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猴哥五哥*二
侯岳第一反應,這條信息是劉五發給他的。
這人怎麽好意思發信息給他?
走的時候不是說要自己解決陽城的事嗎?
現在是已經解決了,要讓他過去接回來嗎?
手機屏幕暗下去,侯岳再按亮,如此反複幾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來。
侯岳越想越怕,身體的溫度跟斷電的燈泡一樣,“噗”的一下就滅了個淨。
劉五的電話從他回陽成,侯岳一直沒打過,心裏有氣,兩人也擰着勁兒。
可是這會兒打過去已經是關機的狀态。
伍陽的電話倒是接的很快:“侯岳?”
侯岳咬着唇:“哥,伍淩在哪兒?”
伍陽那邊好像想了很久:“……在景叔那邊。”
侯岳皺眉:“誰?”
伍陽和劉五一樣提起伍強這個道上輝煌一時的親爹都是直呼大名。
“伍強曾經立過三份遺囑,一份是我的,另一份是伍淩的,第三份沒生效,因為伍海在伍強自殺的第二天就被李國棟給碾了。”
侯岳聽的心口發悶,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排斥劉五的背景,并不是厭惡,只是打從心底認為這麽好的劉五,沒能選擇出身背景,是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所以他作天作地,也要給這個人一個完滿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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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總有人要拽着他不撒手?
“劉五說過,你的財産都是白的锃亮的,查也查不出問題?”
伍陽笑的苦澀:“我一直都人為伍強對我母親的偏愛,是造成伍淩被迫失蹤和伍海慘死的罪魁禍首,我欠……”
侯岳立刻打斷:“不欠,劉五說過你們互不相欠。”
劉五确實這麽說過:他的人生和伍陽的人生,軌跡從來就不是重複的,他們都是獨立的,沒怨,也不欠,能幫的時候,伸出援手已經是最好的狀态。
這樣的劉五讓侯岳欲罷不能。
不論是有血緣的親人還是社會賦予“伍淩”這個人多麽大的惡意,這個人還是脫掉了一生的黑,爬到了陽光下。
站的筆直,活的磊落。
“他回陽城那天,我派人跟着他一起去的景叔那,現在五個人全失聯,有兩種可能,一是劉五沒簽財産轉讓,二是簽了,景叔壓着的他可能只是想等正式轉讓結束。”
侯岳非常不理解,伍淩作為頭號通緝犯,人抓獲後,不正當財産是要全數沒收充公的。
現在又是哪來的財産?
伍陽沒等侯岳問,接着說:“伍強這個人是天煞命,克妻克子,哼哼,他被捕前自殺,當着我和伍淩伍海的面一槍蹦了自己,但提前跟伍淩的母親離了婚,并且分了一半明面上的財産給伍淩的母親,當時大家都以為這是伍強活在世上最後的善意……”
侯岳閉着眼,狂咽口水。
一個父親,當着三個兒子的面,一槍崩了自己……
他……現在,就這一秒,非常非常想劉五。
特別想抱抱劉五,也許舊傷已痊愈,大風大浪裏趟過來的劉五不再畏懼,但他還是想把人拉進懷裏個,給他一個男朋友的擁抱。
他從劉五口中聽到的家人或者說是有血緣關系的這些人,從來都是一帶而過的簡介,或者雲淡風輕的一句簡評。
“結果,伍強刷了所有人三觀,伍淩母親當時極力要求淨身出戶,但這份財産卻是強迫性質的,而且當時伍淩剛成年,離婚財産裏伍強附贈了伍淩一份財産,并且明确表明,附贈財産要在伍強與第三任妻子離婚五年後,其子伍淩才能獲得繼承權。”
侯岳啞聲問:“景叔要的是附贈財産?”
伍強:“是。”
侯岳又氣又急,他什麽沒有,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劉五不稀罕,他對着電話喊:“讓劉五給他!簽了財産轉讓!都他媽給他!”
伍陽又沉默了,良久後:“……估計,伍淩自己都忘了有這麽一份附贈財産,他入獄那年他媽媽在北美病逝了,輾轉一年,他現在監外執行,而且快要刑滿,景叔沒了李國棟的壓制,才敢出來作妖。”
侯岳抓起車鑰匙,往外走:“我不管什麽附贈財産,我不許劉五要,他敢要,我就敢打斷他的腿!跨年不陪我,陪一個糟老頭,他有種別給我發信息呀!”
伍陽驚詫的問:“信息?!我弟弟發的?伍淩發的?”
侯岳還是第一次聽見伍陽叫劉五“弟弟”,心裏說不上的暖,劉五還是有親人的,他是此生至親,再加伍陽一家,也是一大家子了。
“G102,陽-津。他發我的,號碼歸屬地陽城,我一會轉發給你,哥你查查是不是你的人,我現在要帶人從津市出發,沿G102往陽城方向找人。”
伍陽應了聲“好”匆忙挂了。
侯岳找了耿胖子又找了王骞,組了個車隊,從津市出發,八輛車分別沿着G102往陽城方向開。
津市距離陽城畢竟遠一些,侯岳打電話給左佑和周孟,這倆人在山海市工作。
山海市正好在津市與陽城中間。
從山海市沿G102往陽城方向找,比他要快很多。
侯岳領着人走G102,耿胖子和王骞帶着人走國道兩側的下路。
車子剛上國道,侯岳又收到了個地圖定位,是位于唐城與山海市之間的一個縣城。
侯岳把地圖定位發給左佑,讓夏嵬和左佑趕緊過去,随後通知耿胖子和王骞都開過去。
劉五開車上了高速,才發現夾道沖出來一輛車一直不近不遠的尾随他。
他現在開的車是景叔保镖的車,保镖被他滾成粽子塞在後座下面。
劉五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尾随汽車的車牌號,不是伍陽的人,但開車的人,只憑臉部模糊的輪廓,劉五就能認出這個人絕對是伍陽的人。
他想了想,問捆成粽子的人:“景叔厲害了,伍陽身邊也放了人,這是不服老呀。”
景叔的貼身保镖,這段時間一直貼身跟着他。這人是絕對服從景叔命令的那種死軸,讓貼身保護,這個粽子連他撒尿睡覺都要寸步不離的跟着。
這事兒要是讓侯岳知道了,侯岳不得廢了這個粽子。
劉五笑笑:“趁我有耐心跟你聊天,嘴利索就趕緊說,否則我不想聽了,你也沒機會開口了。”
車廂裏較粗的呼吸聲一停,只聞發動機的嗡名聲,過了會兒,後座的人才開口:“有兩個,不巧這次跟你來的四人裏,其中一個是景叔的人。”
劉五擡眼看了眼指示牌,他要下道,高速上施展不開:“只是跟着伍陽?”
這人坦白的言簡意赅:“不,是你。”
劉五:“那現在?”
“景叔只想要那塊地皮順利轉讓到他手上,別無其它,你多慮了。”
劉五笑了,笑的很嘲諷:“開口就是無償轉讓我的財産,你們這麽多年的蟄伏也只是讓燒殺搶掠看起來文明了些,實際,你們還是一群狗屎餡兒的人渣。”
狗屎餡兒的人渣,這句話他還是從侯岳那學的。
綁了這人跑出來,也只是因為怕侯岳等不及了,在津市作妖。
還有……太想他家猴兒了。
這段時間睡覺摸不着那一頭大卷毛,睡眠質量就沒有質量可言,頂多合眼眯會兒,多數時候都是想,鋪天蓋地,沒日沒夜的想……
粽子很不服:“你不是?”
換做以前劉五不會反駁,但時移勢易,他不是了。
“我不是。”他是好好男友,他要趕緊回家。
車子拐進最近的夾道,下高速。
尾随劉五的一輛車,在劉五開上國道後,變成了兩輛。
按理說,這兩輛車上的人如果都是景叔的 ,為什麽不幹脆抓他回陽城?
劉五略作思考,突然一個急剎,把車停靠在國道邊上。
三輛車并排停下,劉五沒下車,後面兩輛車上也沒下來人。
這種靜觀其變的行為,佐證了劉五的猜測。
這群人想跟他一起回津市,并且目的已經不單單在他身上。
劉五氣的狠拍了一下方向盤,開門下車。
呼啦啦一群黑西服圍住了劉五。
劉五二話沒說先給了伍陽的保镖一膝蓋,膝蓋頂在這人胃部,随後悶聲倒下。
沒人上來拉,最後伍陽的保镖被景叔的人扶去了後面的車上。
“說吧。”劉五抽了根煙叼在嘴角,背靠車上,揚下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劉五面前站的是景叔的侄子,景叔無兒無女,只有一個過繼的侄子當兒子養,叫景馳譽。
景叔前些天還跟劉五顯擺自己這個過繼的兒子名字是自己取的,馳譽,意為聲譽傳得很遠。
劉五總覺得李國棟也好,景叔叔也好,老了老了不想安度晚年,卻都想聲譽遠播,不是作死是什麽。
“伍哥,這都是景叔的意思,”景馳譽對上劉五,面上一派平靜,眼底神色卻小心翼翼,他擡手腕看了眼價值不菲的腕表,“再等幾分鐘,快到了。”
劉五慢慢站直,他心裏已經有九分肯定他們這群人在國道上明目張膽的占道停車,是為了等誰,但他還有僅存的一分僥幸
伸手揪起景馳譽的衣領把人拉近,劉五目光淩厲似萬箭齊發:“等誰?”
景馳譽避開劉五的目光,垂下眼皮:“景叔說,您這段時間過的太沒滋沒味了,叫,叫了侯少爺過來看您。”
劉五心底狂風聚起,一把将人推出去很遠,一衆黑西服護着景馳譽,也跟着摔了個七七八八。
劉五的腳擡起還未落下,車子輪胎摩擦地面急剎拖出牙酸聲,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作者有話要說:
就想寫明白伍強是咋沒的,但姚旺和姚旺弟弟那個虐點,脫粉兒脫怕了,你們的小心髒都太脆弱,最後選擇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