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換回來之前，都不要再去見那個人了
下班回到家，孫果已經做好了飯菜等在客廳裏。
木樹些許意外，“怎麽，今天沒通告？”
“現在所有媒體和網友的關注點都在杜淵齊雯莉那兒，阿哲跟我說，到春節前都沒什麽事兒了。電視臺跨年的活動，我給推了。”
木樹點點頭，“對，推得好。”
“木樹，還給你說個事情，今天我替你去了個地方。”
“今天又替我去哪兒了？”木樹覺得有些好笑，這些天不是一直是她替他嘛。
“今天我去看你爸爸了！” 孫果滿臉堆笑地看着木樹，好似等着要獎賞的小朋友。
“我爸爸？”
“嗯！”孫果繼續說着，完全沒注意到木樹臉上漸漸凍住的笑容。“今天你阿姨到公司找你，說你爸爸生病住院，都快一個星期了，很想你，之前給你打了電話、發了短信都沒回消息。你是沒收到消息嗎？”
木樹冷着一張臉，沒回答。
“阿姨直接找到公司了，剛好撞見我！我們剛交換的時候，我就說要了解一下你家裏的情況，你硬說不用。你知道今天多險嘛！我差點兒把那阿姨認成你媽，還好我機智，從阿哲話裏聽出不對勁兒。”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着阿姨去醫院了呀，自己爸爸生病住院了，難道還有理由推辭？你爸見到我可高興了，我說木樹，你是多久沒去見過你爸呀！”
“九年。”
孫果猛咳起來，剛喝的一口湯，好像進了氣管裏，直咳得眼淚汪汪才平息下來，看着木樹，“你剛才說的是，九年？你爸出國了嗎？”而此刻，孫果也終于注意到，木樹那早就不太對勁的臉色。
“我們家的事情，你不用好奇那麽多。”
孫果有些委屈，但細細想來，木樹說得似乎沒錯，他們本就沒什麽關系，自己窮根究底去了解，大概是越界了。随之語氣也淡了下來，“你爸爸說讓你春節的時候回家吃頓飯，之前我還想和你商量，春節可不可以去你家幾天，再去我家幾天。”
孫果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還真是想挺多。”
感覺到了孫果的不開心，木樹想解釋，但一想到家人，深深的無力感便從四周襲來，“孫果，李同偉給了20天假，連着春節休怎麽樣？”于木樹，轉移話題才是此刻唯一能做的。
聽到木樹的話，孫果還在努力繃着臉，但從嘴角到眼神，都生動了起來。
“而且，春節不用去我家，你去醫院見過他就夠了，春節，你想回去多久都可以。”
“真的可以？”
“嗯！孫果，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但是，換回來之前，都不要再去見那個人了，答應我好不好？”木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孫果有一堆問題想問，最後只是點點頭，“嗯，知道了。”
一頓飯吃得郁郁寡歡，木樹很有眼力見兒地收碗洗筷子。從廚房出來，見孫果站在落地窗旁，雙臂抱一起，在孫果身上，很難看到這麽落寞的時候。
“孫果，你剛才生氣了吧？”
“嗯？”
“我家裏的事情，一下子，真的不知道怎麽給你解釋。”
“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不想說也沒關系，每個人都該有點秘密，不然生活多無趣。”
一瞬間，木樹莫名地感動，卻不知這感動由何而來。
“木樹，你平時站在這兒，看着外面，都會想起誰呢？”孫果再次轉過身，背對着木樹。“那麽高，視野也好，可不會覺得有點孤獨嗎？不知道西雅他們最近怎麽樣，今年春節也都回老家吧，西雅一直說要讓她爸媽和弟弟來北京過次年，從畢業就說起了。”
“挺好的，他們每個星期都帶零食來公司，一邊說你胃不好，又一邊給你塞零食。”
孫果笑了起來，“這事兒怎麽不告訴我。”
“你去外地了呀，還有很多事情，太多了，根本沒辦法細說。王西雅那個青蛙眼同事終于離婚了，蘇偉年終發了快十萬的獎金，王西雅說明年打算結婚，可又說要等你有了男朋友才行，這樣就可以一個當伴郎一個當伴娘，還有什麽來着……”
“哈哈哈哈哈，你很煩啊？”
“嗯，煩得要命，不過王西雅只說了青蛙眼同事終于離婚了，之前有什麽故事嗎？我好奇得要命，但又不能問。”
“那故事可複雜了，拍成電影都嫌一部不夠。”
兩個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當孫果終于感覺睡意襲來時，竟已快零點。兩人分別道了晚安，回到各自房間。
“嘟——”微信的聲音。
木樹拿起手機，“你爸爸做的是結石手術，醫生說手術後就沒問題了，他精神看起來不錯，不過他很想你。”
木樹放下手機，拉開床頭的抽屜，一張全家福靜靜地躺在裏面，木樹盯了好一會兒，伸手欲拿起，最終卻只是将抽屜又輕輕地關上。
“現在這樣，也不是一無是處吧。”木樹自言自語道。
