争到手,也是屬于我們四個人的,自然是大家一起上,還是按照十年前對付朱南明的方法。”
陶奇道:“對付一個小鬼,還用得着我們四人一起上嗎?”
耿四娘怒道:“見你的鬼,你沒聽朱南明遺書上說嗎,這小子已練成了南明心功,比朱南明還要難惹,想想你們在後山被他戲弄成那副狼狽相,還說什麽單打獨鬥!”
耿奇與陶奇被她這樣一說,才雙雙撩掌舉拳,準備合攻。苗仲遠與苗秀秀連忙各操兵器,要上前幫忙,鶴鳴出言阻止道:“苗伯伯,這是武林盟主衛冕之戰,不敢勞駕二位助拳。就請您二位替我掠陣,注意那些追魂弩手,不叫他們在旁邊發弩暗襲,我就感恩不盡了!”
話雖說得輕淡,卻将苗仲遠提醒了,那三十六名伏弩手俱是精選的高手,如果不加監視,在旁邊确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因此他朝女兒一點頭道:“秀秀,朱大哥耽慮得也對,他應付四奇,必然有相當把握,我們還是監視住這批人,不叫他們插手暗算,你管左邊,我管右邊。”
苗秀秀審度形勢,也明白厲害,不敢怠慢,父女倆人各據一點,嚴密地看牢那三十三人的行動。
這邊耿奇與陶奇已各自準備妥當,耿奇的摩雲手首先進擊,陶奇的霹靂劍跟着發招,耿四娘的閃電劍則自另一側急撲,三個人各展所長,合攻鶴鳴;陶姍姍卻取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袖手觀戰。
苗仲遠叫道:“朱賢侄,注意海女,她可能想抽空施展雷火梭,你千萬要小心!”
鶴鳴從容招架,淡淡笑道:“沒關系,這是他們當年圍攻先父的陣式,我不會再上當的。”
陶姍姍只冷冷一笑,指令那三人加勁進逼,兩支劍如雷電交作,一對拳似烏雲蔽空,密密地罩住了鶴鳴。鶴鳴凜然不懼,單劍揮灑開來,時作龍吟虎嘯之聲,居然擋住了三個人的急攻,而且還不住偷空反擊,破壞三人的聯攻。
激戰至二十多回合後,雙方都越戰越猛。忽而陶姍姍作了個暗號,那三十三名伏弩手同時舉弩待發。
苗仲遠父女急喝一聲,雙刀齊揚,滾了過去,但見血光飛濺,至少有一大半人在刀下飲刃喪生;但那些急弩也逼得鶴鳴無以招架,長嘯一聲,淩空拔高身形避過如雨亂弩,陶姍姍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老子在十年前就是這麽死的……”
第 四 章
鶴鳴身子剛落下地來,忽聽陶姍姍一聲沉喝道:“你們快點閃開!”
陶奇、耿奇、耿四娘聞言急急倒縱而回,身形快如閃電。
耳邊同時響起苗仲遠的大喝聲:“朱賢侄!快退!”
鶴鳴身子再度縱起。
但見陶姍姍右臂一揚,一簇金光,已砸射在他腳下。轟然一聲,頓時火光四射,濃煙暴起。丈餘方圓之內,盡是一團煙火翻滾。
火光中,鶴鳴一聲慘叫,人已被炸起兩丈多高,然後向苗秀秀身前摔去。
陶姍姍正要發出第二顆雷火梭,突見眼前綠光一閃,接着一聲巨響,有如焦雷驟發,威力較雷火梭又不知大了幾倍,只炸得地上土石亂飛,硝煙滾滾。
在場所有的人,在這剎那,全被震倒下去,那塵土沙石,猶自不住擴散。方圓數丈之間,有如煙幕籠罩,對面不見人影。
大約過了半盞熱茶工夫,那彌漫蔽空的硝煙塵土,才漸漸散盡。
陶奇、耿四娘、耿奇、陶姍姍兩對夫婦,全是灰頭土面,像剛從沙土堆裏爬出來的一般。
苗仲遠和苗秀秀也是伏在地上剛站起來。
鶴鳴則滿臉滿身全是血污,連衣服也炸得破洞處處。
唯有空靈子卻穩站當地,右手緊緊扣着一顆雞蛋大小的綠色球狀物件。
四奇和苗仲遠父女全是一副驚魂未定模樣。
許久,才聽陶姍姍楞楞地說:“空靈子,剛才那東西是你這老鬼發出的麽?”
空靈子笑道:“不錯,除了老夫,當今之世,誰能煉造出勝過雷火梭威力十倍以上的東西來!”
“你剛才不是已經被姓朱的那小子捏斷了頸骨,又點了死穴的嗎?”
“老夫神通廣大,早已從天魔卷上練就了起死回生的妙法,你們山海四奇武功再高,也難得和老夫抗衡!”
“你剛才丢出來的,那是什麽東西?”
“這個嗎?”空靈子将手中的綠色球狀物晃了一晃道:“它的名字叫天雷爆,威力勝過雷火梭十倍以上,陶姍姍,你們山海四奇要不要再嘗嘗?”
陶奇、耿奇、耿四娘聞言立刻向後急退。
空靈子打個哈哈道:“不必害怕,老夫還不想馬上要你們的命。”
陶姍姍似乎膽子較大,冷哼一聲道:“老鬼,你那天雷爆是怎麽煉造出來的?”
空靈子道:“當然是根據天魔卷上的秘方造出來的。天魔卷上記載的,雖然多半是歹毒陰險的武功和暗器制造之法,但也有它光明正大的一面,說明天雷爆是專門對付武林中無惡不做的大奸巨惡之人用的,若拿來對付正人君子,便不會炸開。老夫造成之後,今天是第一次試用,當場顯示了它的無上威力,也證明了你們的确是江湖中的敗類。”
陶姍姍格格笑道:“我們本來也并未自稱是什麽仁人君子,自古以來,江湖中只有以武功決勝負,以實力分高低。武林盟主是以武功争來的,并非禮讓好人的。”
空靈子笑道:“這麽說老夫該是武林盟主了。”
“你憑什麽?”
“就憑老夫的天雷爆,當年你們以雷火梭炸死了朱盟主,便想妄稱武林盟主,今天老夫如果以天雷爆炸死你們,豈不也算是武林盟主。”
“你錯了,當年我們以雷火梭炸死朱南明之前,也經過一番激烈拼搏。你若有膽量,不妨跟我們先在武功上較量一下試試!”
“老夫那有閑工夫逗着你們玩,扔上一顆天雷爆,豈不幹脆俐落。”
“老家夥,你怕了?”
空靈子掂了一掂手中的天雷爆,笑道:“有了這個,在當今武林,只有別人怕我,我會怕誰?”
“老家夥,只要你肯把煉造天雷爆的秘方告訴我們,我們山海四奇情願擁戴你做武林盟主。”
“老夫不想做那種傻事,也永遠不上你們的當,而且老夫也從來不存要做武林盟主的念頭。”
只聽陶奇大聲道:“妹妹,不必跟他羅嗦,咱們走!”
空靈子目光掃射了四奇一眼,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們現在就滾蛋,老夫也不想趕盡殺絕,否則,老夫就只有扔出手中的天雷爆,把你們送上西天!”
陶姍姍猛地一跺腳,狠聲道:“好吧,今天這武林盟主,我們也不想要了,來日方長,後會有期,咱們是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空靈子不屑地一笑道:“今天本來就不是你們争奪武林盟主的日子,你們只是在做夢。”
陶姍姍一咬牙,道:“為什麽不是?如果沒有你這老鬼從中搗蛋,現在我們早已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了!”
空靈子冷笑道:“要争奪武林盟主,必須邀集大江南北武林同道,前來參觀作證,以往連九大門派掌門人也要到場,你們今天僅是兩家私鬥。縱然一方贏了,也只能算是解決了私人恩怨。武林同道并不承認勝的一方就是武林盟主,你們不是做夢是什麽?”
這幾句話,總算使四奇如有所悟。
在四奇當中,一向是女權高于男權,耿四娘膘了陶姍姍一眼道:“陶妹子,還是不必跟他羅嗦了,咱們走!”
陶姍姍不再說什麽,轉身随在耿四娘身後,向山下走去。
陶奇和耿奇随即也妻走夫随,很快的便走得無影無蹤。
那三十六個無影追魂穿弩手,早已死傷大半,也全部自動撤離現場。
到這時苗仲遠才來到空靈子身前,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真把兄弟弄糊塗了,空靈先生怎麽一下子死了,一下子又活了?”
空靈子笑道:“事情是起源在我兄弟,他偷了我天魔卷的下冊,上面記載的就是風雲雷電四部神功。可是他跟我一樣,都不是習武的材料,于是就把它獻給了山海四奇,我發見以後追了去可惜晚了一步,我兄弟已經被四奇所殺,武籍也被他們得了去。
我心知事态嚴重,想去求朱盟主,以圖挽回,誰知四奇比我更快,已經将朱盟主暗害了。
我沒有辦法,只得耐心等待,一晃十年過去了,好容易在十天前才訪到朱盟主的遺孤,也就是位朱老弟,随方易清老友潛居在此,偷偷跟他一商量,定下這個計策。“
苗仲遠道:“那封遺書呢?”
“遺書是假的,其實朱盟主只留下一套南明拳劍秘籍,連南明心功也是我杜撰出來的,因為我知道四奇功力精深,朱老弟絕非其敵,才想出了這個主意,假裝朱老弟将我捏死,再由朱老弟和他們過招,以探測四奇的武功,究竟是什麽路數,和高到什麽程度,等朱老弟一有敗象,我再出其不意扔出天雷爆,他們以為我已死去,自然不會再有防範,至于那封假遺書上所提到的南明心法,目的也是在擾亂四奇的鬥志,使他們在和朱老弟動手時,心存故忌,不敢以武功力拼。”
苗仲遠一皺眉頭道:“這樣不太冒險了麽?萬一朱老弟和他們交手時,身先喪命怎麽辦?”
“你的意思是一開始就扔出天雷爆把他們炸死?”
苗仲遠點點頭:“依兄弟的看法,的确該這麽做,用不着再由朱賢侄去冒這麽大的風險。”
空靈子一嘆道:“我何嘗沒有這種顧慮,但朱老弟堅持不肯。”
“為什麽呢?”
“朱老弟堅持要手刃仇人,在武功上分個高下,這樣才算正大光明的為他父母報仇雪恨,後來我和他商量結果,只有決定先由他上陣以武功對付四奇,若他能手刃四奇最好,否則,他再及時後退,由我出其不意扔出天雷爆。”
“可是陶姍姍已先發出雷火梭,傷了朱賢侄。”
空靈子嘆口氣道:“這卻是我當初始料不及的,沒想到她的雷火梭出手那麽快,而四奇在我扔出天雷爆前,又早已躍退了數丈之外,而且就地伏下身去,以致于未能炸到他們。天雷爆威力巨大,但炸開之後,碎片煙硝只能向上飛爆,如果對方伏身在地,就很可能不受損傷,除了當場震死的算是例外,四奇武功內功深厚異于常人,當然不致震死。”
苗仲遠望了空靈子手中的天雷爆一眼道:“剛才你和他們講話時,他們已無防範,為什麽不把這一顆也扔出去,卻讓他們活着離開?”
空靈子揩拭了一下額角的冷汗道:“說起來這是大大的一次冒陷,剛才放走他們,只能說是把他們吓走的。”
苗仲遠一怔道:“這又是為什麽?”
“老朽費了十年以上的心力和工夫,只煉制成功一顆天雷爆,而且從未試用過,起先那顆究竟有多大威力,甚至落地之後是否能炸開,都毫無把握,這也就是我同意朱老弟先和他們較量武技的原因,若一開始就扔天雷爆,萬一失效,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至于現在我手中的這一顆,那是假的,只能吓唬人而已,還好,四奇真的被我吓走了。”
“原來如此,其實看了真的那顆威力,誰也會被吓走的。”
空靈子嘆道:“當年諸葛亮用空城計吓退了司馬懿,如今兄弟用一塊廢鐵吓走了四奇,總是險中弄險,非到萬不得已,不宜出此下策。”
“這該是上策才對,這一吓,總算将朱盟主保全了遺孤。”
空靈子想起還未觀察鶴鳴的傷勢,回身說道:“對了,朱老弟傷得怎麽樣了?”
苗仲遠道:“兄弟前來時,已準備了些跌打損傷藥物,秀秀正在幫他敷藥療傷,看樣子不要緊。”
兩人來到鶴鳴跟前,鶴鳴正坐在地上,雖然滿身滿臉血污,精神仍能支持。
空靈子彎下身來,目光中一片憐惜之情,道:“小兄弟,你怎麽樣了?”
鶴鳴強忍着創痛,道:“兩位老伯不必擔心,晚輩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算不了什麽。”
空靈子蹲下身來,仔細檢查他全身各處。
原來鶴鳴剛才被炸落數丈之外,只是受了雷火梭的強烈激震,身子失去控制,被震飛而出,所幸他當時內心早有準備,已先運氣護住經脈,身上臉上的傷勢,只是被硝煙所擊,并未傷中要害。
但他雖然不死,臉上卻已容顏全毀,縱然能用藥物治愈,今後也必面目全非。
空靈子渭然一嘆,道:“小兄弟,據老夫觀察,你的傷勢雖可治愈,可惜已難複舊顏,你年紀輕輕,只怕今後……”
鶴鳴慘然一笑,道:“前輩救我一命,晚輩終身感激不盡。今天師父和周老伯都為了我們朱家慷慨舍去一命,他們兩位老人家連命都可以不要,晚輩只是容顏改變,又算得了什麽?”
空靈子不禁老淚縱橫,又是長長一嘆道:“如今你師父和無塵老友生死不明,只剩小兄弟孤零零一人,今後你打算何去何從?”
鶴鳴語氣悲壯,道:“晚輩之與山海四奇,先前只有殺父殺母殺周恩兄之仇,現在又加上殺師父殺周老伯之仇,此仇不報,豈止不共戴天,但願蒼天保佑,晚輩只要有一口氣在,誓必手刃四奇。”
空靈子道:“手刃四奇,談何容易!小兄弟今後必須見機行事,小不忍則亂大謀,沒有萬全準備,絕不可輕易采取行動。”
鶴鳴道:“晚輩謹遵教誨。”
空靈子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依我觀察,你的武功,不在任何一奇之下,但四奇對武功高出他們的人一向是采取連手合攻,當年令尊遭害時,據說四奇也是采取這種戰法,不然,以令尊的蓋代武功,怎會身遭不測。”
苗仲遠道:“這樣看來,小兄弟要報仇雪恨,必須以各個擊破的方式對付四奇。”
鶴鳴一臉堅毅神色,道:“四奇縱然厲害,晚輩也必當苦練武功,在他們聯手合攻之下,個個殲盡。”
苗仲遠道:“小兄弟這份豪氣,實在令老朽佩服,不過,總要有九成以上把握,才可采取行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一時。”
鶴鳴忽然像想起一件事,望着空靈子道:“前輩,您那封假遺書上說先父有一冊南明心功,專為破解天魔卷而創,剛才又說根本沒有這回事,不過……”
空靈子楞了一下道:“不過什麽?”
“晚輩記得師父好像說過,有位蓋代高人,盡平生所學,研創了一冊南明心功,不知落入何人之手。當時師父并未說明這位蓋代高人就是先父。”
空靈子啊了一聲道:“有這麽回事,怎麽我一直沒聽說過?”
苗仲遠想了想道:“這也難怪,先生和朱盟主見面機會不多,而一清老友當年卻跟朱盟主朝夕相處,幾乎形影不離。他既然對小兄弟這麽說過,想來必然不曾是假的。”
空靈子略事沉吟,道:“如果朱盟主真有南明心功留下來,那卻必須設法找到,尤其小兄弟有了這冊秘籍,縱然山海四奇的四部神功練得再精深,也可迎刃破解了。”
苗仲遠道:“小兄弟,你的武功,完全是一清老友所授麽?”
鶴鳴道:“晚輩三歲起,便寄身在茅山上清宮,師父是九元真人,那時武功習得不多,直到十年前才由一清師父領來這裏的栖霞山道觀。他老人家教我武功,只用口授,到今天晚輩才知道這些口授武功,都是先父南明拳劍秘籍上的武學。”
空靈子急急問道:“那冊南明拳劍秘籍呢?”
“由師父珍藏着。”
“他曾不會帶在身上?”
“那樣重要的東西,他老人家絕不可能随便帶在身上。”
“走!咱們快進觀搜查去,小兄弟已經失去了師父,不能再失去那冊秘籍。”
空靈子扶起鶴鳴,苗仲遠父女也随在身後,四人進觀後,立即各處展開搜尋。
這道觀本來不大,只有一座正殿,和五、六間偏房。但四人足足搜索了一個時辰,連梁柱上和神像的座後都仔細看過,卻依然毫無所獲。
空靈子如有所悟,失聲叫道:“糟了!咱們上當了!”
苗仲遠吃了一驚,忙道:“有什麽不對麽?”
空靈子道:“剛才我一邊尋找,一邊仔細觀察,發現很多經年不曾打掃的隐秘處所,好像都有手腳痕跡,顯然是咱們在山上對付四奇的時候,四奇已先派人進觀搜查過。”
苗仲遠也看出剛才很多隐秘地方,似乎有人動過手腳,呆了一呆,道:“這該怎麽辦?”
空靈子道:“這冊秘籍,如果落入四奇之手,事情就更難辦了。”
苗仲遠嘆息一陣,道:“我們父女,也該走了,如果小兄弟不見外,不如先到舍下暫住幾天,等傷勢好了,再做打算。”
鶴鳴望着苗仲遠躬身一拜,道:“多謝前輩相救之恩,方才若不是前蜚和秀姑娘及時出手,晚輩只怕已散命在亂箭之下。晚輩決定仍留在道觀內,不得不辜負前輩一番美意。”
苗仲遠道:“你師父已路死了,這座破道觀,還有什麽值得留念的?”
鶴鳴道:“晚輩要設起師父和周老伯靈位,在道觀內祭拜七日,那時身上的傷勢也就好得差不多了,以後的事,再作打算。”
空靈子長長一嘆道:“苗兄就帶着賢侄女先走一步吧,以後的事情,慢慢再聯絡,老朽決定在這陪小兄弟幾天,他渾身是傷,起居飲食,諸多不便,總得有個人照顧。”
苗仲遠父女走後,空靈子從行囊中找出一瓶綠色玉瓶,道:“小兄弟,天魔卷本是害人的,但也能救人,這瓶藥就是根據天魔卷上的秘方研制出來的靈藥,治療創傷,功效驚人。”
說着把鶴鳴扶到床上躺下,将藥粉遍敷傷處。
鶴鳴頓感全身奇癢無比,血脈也加速流動,漸漸竟失去神智,昏昏睡去。
待他一覺醒來,已是次日中午,只見桌上早擺好飯食。
他伸了伸懶腰,由床上一躍而起,果然全身傷勢已經幾乎全愈。
耳邊響起空靈子的聲音道:“小兄弟,你餓了一天了,需吃些東西了。”
鶴鳴深施一禮道:“老前輩待小侄恩同再造,小侄不知今後要如何報答。”
空靈子淡然一笑道:“小兄弟何必說這種話,當年朱盟主待老朽恩重如山,老朽能為小兄弟盡一點心力,又算得了什麽。”
飯後,空靈子再為他檢查傷勢。
“老前輩,小侄感覺已經完全好了。”
“好是好了,只是留下的疤痕,老朽還沒有靈藥使它複原。”
“只要留得命在,晚輩就感激不盡了!”
鶴鳴說着,立刻設起朱南明、朱夫人、一清、周無塵、周天雄五人的靈位,開始祭拜。
空靈子也在一旁行禮。
轉瞬七天揭去,鶴鳴每天都要把五人的靈位早晚各祭拜一次。
在第八天早上,鶴鳴決定重回茅山上清宮,投奔原先的師父九元真人,空靈子也要回去料理一些私事。
臨別時,空靈子取出一副人皮面具道:“小兄弟,這副面具,也是根據天魔卷上的秘方制成,戴上之後,任何人都無法看出破綻,老朽費了三年工夫,只制成兩具,這一具就送給你吧。”
鶴鳴雙手接過道:“老前輩是覺得小侄的面貌被四奇損毀,惹人憎厭?”
空靈子臉色沉凝,道:“戴上這副面具,至少不致被人識破身分,在你今後的行動上要方便得多。至于你的面貌,天魔卷上有煉制整容複顏的妙方,老朽回去以後,将潛心研究,一旦獲得成功,小兄弟的面貌自可複原。”
空靈子臨走時,又從行囊裏取出二十兩紋銀,交給鶴鳴,以做盤纏。
鶴鳴拜謝已畢,空靈子早飄然而去。
鶴鳴把道觀內外打掃幹淨,鎖上殿門,心想師父一清和周無塵那天喪身崖下,此刻正是多天,也許屍首仍在。
他順着小徑,繞道進人谷底,尋找了半天,卻毫無發現,只好朝向兩人落崖之處,拜了四拜。然後上路往茅山而來。
由栖霞山到茅山,不過三百裏左右路程,茅山在句容縣境,本名句曲山,相傳漢代茅盈、茅固、茅衷兄弟三人,在這裏成仙得道,世稱三茅君。
因此,句曲山也改稱茅山,或稱三茅山。
鶴鳴當晚投宿金陵,他自離開栖霞山道觀後,就戴上了人皮面具。
因他臉上疤痕累累,那模樣實在有點怕人,若以這種面目出現,走在路上,難免惹人注目,戴上人皮面具,除面貌一如常人外,也可減輕自卑心理,不過,由于面具是中年人的造形,看起來至少多了二十歲以上。
曉行夜宿,也許是他路途不熟,三百裏左右的腳程,竟在五日後始行到達。
茅山是自古以來的名山,山上道觀廟宇甚多,上清宮只是中等規模。
他離開這裏時已是十二歲了,一切景物,都已早有深刻印象。
十年後的今天,他已經已由十二歲的孩子變成大人,但山色廟觀卻一切依舊。
他三歲時離家,進入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